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學長》61、62二合一 “……
第43章 《學長》61、62二合一 “……
“眼皮動了…?溫景之, 溫景之?”
意識模糊間,仿佛有人在他耳旁不斷的呼喚着他的名字,溫景之皺了皺眉, 想要睜開眼睛, 眼皮卻沉重的擡不起來。
“醒了!醫生——!醫生!67床溫景之醒了!”
緊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好像被人掀開了, 眼前滿是刺眼奪目的白光。
“溫景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嗯…”
他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變得清晰,鼻尖傳來了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待他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于病房之中,周圍烏泱泱圍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
“終于醒了…溫景之, 這是幾?”
面前的醫生朝他豎起了一根手指, 溫景之有些懵, 半天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回答道:“一。”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身份是什麽?”
“我叫溫景之, 是京北大學計算機系的大一學生,我住在…我住在…”
他突然頓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他的眼眶漸漸紅了, 突然, 他不受控制的大哭起來,不僅僅是醫護,就連孟璋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哭的撕心裂肺, 醫護人員面面相觑,最終選擇退出了病房。
“病人情緒太過激動,暫時不要打擾,準備好鎮定劑。”
“好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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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病人可真奇怪啊,昏迷了整整三天,生命體征平穩,刺激也有反應…頭部沒有碰撞傷,只有輕微骨折…難道骨折也能導致人昏迷這麽多天?”
幾個醫生嘀嘀咕咕的走遠了,病房內,孟璋看着大哭的溫景之,神色複雜。
“溫景之,你是想起了沈學長,是嗎?”
聽到孟璋提起沈确,溫景之擡起眼,眼睛哭的通紅,聲音顫抖:“沈确他…”
“他的屍體經法醫鑒定後,确定為自殺,不過聽說他的父母至今未為他辦理喪事…”
孟璋嘆口氣,目光落在了溫景之身上。
“逝者已逝,生人還得繼續活着,你先顧好你自己吧,那天你莫名其妙的就暈了,腳腕還骨折,把我吓了一跳,趕緊就陪你來了醫院,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竟然昏迷了整整三天!”
溫景之一愣,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腿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腳腕被擡得高高的,已經打上了石膏。
他竟然昏迷了三天…
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十分模糊,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在昏迷時做了一個極其兀長的夢,至于夢的內容,他根本記不清了。
他只依稀記得這個,夢好像是關于沈确的…他好像還對自己說了什麽…
“叩叩——”
“你好,請問溫景之醒了嗎?”
就在他思索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了叩門聲,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正站在病房門口敲着門。
“是他,怎麽又來了…”孟璋嘀咕了一聲。
溫景之這才發現,門外站着的年輕人十分眼熟,直到看見那套黑色西裝,他才猛然想起,沈确母親的身邊,就跟着幾個這樣的年輕人。
他心中一驚,連忙開口:“我醒了,請進!”
年輕人征得他的同意,推門而入,他的目光落在了孟璋身上,溫景之會意,低聲對孟璋道:“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和這位先生有些事情要說,麻煩你回避一下,可以嗎?”
孟璋點了點頭,起身出了病房,年輕人在溫景之病床前坐下,朝他微微颔首。
“你好,溫先生,我的老板想要見你一面,她現在就在樓下。”
溫景之當然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誰,想起沈确,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而女人那張與沈确有七分相像的臉從他腦中一閃而過,愧意逐漸蔓延。
他攥緊了身下的床單,默默開口:“我正好也有話想對她說,只是我的腿腳…”
“交給我就好。”
十分鐘後,溫景之便被推到了醫院附近的餐廳內。
沈确的母親一如既往的打扮幹練,只是今日的她戴上了墨鏡,原本的一頭烏發竟然已經開始逐漸斑白。
溫景之本以為她看見自己,會生氣,會謾罵,可意料之外的他并沒有這樣做,而是平靜的透過墨鏡看着窗外,表情波瀾不驚。
“你來了。”
鋪天蓋地的愧疚讓溫景之不敢擡頭看他,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握成拳。
“對不起,阿姨,是我食言了…是我對不起沈确,都是我的錯…”
“事已至此,道歉已無用,我今天約你見面,其實是為了阿确的心願。”
沈母緩緩擡頭,輕聲開口:
“你知道嗎?在阿确去世的第二天,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阿确要求我先不要火化他的屍體,他說…想要你最後看他一眼,再進行火化。”
“在夢中,他依舊是生前的模樣,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他是如此優秀…我聲聲懇求,求不要離開我們夫婦,可他卻說,再見你一面,是他最後的心願…”
她緩緩回過頭,目光落到了溫景之身上,她顫抖着手,摘下墨鏡,墨鏡下的那雙眼已經腫成了核桃。
她伸出手,緊緊攥住了溫景之的手,眼中滿是祈求:
“求求你,最後看一眼阿确好不好?我知道這只是一個無稽的夢,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中年失獨的母親,好嗎?”
