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種地的使命?
種地的使命?
李木魚藏到身後的手,被李星瀚拉來抓在手裏看。
那一瞬親密的距離,李木魚臉紅心跳,別說他有一副俊美的長相,他時常表露出的關心,在李木魚看來,都已經超出正常朋友的範疇。
情窦初開,李木魚對他已心生愛慕之情,這樣的情感,卻叫人畏縮羞怯,因為不确定對方怎樣想,因為如果是愛情,那一定要兩情相悅。
李星瀚仔細端詳她左手食指被利刃劃破的傷口,好在傷口不大,上面冒出滿滿一滴血液。
他嚴厲而質詢的口氣問道,“為什麽這麽做?”
接着,他低下頭輕輕地吹。
這完全受本能所驅使,好像有個聲音在強調,不能讓她受傷。
李木魚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熟透了,此刻肯定滾燙地在冒熱氣兒,不然她怎麽這麽不自在?
不過一個小傷口而已,她毫不在意他又在擔心什麽?
她從他手中抽回手,随意地将那滴尚未凝固的血液往衣服上擦擦,然後招搖手掌,滿面陽光開朗道,“你看,好好的,根本不用擔心啦。”
李星瀚卻緊盯她雙眼,神色嚴肅,“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李木魚為此犯難,撅着嘴往一旁垂下眼眸,指責他,“你怎麽什麽都好奇,有的時候不能那樣好奇的。”
李星瀚上下打量着她心情的變化,“我原本沒那麽好奇,你這麽一說,我就真的開始好奇了。”
李木魚擡頭看他,一本正經,“你好奇也沒用,怎麽會有人對人家一個小傷口好奇,你很奇怪。”
李星瀚擔心她察覺到什麽而神色慌了下,“沒關系,你不想告訴我就不說。”
Advertisement
他轉身蹲下繼續鋤地,“許多時候,保留好自己的秘密,那将成為你的護盾。”
李木魚看着,想着他這個人雖不知背景,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從一開始的什麽都嫌棄,到後來适應他們的艱苦生活而不抱怨,他很多時候,讓人感到是一個可以依賴的朋友。
相識一場,要不要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李木魚糾結一番後,走到他身邊蹲下來,他鋤地她撒種子,他埋頭她澆水。
“我的血,可以讓植物生長旺盛。”她趁着兩人安靜而和諧的時候突然說道。
李星瀚猛地轉過頭,萬分質疑,“怎麽可能呢?人類的血脈怎麽可能有這種作用?”
他瞬間恍然,她到底是異于凡人的,可是她是怎樣的存在?她父母又會是怎樣的高人?
在他驚異的目光下,李木魚輕聲徐徐,繼續道,“以前在師門的時候,為了能跟大家一樣在食堂吃飯,我得幫廚房阿姨一起幹活做菜,全院的菜,都由我來負責,可是管事給錢根本就不夠。”
李星瀚注視着她,靜靜聆聽。
“後來,我從山下回來的路上看見人家種菜,那些錢,我全買了種子,各種各樣的種子,後院就成了我的地盤。”她仰目往前,滿眼星光與看得見的成就與快樂。
“一開始的時候,怎麽都種不好,根本就不長的,那天鋤地不小心把自己絆倒了,手掌被地上的石塊兒擦傷,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她誇張地張開雙臂比劃着,李星瀚聽地入迷,看她開朗可愛的樣子不由自主地面帶笑容。
李木魚搖頭晃腦,繼續道,“我竟然種出菜啦,它們還長地超級好,我再也不用買菜了,我一塊小菜地,就可以養活全院的人。”
李星瀚出于同情,笑容收斂,“別人知道你的血能喂養土地的事兒嗎?”
李木魚霎時變臉,不安道,“本來沒人知道的,就有那麽一回被食堂阿姨看見,再後來,師傅就帶我離開師門四處流浪了。”
李星瀚松了口氣,叮囑她道,“以後呢,再也不要用自己的血喂養大地,這要叫居心叵測的人發現,你的小命要交代出去了。”
李木魚天真地問他,“我可以相信你的對不對?”
李星瀚愣了下,心裏原本萌生的其他心思又被她真誠的問題鎮壓了下去。
他肯定道,“你可以相信我,這件事你知我知再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你說,師門裏頭會不會拿我的事兒八卦呀?有的師兄弟挺不好相處的,他們就愛開我玩笑。”
“別擔心,只要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李木魚癡癡地看着他,愛慕一人,大腦會神志不清,她都不能專心思考了。
可在他未表明态度前,她也不好問什麽,便感激地說道,“有你這個朋友可真好。”
“你以前還挺不容易呀,你們師門竟靠一個小姑娘養活,看來那兒真不怎麽樣。”
“倒也沒那麽糟糕,祖師爺爺待我很好,但是他老人家沉迷于修煉,自己不露面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可是,玄燭師傅怎麽能容忍弟子做那樣的苦差?”
