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選我

選我

紀挽白雖然說着不強迫杜允笙選他,但卻念叨了一路只要杜允笙擁有選擇權就好了。

杜允笙被他吵的耳朵疼,轉頭瞪了他一眼,威脅地說道:“你要是再說我就真的不選你了。”

紀挽白見目的達到,舉起雙手做投降态,心滿意足地閉了嘴。

兩人回去的不算晚,不知道其他人跑去了哪裏,直播都結束十幾分鐘了,還有一大半人沒回來,偌大的演播室顯得無比空蕩。

紀挽白跟在杜允笙身後去了角落,兩人剛坐下,杜允笙就感覺到肩膀上落了一個手,他抖抖肩膀,想要讓紀挽白別離他那麽近,轉頭卻發現紀挽白還站在原地根本沒坐下來。杜允笙腦子短路了一瞬,随即直接彈跳起來。

紀挽白剛準備坐下,上半身剛往杜允笙那邊貼去,就被杜允笙突然的動作撞到了下巴。

“啊——”

被吓到的杜允笙和被誤傷的紀挽白還沒來得及叫,吓他的秦書寒反而叫起來了。

“你吓死我了。”秦書寒惡人先告狀,控訴杜允笙吓到了他,杜允笙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來,拿開紀挽白捂着下巴的手看他被自己撞到的地方。

“疼嗎?”杜允笙問完,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誰讓你非要貼着我,這下老實了吧。”

“疼……我的下巴好像斷了……”紀挽白垂着眼委屈地看着杜允笙,含糊不清地向他描述自己有多疼。“你揉揉就不疼了。”

杜允笙知道他的話帶着極大的誇張成分,但誰讓人是他撞的,他只能配合着紀挽白、按照他的話輕輕地揉他被撞到的地方。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一旁被忽略已久的秦書寒見他倆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終于忍不住為自己發聲。

“你剛剛突然吓我一跳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怪起我們來了。”杜允笙把紀挽白按到一邊座位上,借着舞臺的燈光觀察他的臉到底有沒有事,他要是真的把紀挽白的臉撞歪的話罪過可就大了。

“我剛剛一直就在這裏好不好!是你們兩個突然過來,不知道什麽說得那麽開心,連我在這裏都沒發現。”秦書寒為自己申辯,那神情,就差直接指着他們兩個說“你們兩個有什麽奸情”了。

杜允笙和紀挽白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剛剛的注意力全在對方身上,顯然對方也沒注意到這裏原本就有一個人。

“這裏光線太暗了,沒注意到有人很正常。”杜允笙胡亂說着敷衍過去,還好秦書寒沒問他們兩個為什麽會在一起,不然又要說不清了。

“你們兩個怎麽在一起啊。”

杜允笙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有烏鴉嘴的體質,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半路遇到的。”紀挽白的頭在杜允笙的腰間蹭了蹭。剛剛杜允笙的手一拿開,紀挽白就不再繼續裝疼了,他摟着杜允笙的腰,腦袋貼在他的肚子上,美名其曰這樣能緩解疼痛。

杜允笙沒他那麽多的壞心思,順手摸了摸紀挽白的頭發,手感像撸飯團一樣好。

“你怎麽沒和容白在一起?”杜允笙主動出擊,他不能總是讓秦書寒占先機,他也要發力讓秦書寒閉嘴才行。

但他這個力發得明顯有點過了,他的話剛說完,秦書寒就給他現場演繹了一下什麽叫做變臉。

“他說和我在一起會影響熱度,就去外面直播了。”提起容白,秦書寒的臉色明顯落了下來,生動形象地诠釋了什麽叫“強顏歡笑”。

饒是紀挽白這種對其他人情緒不敏感的也看出了秦書寒的不對勁,他拉了拉杜允笙的衣服,示意他要不要安慰下秦書寒。

杜允笙會意,剛要開口就被秦書寒打斷了。

“容白可能要選別人做搭檔了,笙笙你可不可以選我啊。不選我的話,我就要被搶走啦,很多人等着搶我呢。我第一個就來找你,是不是很夠意思?”秦書寒語氣聽起來與往常無異,要不是他剛好站在燈光透過來的地方、眼眶的淚在燈光反射下格外明顯的話,兩人幾乎就要信了他的話。

紀挽白想要安慰秦書寒的念頭剛冒芽就被掐死了,他摟着杜允笙腰的手加重了力氣,大有一副他要是敢答應他就會立馬像小孩子一樣大哭大鬧的架勢。

“雖然你很搶手,但是很可惜,我已經有搭檔了。”杜允笙學着秦書寒的話輕快地回答他,秦書寒低了下頭用手揉了下眼睛,再擡頭時眼眶的淚已經不見了,只是眼尾有些泛紅。

“那太可惜了,我去找別人啦!拜拜!”

