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憶

回憶

小小的房間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樂器,鋼琴、提琴、吉他還有各種管弦樂器一應俱全,杜允笙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是進了樂器店。

“這是……?”

杜允笙疑惑地看向紀挽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棟樓是節目組為了錄制選秀特地租來的,整棟樓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了錄制節目臨時搬進來的,甚至一些生活設施都還不是很完善,C組成員天天在朋友圈吐槽水管漏水。

基礎設施都不完善的情況下,紀挽白是怎麽搞到這麽大一個樂器室的?這就是第一名的特權嗎?

紀挽白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揚了揚下巴邀功般把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又拉過他的右手塞進他的手裏。過長的劉海被他撩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這樣子很呆,有點像他姨媽養的那只大型犬。

“這是我自己搬進來的,鑰匙給你。”

“給我?”

銀白色的鑰匙還帶着紀挽白掌心的餘溫,杜允笙不自覺地握緊了手,鑰匙邊緣有些鋒利、硌得他手掌有些疼。

“嗯。”大型犬為主人叼回了骨頭,期望着能得到主人的一句稱贊。

可惜不解風情的杜允笙卻沒能明白他的目的,只是低頭看着鑰匙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紀挽白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他作出回應。

“你為什麽要給我這個?我才不要。”杜允笙把鑰匙丢給紀挽白。

他這力氣用得不小,鑰匙剛好砸到紀挽白的鼻梁上,留了一道清晰的紅印。

“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紀挽白接住鑰匙捂着臉哼哼唧唧,他似乎是真的被打疼了,眼底含淚要落不落、委屈地看着杜允笙。這模樣誰看了不說一句可憐,可惜他碰到的是面冷心硬的杜允笙。

“打你就打你了,不服你打回來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人嗎,在我面前裝什麽?”杜允笙才不管他在說什麽,他只覺得紀挽白站在身邊就是礙眼。

“讓開。”

紀挽白還想說些什麽給自己挽回點影形象,杜允笙才不想聽他說話,直接推開了他大步往房間裏走去。

剛進去時他還只當紀挽白說大話,拿着節目組準備的房間裝樣子,但直到看到放在一邊刻着熟悉印記的吉他時才發現這房間裏的所有樂器确實都是紀挽白準備的。

這吉他還是兩人初學樂器時攢了兩個月的零花錢買來的,和大部分初學者一樣,他們辛辛苦苦省吃儉用攢錢買了、彈了沒幾天就丢到了角落裏。

“你怎麽搬進來的?”節目組有這麽好心還專門給他騰個房間讓他放樂器?

“這棟樓是我家的。”

“……”杜允笙拿吉他的手頓了一下,他怎麽就這麽賤,怎麽又給了紀挽白裝逼的機會。

“所以你叫我來這裏幹什麽?”

“想把這個房間送給你。”

紀挽白深情款款地看向杜允笙,然後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他的一個白眼。

“滾。”

“好了,只是借着這個契機把這裏送給你而已。”紀挽白收起了嬉皮笑臉,重新把鑰匙放回了杜允笙手裏。

“另外,”紀挽白笑了笑,迎着杜允笙想殺人的眼神拿過他手裏的吉他放到地上,雙手握住杜允笙的胳膊讓他貼着自己,回歸到主題說起了正事。“別這麽看着我,我叫你過來真的只是為了排練舞蹈。”

杜允笙有些抵觸他的觸碰,掙紮了兩下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奈何他這點力氣在紀挽白面前還不夠看,紀挽白只是稍微用力就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指印。杜允笙覺得他是故意的,可他又笑得那麽坦蕩。

紀挽白就是有這種明目張膽幹壞事的強大精神力。

“排練舞蹈你抓着我幹什麽?神經病快放開我!誰要和你一起練習啊!”杜允笙身體上掙脫不開,只能繼續進行語言輸出,紀挽白早就習慣了他的嘴炮,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有威懾力、沒一點攻擊力。

“好了好了,別吵了。”大概是覺得他太吵了,紀挽白将杜允笙兩只手反絞到背後,空出一只手來捂住了他的嘴。

“噓,安靜點,要是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杜允笙被他捂着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明明自己才是被禁锢的一方,眼神卻比誰都要兇狠。不過也只是小狗發威,再怎麽瞪都看不出什麽威懾力。

紀挽白捂着他嘴的手忍不住捏了捏,軟軟的,還有些燙。

“別生氣啊,我這就放開你,你不要跑。”

杜允笙的大腦早在他手捂上來的那一刻就停止運轉了,無法工作的大腦裏只剩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紀挽白到底在幹什麽?

