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酷哥
我是酷哥
被困在大樓裏接觸不到外界的練習生們絲毫不知道他們随着節目第一期的播出，名不見經傳的他們在網絡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方舟之星》并不是第一個選秀節目，很多人一開始對它并不看好，但是節目組和各家娛樂公司砸了很多宣傳，在鋪天蓋地的營銷噱頭下、網友們紛紛生出“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東西能有多垃圾”的想法，第一期收視率竟然突破新高。
雖然杜允笙幾人已經在訪談室裏看過自己的片段，但是節目組還是不懷好意地把所有人又叫到了大廳裏，讓大家真切地體會到什麽是“當面處刑”。
杜允笙頂着比昨天更重的熊貓眼半死不活地從床上爬起來。
昨天屏蔽系統的事被它發現了，大半夜吵着鬧着又叫了半天非要讓杜允笙給它道歉。杜允笙道了歉、系統又說他不夠真誠，非要給他講道理、讓他認真聽認真反思後才能睡。
一個月只能屏蔽系統三次，杜允笙早就把三次機會都用完了，只能忍着這個啰嗦系統。這系統平時就啰嗦，更別說如今杜允笙讓它抓到了機會，系統直接講到了淩晨三點，要不是杜允笙沒忍住發了脾氣，系統估計能講到天亮。
今早本來想多睡一會兒補補覺，結果一大早門口的音響又開始放《七彩陽光》。
杜允笙頓時怒從心中起，直接一個起身！
“咚！”
秦書寒被歌聲吵醒，知道是節目組在搞事忍着脾氣掙紮着想要從床上爬起來。雙手支撐着背剛離開床單，就被身後突然傳來的動靜吓得又躺了回去。
他一時間也不困了，立馬翻了個身爬了起來。
睡在他對鋪的杜允笙坐在床上捂着頭、嘴裏還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說什麽。
“笙笙你怎麽了？”
“沒事……”杜允笙忍着痛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就是不小心撞到頭了……”
“聽到這個歌至于那麽激動嗎，小學還沒做夠？”
容白早就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下了床，此刻剛剛洗漱、手裏還端着一杯水。
“不說話會死嗎？”
杜允笙心情不太好，也不再像平時那樣好說話，或許是反差太大，容白一時間沒反駁、反而是站在原地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你剛剛說什麽？”
容白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後杜允笙這才回過神來。他原本脾氣就不太好，之前的溫和也都是循環磋磨了他的脾氣、加上為了出道的忍耐換來的，但是他本質還是受不了一點氣，遇到些不順心就容易暴露本性。
平時還能忍一忍，但是偏偏昨晚遇到了紀挽白，再加上這人工智障系統一點兒都不會看眼色吵了他一晚上，剛剛一下子沒能忍住。
“沒什麽……”
杜允笙抿唇不再說話，秦書寒見氣氛有點尴尬趕忙轉移話題。
“你拿着何瑄的杯子幹什麽？”
“他說他睡得太死，早上叫不醒他的話就用水潑他。”容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見秦書寒問他舉起手裏的杯子給他看。
“你這樣不會把水灑到床上嗎？床單濕了他睡什麽啊？你直接打他兩下不就醒了嗎？”杜允笙沒明白他這是什麽歪理，沒忍住多嘴了一句。
“啊！我怎麽沒想到可以直接打他……”
容白恍然大悟，但是卻為時已晚，杯子裏的水已經被他潑出去了，不偏不倚地都落到了何瑄的臉上，連帶着枕頭床單上也沾了些水。
“啊！我溺水了！”
何瑄大喊着突然蹦起來，睜開眼卻看到宿舍的三個人都在看着他。
他回過神來，抹了把臉上的水，扯出笑容對容白道了聲謝。
“這倒不用……就是……”容白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的枕頭。“你的枕頭要拿去晾一下了。”
“啊！我的枕頭——”
“是你讓我這麽幹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也不能潑我枕頭上啊！這是我唯一的枕頭！”
“笙笙你等等我們啊！”
秦書寒趴在欄杆上看何瑄和打鬧，餘光一瞥才發現杜允笙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床，正握着門把手準備出去。
“嗯。”杜允笙悶悶地回應。
他們幾人明顯是想揭過這件事，但是過去的經驗告訴杜允笙——他的人設又要毀了。
最開始他并沒有營造溫柔人設的打算，但是奈何每次這種人設都是熱門，沒辦法，杜允笙為了能出道只能把自己包裝成這種人設。
但是他演技不太好，每次忍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各種事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有一次甚至是因為對隊友冷臉而被罵上了熱搜，路人盤沒了，最後只能被半路淘汰。
