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往無前

一往無前

蔣映瑤瘦小身軀身扛一位身負重傷的女子自牢獄深處的陰影中走出。

李木魚不經意地回頭便瞧見她,看見她背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她無視任聽白的激情問候朝她跑去。

“她怎麽傷這麽重?”李木魚擔心地問蔣映瑤,女子錦緞紅衣已是破爛不堪,鮮紅血液浸染了蔣映瑤衣裳的一角,她移開視線,可見那女子斑駁傷口隐現于破口的衣袖之下,鮮痕交疊着舊傷。

蔣映瑤面色不安,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冷靜道,“我們先離開這兒吧?”

後頭傳來李星瀚的詢問,“去哪兒?”

任聽白不明所以地觀望,也不能安靜下來,總想趁機插話,“這誰啊?”

“那姑娘是受了重刑了嗎?”

“哎呀,不管了,先離開這兒再說!”李木魚上前,小心扶起那重傷的女子,與蔣映瑤一人一邊架着她前行。

離開這大牢,經過那些被定身的衙役,任聽白刻意朝他們吐舌頭做鬼臉,“我可是記下喽,你可是狠狠踹了我兩腳呢,少爺我記仇的。”

李星瀚嫌他慢,一把揪住他後領将他拉走。

大牢之外,一輛馬車等候在前頭,吳知曉抱以半身長的配劍倚靠馬車上。

見他們一行人出來,賈逢年自轎廂內竄出,亢奮高喊,“小魚姐姐,大星哥哥,小白哥。”

任聽白喜眉笑臉,一邊揮手一邊往下頭跑過去。

李星瀚上前詢問李木魚,“累不累?我來吧?”

李木魚看了眼他,他這是,與蔣小姐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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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腳步,讓開一截距離以讓他接手,“你來吧。”

待李星瀚接過,李木魚一跳一跳下了臺階,跑向馬車。

“吳公子好。”既是師傅故交,她颔首客氣道。

吳知曉起身立直,漫不經心道,“先上車吧。”

“嗯。”李木魚上車,這次,與任聽白賈逢年坐一邊。

待大家都上了車,那女子勉強睜開眼,借以留存的一口氣,道,“謝謝。”

吳知曉在前頭駕車,後看了眼,“坐穩了。”

任聽白問,“我們要去哪兒?那縣主現在什麽情況了?”

賈逢年回,“聽聞縣長大人身上長了大大小小的膿包,有的已經潰爛流膿了,那些醫師們束手無策,急地團團轉。”

任聽白撇嘴,“活該!”,繼而又道,“叫他嚣張,身居縣主之位卻不行縣主之職,最好叫他多吃點兒苦頭,我們可千萬不要去救他。”

蔣映瑤聞言頓時向他跪下,哀求道,“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取他命?”

“起來說。”李星瀚擡手扶她起來。

李木魚都看在眼裏,卻不多言。

任聽白覺得莫名其妙,向李星瀚投以解惑的目光。

李星瀚便與他們介紹道,“這位是縣主的千金蔣大小姐蔣映瑤。”

“啊!!!”任聽白生生給吓了一跳,雖吃驚,下一秒雙手叉腰,憤慨質問起她來,“我管你什麽尊貴身份,就你那爹,他為什麽要射殺裴老先生。”

他不禁挽住李木魚胳膊,“我們小魚兒無辜中箭險些喪命,你爹竟然還想把我們都關起來,我們堅決不會救他的。”

“小師傅,不管怎樣,求求你留他一命。”蔣映瑤懇求道。

李星瀚斜眼問她,“你此前說,你是從院裏逃出來的?”

蔣映瑤避開凄婉的臉色,小聲哭訴道,“父親不許我踏出院門,我是趁亂跑出來的…”

任聽白追問李星瀚,“你們怎麽會跟她在一起?不怕她通風報信出賣我們?”

“你問她。”李星瀚冷聲道。

任聽白打眼看了看那負傷的女子,詢問蔣映瑤,“這人誰啊?怎麽成這樣了?”

蔣映瑤低着頭,難以啓齒而咬着嘴唇。

外頭吳知曉替她回答,“她是我紅樓之人,琴師蘭舟,受命于縣主。”

蔣映瑤附和點頭,“嗯,是的。”

任聽白推測問,“莫非,這姑娘被縣主買了回去?欺壓霸淩成了這副模樣?”他質問吳知曉,“你們紅樓知道你們賣掉的姑娘會是這樣的遭遇嗎?”

“嘁!你懂什麽!”吳知曉懶得解釋。

蔣映瑤卻道,“不是的。”

她還未來得及說明白,馬車漸漸停下,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

吳知曉招呼衆人下車,待李木魚出來,她将她拉到一邊,“你随我去縣主府一趟。”

李木魚問,“去救師傅對不對?”

吳知曉随手一揮,“你師傅還用得着救?他那身本事夠保命了,我們去看看情況去。”

李木魚點頭,“好。”

吳知曉轉而吩咐賈逢年,“年年,你帶他們安頓好,你們在這兒等我回來。”

蔣映瑤疾步走來,拘謹詢問,“蘭舟傷地有些重,可否請吳公子請位醫師為她看一看?”

“你且安心陪着她吧,待會兒錢姐姐會過來。”

蔣映瑤颔首屈膝向她行禮,“謝過吳公子了。”

吳知曉露出欣慰笑容,“快進去吧,她需要你。”

李木魚重又上車,坐在前頭,這樣可以陪着吳知曉。

她疑問,“您把我們救走,縣主會不會怪罪下來連累到你?”

吳知曉不以為意,悠然道,“他女兒在我們手上怕什麽。”

“再說了,是你們幾個劫的大牢,與我紅樓無關,怪不到我們頭上。”

李木魚思忖着又問,“關于長青丹的事兒…”

吳知曉打斷她,“很抱歉,關于長青丹煉制的真相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紅樓上下已經傳遍了。但那丹藥,總有人趨之若鹜,禁是禁不掉的,你師傅已經暗中聯絡人深入調查,不為結果,只為救得那些孩童。”

她忽而篤定道,“任何以生命為代價的紅利我們不會吃,這是我紅樓的立場。”

李木魚小心地問,“吳公子有服用過長青丹嗎?”

吳知曉魅眼輕瞥,“你覺得,我會為了回春服那丹藥?是丹藥多有幾分霸道反噬之力,看似回春,實則加速衰老,我可沒那麽傻。”

“你果然是師傅敬重的女子。”

“那又如何,我又入不了他的心,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能喝酒聊天的朋友。”

李木魚訝異,“怎麽會呢,他來到河東縣不都跟您在一起嘛,師傅明明很在意您的。”

“別胡亂揣測別人的心意,若是在意,我也不會每日教誨自己對他斷情。”

“哦。”李木魚黯然沮喪,“吳公子,倘若我們心悅之人心悅于其他人,我們也就該放下了是嗎?”

“不然還能怎麽樣呢?我們總不能丢了自己,這大好的年華,咱總不能虧待了自己,雖沒有被選擇,但不妨礙我們繼續往前。”

“你師傅曾對我說,人總會在那些最難的時刻迎來命運的轉機,怎麽不是呢,當初要不是讓他離開,我也不會成了這紅樓的二主公。”

李木魚豁然開朗,“您說的是,我該回頭看一看自己,若無緣分,就成全他的良緣吧。”

吳知曉仔細思考,“說了半天,你是心悅誰啊?是李公子還是任公子?”

李木魚慌忙回避,“不是不是,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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