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給他喝了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第38章 你給他喝了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女巫阿拉貝拉坐在樹梢上, 百無聊賴的擺動着兩條腿。
穿過林間的風給她帶來了一些消息,她決定在這裏等人。
這些人的行進速度真是慢,現在還沒到。等得她肚子都有些餓了, 想到這,阿拉貝拉從口袋裏掏啊掏, 掏出一個大飯團來。
面包都吃光了,只剩下作為贈品的飯團。
阿拉貝拉對南荼做的每一種面包都十分滿意。南瓜吐司甜香柔軟, 堿水包裏加了開心果醬,帶着微微的鹹香, 味道十分濃郁。抹茶芸豆軟包清新甜蜜, 芝士香腸包裏的香腸好像會爆汁一樣, 鹹香可口。
既然如此, 那她不喜歡的米飯做成的飯團味道應該也不會太差。
于是阿拉貝拉撕開上面的油紙,猶豫着咬下一口。
飯團裏的米飯是紫糯米和大米按比例混合的, 米粒飽滿, 色澤光亮, 呈現一種深邃的紫色。
阿拉貝拉意外的發現這米飯軟糯适口,有股淡淡的米香味, 比她曾經吃過的那些黏糊糊的米羹彈滑多了。下一秒, 鹹香的滋味躍然舌尖,油潤的鹹蛋黃帶着微微的沙沙口感席卷口腔, 從糯到鹹到鮮, 味覺就像坐山車一樣。
只吃了一口, 阿拉貝拉就判定這飯團的滋味完全不輸南荼做的那些面包。這次她貪心的咬了一大口, 成功地嘗到了更豐富的餡料, 有什麽東西蓬松酥脆,咬在嘴裏有細微的咯吱咯吱聲, 越嚼越香,裹在飯團裏的煎雞排外焦裏嫩,黃瓜絲送來一絲清爽的同時,也讓飯團沒那麽噎人。
她三兩口吃完一整個大飯團,心情很好的哼起小調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了。
但很快出現在視野裏的人讓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那是和阿德裏安等人差不多的組合,兩個年長的老師,三個身上帶有晨曦學院徽章的學生。不同的是,他們周圍還有不少護衛和随從。
一行人看上去收獲頗豐,腳步輕快,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他們不是剛剛進入幽暗密林,而是已經順利完成了被分配的研究課題,正要打道回府。
阿拉貝拉從樹梢上跳了下來,她沒有落地,有什麽無形中托舉着她漂浮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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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學院導師威弗列德的警惕。
他立刻叫停隊伍,并質問來者:“閣下是哪位,為什麽要攔我們的路?”
隊伍中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紛紛表示自己不認識這位施法者,不知道為什麽得罪了她,被她在這裏攔住。
天氣好像一下子變壞了,狂風驟起,樹木的枝葉被卷得漫天飛舞,整個森林猶如在顫抖,阿拉貝拉暗紅色的長發随風狂舞。
威弗列德已經在醞釀一個強大的默發法術,旁邊的人替他開口:“我們是晨曦學院來歷練的小隊,這些都是有着強大家族作為後盾的學生……”
阿拉貝拉點頭:“這就對了。”
她飛身而下,狂風更加呼嘯,威弗列德的水箭從四面八方凝聚而來,帶着尖利的破空聲刺向阿拉貝拉。
女巫身邊的空氣都扭曲了,撕裂性的力量讓大多數水箭偏移方向,其餘的也被阿拉貝拉靈巧地一一躲過,她随手一揮,一棵巨樹被無形的手連根拔起,重重抛向人群。威弗列德不得不凝聚出高大厚重的冰牆阻擋,一時間冰晶和殘葉紛飛。
有這種破壞力、還有标志性的暗紅色長發……
威弗列德冷聲道:“風暴女巫阿拉貝拉!”
阿拉貝拉窮追猛打,威弗列德只能倉皇應對,忍不住辯解:“我與閣下從無宿怨!”
換了別人,他就該猜測是哪個仇敵雇傭了強大的施法者在路上埋伏他了,可是女巫的脾氣就像幽暗密林的天氣一樣捉摸不定,威弗列德很難想象自己的哪個仇人能忍受和女巫打交道的郁悶,并成功說服對方來對付自己。
然而女巫眨了眨眼:“不一定哦。”
這話是什麽意思?威弗列德還沒想明白,一個巨大的風暴漩渦已經出現在眼前。
————
這是進入幽暗密林的第三天。按照預定的計劃,最遲在兩天內,莉娜幾人必須要找到飛光螟的栖息地,完成與之相關的一系列初步研究。
飛光螟的活動雖然有大致範圍,但仍然是一大片需要探索的區域,幾個學生的壓力都很大。這天的表情都比之前凝重許多,對周圍環境的觀察也更加仔細。
“這裏好像發生過打鬥,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查爾斯指着幾根摧折的新鮮樹枝說。
另一邊莉娜也找到一塊石頭上清晰的斷口。
他們是進入了某些強大魔獸的領地了嗎?可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這裏,只能時刻小心。
又前進了一段,打鬥的痕跡越來越多了,阿德裏安教授疑惑的挑起眉頭:“這看上去不像是魔獸間的戰鬥。”
甚至都不像是魔獸與人類的争鬥,魔獸戰鬥時留下的痕跡是很明顯的,現場的這麽多痕跡,看起來全是人類施法者留下的。
這倒讓大家松了一口氣,周圍不是有強大的魔獸在活動就好。
如果是殺人奪寶,對他們一行人反而是安全的,很明顯,這群青澀的法師占了人數大多數的隊伍中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寶物,奪寶者一般也不會在發生過如此激烈的戰鬥後繼續蹲守在附近。
阿德裏安的探查法術證明,附近的魔法波動已經平息。
沒想到幾分鐘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場戰鬥的中心地帶。
滿地狼藉,強大的法術交鋒在這片不見天日的密林裏硬生生制造出一片空地。
更駭人的是,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個人的屍體。
看到那些人法袍上的學院徽章,幾個人頓時屏住了呼吸,一陣森然的冷意竄上脊背。
這是他們學院來歷練的師生們!
