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夜 蓄謀已久

第11章 京夜 蓄謀已久

周海昭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轉圜:“江總,久仰大名了,聽說你是AI智能領域的領頭羊。”

“飛行員,不錯的職業。”江謹昀帶着淺淺的笑容回道。

其他三個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夏槐,心裏很疑惑他是怎麽知道周海昭他們的身份的。

江謹昀看出了他們的狐疑,于是淡定地回答:“剛剛你們做飛行訓練的時候,遠遠地看到過。”

“啊哈哈,江總好眼力,記憶裏也好,怪不得有現在這麽好的成績。”周海昭開始尬聊起來,只覺得一看到他,就感受到了他身邊氣場的強大,然後大腦一時連接不上,變的理屈詞窮。

餐桌的氛圍又變得沉默了,周海昭和秦臻感覺說不上話,就默默低頭扒着飯,只有夏槐特地看了一眼他的飯菜,他大病初愈,幸好點的都是清淡的。

“江先生。”她在心中徘徊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你生病好點了嗎?如果忙完了,應該好好休息。”

夏槐免疫力也低,特別是考研的那一年,發燒了三次,為了不耽誤進度,她休息了半天,等溫度降到三十八度一下就又拖着沉重的身體,跑到自習室學習去了,她深刻知道,發燒剛退的那個時候,滋味特別不好受,人特別虛,走兩步就會感到天旋地轉,連擰瓶蓋的力氣都沒有,那段時間複習的效率反而是最差的,反而得不償失。

“你在關心我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着不可察覺的笑意反問她。

“因為......因為你算是我學生的家長,也是我工作的甲方,理應關心一下。”

好吧,她承認這是一個很牽強的借口。

他冷笑一聲,嘴角微微下沉,眼神也變得有點黯淡,嘴上更是沒了客氣,“發燒而已,我根本不放在眼裏,小時候什麽疼痛折磨沒有承受過,都不及和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苦。”

說罷,江謹昀又帶着冷峻幽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

餐桌上的氣氛更是僵硬起來,秦臻和周海昭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悶頭吃飯,頭也不敢擡,兩個人的身體都緊繃着,就怕下一秒眼前這個江總,那個小時候的夏彥對他們興師問罪起來。

夏槐筷子也不由自主地抓緊,眼底浮漫出一股薄薄的悲涼,內心更是因為被戳中要害之處而感到密密麻麻的疼。

她父母是肇事者,所以別人都說她是間接的罪犯,這麽多年她才從這項罪名裏走出來,也釋懷了別人對自己的看番。

她對得起任何人,只唯獨在沒有照顧好小彥這件事情上,她感到很內疚。

“也許她有自己的苦楚呢?”她小聲為自己辯解。

江謹昀冷笑一聲,沒有再開口。

看到他這般的态度,她心中更是酸澀了。

“夏老師,吃完飯我直接帶你走,能省一點時間。”

夏槐立馬擺擺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絕道:“沒事不用了,這實在是不能麻煩您。”

“別墅那邊電源系統出現故障,地暖和空調都出現問題,晚上我讓劉叔把江謹昱接到漢悅庭,也就是我名下的房産,你直接跟我過去,你無所謂,我讨厭浪費時間。”

他語氣更重了一些,似乎不容她有拒絕的空間。

“漢悅庭!你說市中心那一帶二十八萬一平的,最少面積也有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平層豪宅?!”八卦瘾突然犯了的秦臻忍不住湊上來小聲問。

周海昭輕輕踢了她一腳,這回換他示意她不要多嘴了。秦臻這會終于聽他一次話,乖乖不上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吃完飯後,秦臻他們坐大巴回學校去了。

江謹昀沉着臉,闊步走在前面,夏槐只能硬着頭皮默默跟他後面。

他瞥了一眼後面,特意慢下腳步,跟她并排走在一起。

“你有心事?這種狀态可教不好江謹昱。”他的聲音沙啞疲憊但異常強硬。

夏槐搖搖頭,撒謊道:“沒有,就是在思考晚上的輔導內容。”

江謹昀嘴角微翹,一下子洞穿了她的謊言。

他的車就停在門口,夏槐跟着他找到車後,乖乖打開後座的門。

“真把我當司機了?”他徑直走到副駕駛旁,打開了車門,然後薄唇輕珉,眯眼看着她。

夏槐一愣,定在那裏,捏着背包有些手足無措,她害怕曲解他的意思。

“怎麽?還想讓我請你上車,還是抱你上車?”

她輕輕搖搖頭,眼中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不得已上了副駕駛。

車行駛在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因為是下班時間,路上比較堵。車內空調溫度又比較高,夏槐悄悄擦了把汗,只覺得悶熱又煎熬。又礙于尴尬的關系加上他生病還沒有痊愈,她實在無法說出自己的困擾。

江謹昀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直接把空調關了,還把靠副駕駛的車窗打開了一條縫。

“謝謝。”夏槐埋着頭,輕聲細語的道謝着。

“你這麽喜歡把心事憋在心裏嗎?怎麽?你怕我?我會吃了你?”

