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個音符 全是小雨傘
第16章 第十六個音符 全是小雨傘
裴煜覺察到微亮燈光，眼睫似蝶翼輕顫，想要醒來，懷裏抱着嬌香軟玉，溫柔鄉裏催人眠，夢裏恍惚看見一束燈光落在舞臺中央，一雙瑩白雙手在光影中飛舞動作……
等到倪晴圓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裴煜的身影，他應該已經上班，今天沒有早課，伸伸懶腰就又想睡起回籠覺。
可正當她進入甜美睡眠的時候，有人正在輕輕敲着房門，小聲叫她起床。
原來是保姆桃姨一早得了老板的吩咐，讓她在這個時間點叫她起床，“裴總讓您起來記裴家人員的信息，周末要老宅。他晚上會回來幫您做職業規劃。”
倪晴圓猛然清醒，周末答應了要跟裴煜回老宅，等到時候認不出人就給奶奶和裴煜丢臉了。
她穿鞋走到門口，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眼睛眯瞪，“你去書房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那夫人想在書房用膳？”
她點點頭，轉身走進室內洗漱，去到衣帽間找今天的衣服，一看被吓着，原本空間寬闊的衣帽間快要變成衣帽成品間，裴煜的衣服只占據小小一角。
好像自打她搬進新房，每天早上都能看見衣服以肉眼可見速度增加填充滿了整個房間，她甚至不能找到自己帶來的衣服。
桃姨在書房布置好早餐，靜候女主人的到來。
門鎖輕響，倪晴圓穿着一身休閑度假風的長裙走進來，她皺着眉頭，“為什麽衣帽間多了這麽多衣服，我都穿不完。”
“裴總讓人幫您購置了一些，其他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看秀的時候購買的，直接地址配送到這裏。”
“……可是衣帽間快溢滿了，奶奶最近都在看秀？”
桃姨是裴知簡身邊跟随多年的“老人”，對于這些信息也是了若指掌，“服裝公司最近新簽了不少設計師，都是老夫人和裴麗穎小姐一同去挑選出來的。”
“裴麗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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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輩分，您應該喊她姑姑，現下三房一脈她是話事人。”
三房？倪晴圓顫顫巍巍，小聲問：“現在裴家一共有幾脈？”
她邊吃早餐邊聽八卦，精致餐具輕輕碰撞出清脆聲音，她抓着銀制勺子喝粥喝得津津有味。
桃姨簡單說了奶奶最初的配偶在外找了四個女人有過生育，後面配偶英年早逝後和富豪再婚未有生育，裴知簡在生下裴阮後再無生育，裴興和裴煜是抱來記在老夫人名下養的。
對比老一輩的風流韻事，倪晴圓對于奶奶怎樣多次救裴氏集團于水火，力挽狂瀾将裴氏越做越大的經商故事更感興趣。
倪晴圓眨着眼睛，正襟危坐，看桃姨把餐具撤走後，放下一大摞資料，裏面把每個家庭成員的信息記錄在冊，其中包括他們的親屬、畢業院校，現在配偶還有管理的公司都在其中。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埋頭苦幹的時候，桃姨給她拿出來了精簡版，“時間緊迫，您記下這本就好，這裏面有重點需要記憶的人，其他人記不住也沒事。”
“那我就先記完這些，再看這個厚的，謝謝你桃姨，你去休息吧。”
桃姨端坐在書房角落的椅子，将自己隐進黑暗之中，倪晴圓的手邊有着随時呼喚她的按鈕，但她從來不用，神情專注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桌面，渴了就自己給自己倒茶，偶然之間發現桃姨還在，就主動給她到了茶遞給她，笑意盈盈地勸她去休息。
桃姨搖頭拒絕，“我在這裏坐着也是休息，您有任何不明白的問題随時可以問我。”
晴圓毫無架子，拉起她的手，“阿姨，我正好想問，”倪晴圓牽着她回到桌子前，“為什麽裏面沒有裴煜的信息？他不也是裴家的成員嗎？”
“裴總身世比較特殊，老夫人不允許有人讨論，您可以直接問裴總或者……”
倪晴圓只能從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語中得知裴煜被裴知簡接回家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福利院。
至于前因後果就不得而知，只能窺探得知背後的沉悶壓抑。
她心事重重地樣子看在桃姨眼中，“那多可憐，他一個人在福利院長大嗎？”
桃姨适時從旁拿出了平板電腦，上面有着最新的資訊報道，上面最明顯的一條是裴煜攜神秘妻子一起逛超市的新聞頭條。