“拜拜。”

秦書寒蹦跳着離開,等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後,杜允笙掰開紀挽白纏着自己的手,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

“你後悔了嗎?”紀挽白順從地坐好,他體型比杜允笙大了一圈,此刻卻屈膝坐好委屈巴巴地看着杜允笙,生怕他突然回答一句“是”。

“你不要只可憐他好不好?我也很可憐的。”

“你在想什麽?我都說了會選你了。”杜允笙聽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沒忍住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紀挽白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會抛棄他去選擇秦書寒。他難道在他心裏就是這麽一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小人嗎?

他知道他在紀挽白心裏的形象可能不算好,但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他雖然長得漂亮,但性格卻并不是屬于受歡迎的那種類型,從小到大身邊的朋友就沒幾個,紀挽白是唯一一個與他從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全部的人。

紀挽白不怎麽喜歡交朋友,但是身邊卻永遠都圍着一群吹捧他的人,他永遠都是話題的中心。反觀杜允笙,雖然成績家世外貌與紀挽白都不相上下,但是周圍的人卻始終都只有那麽幾個。

那時候的杜允笙并不在意這些,他天真的以為身邊只要有紀挽白就足夠了,紀挽白會是他最好的朋友。直到這份友情變質,變成難以啓齒的情感,杜允笙依舊在執拗地相信他也是紀挽白的一切。

杜允笙克制着自己別扭的感情,努力在紀挽白面前表現出一副正常的樣子。

他那麽努力才克制住的洋溢情感,卻被紀挽白一次又一次的忽視。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紀挽白開始學着他之前的樣子躲着他,甚至開始抵觸他的觸碰,杜允笙每次靠近,得到的都是他的躲閃。

每次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杜允笙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醋意翻飛,那段時間,他不知道在心裏給紀挽白紮了多少個小人。

那笑容太刺眼了,杜允笙覺得心口悶悶地,他呼吸不上來,只能張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氣。

後來怎樣杜允笙已經不想再回憶了,那件事說起來其實并不嚴重,因為紀挽白說得就是事實。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點燃了杜允笙積攢已久的情緒,也讓他有了勇氣,和紀挽白徹底一刀兩斷。

“你和秦書寒關系那麽好,他剛剛都那樣說了,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反悔去選他。”

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這是杜允笙離開紀挽白後他才學會的道理。

三年前杜允笙單方面和他斷了聯系,紀挽白纏了杜允笙三天,試圖追問出他這樣做的原因,最後得到的卻只有杜允笙充滿厭惡的眼神和那一句冰冷的“滾”。

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兩個人的關系一夜之間變成這樣。接連吃了幾天閉門羹,心高氣傲的他負氣配合着杜允笙玩起了這場名為“絕交”的拙劣游戲。

後來再遇到杜允笙時,杜允笙正在和別人說說笑笑地打鬧,那樣鮮活的表情是他在和杜允笙相處時從未看到的。

那個陌生的男人晃着杜允笙的胳膊向他撒嬌,杜允笙扶額嘆了口氣,最終無奈地笑着點了點頭。男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拉着杜允笙就往一邊跑。

紀挽白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看到他們兩個攔住一個路人,兩人貼在一起,讓路人幫忙拍了一張合照。

那樣的親昵是兩人之前從未有過的。紀挽白心底湧上一股過去從未有過的情緒,直到後來他才明白,這種情緒叫做“吃醋”。

兩個人錯頻太多,總用最壞的心理去揣測對方對自己的心思,從來都不敢把自己在對方哪裏想得再重要一點。

總是捂着自己的真心不肯讓對方看,最後卻要責怪對方不夠在意自己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們兩個這樣別扭了二十年,也這樣互相暗戀了二十年。

“我說過會選你就一定會選你。”過去的回憶對杜允笙來說像是一場酷刑,每次翻出來都能感覺到皮肉翻開的痛。

“我不喜歡撒謊,也不會騙你。”杜允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些。“信不信随你。”

“笙笙。”杜允笙剛邁出一步,紀挽白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你可不可以一直選擇我?”

不要選擇別人,一直選擇我好不好?

“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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