“我發誓,在這之後,我不會再騷擾你,求求你了…我真的已經…”
沈母又哭了,她的眼睛已經哭的通紅一片,看着那張與沈确極其相似的臉,溫景之的眼眶也漸漸紅了,他回握住了沈母的手。
“阿姨,我答應你,我也想同沈确好好道個別,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真的嗎?就現在,我們馬上就出發!”
沈母聞言,猛的停止了哭泣,她緊緊攥住了溫景之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眼中瘋狂之色一閃而過,很快便被掩去。
溫景之并沒有發現端倪,他安撫着沈母,然後任由着那幾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将他扶到了車上。
“你能去看看阿确便是再好不過的了…阿确的身體被我們安置在了老宅,可能有點遠,我們準備在這之後将他火化,葬入祖墳…”
沈母重新帶上了黑色墨鏡,側過頭看向窗外。
溫景之應了一聲,随即垂下了頭。
他也并沒有看到,戴上墨鏡後的沈母嘴唇上下開合着,好像無聲的在和誰交流一般,墨鏡後的雙眼正看向自己身側的空座位,那張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凄苦,滿是笑意。
此時,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世界之中,沈确正伏在沈母肩頭,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而沈母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濃濃的慈愛之情。
她像一只母貓,眷念的看着自己的幼崽。
【媽媽,謝謝你幫我,辛苦了,我一定要他。】
沈确輕輕的環住了沈母,而沈母眼中的慈愛之情更甚,她嘴唇翕動,無聲的與另一個世界中的沈确交流着:
“好兒子,只要你一句話,媽媽會為你安排好一切,只要你能繼續陪伴在爸爸媽媽身邊,爸爸媽媽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你爸爸他已經找大師為你們選好了吉坑,只待時機成熟,溫景之便再也無法離開你。”
【謝謝爸爸,你們辛苦了。】
墨鏡下,沈母再次落下淚來,可沈确卻伸出冰涼的指尖,輕輕拂去了她面上的淚。
他的聲音是那樣輕柔:【媽媽,別哭,我很快…很快就可以一直一直陪在你和爸爸身邊了。】
沈母臉上再次揚起笑容,隔着空氣,她輕輕拍了拍沈确落在她肩上的手。
沈确靠在沈母肩頭,眼神卻落在了沈母身側的溫景之身上,他的眼中滿是濃稠瘋狂的愛意。
阿之,他的阿之,馬上…他們就可以繼續在一起啦…
*
沈家老宅在一處寂靜的山谷之中,是一幢古老的中式建築,青瓦白牆,矗立于層層疊嶂的密林之中,整個宅子氣氛壓抑。
宅子大門處,已經放置上了花圈,大門緊閉,門前滿是蕭瑟的落葉,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深秋的夜晚總是暗的特別早,門前已經亮起了燈。
沈母在前頭打開了沉重的木門,木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顯得格外清晰。
“随我來吧。”
沈母側身,墨鏡下的目光在溫景之身上微微停滞,但很快移開了目光,回過身去,她的嘴角牽強的勾起。
她的兒子竟然這樣依賴這個叫溫景之的孩子。
溫景之這個人到底哪裏好呢?虛榮又拜金,一張臉面生的倒是很不錯,可是比他生的好看的大有人在,她是在想不通,她的兒子到底喜歡他哪一點?
