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我玩奪舍這一招?
第41章 和我玩奪舍這一招?
“嗖”地一下, 消息發出了。
丁文嘉坐在駕駛椅上看着和梁霄的對話框很快彈出一個表情包,是一個迷迷糊糊還在睡覺的小包子。
然後是梁霄的一段語音。
丁文嘉不敢側頭,那人的車就停在她的左邊, 他一定在看着自己, 沒錯, 他在看着自己。
丁文嘉戴上藍牙耳機,才敢把梁霄的語音放出來。
第一段——“這麽早啊。”
第二段——“你昨晚睡好沒有啊。”
第三段——“我和你說, 拳館的事你就別管了,全國百佳拳館不是你的是誰的啊, 還有淩冽的事, 就交給宋戈他幹爹呗,我就只希望你吃得好睡得好, 白白胖胖的,多可愛。”
丁文嘉微微皺眉。
梁霄又發了一段過來:“金瑤啊,不知道, 她神出鬼沒的, 這幾天不是在宋戈房裏,就是在後院, 偶爾拿着手機在露臺罵娘, 也沒怎麽和我說過話。”
丁文嘉一邊聽一邊摁開窗,手肘靠着窗戶邊上一搭,幾分悠閑, 掏出手機回微信語音:“行吧,既然她知道我今早晨就回來了, 中午我請她吃飯, 順便把東西給她。”
丁文嘉松開,語音自動發送, 拇指一抖,又十分熟稔地把剛發送的語音消息給撤回了。
做完這一切,丁文嘉後背都汗濕了,但是再往大理的方向開,她似乎沒那麽緊張了,一直到中午之前,她都開着車在市區兜圈子,中途還去了一趟加油站,趁着加油的功夫,丁文嘉下車伸展腿腳,一邊扭着腰身一邊四處看,那輛車似乎沒跟着了。
豁,金瑤這名號,還真挺好用,當時丁文嘉還想,這金瑤果然如爸爸日記裏寫的那樣,名號一出,鬼神皆懼。
一直到中午,丁文嘉都再沒看到跟着自己的那號人,她本以為這事兒能告一段落,可就在中午和金瑤吃完烤魚回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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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探岳的車,又出現了,就停在巷子口,車裏沒人。
丁文嘉再次開始緊張起來。
從下午猶豫到晚上,丁文嘉終于忍不住敲開了金瑤的門,金瑤當時頭發濕漉漉的,又忙着和宋戈說話一直沒擦頭,金瑤當時一邊用毛巾揉着頭發一邊擰開門把手,聽到的第一句就是丁文嘉的:“有人……盯上我了。”
***
入夜。
海風拂拂,丁文嘉最後一次擁着被子看時間是一點三十七分,四周很靜,似乎還能聽到遠處巷子口燒烤攤前流竄的人聲。
夜生活仿佛才剛剛開始,可丁文嘉卻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半張床上睡了一輩子。
“害怕啊。”金瑤背對着丁文嘉,輕阖眼皮,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麽一句。
兩人相背而睡,丁文嘉擔心自己手機屏幕的光太亮還是藏在被子裏看的時間,聽到金瑤頭腦清醒的這一句,忍不住扭了個頭,翻身看着金瑤刀削一樣的瘦肩:“你也還沒睡?”
金瑤突然也翻了個身,她平躺朝上,依舊閉着眼:“其實我可以不用睡的,睡覺這種事對于我來說只是一種調劑,不睡對我的日常活動根本沒影響,只有受傷的時候我需要睡覺。”
“你……,”丁文嘉轉念一想,金瑤和他們不同,心口的疑問緩緩落下,丁文嘉只回了一句,“你還挺特別的。”
丁文嘉大着膽子又問:“不睡的話,能聊天嗎?”
“聊啊。”金瑤用手背揉了揉眼皮,還是沒睜眼。
丁文嘉來興致了,又或者說,有金瑤在她身邊讓她膽子大了起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她頭枕着手肘,睜大眼睛問:“你為什麽要纏着我弟啊。”
“啧,”金瑤發出嫌棄一般的質疑,“怎麽叫纏呢?”
丁文嘉想了想,立刻改了措辭:“你怎麽就選中了我弟啊。”
金瑤忽而睜眼,笑得喜氣洋洋的:“這個詞到位。”她側頭,看着丁文嘉一張瓜子臉就說,“只能說,我和他天生有緣。”這句話還算是不溫不火,比較中立,金瑤轉口又說:“也可以說他命好,居然和我的命數相輔相成,我與他,就像是森林和雨露,就像是……。”
“咚”地一聲,是從外面傳來的。
金瑤閉口不言,立刻翻身下了床,她蹲低身子,偷偷擰開陽臺門,貓着腰往外面看。
“怎麽了?”丁文嘉也跟來了,雖然她聲音極輕極小,可誰知道來人身手如何,當時丁文嘉只看到了他一雙眼睛,只能判斷是個男的,可是何族派來的?術法功力如何?目的是何?她倆一概不知。
“你先回去。”金瑤示意丁文嘉藏在屋內不要出來,只是扭頭這一瞬間,忽而覺得迎面一股殺氣,她砰地一聲關上門,緊接着連響三聲,鋁合金的門板被哐哐砸出幾個裂縫。
金瑤看了一眼,這應當是被幾枚極其尖銳的镖子給砸的,這人手法不錯,連射三枚,力度還能這麽大。
懶得躲了!
