第38章 傷自尊

第38章 傷自尊

沐浴過後,餘水月拿過楊氏給她買的香膏塗身子。

她從小練功,全身上下的疤痕數不勝數,楊氏之前同她一起去泡熱湯,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見她身上疤痕,就開始淌眼淚……

熱湯本來就燙,再看楊氏熱淚盈眶,不要錢似的往外流,餘水月看得十分煩躁,卻又不好喊乎她。

從熱湯回來之後,楊氏就開始熱衷于給她買香膏,都是塗身子用的,有的據說能淡疤消腫。

疤痕淡沒淡,餘水月沒看出來,她就是覺得太香了。就像把人泡在了花蜜裏,泡了七天七夜,還天天讓她吃花瓣那麽香。

不塗更不行,楊氏會淌眼淚,柳白昭表面上不說,但只要她想偷懶,他就會把香膏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餘水月想着趁柳白昭不注意,把香膏倒了吧,餘水月又有點良心上過不去,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良心這東西。

所以每晚沐浴過後,她就木着一張臉在床頭塗香膏,塗得整個帳子裏都是那股子味道,餘水月覺得自己現在就跟個女人家一樣。

學會了繡花,畫眉,現在整個人還香噴噴的!

餘水月心中嘆氣,手掌快速的在腿上把香膏塗抹開,油乎乎的,泛着肌膚的光澤。

餘水月原本的皮膚顏色并不白皙,畢竟一年四季在外練功,大太陽下面曬着,膚色若是仍然潔白,那肯定是有病。

桌邊,柳白昭像模像樣的端着一本書,一個字都沒進腦袋裏。

眼角瞥到他娘子在塗香膏,四肢勻稱,這些年捂得白了許多,看得他靜不下心來做學問。

柳白昭想着接下來一段日子他都會很忙,估計沒有時間溫存。

所以今夜想與餘水月親熱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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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示性的解開了墨發,對襟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潔白的胸膛。

然而餘水月無動于衷。

柳白昭:……

平時看到他這樣,他娘子早就撲上來了。

用“撲”這個詞,也許顯得柳白昭不夠偉岸……但他确實身板子不行,累活都得指望餘水月。

餘水月挺樂衷于夫妻親密無間的活動,可她今日與那副貓戲彩蝶纏鬥了一下午,眼睛有些疲憊。

她相公每日睡前都要看幾頁書,可能是為了在夢裏做學問,她心想。

餘水月不打擾他,把香膏放回床邊的木櫃之中,直接鑽進了被窩裏,她明日要去賭場給下屬們“緊皮子”,下午還得陪楊氏去取前些日子做的棉衣。

“兼職官員夫人”餘水月的一天是非常忙碌的。

“兼職”這個詞,是她上輩子死後,看到的那本書裏學來的。

桌邊獨自綻放的柳白昭:……

柳白昭想喝茶,想起餘水月的叮囑,他頓了一下,伸手去拿另一個壺,裏面裝着熱水,已經有些溫了。

喝着溫水,柳白昭望向窗外的銀白色月光,孤單的月亮獨自挂在天幕,不知是月亮更孤單,還是他更孤單。

但柳大人可沒時間孤單了,他再不說點什麽,他娘子都要睡着了……

借着燭光與月光,柳大人用杯中溫水看了看他的面容。

長眉明眸,挺鼻薄唇,就是臉色有點蒼白,但黑燈瞎火的,吹了蠟燭就看不清臉色了。

柳大人深知,他娘子十分喜歡他的容貌。

可柳白昭并不喜歡他自己的相貌,他覺得不夠威武。他曾經嘗試留胡子,可他毛發稀疏,留起來不倫不類。

他面上不動聲色,問餘水月對于他“稀疏”胡子的看法。

餘水月笑了,那笑容就像看見孩子穿了大人的衣裳,帶着點憐愛,還有一絲安慰。

柳白昭:……剃了吧。

從此他就再也沒留過胡子。

“要睡了?”

柳白昭從椅子上起身,将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的書合上,踱步向床邊走去。

餘水月夢中都快到二道嶺了,聽到柳白昭的聲音,掀了掀眼皮:“明日要陪娘出去,想早點睡。”

餘水月睡在床鋪裏側,柳白昭睡在外側,他坐在床沿上,白色綢衣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像這種綢衣,餘水月是不耐煩穿的,尤其是真絲衣裳,她指腹粗糙,一劃就容易将衣服刮畫。

柳白昭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光滑的不得了,穿起綢衣來格外好看。

凝望餘水月半夢半醒的面龐,柳白昭伸出了手,矜持的按了按餘水月的肩膀。這對正經的柳大人來說,就是最大的暗示了。

顯然,餘水月沒有感受到她相公的多方面暗示。

她伸了伸脖頸,以為柳白昭是要幫她揉肩膀,直接翻身趴了下去,道:“兩邊肩膀都捏捏,使點勁。”

柳白昭僵了片刻,雙手撫上餘水月的肩膀,開始認真的按摩。

“對對,再使點勁。”餘水月點評道。

柳白昭的手勁真的不大,連黃鹂都不如。

黃鹂的名字是她娘給她取的,并不是因為黃鹂有着清脆的嗓音,就是因為她的聲音太粗了,她娘親想讓她像百雀一樣有個好嗓子,就想給她起名叫“百雀二”。

“百雀二”這個名字受到了黃鹂強烈的抗拒,她娘親與常人不同的腦袋瓜一轉,就給她起名叫黃鹂了。

都是鳥,差不多。

柳白昭吭哧吭哧按了一刻鐘,他不能再按下去了,再按下去就沒有力氣做別的事了!