與他這個節目開始錄制前兩個月才被系統塞進公司進行練習的半個“素人”不同,紀挽白很早之前就在網絡上有不小的名聲。

高一迎新時杜允笙一時興起報了個節目,但節目馬上要開場時,杜允笙怯場了。雖然沒有秦書寒那麽嚴重,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登上禮堂的舞臺。

他上不了那就只能讓紀挽白替他登臺,提琴不是紀挽白的長項,但他依舊表演得很好。當晚演出很成功,紀挽白收獲了臺下幾乎所有人的掌聲,除了杜允笙。

紀挽白的節目被人拍了視頻傳到了網上,不出所料的,紀挽白火了。

雖然沒拍清臉,但是大多數人只需要一個氛圍就夠了。

模糊的畫質、嘈雜的聲音、燈光下少年朦胧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太過于美好。大家發揮了所有的想象去彌補這份模糊的美感,随着學校被網友扒出,紀挽白的呼聲也達到了頂峰。

學校看到了這個視頻,于是提議以紀挽白為主角重新拍一個宣傳片。

紀挽白剛開始是拒絕的,班主任就找到了杜允笙。杜允笙被老師催得煩了,沒辦法只能讓紀挽白答應校長的提議拍這個視頻,但是紀挽白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杜允笙和他共同作為視頻的主角。

這下又輪到杜允笙不同意了——他不想出鏡。

年級主任特地跑來做說客游說他們,但是兩人都是死不松口:一個不肯出鏡,一個沒有另一個人出鏡自己也不出鏡。

年級主任說得口幹舌燥兩人還是不肯妥協,最後沒辦法幹脆直接否決了兩人拒絕的權力,強硬地把兩人塞到了鏡頭前,紀挽白的正臉正式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之前已經有不少自稱同校的人跳出來說紀挽白其實是氛圍男神,本人長得很一般,所以不少人都是抱着打假帥哥的看熱鬧心态來的,但一點開視頻後才發現原來這人竟然真是個帥哥。

帥哥這種資源向來是共享的,紀挽白火起來也是絲毫不意外的,更何況他的名字已經被學校公布,年紀輕輕就開始了實名上網。

和他同為視頻主角的杜允笙就聰明多了,從頭到尾都躲在玩偶套裏,只在摘頭套時才被拍進去了一瞬,不過那個片段在視頻結尾,評論裏并沒多少人注意角落裏的杜允笙,視頻的主角還是紀挽白。

紀挽白不怎麽在意這些流量,但是他有不少在意他的熱度的同學,不然他也不會被推到校長面前拍這個視頻。

紀挽白就這樣在周圍人的紀錄下火起來了。

杜允笙覺得他應該是臨時起意才會來參加這個節目,不然早就在網上傳播了。前幾次紀挽白仿佛不認識他一樣與他一直保持着距離,這次反而帶着讨好地主動靠近。

杜允笙有些搞不明白他這是又犯了什麽病,難道在遠處看自己出醜還不滿意,非要近距離來欣賞他的難堪嗎?

“你的腰有傷,不要大幅度動作,我把你的動作簡化了些。”紀挽白松開鉗制着他的手,抓着他的胳膊像操縱玩偶一樣擺起了動作。“你就記住這幾個動作就可以。”

“怎麽又走神了?”

紀挽白把杜允笙的臉掰向自己這邊,兩人視線交彙。

紀挽白眼中映出杜允笙的臉,他的表情很難看,但紀挽白卻像是看不懂他的臉色一樣繼續往上湊。

“你負責站樁出賣色相,一直站在舞臺中央配合我的動作。我呢,就暫且犧牲一下做你的陪襯。”紀挽白眼神語氣都十分誠懇,要是不聽他的話只看他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做出了多大的讓步一樣。

“你是說我站樁,你們來跳?”

“就是這樣。”紀挽白打了個響指,一臉“你快誇我”的表情。“這樣下來,不僅你鏡頭多了,而且也不用怎麽跳,我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完美?”

按紀挽白的想法來看,杜允笙既不用多跳舞也有足夠多的鏡頭,這簡直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完美你個頭啊完美!”

杜允笙一掌拍到紀挽白肩上,紀挽白一時不察被他推了個踉跄,杜允笙看着差點摔倒的紀挽白心裏還覺得不夠解氣,又走上前去補了幾腳。

他原本還當這狗東西良心發現了,原來紀挽白的陰招還藏在後面呢。其他人在一邊賣力的跳,他一個人在C位站樁霸占鏡頭,這樣的編舞要是放出去他豈不是要被罵死?

紀挽白這個狗東西,總是想方設法的要害死他!

“你怎麽又打我啊?”紀挽白捂着被杜允笙踹的地方委屈地哭訴。

他不是為了杜允笙着想嗎,怎麽又招惹上他了?

“你要是想讓我早點退賽才換到我這隊的話就死心吧!我是不會退賽的!”

杜允笙眼神帶着一絲殺意,紀挽白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自己其實是在幫他後瞬間又有了底氣。

“你怎麽就是這麽犟,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紀挽白這句話一出來,杜允笙剛下去的火氣又被點起來了。

“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離我遠點,我才不想看見你!”

杜允笙撂下這句話,再次把鑰匙往地上一扔,大踏步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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