“這不怪師傅,我呢,在院裏其實就是一打雜的,人家肯收留我,就自然要付出勞動做交換。跟師傅離開師門後,師傅才正式收我為徒,教我學真本事。”
李星瀚冷眉緊俏,“那到底是個什麽門派,怎麽對人還有偏見?”
“那不是偏見,是我沒有修煉的根骨,入不了門派。”
李星瀚很是無奈地看了眼她,她這樣的女孩子,還真是被欺負了還要說人家好話,那麽傻嘛。
短短三日時間,他們開墾的田地就大獲豐收,油菜白菜葉大肥美,辣椒茄子瓜果碩果累累。
玄燭看李木魚開心地在田裏采摘,對此他默不作聲,神色凝重。
李星瀚驚奇地看着,也頭一回見識到血脈的能力,這是做為神明都未曾體驗的事情。
隔着不遠的距離,那頭玄燭問他,“你會不會覺得小魚兒很厲害?”
他連連點頭以做回答,也彰顯自己對此事的吃驚态度。
玄燭根據他的表現,便不再做探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小魚兒還小的時候,曾受師祖點撥,門派當中有不問世事的修仙派,也有入世除魔的行動派,或許,小魚兒也有她自己的使命。”
李星瀚玩笑道,“她的使命就是種地吧?”
玄燭神态自若,“天下之大,奇人術士數不勝數,哪裏用得着她擔負使命,她就算真有什麽本事,也依然是個普通平凡的野孩子。”
李星瀚反駁,“玄燭師傅也不必用野孩子形容她,她是我所遇見最真誠善良的人,獨一無二,是我的朋友。”
蔬菜大豐收,李木魚裝了滿滿一籮筐還剩餘了不少。
玄燭又給編了兩個個藤筐,如此,才裝得下她要拿去賣的那些菜。
李星瀚看着這原始的變現方式,有些擔憂地問,“鎮上有不少蔬菜攤,我們去跟人家競争,恐怕沒優勢。”
李木魚興沖沖沖過來,意氣昂揚,暢快道,“那可不一定喔,人家要知道這是北幽深林裏種出的菜,都得搶着買呢,之前跟師傅采摘野菜去賣,賣不少錢的,那些大戶人家,就是瞧着什麽稀有買什麽。”
“小魚兒!”玄燭厲聲叫她。
李木魚頓時收起自己豪邁的動作,老實站直了身體,“怎麽啦師傅?”
“出門在外,不可以随意跟人透露自己的來處。”
李星瀚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又面帶微笑地與李木魚說道,“答應你要給你買新衣服穿的,我們一定把這些菜都賣出去。”
李木魚捏着下巴,尋思着道,“最好夠大家每人都買一件新衣服。”
從森林裏啓程前往最近的鎮子,李木魚背一簍筐菜,李星瀚挑一扁擔,玄燭不打算參與,他說要研讀經書看看有沒有追回記憶的術法。
李星瀚體驗當挑夫的感覺,肩上沉甸甸的,極不舒服,這凡人軀體真是窩囊地厲害,受不得半點兒苦。
他往前瞥了眼李木魚,琢磨着找個機會牽她手短暫恢複神力重新塑造個軀殼。
他這一念想,坐在李木魚框上的噬靈獸便轉回頭,尾巴一搖,李木魚腳下就絆了下,整個人趴倒落地,噬靈獸趕忙跳開,簍筐裏的大白菜順勢滾落。
李木魚痛苦哀嚎,“哎呀…”這一下摔地厲害,實在太突然。
李星瀚傻眼,狠狠瞪了眼噬靈獸,便趕忙放下扁擔去看李木魚。
他扶起她,“沒事吧?”
李木魚只顧着看後面,“什麽東西絆了我一下?”
噬靈獸跳到她腳下,腦袋一歪,淘氣地一聲“喵”。
“摔到你沒有啊?”李木魚将噬靈獸抱起,輕柔撫摸它的毛發,“吓到了吧。”
李星瀚茫然無措,它搞的鬼她還問候它好不好?
他默默嘆息,譴責噬靈獸胡作非為。
怕它意識不到自己的錯,他厲目盯視它,心聲共鳴,“成了一只野貓膽子也野了?竟敢自作主張!”
噬靈獸很嚣張得意地往李木魚懷裏鑽,賣萌蹭一蹭她,博得她的溫柔安撫。
重又出發,李星瀚與她并排走。
穿越雜密的草叢與橫斜的枝幹,李木魚總覺得走一起太擁擠。
“你走前面吧。”她客氣說道。
李星瀚堅決不退讓,“一起走吧,萬一再摔到受傷了怎麽辦?”
李木魚欣喜又害羞,“沒想到你也挺會照顧人的。”
“基本禮儀而已,不足挂齒。”
“啊?”李木魚懵懵地看他,或許覺得他對自己照顧完全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這個人,只是知禮懂禮?
“唉。”她又沉沉地嘆了一聲。
李星瀚疑問,“嘆什麽氣?”
“我這心裏有顆種子想要發芽,不知道該不該讓它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