修長的雙手停了停,柳白昭繃緊了臉皮,按摩的雙手輕輕的落在了餘水月的腰上。

餘水月的腰,線條流暢,肌肉緊致,一絲贅肉都沒有。

習武之人最忌諱把後背面向他人,就連自家相公也不例外,餘水月習慣性的會保留一絲警惕。這是身體每一寸肌肉強迫記憶的結果,改不了。

當柳白昭雙手下滑的一瞬間,餘水月條件反射,猛地翻身向後,一個沖勁差點将柳白昭掀翻。

還好餘水月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腕。

對于餘水月有功夫這事,她從一開始的解釋便是,因家中開镖局,還只有她一個女兒,所以她從小就跟着習武。

至于她身上的大小傷痕,都是幼時習武練的,父親比較嚴格,希望她一個女兒家能撐得起門面。

餘水月的“便宜爹”還沒死,所以還不用她繼承镖局。“便宜爹”能活到多大歲數,都是餘水月說的算的。

被餘水月差點掀翻的柳白昭,此時一雙漂亮的鳳目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娘子瞧,一點都沒有被差點掀翻在地的後怕,因為柳白昭已經習慣了。

剛成親的時候,餘水月的反應更迅敏。

夜半柳白昭睡醒,想把餘水月摟進懷中,結果被餘水月一腳踹下了床,幸虧餘水月出腳的時候猛然驚醒,及時收住了腳力,不然柳白昭這個小身板估計就沒有“然後”了。

為了減少誤傷柳白昭的事件繼續發生,餘水月秉承着不想謀殺親夫的想法,新婚後的一段時間內,餘水月都會主動與柳白昭肢體接觸,想着熟悉了他這個人,應該就不會總是“傷害”他。

就像餘水月貼身帶的飛镖一樣,時間長了,就熟悉了。

柳白昭從小就面白條順,因此對“羸弱”之類的詞非常敏感,餘水月每次“打了”他就會問他疼不疼。

能不疼嗎?

大丈夫心裏作祟的柳白昭淡然道:“不疼。”

餘水月:“嗯。”

心想,漂亮的薄唇都抿上了,看樣這次下手太重了。

為了不再挨打,柳白昭也積極配合餘水月的肢體練習。

但在外人眼中,這一對新婚夫婦就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就連柳白昭去茅廁,餘水月都得拉着他的手去,柳白昭比餘水月高出一頭多,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餘水月身上。

為什麽呢?

因為柳白昭想親親她午睡的臉龐,結果被餘水月一個飛掌打得摔倒在地,腳崴了……

所以餘水月不得不攙着他去茅房。

拉拉着一張臉的柳白昭決心今日與他娘子再練習五十次親親,讓餘水月從此對親親麻木!

大半夜不睡覺,披頭散發的盯着她瞧,剛喝過水的紅唇水潤潤,還怪漂亮的,就像一只心懷鬼胎的豔鬼。

餘水月方才的一個過江龍翻身,将這點睡意都翻沒了。

她後知後覺的上下打量她的漂亮相公,心下了然,于是道:“想晚點睡?”

柳白昭從來不會面紅耳赤,仿佛根本沒有那個神經。

他見餘水月終于看懂了他的暗示,點了點頭,動作迅速的開始脫衣服。

餘水月每次都心生感慨,她相公看着清心寡欲,其實還挺色。

偏偏體格不好。

月上中天,餘水月瞧着柳白昭滿臉的大汗,還真有點美人香汗的意思。

“……停一停,休息一下?”

柳白昭今天表現不錯,就是有點貪多,導致時間拉長,對他來說就是極限運動了。

餘水月拿起一旁不知道誰的衣裳,憑感覺摸應該是柳白昭的綢衣,給他擦了擦汗。

柳白昭喘了幾口粗氣:“等等。”

清風明月般的柳白昭手無縛雞之力,最近由于公事繁忙,就斷了每日的晨練。

雖說在餘水月看來,柳白昭晨練的那套拳法,打得還不如教中孩童的啓蒙拳。

但這話她不能說,傷人自尊。

柳白昭最後“等”的時間有點久,餘水月就不耐煩了。

她直接跟不甘心的柳白昭換了個主導權,很快就結束了這場戰役。

第二天一大早,柳大人天沒亮就爬了起來。

他一動,餘水月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問道:“茅房?”

墨發披散在身側,柳白昭挺直了脊梁,初醒的聲音略帶沙啞,道:“去晨練。”

餘水月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但她細微的表情還是讓柳白昭動了動眉梢。

聽着屋外柳白昭練拳時的低喝聲。

餘水月雙臂枕在腦後,躺在被窩裏心想,看來這次是刺激大了。

她其實也想讓着他,可惜,柳白昭一個只能玩權謀的文官,連跟她“安能辨我是雄雌”的體力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柳白昭吧……是這篇文裏最漂亮的……男主

嗯,最漂亮,其他的就不要多強求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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