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個音符 怎麽生？
第24章 第二十四個音符 怎麽生？
坐在這裏的人, 不是家人，只是競争對手！
每天還要撞見都不知道該有多壓抑，老宅只有裴知簡帶着裴興、裴煜住, 他們該成家的年紀也被趕出去住自己的別墅, 偶爾回老宅陪伴老人。
在這個深悶的宅子裏，親情不可能保鮮，只有利益永恒。
嘆了口氣, 倪晴圓決定暫時先不去思考複雜的事, 只想趕快把早餐盡快結束，她給奶奶夾了水晶蒸餃，柔聲道：“奶奶不要生氣, 那麽好吃的早點要涼了。”
怒氣好像被消融，裴煜也将手搭在奶奶手背輕拍，“不老實的, 我會請出去。”
這頓家族早餐才算消停下來, 裴煜在衆目睽睽之下帶着妻子提前離開, 其他人也不敢言語，紛紛低頭看裴知簡的态度，誰知主位的人也是随意點頭, 一時之間, 所有人心裏小九九算盤啪啪作響。
“你們家的人都好恐怖, 我都不敢對上他們的眼睛。”她挽着他的手, 在園子裏透氣, “總感覺他們看我的眼神, 都好像要把我吞下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害人。”他淡淡道。
五指下滑，成了十指相扣, 她緩緩擡頭與他對視。
“怕了？”裴煜的手指撫摸在她溫潤的臉頰上。
倪晴圓搖搖頭，他和奶奶将自己保護得很好，只是覺得他們在這樣壓抑的環境生活很累，“以後就算我們……”她急忙捂住嘴，避免說出離婚二字，“我是說我會永遠是你和奶奶的親人。”
裴煜疑惑她的發言，正欲開口。
遠處，尋來的年輕管家站在遠處，似乎不想打擾兩人，可又有急事找裴煜，面上焦灼看着少爺，裴煜向她歉意表示要離開一會兒，然後就匆匆和管家離開。水榭庭是坐落在湖邊的一座涼亭，離主宅近，且有綠蔭納涼，比較清幽，倪晴圓不想回宅子裏撞上那麽多人，偷閑躲在這裏。
吹過湖面的夏風帶着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長發在耳後如垂柳飄垂。
偷得浮生半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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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心情愉悅時，總會有破壞氛圍和心情的人出現。
一群帶着小孩的大人正散步到這裏，她們瞧見陌生的人在這裏乘涼，立馬認出是昨天佩戴鑽石項鏈的新娘。
她們帶着小孩，怕擾了老人家清閑，只能自己帶着小孩自己在老宅外圍逛逛。一般來說，老人家隔輩親都會比較小孩子，但老太太不喜歡過于吵鬧，就明令禁止不要帶那麽多小孩在她面前晃悠。
“各位嬸嬸好。”
按照資料，這些人都是比較近的血緣，她們驚喜地坐到她身邊，小孩子就自發好奇圍上來看着這個面善的姐姐，拉着姐姐的手，“陪我玩。”
“我要姐姐陪我玩。”
幾個小孩鬧得不可開交。
裙子被孩子抓得起了褶皺，她彎下腰抱起小朋友的時候被抓頭發抓疼了，也依舊笑意盈盈，一副好脾氣地跟小朋友溫聲細語。
“好呀，都陪你們玩，你們都叫什麽名字，幾歲了呀？”她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小孩子的酒窩，“你長得好可愛呀！”
“你的爸爸媽媽肯定也很好看。”
大人坐在一旁聽着自己的孩子被誇，沒有不心花怒放的，一下子靠孩子拉近了親近感，“小圓喜歡小孩子嗎？”
“挺喜歡的，小孩朋友們很可愛。”她發自真心，沒有奉承，平時假期有空也會去福利院做義工，跟小朋友一起玩。
“既然如此，那小圓以後也可以來我們家玩，或者我把小孩帶去你家做客。”
聽到這個提議，倪晴圓差點答應，突然電光火石間想起了裴煜說的話，不由得提起心眼兒，“算了，我馬上要開始實習了，經常不在家。”
要是被套路了她也不知道，她搖搖頭拒絕。
“這樣……”那人有些惋惜，随即又提起，“那你下次來老宅玩，也告訴我，我帶孩子來找你，你看這孩子長得白淨、聰明，不哭不鬧的，奶奶也會喜歡，或者你可以帶回去養着玩，當作你和裴煜生娃前的練手。”
“小圓找好了實習了嗎？可以來我們家公司實習。”
她瞬間明白了她們的目的，想要通過自己幫忙給裴煜或者奶奶這邊搭線、親近，一個沒處理好，可能就會惹人不喜。
“裴煜他工作很忙，我們都少在家，奶奶更是沒有精力……抱歉。”她謹慎回答：“工作還沒想好，先不用麻煩嬸嬸們。”
她們笑容一僵，臉色沉靜下來，平時在家在外也是被捧着，在場的女人要麽世家身世、要麽公司高管，高位坐慣了。她一個新婦，沒什麽身世背景、也沒有過人能力，除了奶奶喜歡……不過是個花瓶。
十嬸抿嘴笑，上下打量倪晴圓的身材，“小圓還年輕，要趁着年輕好恢複身體的時候多生幾個，最好三年抱倆，五年抱四，不然裴煜一個人抗這麽多産業累，或者以後有了別人給你老公生育、拐跑了他的心，你就會後悔沒多生累。”
她在暗喻她不過是機器。
倪晴圓小臉一白，生産隊的驢嗎？
