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請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飛機上,歌姬問太宰治:“你對五條悟做了什麽?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個樣子。”
像是遇見了什麽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她不清楚,但這該死的好奇心讓她抓心撓肺。
不得到答案她晚上會睡不着的!
太宰治掌心朝上,将手攤開放在歌姬眼前。
“什麽?”
“用這只手碰了他一下。”
“就這麽簡單?”歌姬不太相信,這個人不會是在驢她吧?
“就這麽簡單。”
與此同時,飛機外,準确地來說,是飛機外殼上一名發色雪白的女性雙手環抱,眯眼看着飛機內正在聊天的幾人,腳尖敲擊飛機外殼的頻率逐漸放緩。
最後。
“噠。”
停下。
五條曉随手抓了一把被強風吹亂的頭發,指尖順過微卷的雪色發絲的同時将其拉直、染成純黑。
她的五官開始改變,月白的眸轉深變為紫紅色,身上的衣服也從粉白色系的jk套裝變成黑色的西服和風衣。
如果太宰治在場,他一定能一眼認出五條曉變的人是被他上位時扔到孤兒院當院長,目前正苦兮兮地照看港口Mafia的怨種“老師”,森鷗外。
……
逃票是不好的行為,小朋友們不要學哦。
作弊直接穿過飛機外殼進入正在飛行的飛機內部後,五條曉徑直走向她剛剛看好的一個沒人的位置,态度自然地坐下。
隔壁座位上的男人正在閉目養神,感受到身邊有人坐下,連眼睛都沒有掙開好奇地看一眼。
五條曉借着黑色風衣的遮掩從包裏拿出一本書,找到書簽,打開她之前看到的頁數繼續往下看。
書簽上還繪着太宰治的大頭,不過五條曉已經決定這次回去之後換成其他動漫周邊的書簽了。
她挑選的位置距離太宰治等人的位置還有大概五米的距離,不過以她的聽力,還是能将幾人的對話完全收入耳裏的。
五條曉一心二用,一邊看着《斜陽》,一邊正大光明地偷聽。
太宰治:“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們不把我帶回高專或者總監部?”
“你想去總監部?”冥冥瞥了他一眼,非常好說話,“我可以幫你問問,如果總監部給的價錢高,我就把你送過去。”
五條曉把小說往後翻了一頁。
“不過以五條悟對你的态度,”歌姬笑道,“說不定總監部會給你下死刑哦。”
這句話并不是危言聳聽,總監部雖說是管理術師、下達祓除咒靈任務的組織。聽上去似乎是一個高大上的組織是不是?實際上裏面的水可渾了,帶有任何他們以為的異端的術師,都不可能在總監部裏全須全尾地好好活着。
那可是一個把“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當做規則來運行的組織。
庵歌姬甚至懷疑,如果五條悟不是出身在五條,說不定總監部能夠做出在他出生之後就給他下達死刑的事情,理由就是“五條悟在未來一定會成為咒術界的最強,以一己之力拉大咒靈與咒術師間的實力差,而導致人類一敗塗地”。
五條曉翻頁的動作一頓。
“喂!你怎麽了?”突然,一道低聲驚呼傳入五條曉的耳裏。
家入硝子皺眉看着臉色蒼白的太宰治,剛剛飛機在穿過雲層的時候輕微颠簸了一下,太宰治原本就不算紅潤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還皺起眉,似乎很難受。
別說,那個模樣看上去還挺我見猶憐的,可惜在場的三個女生都不太算是顏控,大概是因為和五條悟認識的時間長了吧。
冥冥制止家入硝子想要查看太宰治情況的動作,沒讓她碰到他。
她并不認為太宰治有什麽大事,而且就家入硝子那個基本全靠反轉術式的半吊子醫術,真有事不如喊乘務人員,更有用一點。
冥冥觀察了一下太宰治的臉色:“他沒事,死不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人是不是有點……不耐煩?
“是暈機嗎?”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四人擡頭去看,見是一個留着黑色齊耳短發、身穿西裝的優雅大叔。
對上視線的第一眼,太宰治就認出了那個披着森鷗外外表的人是遲到的五條曉。
太慢了。
來得這麽及時,剛剛她就在?
