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爸爸回來了！
爸爸回來了！
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孩子，爸爸一直在外地打工，媽媽在市裏做小本生意，也忙得不可開交，但偶爾會回家，而爸爸，可能一年就回來兩三次。小時候，每次爸爸回來的時候，我都會躲在床邊的小角落裏偷偷看他，不敢靠近，他會帶回來很多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零食，還有漂亮的衣服，讓我從小就跟村裏的其它孩子打扮得不一樣，但比起漂亮的衣服，我更希望爸爸能經常在身邊。
——湯圓圓日記
“你今天幾點的火車到家？我讓耀耀騎摩托車去接你。”早上剛起床，湯圓圓就聽到媽媽在給爸爸打電話，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爸爸終于要回來了！
“好的，好的，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媽媽挂挂斷了電話，看到湯圓圓穿着小熊睡衣就出來了，呵斥了她幾句：“天氣這麽冷，你怎麽穿着睡衣就出來了，趕緊去換厚一點的衣服。”
湯圓圓伸了懶腰，說“沒事，不冷的。”，但還是被推進了房間，随後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慘叫聲：“啊......媽，你幹嗎把我的被子掀了，好冷。”
“你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姐都起來了，你也快點起來，等會去火車站接你爸。”
“天氣這麽冷，你讓爸自己打個車回來嘛！”是湯圓圓的弟弟，湯耀耀的聲音。
湯耀耀比湯圓圓小一歲，現在在縣三中讀高三，也就意味着，今年，她要跟弟弟一起高考，想到這裏，湯圓圓就覺得，爸媽确實挺不容易的，而且，湯耀耀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為了能讓他考上大學，湯圓圓的父母咬牙給他報了美術班，打算讓他以藝術生參加高考。
“打車多貴啊！我們家離火車站又不遠。快點起來，你爸今天上午10點就到站了。”媽媽繼續大嗓門地叫着。
“媽，要不我去吧？”湯圓圓穿好衣服，走到湯耀耀房間門口說。
“不用你去，天氣太冷了，你騎車容易着涼。”她媽頭也不回地說，并繼續打算揪起因為被子被拉開而縮成一團繼續裝睡的湯耀耀。
湯耀耀翻個身，一臉哀怨地看着湯圓圓的媽媽：“媽，姐去，你擔心着涼，我去，你就不擔心了？”
“你是男的，皮實，我不擔心。”真實在。
“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湯耀耀無奈，一溜煙坐起來，揉了揉已經遮住眼睛的頭發，直到揉成亂糟糟的一片。
“你看看你的頭發，都成鳥窩了，你今天接完你爸爸順帶去理個頭，亂七八糟的樣子，怎麽過年？”湯圓圓的媽媽一看到湯耀耀刻意留長的頭發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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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還要留長一點，後面紮個小辮子，多有藝術氣息啊，這樣才配得上我藝術生的氣質。” 湯耀耀開始在雷區蹦迪。
“你再說一遍，留長了幹嘛？”湯圓圓的媽媽已經在發火的邊緣了，湯圓圓立馬拉着她媽就往門外走。
“媽，我餓了，今天早上吃什麽呀？”轉移話題，這一招，對她媽媽，很有效。
“哦，差點忘了，鍋裏還炖着酒釀蛋，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嗎？快點洗漱，下來吃。”說完，湯圓圓的媽媽就趕緊下樓了。
“姐，你說媽偏不偏心？”弟弟開始向她抱怨。
“你別抱怨了，說實在的，你的頭發真的很醜，等會還是去剪了吧，你這個樣子，就是那種妥妥的非主流。”湯圓圓也不喜歡她弟弟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真的很醜嗎？”
“真的。很醜。”湯圓圓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他的頭發總是打理得幹幹淨淨的。
“好吧，你們都不懂藝術家的灑脫和不羁。”
“等你真正當上了藝術家再說吧，你等會要是不剪，你信不信，媽媽會拿着剪刀親自幫你剪的。到時候更醜，你能接受？”
一想到媽媽拿着剪刀的樣子，湯耀耀不禁打了個寒顫，“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剪吧！”
“我下去吃早飯了，你也快點收拾好，不要讓爺爺奶奶等急了！”
放假回到家，湯圓圓也習慣早起，因為爺爺奶奶一定要等到她和湯耀耀起來才吃早飯，有時候湯耀耀實在貪睡，爺爺奶奶就會輪流反複喊他起床，湯圓圓可不想每天被這樣叫醒。
等到她下樓的時候，果然，爺爺奶奶還沒吃早飯，老人家對一家人一起吃早飯的儀式感的執念一直讓湯圓圓覺得不可思議，大概這就叫做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地一起吃早飯吧！
很多很多年後，當她終于與雷憶風成為了家人，她也明白了一起吃早飯的另一層含義：愛就是要一起吃很多很多頓早飯。當然，這是後話了。
等到湯耀耀把爸爸接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他倒是很識趣地剪了頭發，露出了還算光滑好看的額頭，小碎發垂在額頭兩邊，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
在長相上，湯耀耀是完全可以有自信的。他幾乎繼承了湯圓圓爸媽的所有優點，大眼睛，高鼻子，白皙的皮膚，都是遺傳了最好看的一方，而湯圓圓，除了手沒有遺傳到媽媽的難看之外，其餘的，是他們缺點的集合。
連湯圓圓的媽媽都時常對着她說：“你的皮膚怎麽沒有像我一樣白淨，你的鼻子怎麽沒有像我一樣高挺，你的嘴巴倒像我一樣難看。”
每次湯圓圓難過的時候，她媽又會很真誠地對她說：“不過，雖然五官分開看都不是很好看，但組合在一起。倒也不是特別難看，還挺耐看的，鼻子塌一點也沒關系，顯得人不那麽兇。”
後來，她知道，雖然不兇，但很憨。
爸爸照例帶回來很多零食，還給全家人買了新衣服，湯圓圓雖然不像小時候那樣害羞不敢靠近，但畢竟這麽多年都很少在一起生活，跟爸爸之間自然也少話，在叫了一句“爸，你回來了！”之後，湯圓圓便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湯圓圓的爸爸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也就只有在她媽媽面前，他的話才變得稍微多一點，但湯圓圓一直知道，雖然她爸爸年輕的時候死纏爛打追上了她媽媽，但她媽媽顯然并不是很愛她爸爸，所以，愛得多的那個人，就變得比較卑微。
“快去試試你們的新衣服吧！”湯圓圓的爸爸從包裏掏出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和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遞給湯圓圓和她弟弟，讓他們試一下。
“爸，你怎麽知道我想要白色的羽絨服？”湯圓圓想到了那個美麗的女孩站在雪中，穿着白色羽絨服的樣子，就像一幅畫一樣。
“店員說今年女孩們都喜歡這個顏色，我就買了，你喜歡就好。”看着穿上新衣服笑得眉眼彎彎的臉，湯圓圓的爸爸突然就覺得女兒好像真的長大了，長年的缺席，讓他錯過了兒女們成長的很多時刻，而一眨眼間，兒子女兒都要考大學了。
“爸，我的衣服好像有點小了。”湯耀耀在一邊比劃着衣服的大小，看起來羽絨服是有點短了。
“你今年長高了很多，現在看好像都比我高一點了，我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你跟我差不多高，我就按照自己的身高來買的。”湯爸爸遲疑了一會，“要不這樣，這件衣服我穿，明天去縣城的店裏，給你挑一件別的。”
“好吧！明天我要自己挑。”湯耀耀今年确實長高了不少，已經快到1米8了，而湯圓圓，還停留在初中時候的一米6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