金瑤起身,拉開窗戶直接跳窗而出,只看到一個人影自Somewhere客棧露臺飛快地飄了過去,那雙腳像是沒着地一樣。
可再快,也敵不過周圍都是樹藤和喬木,也得多虧了宋戈喜歡在客棧裏種滿花草,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金瑤可以差使的自家人。
金瑤微微擡臂,手指一勾,四面立刻傳來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那是樹藤伸展蔓延的聲音,原本纏繞在栅欄和花架上的藤條沖天一甩,互相交纏蜿蜒,自下而上織成一張遮天大網,丁文嘉就躲在窗戶後面,幾乎都看呆了。
金瑤的本事她聽宋戈提過,也在父親丁旺福的日記裏讀到過,可當時金瑤在後院審人的時候,她和梁霄都不知怎麽就睡着了,現在想來,金瑤這般厲害,讓兩個普通人睡一頓美覺,應該也不是難事。
又是數聲響,丁文嘉且就躲在窗戶底下只聽到外頭的防腐木地板哐當當響個不停,像是有什麽重物被摔絆在了地上,緊接着是抽陀螺似的鞭響,丁文嘉聽到金瑤的聲音才敢冒了個頭,只這一眼,就看到外面遮天蔽日的藤條瞬間消退歸位,而金瑤的腳尖前頭,跪着一個人,那個開着探岳從昆明跟着她到大理的消瘦男人。
“你就是當時跑掉的那個吧。”金瑤打量了這人一眼,這人很瘦,手長腳長的,以跪姿伏地,兩只手跟斷了似的別扭地耷拉在背上,他手腳都被藤條纏得緊緊的,那藤條很能吃力,使勁一勒,手腕供血不足,手指尖直接變得一片黑紫。
當時金瑤安排辛承抓人,結果跑掉一個,辛承本說只要人在附近就必定找得到,可結果也沒個結果,只等着辛承今天都回昆明了,也沒聽到抓到那人的消息,只說依舊派了人在四處搜,讓瑤娘娘不必擔心。
辛承辦事,金瑤的确不擔心,可能在辛承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超過三天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金瑤一直以為,淩冽是這群人裏難對付的,沒想到,這條漏網之魚才是卷土重來的一場沙暴。
可是他不說話,他就一直以這樣奇異的姿勢在地上趴着,甚至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說吧,你一路跟蹤,從昆明到大理來,是做什麽?”金瑤審人不喜歡走過場,愛說說,不愛說自然有讓他開口的辦法,金瑤努努嘴,繼續問,“你剛才使的三枚镖子上都有毒,你當時是以為,開門的是丁文嘉對吧,你直接對人家就下狠手,是直接要她的命?怎麽?你是不想要她手裏的東西嗎?如果我是你,我明知道她手裏有我要找的東西,我肯定不會下狠手的。”
金瑤緩緩推進,可這人還是跟死木頭一樣,一言不發,只是肩膀微微聳了一下,若不是這聳的一下,金瑤都以為他當真被藤條勒得沒氣了。
金瑤蹲下身,她不準備直接碰他,蛇族擅用毒,她可不想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你不是想要她手裏的東西?那你……是想要她的皮?”金瑤這句話明明是反問,可語氣卻像是已經下了定論,這人聽了,雙肩又是一抖,還是沒聲。
“你倒是和淩冽一樣,犟脾氣,可惜,在我這兒再犟的脾氣都沒用。”金瑤手指頭一勾,那樹藤就跟人的手掌一樣,一下子扯開這人後背的衣裳,露出他折扇一樣的骨頭嶙峋的後背,金瑤瞄了一眼,并沒有印記。
“你的皮還是自己的?”金瑤也不管他回不回話了,她只回頭看了一眼,瞅到了趴在窗戶邊上偷看的丁文嘉,金瑤輕擡下颌,示意丁文嘉:“把你那兩個瑞士軍刀給我一個。”
丁文嘉愣了一下,立刻反身掏出藏在枕頭下的瑞士軍刀,自己好像沒有和金瑤說過自己在枕頭底下藏了東西,金瑤怎麽知道?還能具體知道是什麽?
丁文嘉握着刀柄準備遞給金瑤,金瑤站起身推開窗,又說:“把刀打開。”她說完,背靠着窗框,低頭看着趴在眼前的瘦男人,放了最後的狠話,“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就自己剝,我的技術可不似辛承一樣好,他可以分三層地剝開你的皮,第一層,薄如蟬翼,就像宣紙一樣,又輕又薄,第二層,就帶血了,可他剝得很均勻,紅得很好看,像是被浸染過的紅燈籠皮,第三層,其實已經不是皮了,而是你的一層薄肉,你吃過宣威火腿嗎?辛承切火腿的技術就是從剝人皮練起的。”
金瑤一邊說一邊擡着手準備接刀,可空手支舉了很久,丁文嘉還是沒把刀給她。
金瑤回頭,猛地愣住。
丁文嘉的眼眸裏哪裏還有一點眼白,她的眼睛似綠似藍,左邊嘴角極其不自然地往上一抽又一抽,看到金瑤轉身,她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忽然從窗戶裏撲出來,手裏的刀直接朝着金瑤心口紮過來,金瑤反手奪刀,又猛地朝着這男人一踹,罵道:“you his mother和我玩奪舍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