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表象

表象

抓住芙雪的奴才們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些柔弱的沈予安,居然是這樣手段狠辣之人!

一旁的荷花見他們都不動了,厲聲呵道:“還愣着做什麽!拿上芙娘子的身契,把她給捆了送入香秀樓。若有違抗,你們便一起進去吧!”

“不...不...不要!王妃,妾...不!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還望王妃能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定會待在芙雪院好好靜思己過,絕不再犯!”芙雪聲淚俱下,眼裏滿是恐懼。

見震懾的目的達到了,沈予安向荷花使了使眼神,後者再次心領神會:“王妃寬厚,念芙娘子是初犯,讓芙娘子在芙雪院靜思己過,三個月後才可出來。”

“是,是!謝王妃!”朱嬷嬷開心地在一旁磕頭,連忙領着芙雪下去,生怕下一秒沈予安就會反悔一般。

“荷花...”

“怎麽了姑娘”

沈予安用手托住了下巴,平靜地問道:“你說,到底要怎樣才能拆了那香秀樓”

“什麽!”荷花雖不清楚沈予安在寒林莊外具體做過什麽,可聽到這話茬,腦子裏瞬間湧現出了沈予安拆了那破樓的場景。

吓得她結巴着開口勸導:“姑...姑娘...這裏可不是寒林莊,咱們才剛來,人生地不熟...”

“荷花,你別緊張嘛~”沈予安擡頭看向她,柔聲安撫“要拆也得尋到時機才行。”

“姑娘...”荷花無奈,卻也知勸不動,只得轉移話題“姑娘今夜想吃什麽奴婢給您做。”

沈予安拿出了王妃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傻瓜,咱們如今有令牌了,還自己做什麽,拿着去這王府的廚房好好點菜,想吃什麽吃什麽。”

“是!”荷花雙眼發光地看向那令牌,仿佛是一塊寶貝疙瘩一樣,一旁的玉露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沈予安笑着看向兩人:“你們兩一塊去罷,省得待會拿不動。”

“可是姑娘你一人在這...”

玉露還有所顧慮,荷花卻已猜到沈予安想支開她們,笑着挽上了玉露的手:“走吧,咱們快去快回就好了。”

眼瞧着兩人走出了院子,沈予安才從腰間拿出了召喚信鴿的哨子,這都過去半月了,師傅的信鴿應當飛來了。

這樣思索着,一只腳上塗了顏色的信鴿就這樣飛了進來,直直地落在了沈予安面前的桌上。

看着信鴿腳上有用鮮花汁子調和的顏色,沈予安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來師傅那邊沒什麽事。

她從屋內拿出了一瓶粉末,在沾了些許水後,緩緩地塗在了那信鴿的腿上。這是特制的顏料,與那鮮花汁子一樣,哪怕日曬雨淋,亦能保持半個月不掉色。

這是沈予安與封淵互相報平安的方式,若有一日信鴿上的顏色消失,那其中一方定是陷入危險了。

“去吧。”她輕輕撫摸着信鴿的翅膀,吹下號令的口哨,鴿子聽到後,即刻扇動了翅膀飛快離去。

.

芙雪院

一回到院子的芙雪,還未等朱嬷嬷勸導,就開始發了瘋地砸東西,一想到自己要被禁足幾個月,她心裏便恨極了沈予安!

朱嬷嬷在一旁好賴話都說盡了,都還是勸不動人。

就在朱嬷嬷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門房處傳來了叫喚聲:“芙娘子,王爺來了。”

“王爺”芙雪的淚落到了一半,挂在了嬌嫩如花朵般的臉龐上,正是楚楚動人的時刻。一聽到王爺來了,悲苦的臉上瞬間綻出了笑意。

她就曉得,王爺定會來替自己作主!

這樣想着,她提起羅裙,就向外跑去。

“王爺!妾身好苦啊!”

芙雪只想着訴苦控訴沈予安的不是,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北堂穆的臉,如寒冬臘月湖面上結出的寒冰一般,讓人一看便會生出恐懼。

“芙雪,你放肆了。”

短短一句話,卷着寒意,瞬間覆蓋在了芙雪的身上,讓她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來不及思考,她雙腿一軟直接便跪了下去:“王...王爺饒命...”

北堂穆目視前方,眼底沒有因為她的求饒,掀起絲毫波瀾:“當初我救你一命,并非要你這般報答我,若你堪用本王會一直留着你,可若你不堪用,本王也随時可以讓你回到從前。”

此話一出,芙雪再也撐不住了,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從前!!