帶隊的老師莉娜甚至還認識,那些學生和他們的随從也有過幾面之緣。
阿德裏安教授最先上前,查看這些人的情況。剛蹲下身,他的表情就輕松了很多。
“不是屍體,只是暈了過去。”連外傷都沒有多少,與他們作戰的人看起來很收斂了,在這些人失去戰鬥能力後竟然沒有痛下殺手。
把在場的人檢查了個遍,大家都是只是暈倒而已。
也虧得這場戰鬥聲勢浩大,吓退了附近的魔獸,否則這些人躺在這裏,早就命喪獸口了。
但還是讓人覺得奇怪,如果是仇敵,為什麽僅僅是把人打暈。如果無冤無仇,戰況為何又這麽激烈?
莉娜看着不省人事的威弗列德,眼神複雜。
威弗列德和他的學生們幾乎和阿德裏安幾人前後腳到達庇蘭鎮,得知他們的研究對象是飛光螟後,威弗列德意味深長的表情被莉娜捕捉到,緊接着克拉拉老師就突然被調回了學院,他們的行程就一拖再拖,險些害得莉娜幾人留級。
威弗列德就是當年想要招攬莉娜,卻被莉娜拒絕的老師之一。
他聽到莉娜堅持跟随阿德裏安學習時,露出的那種不可置信又氣急敗壞的表情,到現在還銘刻在莉娜的腦海裏。
再結合周圍的痕跡,莉娜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好像知道與威弗列德交戰的是誰了……
雖然感動于阿拉貝拉為自己出氣,可是威弗列德現在躺在這裏,雖然毫無反手之力,她卻不能真的對他做什麽,畢竟是學院的老師,這點又讓人有些氣悶。
她變換的表情引起了南荼的注意,趁其他人都在照顧這些昏迷不醒的人,南荼低聲道:“你和這個人有仇?”
她早就看見莉娜看向威弗列德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了。
趁他病,要他命啊。
莉娜搖了搖頭:“就是他在背後使壞,這次的密林之行才處處碰壁的。可他也沒做什麽太壞的事……”
南荼聽莉娜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莉娜氣呼呼道:“為難我就算了,要是害得凱羅爾和查爾斯一起留級,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兩個了。”
南荼想了想,轉身進了飯館裏,拿出小半杯渾濁的不明液體,掰開威弗列德的嘴巴灌了進去。
莉娜吓了一跳:“南荼小姐,你給他喝了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在給威弗列德喝下不明液體時,南荼就感覺到他隐約的掙紮了,懷疑威弗列德正在蘇醒,于是大聲說:“這是我調配出最新的詛咒藥水。不能被任何魔法察覺,也不能被任何方法解除。只要喝下的這人做了害人的惡行,他就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倒黴。”
威弗列德是被一陣難言的苦澀喚醒的。
這種苦味,根本就不是簡單的“苦”一字可以形容的,簡直像是一種洶湧的洪流,侵蝕着每一個味蕾,讓人從味覺上竟也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麽叫“麻木”和“絕望”,讓威弗列德再也控制不了偷聽的行為,翻身嘔吐起來。
混沌的腦海中又想起那個灌他藥水的女人的說的話。
詛咒藥水?那就不單是簡單的吐出來就能解除的了,難怪他使盡渾身解數,那種苦味還長久的留在口腔中。最可怕的是,用魔法探查全身,也找不到詛咒銘刻下的一點痕跡!
難道這種苦澀要跟随他一生了嗎?
他一邊幹嘔一邊說:“你這邪惡的女巫,你們這種行徑,遲早要受天罰!”
南荼啧啧* 道:“你又在行惡事了,我只是給你喝了一瓶不痛不癢的藥水,勸你多行善,你就這樣惡毒的詛咒我。看來你很快要倒黴了。”
旁邊的阿德裏安教授不動聲色地用法術斬斷了旁邊一棵搖搖欲墜的大樹與樹根最後的連接,樹幹轟然朝着威弗列德落下。
威弗列德這個人,平時也沒少仗着家族背景挑釁阿德裏安教授。
沉重的黑影臨頭,大戰之後魔力幾乎耗盡的威弗列德只來得及匆忙凝結出一枚冰盾。
過了一會,滿身樹葉和冰屑的威弗列德才搖搖晃晃地從樹幹下爬了出來。
他還想撂下狠話,說到一半就住了嘴。似乎是忌憚南荼的詛咒藥水。與他一行的人此時也都清醒了過來,并未受什麽重傷,還有行動能力,威弗列德急着研究身上的詛咒藥水要怎麽解除,狼狽地帶着衆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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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液體其實是黃連水。
後廚的許多香料其實都是藥材,南荼去藥房買這些藥材的時候,被送了幾包清熱降火的黃連粉末。
她把這些粉末一股腦拆開,只加很少的水攪勻,全給威弗列德喝下,讓他好好降一降心頭的嫉妒之火。
至于之後說的那些詛咒藥水,會倒黴之類的話。也只是一種心理暗示,既然是黃連水,那肯定找不到魔法的痕跡了!
看威弗列德的為人,平時一定沒少仗勢欺人,人又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只要威弗列德倒黴的時候,就會想起這詛咒,反省他最近又做了哪些惡事。說不定以後想做壞事的時候,也會有所收斂。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不相信詛咒藥水的存在,不也實打實的喝了一杯黃連水嗎?有他的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