太宰治無意識地收緊手指,艱難地在‘森鷗外’滿眼擔憂的視線裏,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我沒事。”
這次是真的虛弱了,精神上的虛弱。
雖然他剛剛是故意的,但是為什麽非得是森先生啊!
真的沒事嗎?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在生氣的五條曉盯着太宰治看了好幾秒,在快被一旁的三個女孩誤會是不是變态之前,不舍地收回視線,對其他人輕輕颔首一下,轉身走回座位。
這一次,小說被她蓋上收了回去。
冥冥的視線在坐回位置後只剩下半抹黑色肩膀的男人身上略過,內心暗暗提起警惕。
雖然不太可能,畢竟她們一路帶着這個男人坐上飛機,基本沒有耽擱,但萬一真就那麽巧,兩人之間有什麽關系……
但直到下了飛機,那個中年男人都沒有和她們有什麽交集。
甚至之前還時不時開口和她們交流的青年也安分地詭異。
冥冥留了兩分注意在“森鷗外”身上,發現那個男人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向她們所在的方向遞過來,腳步匆匆地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很快便在人流中失去蹤影。
她收回視線。
“哇!”一個小小的身影眼看就要被人流推倒撞上庵歌姬,她連忙扶住她。
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穿着紅色洛麗塔群的外國小女孩。
“謝謝姐姐~”【愛麗絲】擡起下巴,甜甜地說道。
“不客氣,小朋友你的家長呢?”
【愛麗絲】左看看、又看看,漂亮的藍眼睛逐漸蒙上一層水霧。
庵歌姬慌了一下,在她面前蹲下:“別哭別哭!是和爸爸媽媽走散了嗎?”
女孩點了點腦袋,淚眼朦胧地看着庵歌姬。
庵歌姬想了想,轉頭對冥冥和家入硝子說:“我帶她去找機場的工作人員?”
家入硝子正在看五條悟發給她的信息,估算了一下他大致到達的時間。
“一起吧,悟還沒那麽快到。”
冥冥聳了聳肩,示意自己都可以。
至于太宰治?作為人質的他現在并沒有權利提出要求。
似乎是知道這一點,他并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好像已經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實際上,面無表情是因為眼前這個碰瓷的小女孩他認識,形象參考的是剛剛離開的森鷗外的異能體愛麗絲。
太宰治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表情了,但又有點想笑。
比如說剛送走迷路的小女孩之後,他又看見一個穿着粉色系和服的紅發女人,那是“尾崎紅葉”。
繼續往前走,對面街道的休閑長椅上,有一個穿着偵探服的黑發青年,那是“江戶川亂步”。
走過拐角,留着奇怪劉海的白發少年腳步匆匆,和他們擦肩而過,那是武偵線的“中島敦”……
等到他們與姍姍來遲的五條悟一行人彙合時,在他們斜對面的噴泉臺階上,“夢野久作”正晃着小短腿,吃着手裏的棉花糖。
等等、她居然還跑去買了棉花糖??
剛剛因為被百變女友(貶義)創到,又有些詭異的受用,決定原諒她之前丢下自己的過分舉動,眼底隐隐帶笑的太宰先生,瞬間面無表情。
“你們來之前有遇見一個白發藍眼的女人嗎?”五條悟問冥冥。
“沒有,怎麽了?”冥冥的視線落在天內理子身上,“這位是……?”
在五條悟介紹之前,冥冥又改口了:“等等!不用告訴我。”
只要不知道就不關她的事,她從不打免費的工。
“是星漿體哦~”五條悟嬉皮笑臉的樣子看上去特別欠揍,“所以,遇見危險時冥小姐可要搭把手啊。”
不想被白/嫖勞動力的冥冥小姐轉頭看着自己的搭檔:“歌姬,我們回去吧。”
“啊?可是我們才剛剛到沖繩诶!”歌姬的眼裏冒着星星,特別興奮地說道,“沖繩!我好久沒到海邊玩了!”
