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笙笙~
笙笙~
“宿主你不要緊張啊，千萬別緊張。”系統又開始了它的碎碎念，杜允笙懶得搭理它那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德行，直接單方面屏蔽了它的聲音。
不同于初評的随機點名，一評是按排名上場。
成員們表演的節目都大差不差，為了避免太靠後讓評委審美疲勞，自然是越早上場越好。但上場太早又極其考驗個人的心理素質。總的算下來反而是中間上場的成員才是最占優勢的。
杜允笙托着下巴觀察着周圍的人，很好，都很緊張。
成團戰前的比賽都是個人準備服裝，第一個出場的紀挽白已經去後臺更換衣服了，緊跟着的幾個也在準備着。
杜允笙還在分神，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他擡頭看去，燈光漸漸聚攏在舞臺中央，楚随安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穿着簡單的白T牛仔褲、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椅子上，身後的大屏幕給出他的特寫：遮住眉眼頭發微微有些卷翹、鼻梁上清晰可見的兩顆小痣又為他這幅清純的穿搭增添了些許禁欲感。
不得不說這個場面的沖擊力确實很強，甚至連燈光都那麽恰到好處地為他的臉渡上一層柔光。
他這幅打扮讓杜允笙一瞬間有些晃神，他有多久沒看到他這幅樣子了？自從高中畢業後兩人就斷了聯系，與他有關的一切消息都是在父母耳中聽到的。
他彈着吉他，緩緩響起的前奏讓別人的注意力從他的臉上移了出來。
“刻意走過的窗邊沒了你的身影，半夜發出的消息也漸漸沒了回音，這苦澀的夏季獨留我一人品味。你是否有一刻曾經注意到過，那偷偷看着你的目光閃躲，可是這一切注定沒有結果，我與你錯過……”
紀挽白臉長得好看就是一個優勢了，偏偏還這麽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他唱得雖然不能說是極致，但是他這外表和這首歌簡直不要太搭，這個節目的受衆大多是初中到大學生，他以一個“校園王子”的形象出現無疑是一下子抓到了受衆點。
雖然這個形象太大衆化，但是耐不住他長得實在好看，而且出場又早，後面出來的要麽臉比不上他、要麽就是出場太晚會讓人審美疲勞，只有紀挽白才是唯一的“白月光”。
“他還是這樣……”杜允笙心裏憋的難受，無處傾訴的他只能對着系統發牢騷。系統以為他怕了趕忙出聲安慰他，但很可惜紀挽白還沒有解除它的屏蔽。
“我有點緊張……”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杜允笙的手突然被抓住，秦書寒的震動都傳到了杜允笙身上。
“你怎麽這麽緊張？”
杜允笙握住秦書寒的手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但是秦書寒像是開了震動模式，還是抖個不停。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些害怕……”
秦書寒的聲音也抖的厲害，這樣下去別說得A了，這一輪不被刷下去就是好的了。杜允笙心裏不由得有一絲疑惑。
雖然秦書寒之前也容易緊張，但卻沒這麽緊張過。雖然不知道秦書寒怎麽回事，但是想到馬上要輪到他表演，杜允笙只能硬着頭皮安慰他。
“沒事的，別怕，你在臺上看不到其他人的，臺上只有你一個人。”
“要是我表現得不好怎麽辦？”
“你實力很強，不要擔心。”
“可是……可是我昨天唱成那樣……我……我今天是不是也會表現不好？”秦書寒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下面有幾個人看過來，杜允笙歉意地笑了笑，拉住秦書寒的胳膊示意他看向自己。
“你昨天唱得不好是因為不熟悉那首歌，但是你今天要唱的是你練習了很久的節目，你會表現的很好的。到了臺上你看不見任何人，你就當成是自己在練習。”得知秦書寒是因為昨天被訓斥的事害怕，杜允笙內心有點自責，他昨天表現的有些太出頭了，沒想到沒引來仇恨反而讓秦書寒吓到了。