【乖乖…乖乖…好愛你…】
沈确伏在溫景之後背,滿臉幸福的勾住了他的脖頸,将頭埋于他的脖頸內,瘋狂的嗅着屬于溫景之的氣息。
他們的距離是如此接近,沈确親密的吻着他的脖頸,甚至貪婪的伸舌舔舐着他白皙的肌膚,可溫景之對這一切卻恍若未聞,目視前方,完全看不到到正伏在他背上的沈确。
但後背傳來的陰冷氣息,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過頭去,卻什麽也看不見。
很奇怪,他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撓他的脖子,冰冰涼涼的,不知是什麽。
沈家的老宅很大,沈母帶着他七拐八繞,繞到最後溫景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直至沈母帶着他停駐在了一處陰冷無比的屋子前。
“阿确的身體就在這間屋子裏。”
溫景之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大門上,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門縫中滲出,從他的腳底不斷向上延伸,身上雞皮疙瘩瞬間直起,汗毛顫栗,一種不适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
“這是他爸爸特意找了大師,為他精心挑選的存放屍體的地方,這裏陰氣旺盛,自然會引起生人不适,不必在意。”
沈母說着,摘下墨鏡回頭朝他一笑,目光卻落在了他身後,笑容是說不出的詭異。
溫景之打了個寒顫,他搓了搓手臂,在幾個年輕人的攙扶下随着沈母一起進入屋子。
屋內中央,放置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屋內的氣息愈發陰冷,頭頂的燈光一片慘白,沈母來到了棺材前,小心翼翼的将手貼在了透明的棺材蓋上,滿眼慈愛的看着棺材內的沈确。
“你看,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麽分別。”
如沈母所說,的确如此。
棺材內的沈确雙手交疊放于小腹之上,雙眼緊閉,睫毛濃密卷曲,他的臉上的血漬被清理幹淨,化上了精致的妝容,他的臉頰和口唇依舊紅潤,如果不是蒼白的臉色,他倒真像睡着了一般。
“想再碰碰他嗎?”
“什麽?”
溫景之錯愕之間,沈母已經打開了棺材蓋,她倏地的站起身,猛的攥住了溫景之的手,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炙熱。
“來,碰碰他吧…這是阿确的心願…快…”
“阿姨,我怎麽能碰他…”
“你是不是嫌棄他?!”
沈母突然變了臉色,原本和顏悅色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他緊緊攥着溫景之的手腕,逼迫着溫景之觸碰沈确的屍體。
“我…我不是!”
“碰他——!”
沈母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攥的溫景之手腕生疼,她的眼中流露出瘋狂的神色,可突然,她身體一愣,緩緩回過頭,眼神看向自己的肩膀處。
一陣陰風拂過,吹的屋內的花圈嘩嘩作響。
“我知道了…我會溫柔一點的…”她低聲窸窸窣窣的說着。
她緩緩松開了溫景之的手,神色一瞬間緩和了下來,她痛苦的捂住了臉,肩膀聳動,隐忍的哭泣聲傳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确他真的很喜歡你,我只是想要讓你再碰碰他而已…”
“阿姨…”
溫景之的手腕被她攥的生疼,可他沒有辦法對面前這個可憐的女人發脾氣,看着她這樣痛苦和瘋魔,愧疚幾乎占據了他整顆心。
是他言而無信,答應了她的請求卻沒有做到,最後害得沈确慘死…如果不是因為他,沈确現在仍然好好的活在世界上。
“孩子,你碰碰他吧,好嗎?”
沈母擡起頭,眼中滿是祈求與讨好,她和沈确長得很像,如今這樣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他又想起了沈确那番讨好他的模樣。
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他沒有回答沈母的問題,而是低下頭,緩緩朝棺材內的沈确伸出了手。
原本哭泣的沈母,在看見溫景之的掌心貼在沈确臉頰的那一瞬,眼中閃過瘋狂的喜悅,猩紅的嘴唇不可抑制的上揚,她興奮的看向身後,眼中沁出了喜悅的淚水。
“我做到了…阿确,你看到了嗎?我做到了!我把他重新帶回了你的身邊…這下你高興了嗎?”