冥冥:“……”你只知道玩,都不關心我。
那邊,五條悟好奇地問太宰治:“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各種假名在嘴邊過了一圈,最後太宰治的回答卻是:“太宰,太宰治。”
家入硝子從五條悟身後探出半個身體:“寫《人間失格》的那個太宰治?”
夏油傑:“同名吧。”
庵歌姬:“太宰這個姓氏很少見诶。”
天內理子:“所以還有誰記得,我們是來救黑井的?”
啊。
“不要着急,”五條悟一臉嚴肅,“我們一定會把黑井小姐安全救回來的。”
黑井是負責照顧星漿體天內理子的人,在天內理子遭受襲擊時,因為與夏油傑兵分兩路,讓他先一步去保護天內理子,而落後被敵方抓走了。
這是在五條悟收到冥冥的信息趕來之前。
因為天內理子害怕如果她先被送到高專,會來不及在被天元同化之前與黑井告別,便提出要和五條悟一起去營救黑井。
五條悟把用星漿體交換人質(黑井)的地點定在沖繩,剛好又遇見了太宰治,就讓在場的冥冥等人順道也帶來了。
安撫了一下着急的天內理子之後,五條悟奇怪地問太宰治:“你沒有給她發信息說你被帶到沖繩了?”
太宰治:“是綁架,謝謝。”
“所以她為什麽沒來救你?”根本沒聽人話的五條悟繼續發出疑問,他沒有在附近看到五條曉。
“你為什麽想見她?”太宰治不答反問。
對于太宰治避而不答的态度,五條悟想了想,用一種十分懷疑的語氣問他:“你應該沒有被始亂終棄吧……”
始亂終棄?
這個詞剛好踩在了太宰治的雷點上,
太宰治放輕聲音,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一樣:“始亂終棄?”
正在偷聽的五條曉像是被經過的風吹得有點冷,伸手搓了搓手臂。
最近太宰太乖,她都快忘記了,這孩子最聽不得什麽話。
大概是因為過去那兩年太宰治不願意跟她說的、她不存在的空白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偶爾的偶爾,太宰會看着她露出極為深沉的視線。
像是在打量獵物,思考該從哪裏下口的捕獵者,充滿了攻擊性的澀氣,咳。
大都是在她離開太宰的時間過長的時候,或者她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忽略他的時候。
五條曉是覺得這樣的太宰很可愛的,但如果是別人踩雷……
親愛的爸爸,對不起,就算是我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救你了。
五條悟:“你急了你急了!”
太宰治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恰巧此時,綁匪的信息到了。
五條悟等人要先去把黑井救出來,在這期間無事的人便先去海邊玩。
說去玩就是真的玩,不摻一絲水份。
而且太宰治并沒有受到俘虜的待遇,只要他不亂跑,其他人根本不管他在做什麽。
更何況他只是安靜站在沙灘傘下看海。
“下次不要突然消失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降低存在感的五條曉坐在太宰治腿邊的沙灘椅上,眯着眼睛在包裏翻找。
“啊、找到了!”
她仰起頭,用食指和大拇指将右眼眼皮撐開,往裏滴剛剛找到的眼藥水。
藥水的顏色是詭異的血紅色,乍一看和真正的血液一樣。
那只月白的眸被藥水染成赤紅。
五條曉眨了眨眼,拒絕太宰治的幫助,又換成左眼滴了一滴。
“眼睛,怎麽了?”太宰治皺起眉,是不在他身邊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為了找你,稍微動用了一點點力量。”剛滴了藥水,五條曉閉着眼睛,找準太宰治的方向,擡起手,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間留有約摸兩厘米的空隙。
她委屈地半睜開眼,自下而上地去看太宰治。
連眼白都暈透着紅的眼睛落在那張臉上,看上去有種恐怖、又格外詭異的美。
太宰治手指微動,擡起的弧度幾乎不見,而後貼在衣袖內側,像是不自在一樣觸及袖口。
五條曉哼哼唧唧地抱怨道,沒有提他為什麽不見,而是說:“下次不許一聲不吭地不見了!”
“好。”
另一邊,被歌姬拉去沖浪的冥冥卷起散落的長發,收回視線。
唔,她還是不要去打擾小情侶敘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