“來，跟着我深呼吸，不要害怕。”
杜允笙引導着秦書寒的呼吸頻率，秦書寒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好點了嗎？”
“嗯，謝謝你。”秦書寒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身體也沒有剛才抖得那麽厲害了。
“秦書寒，去準備了。”
杜允笙還想在安慰他幾句，後臺就有人過來讓他去做準備。秦書寒對杜允笙做了個哭臉，乖乖地跟着工作人員下去了。
剛剛一直在安慰秦書寒，再看向舞臺時已經到了何瑄的點評了。
他表演的是rap，誇張的紅發高高聳起、身上穿的衣服布滿鉚釘。
被他抱一下說不定會被紮一身洞。
想到這裏，杜允笙忍不住笑了一下。
“何瑄的話有這麽好笑嗎？你笑成這樣？”
容白剛換完衣服回來，見到杜允笙旁邊的位置空着直接順勢坐了下來。
“秦書寒去換衣服了？”
“嗯。”杜允笙點頭回答。“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表演完在後面等着嗎？”
“後面太熱了，來這裏透透氣。”
“哦。”杜允笙點頭表示理解，繼續轉頭看向舞臺。
“秦書寒去準備前情緒怎麽樣？”
在後臺的秦書寒探出了一個頭，雖然在角落裏，但是杜允笙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容白貌似也看到了秦書寒，突然提起了他的話題。
“還有些緊張。”杜允笙如實回答。
“他好像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他有些敏感、容易緊張，麻煩你平時多鼓勵一下他。”他和秦書寒認識了很多年，秦書寒對他來說就像弟弟一樣，但有些話不是關系親密就可以說出口的，這種話他說反而不如杜允笙說有效。
“當然。”
“杜允笙，去準備了。”
秦書寒上場，杜允笙也被工作人員叫到後臺。
“加油。”容白突然的鼓勵讓杜允笙差點踩空，這人在他這裏的印象一直是毒舌酷哥，沒想到也會有說人話的一天。
“謝謝。”杜允笙匆忙道謝後跟着工作人員去了後臺。
後面零零散散放着很多東西，杜允笙在裏面翻出寫着自己名字的箱子，拿着衣服到了更衣室換了下來。
他換好衣服出來，秦書寒也剛開始演唱。
聲音沒有變調，沒辜負他剛剛安慰那麽久。
妝是一早就化好了的，杜允笙簡單整理了一下發型就坐在後面等着別人叫自己的名字。
“讓我們歡迎下一位練習生——杜允笙！”
聽到自己的名字，杜允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提琴大步走了過去。
舞臺一片漆黑，杜允笙憑着感覺走到自己的站位。琴弓碰到琴弦的那一刻，燈光驟然亮起。
杜允笙筆直地站在舞臺中央，他揮動手臂，音樂從小提琴中流瀉而出，朦胧的光影似是透過他的身體、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化為虛無随歌聲散去。
樂聲停止，舞臺的燈光也歸于黑暗，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有人表演這樣的節目，沉寂了片刻後才響起掌聲。
杜允笙将小提琴放到後臺又返回臺上，主持人和評委在打趣暖場，杜允笙站在徐茉語身邊，對着評委鞠了一躬。
“你今天的這個節目很特別啊。”孫一茜率先開口。
杜允笙今天這場無疑是太過于大膽，雖然他表演的很不錯，但是這畢竟是愛豆選秀而不是才藝比拼，整場除了小提琴的聲音就只有杜允笙若有若無的幾句哼唱，別說跳舞了、雙腳連位置都沒變過，這讓他們實在有些難評。
“雖然提琴拉得很不錯，我也不懂這些只覺得好聽。”程雲澤摸了摸頭調笑了一句算是給個臺階。“你一下也不跳我也沒辦法評，只能把話語權都交給孫老師了。”
“琴拉得很不錯，你的樂理方面我是可以給滿分的，具體成績還是要看程老師怎麽給了。”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孩子，你不要為難我啊。”
幾人笑着打分，杜允笙又謙虛了幾句，時間差不多了主持人又順勢讓他下了臺清場準備下一個人。
表演完了的幾個人都在後臺等着，見他下來秦書寒立馬皺着眉走了過來。
