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雨将至
咚、咚、咚……
月華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十分清晰真實，就像四面八方都有小鹿在踹車一樣。
突然她覺得不對，這聲音也太大了啊。
她連忙放開了手，離開了阿牧，然後轉頭看向了窗外。
“大小姐，下冰雹了，我們要暫時找個地方躲一下。”司機一直在前面默默觀察着，不過他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直到月華發現了外面的天氣異常。
“嗯，好。”月華臉一紅，只能低頭當鴕鳥了。
阿牧這時也醒了過來，他看着烏雲密布的大海，沒想到天氣變得這麽快。明明剛才睡得溫暖又香甜的，什麽都沒有注意到，“啊，下冰雹了。”
“可能要晚點才能到家了。”月華還挺開心，能和他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啊。
“還是你先回去吧，現在也不早了。”阿牧看了看時間，對于這個大小姐來說，真的挺晚了。
“不，不，當然要先送你回去。你才打了比賽，這麽累。而且接下來還有兩場關鍵的比賽，一定要休息好。”月華連連搖頭，她才不累呢。
“今天的比賽，有點出乎我意料了……”說道籃球，阿牧又嚴肅了起來，他緊皺着眉，心有餘悸。
他并沒有輕敵，因為今年湘北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會被他們逼到這樣的地步。
不禁有些擔心全國大賽，還有那麽多怪物在等着自己。這最後一年的聯賽，看來是不會走得太順利了。
可是他有信心，也相信自己和隊友的實力。
“那個紅毛的家夥很有天分，可是他沒有經驗。這樣反而會讓你們這種成熟的球員亂了陣腳，新人的橫沖直撞，是最能攪局的。”月華其實算不上懂籃球，可是世間的道理都是一樣的。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個理。
“呀，我還挺希望湘北能進全國大賽的。到時候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還真的讓人好奇呢。”阿牧勾起嘴角，一副看戲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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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和湘北在全國大賽肯定不會分在一個組，頂多在一個半區。到時候他就可以旁觀着，看熱鬧了。
月華聽他說着，眼中滿是傾慕。在自己的專業裏，他永遠都是耀眼的。在這漆黑的，風雨大作的夜晚，更像是一座燈塔，照亮着她的內心。
冰雹停了，雨也小了，司機再次上路，卻是先回了菊亭家。
阿牧很堅持，月華只能讓他先送自己回去了。
她今天特別開心，居然摸到了他的手，雖然他什麽都不知道。
走在自家的走廊上，連那木料腐朽的嘎吱聲都變得悅耳了。
“月華。”就在她要回房間的時候，雅弘出現了。他招招手，讓她到了自己的書房。
“什麽事，爸爸？”月華坐都沒坐下，她現在很激動，想要立馬回房間防水洗澡尖叫！
“剛才你是和牧家的兒子一起回來的？”雅弘的手指輕輕地敲着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嗯。”月華點點頭，她突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雅弘會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司機告訴他的。而這種類似告密的情景，緊接着的劇情，一定不會太好。
“你跟他……，在約會？”雅弘并不知道阿牧球賽的事情，他不太關心自家以外的事。
“沒有，我只是……，去看了他的球賽，然後就順便一起回來了。不是下冰雹了嘛，也等不到車。”月華不敢撒謊，因為這些事很容易就查出來了。
“哦，這樣啊。”雅弘點着頭，嘴角居然翹了起來。
可是月華笑不出來，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在想什麽。
他一定覺得，阿牧會成為菊亭家的下一任上門女婿。而阿牧又是那麽聰明能幹的人，一定能挽救菊亭家的危機。
她只是自私地想談個戀愛而已，和家族完全沒有關系。
可是一旦爸爸牽扯進來了，那她也說不清楚了。
阿牧是怎樣的人啊，他怎麽會被菊亭家牽着鼻子走。
到時候別說什麽戀愛了，估計他們朋友都做不成了。
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月華回到自己的房間，悶在被子裏尖叫了起來。
* * *
比賽還在繼續，第二場循環賽，海南是對陣陵南。
陵南也是一支強隊，有仙道和魚住這樣的選手。
前一場險勝了湘北，讓阿牧鬥志倍增。他激勵着隊員們，一定要拿下這一場比賽的勝利。
在開賽之前，他又擡頭看了一眼觀衆席。只是今天他沒有看到月華，人群之中，完全沒有帶着光環出現的美人。
他有些疑惑，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小時了，畢竟在眼前最重要的，是比賽啊。
這場比賽打得更加艱難，陵南和海南一樣，都是老牌強隊了。成熟球風，互相了解的戰術，都讓兩隊的隊員打得很吃力。
這一場比賽不算好看，但是卻無比艱辛。
以往通常都是海南和陵南或者翔陽一起攜手出線，進入全國大賽的。現在有了湘北來攪局，就像是鲶魚效應一般，讓這些老牌強隊都感到了威脅，也更加激勵出他們的鬥志和潛能。
月華是下半場才來的，雅弘非要拉着她看什麽新的盆栽。為了不讓爸爸知道她要來看球賽，也只能硬着頭皮陪同。
好不容易欣賞完了，她還不能坐家裏的車，害怕司機再次告密。
一路跑下山，她運氣又很差，沒有打到車。
最後還是坐了電車，一路又跑到了球館。
渾身是汗，連衣裙都快濕透了。可是她不在意，只要能看到他勝利，形象什麽的，都無所謂了。
現在的比分是海南領先三分，完全看不出什麽勝率來。
“怎麽這麽晚才來？”理香來得很早，她是為了看仙道和阿神。這兩大帥哥在一起比賽，她可一點都不能錯過。
“家裏有事。”月華揉着自己的小腿，覺得好像有點抽筋。自己跑過來可能有點急了，以前受傷的地方抽痛了起來。
“沒事，還有半場呢。”理香捧着臉，都不知道要給哪支隊伍打氣了。
月華深呼吸了幾下，将注意力放在了球場上。
今天阿牧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疲憊，可是他的眼神卻無比堅毅，給對手帶來的壓力也是非同尋常的。
下半場開始，雙方都拼搶得很激烈，似乎他們的體力都是無限的一樣。
既然是比賽，肯定都會要分個勝負。雙方的比分一直持平，你來我往的，分差最大也就三分了。
一直到最後十秒，阿牧抓住了陵南後衛的一個失誤，果敢地搶斷。他沒有将球傳給擅長三分的阿神，而是自己起跳，将球投了出去。
月華屏住了呼吸，她盯着那顆籃球，又回望了阿牧一眼，不知道到底該看哪邊。
只聽得哐當一聲，籃球直接進框，在比賽結束前一秒，鎖定了勝局。
賽場裏響起了振聾發聩的歡呼聲，一半的球迷都站了起來，向着他們的隊長致敬。
阿牧看着比分牌，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接下來的對手只有武裏了，即使他和阿神不上場，取得勝利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樣看來，以全勝的姿态進軍全國大賽，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心情輕松了不少，他又擡頭朝觀衆席看去。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看到月華，可是他看到了理香。
這讓他更困惑了，為什麽理香都來了，月華卻沒來呢？
就在裁判吹響終場哨聲的時候，月華走出了球館。她拖着一條腿，滿頭都是大汗。
小腿上的傷口痛得要命，比當初受傷的時候還要痛。
她也不敢叫救護車，怕那震天響的鳴笛聲打擾了球館裏歡慶的氣氛。
咬着牙，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大門。前方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的意志也開始渙散了。
就在她走到路邊，準備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的時候，她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暈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