這兩字,終是讓芙雪從這場戲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從入王府開始她便是在演,飾演三皇子府內最受寵的寵妾。可演着演着她竟差點忘了,北堂穆從未碰過她!

她撒謊幫北堂穆維持纨绔的表象,而北堂穆承諾許她一生衣食無憂。

可如今……

“王爺...王爺!您再給芙雪一次機會,芙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苦苦哀求着,嬌弱的額頭被嗑紅了破了流血了...

北堂穆把視線從她華麗的衣物上移開,冷聲道:“從前本王許諾你的依舊有效,只是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出芙雪院,若你敢吐露出不該說的東西,你知道後果!”

守在門口的承風見北堂穆出來了,忙跟了上去。他還未見過殿下如此緊張一人,竟在聽到盧嬷嬷所訴之事後,便急匆匆趕來問罪。

“承風。”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承風即刻警醒了起來:“卑職在。”

“芙雪所用布料如何”

“芙娘子的衣裳都是用朝安最時興的布料所制成,一套成衣之價不下百金。”

“那沈予安呢她所穿的布料又是何價錢”

“這...”

見承風不敢開口,北堂穆擺了擺手:“你直說罷。”

“王妃...王妃衣裳的布料是最差的,就連咱們王府最低等的婢女穿的,都比不上。”承風細細斟酌,生怕自己說錯哪個字惹起主子怒火。

北堂穆在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沉了大半,思量片刻後方才開口:“你讓盧嬷嬷明兒個一大早,便去市集把朝安最時興的布料買回來,再請朝安最好的制衣匠人來替她定做衣裳花樣。就說...就說本王與她同去春日宴,不想她太過丢人。”

“是。”

承風知曉主子心性,在轉述給盧嬷嬷時,自覺隐去了最後那句話。

盧嬷嬷瞧見王爺如此偏愛王妃,笑着便利索地把事兒給辦好了。

而午睡剛起的沈予安,在瞧見一院子布料和候在一旁的裁衣匠人,驚得險些以為自己漏掉了哪段記憶。

一下午的量體試布選花樣,讓沈予安頭暈腦脹,她只覺得這玩意比習武要累多了。

還是盧嬷嬷瞧見她快頂不住,天色又已晚了,這才開口喊停:“今日就到這罷,你們盡快趕制出衣裳,若王妃滿意必然重重有賞。”

聽到盧嬷嬷說出的最後四字,沈予安瞪大了雙眼,她可沒多少嫁妝呀...

眼見着人都出去了,沈予安暗自嘆了口氣,眸中一潭死水。

盧嬷嬷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麽,笑着道:“王妃請放心,給他們的賞錢都由王府裏頭出。且王爺說了,王妃帶來的嫁妝不多,王爺特意添置了黃金萬兩入了王妃您的嫁妝單子內,若您需要可随時使用。”

“黃金萬兩!”沈予安再次被驚到了,如此巨大的數目,她只在話本子裏瞧見過“王爺他...最近身體可好腦子可好?”

這突然一問,盧嬷嬷險些沒反應過來:“什麽王爺一切無恙,還請王妃放心。”

瞧着立在桌前的人,眼底透出些許奇怪的笑意,沈予安不免有些奇怪:“嬷嬷,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盧嬷嬷用手帕捂了捂嘴“王爺王妃新婚燕爾,确是該注意注意身子,不可過度...”

“過度過度什麽”

這話說得沈予安困惑不已,這新婚還會傷身麽她怎得沒在話本子上看過

其實也不怪她不懂,畢竟她是真沒聽過這些東西,看的話本子也大都是武功俠義闖江湖類的。

對于情愛的認識還停在,丈夫負心抛妻棄子、纨绔愛美人見一個愛一個亦或者男人皆靠不住且經受不住誘惑...

“哈哈哈,王妃...老奴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盧嬷嬷只當沈予安是害羞,笑笑便告退了。

沈予安起身相送:“辛苦嬷嬷為我勞心了。”

見院子都空了,荷花神秘兮兮地湊近沈予安的耳畔道:“姑娘,您想不想去泡浴”

荷花知曉沈予安體寒,此前剛入王府,怕亂打聽會讓人瞧不起,還怕壞了姑娘名聲。

可如今看來,王爺是向着自家姑娘,這盧嬷嬷也是個好說話的,這才開口打聽王府內是否有泡浴的地方。誰知那盧嬷嬷竟說王府內,所有院子都是有浴房的。

荷花這才知曉遠香院深處竟藏着一處浴房,趁着沈予安午休便與玉露打掃了起來,打掃完後荷花還讓玉露去花園處,采摘些許花瓣給姑娘泡浴,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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