“你怎麽想的啊？你表演個這個不倫不類的，要是導師們給你打低分也說得過去啊。”
“別擔心。”杜允笙把他按回去示意容白拉住他。“都說了這一輪是表現自己了，我也算是有個才藝了吧。”
“但是你這個才藝……”
秦書寒還想說什麽，攝影師突然過來，容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擋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節目組新通知，A組要補拍個人提問鏡頭。”
這大概是作為節目第一期的彩蛋放出，幾人了然地點了點頭，換好了衣服跟着攝影師去了訪談室。
“個人提問鏡頭”顧名思義就是單個提問，紀挽白先進去，幾人等在門外。
“他會問什麽啊？”秦書寒有些好奇，扒在門上企圖透過門縫看到一點裏面的場景。
“大概是粉絲提問吧。”
“粉絲會問什麽呢？”
“不知道，我現在有粉絲嗎？應該叫網友吧。”
“着什麽急，一會兒進去就知道了。”
容白企圖把吸在門框上的秦書寒扒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動作，門就從裏面打開了，秦書寒也順勢倒在了地上。
容白扶額嘆氣，把秦書寒丢出門外自己走了進去。
秦書寒拉住紀挽白問他問了些什麽問題，紀挽白含糊不清地敷衍着，秦書寒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也就不再纏着他，繼續去扒他的門。
不知是不是杜允笙的錯覺，他覺得紀挽白今天一直在偷看他，但每次看去時紀挽白的表現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別看了，早晚輪到你。”另一個宿舍的人陸陸續續過來，杜允笙把他拖回來免得他繼續丢人。
容白回答的很快，沒幾分鐘就出來了，何瑄跟着進去，秦書寒還想趁機看一下布局，就被容白拖着到了一邊。
杜允笙笑着看着這一對歡喜冤家，宋銀宸卻突然湊了過來。
“你和紀挽白的關系很好？”
杜允笙往周圍看了兩眼才确定他這話是說的他自己，他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地看向宋銀宸。
“你說……我？”
“不是你還是誰？”
“我哪裏和他關系好了？”杜允笙感覺莫名其妙，他和紀挽白都沒說過話，哪裏就能看出關系好了？
宋銀宸這個人他之前接觸過一點，能力還可以但是脾氣大的很，有一次就因為搞宿舍霸淩被扒出來，被迫退出了選秀。
想到這裏，杜允笙默默站遠了一點。
何瑄出來見到杜允笙和宋銀宸站在一起，默不作聲地湊過來隔開了他們兩個。
“你也喜歡笙笙啊，我就說他很可愛吧。”
他擠進兩人的中間握住宋銀宸的手，将他推的遠了些。
“不要叫我這個。”杜允笙滿臉黑線。
也不知道何瑄怎麽想出來的這個名字，每天“笙笙、笙笙”的叫他，還說什麽他年齡最小，應該叫他“哥哥”才對。杜允笙雖然不怎麽排斥，但是在這麽多人面前被叫這個難免有些尴尬。
“笙笙我要進去啦，等着我的好消息。”
秦書寒也順着何瑄的話叫他笙笙，在門口隔空給了他一個飛吻，随即關上了門，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留給杜允笙。
宋銀宸看他們幾個打鬧表情冷了一瞬，冷冷看了杜允笙一眼就站到了一邊。
杜允笙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拉着何瑄去到容白的身旁。
“你離他遠點。”離開了宋銀宸的視線範圍，何瑄壓低聲音叮囑杜允笙。“他這個人有點毛病，其他的我不好多說，總之你別和他走太近就是了。”
“我知道了。”杜允笙點點頭。“所以節目組到底問了你們什麽？”
“……”何瑄和容白聽到他的話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容白話音剛落，秦書寒就推開門走了出來。
不同于進去時的一臉興奮，此刻他面色凝重地拍了拍杜允笙的肩膀。
“加油吧。”
于是，在秦書寒鼓勵的目光中，杜允笙一頭霧水地進了訪談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