“五年計劃生四？不會死人嗎？全年無休生育不是豬……”她急忙捂住嘴，糟了，禍從口出。
真的三年抱倆的人感覺被內涵了，眼神不善地看着場中沒有生育過的她。
九嬸開始發話，“你現在就是勝在年輕好看，音樂生也不會做什麽，掙不到錢，你沒有父母做依靠，不如牢牢把握裴煜，有孩子多了起來，你才能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好像她們在打着為她好和着想的理由，明裏暗裏嘲諷自己一無是處，她低頭抿唇，一想對着孩子喜笑顏開的她都擠不出笑容。
她們見此還在心裏洋洋得意，果然年輕，柔弱好欺，還想繼續。
忽然之間，意料之外的人闖入。
裴煜輕而易舉地把霸占自己老婆懷抱的臭小子單手抱起，“各位嬸嬸這麽閑？是因為你們這個年紀生不出了嗎？”
幾人的面色又紅又白，她們三四十歲都是高齡産婦了，也不願再生。
白晝的日光明晃晃地照在她們難堪盡露的臉上，夏風清淺，緩緩吹過，裴煜把坐在一旁呆楞仰頭看着他的人拉起來，拉到身後，面色凝重。
幾位嬸嬸面面相觑，怕他誤會她們在欺負自己的新婚妻子，而後為難自己老公，開始亡羊補牢，“阿煜呀，我們就是妯娌間閑聊。”
另一個看着裴煜身後的倪晴圓，暗暗使眼色，“小圓，你快讓你老公別生氣，一會兒要誤會我們了。”
她眉眼輕擡，從愣神中回過神，這個男人好像……在怕自己受欺負？
“老公～我們剛剛就在聊天而已。”
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的光影在她妝容清透的面容上，一些星星點點點綴她潋滟水眸和微粉的眼睑，眼尾處暈染開一抹經營水色，裴煜微皺眉，伸手輕撫，溫熱的指腹輕柔擦過她的下眼睑依舊幹燥。
他才回頭，“我的妻子還年紀小，對于人情世故并不懂太多，你們太多彎彎繞繞的心腸就不要放在她身上。”
她們難堪地移過視線。
“你想得太嚴重了……都是一家人，也是要經常走動走動的……”聲音越發微弱，只因他冷峻的眼神裏滲着冰冷。
“是嗎？”語氣裏淡淡的反問。
倪晴圓害怕今天自己表現出錯，一直處處隐忍，她們剛剛夾槍帶棒的話語他都聽到了。
“老公，真的沒關系的。”
他的手輕慰拍了拍攀在他肩頭的小手，“那下次嬸嬸記得一下圓圓是我合法妻子t的身份，記得客氣一點，別吓着她。”他的妻子，也就意味着準未來裴家女主人。
“……”
他不需要她低頭妥協，處處避讓，“你自己也要記得了，不要讓別人對你不客氣。”
從小寄人籬下長大，接受到的都是要讓她忍讓、退避，不要惹麻煩給別人的思想，倪晴圓望着他微微抿唇，但眼睛明亮。
涼亭的不歡而散的事跡自然也傳到了裴知簡耳朵裏，她挑了挑眉，“還懂護着，看來不用我太操心。”
裴興在她身後為她捏肩捶背，“母親聽到什麽有趣的事，不和我分享嗎？”
裴知簡冷淡地看了他也一眼，“你怎麽還沒出國？”
“……”
他不介懷她的不待見，依舊腰背站直，從容有力地服侍，虎口規律有力地捏着穴位和經絡，“幾年不見，我特意為您新學了按摩技術，讓我在您跟前多盡盡孝心，我在國外經常思念您，尤其是那邊每到雨季陰冷濕重時，我總會擔心您關節不适，母親不想念我嗎？”
只聽見冷哼一聲，裴知簡收回目光，閉目淺眯。
“倪晴圓她跟妹妹十分相像，性格雖然現在看起來拘謹，沒有阮阮當初那麽活潑。”
她半睜眼瞟，拍開肩上的手，“拘謹是因為這麽多年沒有人疼，要看別人臉色。”她目光深沉，移向外界，窗外夏光正好，雲卷雲舒，仿佛時間過隙，沒有還在眼前的笑容都随風一樣吹散雲床的形狀，可記憶裏的痕跡久久不散。
但即使她含在嘴裏寵大的孩子也沒有能幸福一生地陪她走完人生。
“那我以後也和母親一起疼着她，讓她像妹妹一樣無憂無慮，在您膝下承歡。”
一聲巴掌聲驟然在室內響起，裴興微微彎腰，臉上出現一個淺淡的掌印，她眸色微沉，不動聲色道：“你少在我耳邊提你妹妹。”
裴興淡淡笑，小聲提醒，“小圓在，母親不要生氣。”
裴知簡餘光瞥見門口站着倪晴圓，呆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仿佛一向在她印象中慈眉善目的奶奶也有雷霆雨露發出恩威并用氣勢的樣子把她吓了一跳，害怕邁進來，自己也會挨罵……
奶奶和小叔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倪晴圓緊張不安，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們，讓裴知簡不由軟和了語氣，“小圓散步這麽快回來了？你老公去哪裏了？也不陪着你。”
晴圓松了口氣，走到奶奶跟前，拉着她手，跟奶奶一起坐回沙發上，慢慢說話，“他忙，剛剛說有些工作要打電話給下屬，送我到奶奶門口就走開了，應該打完電話就會進來。”
“居然落下我們小圓，奶奶一會兒好好說說他。”
她搖搖頭，輕聲道：“工作比較重要。”
裴興坐在一旁噙着笑意，“你這麽年輕，經常自己一個人在宅子裏也悶，可以多出去走走。”
奶奶倒是直接開門見山：“你和裴煜計劃到什麽時候生小孩？”
死亡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