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淵(13)
故淵(13)
“不下了不下了!怎麽可能?!”裴聿書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身前的棋盤,氣急敗壞地伸手胡亂拂了一把。
對面的少年眉目平靜:“你輸了。”
裴聿書一時氣悶:“你就不能讓讓前輩?”
裴濯正要将黑白子都分開收了起來,卻被裴聿書按住了手:“別忙,再來一局。”
門口傳來一個婉轉的女聲:“就算再來多少你都贏不了阿濯。”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東陸第一棋手。”裴聿書哼了一聲。見到來人,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姬姑娘,谒天司那麽忙,今日怎麽有空來我府上?”
來人淺笑盈盈,眉眼清麗,語氣卻不耐煩得很:“我帶了幾本書,來瞧瞧阿濯的,關你什麽事?”
她走近了些,纖長的手指搭在裴濯的肩上,仔細看了看少年的臉:“阿濯這麽俊俏,怎的不能給我當幹兒子了?”
裴聿書落下了一子:“哪兒有人平白無故喜歡給人當娘的?”
“喲,”姬月初齒縫中鑽出一聲冷笑,“有人還喜歡當爹呢。”
“又不是當你爹。”裴聿書毫不客氣。
“裴聿書!”姬月初氣不打一處來。
裴濯仿佛早已習慣了二人的針鋒相對,權當看不見,專注在面前的棋盤上。等到姬月初沒說兩句就被氣走了,才問道:“還下嗎?”
“怎麽不……哎我怎麽又輸了!”裴聿書哭喪着臉。
正當他抓耳撓腮時,卻聽到了裴濯的聲音:“你為何不想見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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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書一愣,試圖敷衍過去:“……谒天司的女官,還是少接觸為妙。”
“那為何收她的禮物?”
“這不是她偏要送嘛!我對她又沒有那種意思,推脫又顯得我這人小氣。”裴聿書有些苦惱。
裴濯疑惑道:“什麽意思?”
裴聿書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認真道:“就是,要給你當娘的意思。”
“我……”裴濯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才小聲說,“我有阿娘。”
“這不就成了,阿娘總不能有兩個你說是吧?”裴聿書笑嘻嘻地揪了一下裴濯的臉。
他這一插科打诨,裴濯反而有些不适起來,扒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地走掉了。
裴聿書望着少年單薄的背影,沉默了一下,繼而又換上了往日裏漫不經心的笑意:“這麽別扭,一看就不是我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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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花挽起了風,消散在搖曳的影子裏。
江凝也轉身一笑:“怎麽樣,蘭澤?”
這時,他手腕上的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裴濯撿了起來,是紅線串着的一顆瑪瑙般的珠子。那珠子上刻着奇怪的圖案,如同某種古老的文字。只不過,那線頭似乎已有些了年歲,在方才揮劍時直接斷開了。
“這是……”
“小葉扶桑,”一雙鳳眸彎着,“我皇兄的族人個個都有。當年在越州,皇兄就是憑着這個找到我的。蘭澤可有聽聞?”
裴濯略一颔首:“《大荒經》中所載,小葉扶桑是生于瀛海之上的神木。我有所耳聞,卻只在很久以前見過一次……”
“什麽時候?世上難道還有別人?”江凝也追問道。
“記不清了。”裴濯道。
“唉,算了算了。不管怎麽說,這是我阿娘留給我的,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江凝也滿不在乎地笑道。
裴濯聞言想了想,然後将束發的紅繩扯了下來。他用那繩子編了一截麻花,将那小葉扶桑從舊的上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串了上去。
“好了。”他說。
江凝也贊嘆地盯着那顆深色的珠子,陽光淡淡地給它披上了一層薄紗。他理直氣壯地露出手腕,仿佛是什麽天經地義的事情。
裴濯沉默了片刻,沒由來地心軟了一些。細長的手指将小葉扶桑系在了江凝也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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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蟬鳴正聲勢浩大,伢子剛燒好了茶水,端着在後院裏徘徊。
一個穿着碧綠裙子的垂髫小女正在石階上跳着,不想一腳踏空了,硬生生摔了下去,蹭了一身灰塵。
“你怎麽又摔了?”梁興無奈,放下茶壺去抱她。
那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躍起身,對着兄長機靈地笑了一下,然後便迅速跑開了。
梁興追在她身後,不知不覺在庭院裏繞了幾個來回,最後停在了靜室旁。這裏平日都關着,冷清得很。
他正要去抱起妹妹,卻忽然聽見角落裏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不僅要顧靈u明日來不了學堂,最好以後都來不了。你那藥可記得按時摻在她的茶裏……蠢東西,不要讓別人發現了。過幾天,舅舅邀我去馬場,你們就提前一晚往那丫頭的坐墊上插幾根細針,保管她以後再也騎不了馬。一個沒人要的孤兒罷了,讓她膽敢告我的狀!”
“等她來不了了,這學堂上我還不是橫着走。你們瞧着,那靜王逃課比我還勤,裴濯和杜舜那幾個日落了也都是要回家的。……剩下的人不成氣候,到時候那幾個小妞還不抓來給爺随便玩。當初綏城那蕉下娘子,烈成那樣,啧,最後怎麽着,不也舔着本少爺的鞋子嗎……”
那帶着淫邪的一陣笑聲讓梁興心驚膽戰,随即捏緊了拳頭。
小女孩好奇地嘟着嘴,仰頭看他:“哥……”
他心道不妙。
“——誰?!!”
梁興登時腳下生風,抱起妹妹就跑,溜一下消失在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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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1《萬物算法》
葉瞻,學術新星,無敵理性,立志當全世界paper發得最多的單身狗。
陰差陽錯進入某戰隊賽訓組,指着裏頭最好看的人:
——“數據不達标,罰跑二十圈。”
淩久朝,電競新人,看書犯困,生來就是無所畏懼的小少爺。
一身jk女裝,光着腳坐在轉椅上,歪着腦袋眨了一下眼:
——“我不能笑,再笑假體就要掉出來了。”
因為一張季後賽的照片,二人被聯盟和粉絲按頭炒cp——
葉瞻耳朵尖紅了,摸了一下鼻梁,故作冷靜:“根據我的回歸模型,外生變量十分複雜,所以為了提升曝光裝gay并不明智——”
淩久朝把外套裹在了他身上,不耐煩地打斷他,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我好像知道怎麽裝,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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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斜風掠過枝頭,一朵殘敗的梅花顫顫巍巍地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