“嗯?”她擡頭,一臉疑慮地望着他,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仿佛很了解她。

堵在前面的車輛正好也陸陸續續地移動了,江謹昀也不再說話,只盯着擋風玻璃,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青筋明顯凸起,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城市中心霓虹燈閃爍,今天又是一個徹底不停歇的不眠夜。

汽車駛入了漢悅庭,保安客客氣氣地迎他進去。

地下室裏停的都是名貴的豪車,江謹昀告訴她,最前面的那一排車位都是他的。

夏槐小心地打開車門,乖乖地站在外面,等他把車停好後,默默跟在他身後上樓。

還沒走到電梯的時候,江謹昀突然停住腳步,正在胡思亂想的夏槐一個沒注意,撞到他堅/挺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思想開小差了,沒有集中注意,請原諒我的過失。”她目光閃爍,有些難為情地道歉。

他轉過身,跟她面對面,神情更加凝肅了。

“你這麽怕我嗎?為什麽一直畏畏縮縮的?還有......你為什麽走路的時候不提高警惕,你一直這樣?”

“一直.......”她嘴上喃喃道。

為什麽,她突t然眼神凝固,眉頭擰成一團,心中不寒而栗,一股可怕的念想在腦子裏油然而生。

跟他上了電梯,在漫長的等待後,終于來到二十四樓,偌大的樓道裏只有他一戶人家。

他指紋解鎖打開房門後,江謹昱已經在玄關處等着他們了。

夏槐還準備問有沒有一次性鞋套,江謹昀已經從鞋櫃裏拿了一雙女士拖鞋遞到她腳邊。

“這個拖鞋是.......”

他看出了夏槐的顧慮,害怕她多想,于是立馬解釋:“一般是客人穿的,男士和女士我都備了,沒人穿過。”

“謝謝江先生。”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江謹昱的房間沒有安裝臺燈,房間燈光比較暗,所以夏槐便在客廳的餐桌上對他進行輔導。

“今天為什麽還是做閱讀理解啊,我昨天做了兩篇總共就錯了三道,能不能換點別的啊。”江謹昱撇了撇嘴埋怨道。他最讨厭最這種密密麻麻的單詞拼湊在一起的英語文章了,有時候幾個簡單的單詞他都認得,但拼成一句話後就讀不懂了。

“不行,昨天給你做的只是偏簡單的,學習不可能一蹴而就,做兩篇閱讀理解就能得到提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專題一個專題的來,只有一點點突破自己的極限才能進步。”

這些道理都是她這麽多年靠自己積攢出來的,她會毫不吝啬地傳授給她的每一個學生。

江謹昀端着水杯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們對話,直到小昱埋頭做題的時候,她才把水杯放在夏槐邊上。

“紅糖姜茶,驅驅寒。”

“謝謝。”她心中一怔,禮貌地對他道謝,然後接過水杯,輕輕珉了一口。

甜潤帶着點濃郁的焦糖味順着喉嚨滑進她的胃裏,胸口感到一陣暖意,也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江謹昀沒有打擾他們,拿着資料徑直走向房間。

他脫下西裝和領帶,解開了襯衫最上面和兩個衣袖的扣子,摘下手表。卸下這些東西後,他感覺身體舒适了一些,但腦袋因為初愈依然還昏昏沉沉的。

他站在窗邊,眼神淩厲地看着窗外,打通了手機裏的電話。

“喂,兒子怎麽了,聽說你親自給小昱又找了一個輔導老師,這次的怎麽樣?”對面接他電話的是江謹昀的母親楊夢娢。

楊夢娢的父親楊啓是恒創集團的創始人,下嫁給了江謹昀的父親江海川,于是江海川便做了上門女婿。她的父親去世後,江海川便接手了公司,成為了下一任的執行董事長。

“媽,楊遠的事情,我讓助理跟你說了,你應該知道了吧?這個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再顧念他們家的救命之情了,一讓再讓只能讓他更加猖狂無法。”

楊遠的祖父和江謹昀的外太公是親兄弟,當時正值楊啓創業的艱難階段,資金緊張還忙得不可開交,那段時期甚至幾度瀕臨破産,更加雪上加霜的事,他的父親突發腦血栓,送進了ICU搶救治療,一天的費用有上萬元,是楊遠的父親幫他墊付了治療和康複中心的錢,等出院後還親自來照顧他,一點都不嫌棄外太公的大小便失禁,算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等楊啓把公司幹上市以後,為了報答他們家的救命之恩,他把只上到高中就辍學,在家無所事事的表弟楊遠安排到公司,讓他做了一個閑職。楊啓也不求他上進為公司帶來利益,只要不搗亂不拖後腿就成。

但後面的事實比猜想的更可怕,沒想到在拿到點公司的權利之後,不再不思進取,而是變得有野心和欲望起來,會一點小聰明,所以拿了點業績,帶也是一肚子壞水,偷偷摸摸在背地裏搞小動作,拉幫結派,私下裏又會說楊啓的壞話,甚至盯上了他董事長的位置。不再公司總部眼皮低下工作後,甚至更加為所欲為。

原來楊啓和江海川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人家的父親也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現在江謹昀在公司任職後,已經調查到他做了不少損傷公司利益和犯法的事情,甚至以後會鬧出人命。

“嗯,他的确做得很過分,對不起,是媽媽優柔寡斷了,你放心媽媽不會再顧慮親情,你要做什麽就放手去做吧,還有別累着自己了,我會心疼的。”

“知道了,媽你也是,在國外找時間好好放松,別一直工作,你的胃一直不好,千萬不要熬夜做設計稿。”

“媽明白了。”另一頭電話裏,敷着面膜的楊夢娢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恢複嚴肅的面容,繼續問,“你要怎麽處理楊遠?”

他緩緩啓唇:“我要先慢慢架空他在公司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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