循環的次數多了，杜允笙也學會了及時止損，演不下去就不演了，大不了再重開一局。
秦書寒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趕在《七彩陽光》結束前摟着杜允笙出了門。
幾人來的不算早，前面已經沒什麽座位了，幾人就近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
或許是顧及着杜允笙的情緒，秦書寒一路上一直在和杜允笙說話，杜允笙想像之前那樣回應他，但心裏卻始終有一些介意。秦書寒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沒再繼續勉強他。
節目開始播放，随着片頭廣告的響起，場館慢慢安靜了下來。
節目組沒屏蔽惡評，彈幕上的話都不怎麽好聽，大多都是在嘲諷他們素人長相也想出道、全身上下只有膽子是最高的。
第一期籠統介紹了所有的練習生，除了表現優異的A組外其他幾組的成員基本沒什麽鏡頭，D組成員幾乎是一閃而過，別說記住他的名字了，節目看完後對照全員名單才會發現原來還有這個人。
系統因為早上的事有點心虛，一上午都安安靜靜地當縮頭烏龜沒有說話，直到第一期快放完系統才開了口。
“宿主，你要看網上的評論嗎？”
“不看了。”杜允笙前幾次循環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第一期大家對他的評價不算太好，但是好在他的臉擺在那裏，倒是吸引到了不少路人。
不同于杜允笙的習以為常，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看到彈幕上的惡評直接哭了出來。場上哭聲、安慰聲、笑聲混在一起。坐在他旁邊的秦書寒也在抽泣，轉頭見到杜允笙還是那麽淡然一時間哭的更厲害了。
杜允笙嘆了口氣拍着他的背安撫他，或許是這個場面太過于滑稽，攝影師把攝像頭怼了過來，兩個人又成功收獲了一個鏡頭。
杜允笙遮住秦書寒哭得滿是淚痕的臉，對着鏡頭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
“宿主又多了一個鏡頭，離出道又進了一步！”系統見杜允笙還記得維持形象松了口氣，趕緊為他加油打勁。
杜允笙沒理會系統，沉悶了兩個小時終于讓他冷靜了些。他一次次的循環不就是為了離開這裏嗎？這次是最好的一次開局，如果因為一時的脾氣就毀掉這次機會的話，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維持形象，争取早日出道結束這個該死的循環。
完整看完第一期時間還不到十點，節目組雖然說可以直接去休息，但是幾人還是選擇去練習室。
容白和何瑄走在前面，秦書寒摟着他繼續哭訴那些說他大齡兒童故意裝可愛的評論。杜允笙聽着、時不時安慰他幾句。秦書寒見他恢複了往常的狀态終于松了口氣，蹦跳着跑了幾步拉着杜允笙到了前面兩人身邊。
“容白。”
練習室門前杜允笙突然叫住容白，秦書寒和何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選擇先進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兩人走到攝像頭拍攝範圍外，杜允笙深吸了口氣突然對容白90°彎腰。
“對不起，我今天早上态度不太好。”容白不像秦書寒那樣性格外露，他就像個怪味豆，你永遠不知道他今天會出現什麽脾氣。循環了這麽多次接觸了這麽久他還是沒能摸透容白的性格。
“我還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容白似乎沒想到他會向自己道歉，趕忙彎身把他扶起來，他有些心虛、眼神四處亂看硬是不敢杜允笙。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随便發脾氣了。”
他還不想一直被困在這種循環裏，所以他在有更多熱度之前要一直維持着這個形象。
“其實我沒在意這件事，你不用這樣。”容白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杜允笙，你是不是有些太在意別人感受了，其實我沒想那麽多，你有點過分在意別人感受了吧。這應該是叫讨好型人格吧？”
“讨好型人格是指一味地讨好他人而忽視自己感受的人格，是一種潛在的不健康行為模式，并非人格障礙。”
“不用你多嘴。”
系統貼心地解釋，得到的卻是杜允笙冰冷的回答。
他直到今天才看出來系統這個東西吃硬不吃軟，他稍微兇一點系統就立馬不說話了。他過去就是對這個東西太好了才讓他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分不清誰是大小王。
“我不是……”杜允笙剛訓斥完系統，說話語氣也有點沖，杜允笙下意識想要找補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有點裝不下去了。
他現在走潮男路線還來得及嗎？
“算了……”杜允笙放棄解釋。“我們以後正常相處就可以。”
說完，杜允笙沒等容白回複直接去了練習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