顯然是回想起昨天的荒唐，她臉色泛羞，左右滑動屏幕發現并沒自己的多餘信息，只有模糊處理後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氣，裴煜答應的事如約完成。
她心虛後怕，昨天跟裴煜逛超市買的東西都夠在頭條上逛一圈，如果鋪天蓋地全是小雨傘……畫面不敢想多美麗。
手指從默默緊攥到放松随意，倪晴圓翹起嘴角，他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的身份，還昭告天下，怎麽說這樣的被取悅感……
指尖握起杯柄，輕抿一口帶着奶味的紅茶。
“昨天老夫人看見還教育了一番裴總。”桃姨的話讓倪晴圓大受驚吓，她輕咳不止。
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心虛，偷偷瞄着桃姨，“奶奶說什麽了？”
桃姨笑着說：“說他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被拍，萬一處理不好，會影響您的生活。”
倪晴圓不敢言語，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我下午還有課，我先出門了，謝謝桃姨，晚上我回來接着看。”
她踩着小高跟鞋順着旋轉樓梯、扶着金漆雕花扶手一路小跑下樓，有那麽點兒落荒而逃的意味。
飄逸的裙尾從門口似蝶翼一閃而過。
桃姨阖上書房大門，下了地下層停車場，開啓一輛名車，在倪晴圓離開後也慢慢駛回老宅。
通過老宅大庭院花園，桃姨停好車，直接回到裴知簡身邊。
小陽光房裏光線溫暖并不猛烈刺眼，原本明t媚炙熱的陽光通過層層玻璃和遮擋，已經變得暖洋洋和溫柔，加上花園裏空調加濕的主系統過篩，小花園裏溫度、濕度适宜。
池水裏養着幾尾龍魚，尾鳍華麗豔美，搖曳在水中。
白霧一般的環繞在池水上。
桃姨對着一旁站着的李管家點頭問好。
裴知簡坐在舒适的藤椅裏搖着晃着，眼鏡下眸子緊阖。
李叔俯身側頭在裴知簡耳邊輕語，老太太悠悠睜眼，眼睛一睥，“他們兩個相處得怎麽樣？”
“可以用蜜裏調油形容。”
裴知簡眉尖微顫，“那孩子你觀察下來怎麽樣？”
已經過去照顧相處幾天了，桃姨開始娓娓訴說自己眼中的倪晴圓，“是個心善的孩子，懂禮貌，看見家裏員工忙碌忙不過來，自己也能幫點力所能及的事。”
那天她剛買菜提了很多東西從車上下來，剛到家的女孩一眼看見她急忙過來幫她提。
“少爺也從以前不茍言笑漸漸變得笑容明朗，兩人氛圍和諧甜蜜，晚上都有生活。”
這會兒裴知簡倒是有些吃驚，她可沒讓人窺視私生活，“怎麽說？”
“我每天早上去他們房間打掃都能看見好幾個用過的套子。”
裴知簡忍俊不禁，掩嘴打趣，“年輕人幹柴烈火，能理解。”
“你們說我什麽時候能有第一個重孫子？”
李叔笑而不語，桃姨也是意味深長地笑語：“您應該很快就能心想事成。”
老太太的笑容淡不下去，合上懷裏的報表，“我送給她的珠寶都又送回來，現在的小女孩都喜歡什麽？”
“應該是喜歡首飾的，只是覺得太貴重了，一時接受不良。”管家在旁寬慰。
“罷了，那就還是先放回我這裏保管，等她懷了我的小重孫，我再挑些新的繼續送她。”她的眼中滿是笑意，“倒是可以再多給裴煜一些股權，這樣他會不會更積極些努力？”
“不過還是算了，一會兒又要起腥風血雨，等重孫出生就有好由頭。”
裴煜并不知道自己成為他們打趣的對象，正在公司裏批複郵件，劉應誠借着送合同來的借口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裴煜的辦公室。
看見來人，原本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停下。
“你過來有事？”
“送合同。”劉應誠揚起手裏的文件夾。
“這些事員工也能做，你們公司一點都不忙？”他又低頭去打字。
“忙得不可開交，但抵不過我這好奇心！”劉應誠行動迅猛閃身到裴煜跟前，随手把重要合同文件拍在桌子上，語氣又急又快，“你快說，到底什麽時候領的證？”
裴煜面不改色，頭也不擡，拿手撇開撐在他桌面的手，“就你看到證那天。”
“到底是何方妖……”收到眼刀，劉應誠緊急剎車，急忙改口，“究竟是何方天仙下凡，将你收入囊中！”
“莫名其妙，到了合适的年齡遇到合适的人結婚不正常嗎？”
有什麽好驚訝的？
劉應誠聲音拔高，顧不上形象，抓着他的肩膀，“你跟我說說哪裏正常，我們就兩三天不見，你就直接相親領證一條龍服務結束了，是不是再過幾天，你的小孩都要蹦出來打醬油了！虧我把你當這麽好朋友，你居然瞞着我偷偷談戀愛脫單，等到了結婚了才說。”
裴煜的深邃眸子裏閃過一絲無語，淡定自若地擡手打掉肩上的手，“我們婚內戀愛，我沒空談戀愛再結婚。”
“嗯？”劉應誠更顯吃驚，“你居然玩起先婚後愛這套，你為了繼承人身份也太拼了吧！”
“……”
一陣沉默後，劉應誠突然開口道：“你結婚會告訴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