她喃喃自語,溫景之只當她是太過悲傷自言自語,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他看不見,在另一個世界中,沈确從背後給了沈母一個大大的擁抱,他的懷抱是那樣冰冷,卻讓沈母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媽媽,謝謝你,我很高興,現在,想辦法讓他簽了婚書吧。】
婚書…
沈母的表情有一瞬的動搖,他知道沈确口中的婚書是什麽,若是真的讓溫景之簽下,那麽溫景之此生都要與沈确綁定在一起,這倒沒什麽,但是以沈确的性格,絕對不會留溫景之茍活于世…
只要溫景之一死,她的身上就背上了一條人命…
【媽媽,我想要他,我真的很想要他,光是這樣還不夠…如果不簽下那婚書,他一定會離開我的…媽媽,您和爸爸忍心見我如此痛苦嗎?】
【媽媽,我很冷,下面很黑,沒有人陪我說話,我好想有個人陪陪我啊…】
沈确的聲音不斷蠱惑着沈母,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婚書,她朝身邊幾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衆人會意,不知何時已經圍在了溫景之身邊。
“孩子,阿姨還有一個請求。”
溫景之回過身,便看見沈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紙,材質看起來就是祭祀所用的紙張,她攤開紙,上面寫滿了他不懂的文字,她指向其中一塊空白處:
“只要…只要你在這裏簽下你的名字,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子,我和沈确父親去世後,我們名下所有財産,由你繼承。”
“您、您說什麽?”
溫景之不可置信的望向她,目光落在那張黃紙上。
黃紙上面不僅寫着他看不懂的文字,還有很多朱紅色的印章,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張黃紙絕對有問題,他絕不能輕易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只要你簽上你的名字,你想要什麽,錢、房、車,我都可以給你,只要在這裏…寫上名字。”
她眼神充滿希冀的看着溫景之,溫景之卻覺得心裏發慌,周圍的環境變得愈發陰冷,他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想要站起身,身邊卻無一人來攙扶他。
沈母拿着那張紙,逼近了他,硬是将筆塞進了他的手心裏,神情愈發熱切。
“你也不想再過以前的日子了吧?只要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看着手心裏的那只筆,溫景之愣了愣,片刻後,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升起,他環視四周,全看見周圍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準确的說,是看着他的手。
他們的神情如沈母一般,迫切的想要他在那張黃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咽了口唾沫,想要站起身,幾個年輕人紛紛上前,一把壓住了他的肩膀,他瞬間動彈不得,心中開始恐慌,他不明所以的看向沈母:
“阿姨,我不明白,您這是要做什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您不妨直接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麽,你只要乖乖聽話,簽下你的名字就可以,我保證,你将來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沈母仍然不肯告訴他這是什麽,但他已經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溫景之一咬牙,“我不會簽的,除非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簽不簽,可由不得你了,阿确,對不起了,我沒法溫柔了。”
沈母話音剛落,周圍的年輕人便一擁而上,他們有的壓着溫景之的肩膀,有的強行攥着溫景之的手臂,将他按到了地面之上,逼迫他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而沈母則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中滿是瘋狂。
“我不簽…我不簽——!”
“給我按着他,簽!今天一定要簽!”
溫景之劇烈掙紮着,卻被這群人按到了地面之上,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呼嘯的陰風拂過,竟然直接将壓着他的那些人掀開,就連沈母也抵抗不了這股狂風,擡手擋住了臉。
溫景之趁此機會連滾帶爬的沖出了門外,不顧腳腕的傷,瘋狂的向外跑去。
直到他離去,陰風漸漸停止,沈母放下手,不可置信的看向棺材內的沈确。
“阿确,為什麽?!”
【媽媽,不要這樣對他,他很痛。】
“可是如果不這樣,我又怎能讓他乖乖簽下這紙婚書?”
【我會想辦法的,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簽下婚書,媽媽,不要傷害他…】
陰風從耳畔呼嘯而過,揚起了沈母耳畔的黑發,原本陰冷的環境緩緩回溫,沈母愣了愣,最終還是閉上眼,嘆息一聲。
此時此刻,沈家老宅內。
從那屋子跑出來後,溫景之似無頭蒼蠅一般亂逛,到處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燈光,因為沈确的離世,到處都被挂上了黑白色的綢緞,甚至連地面上都是散落的白色銅錢。
他的腳腕上被打了石膏,行動緩慢,只能無助的拖行着,夜色濃重,他只想逃離,無心顧及腳下,竟然直接被凸起的石塊狠狠絆了一跤。
掌心被石子磨破,腳腕也傳來鑽心的劇痛,他想要爬起,腳腕處的疼痛卻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無力的在地上趴着。
“嗒——嗒——”
前方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溫景之以為是沈母帶人追了上來,下意識抱住了頭,大聲喊道:
“我不簽!我不簽!”
“…摔疼了嗎?”
對方開口,聲音清朗,是他從未聽過的陌生聲音,他緩緩擡起頭,只見面前正站着一個陌生的青年。
青年很奇怪,穿着一件民國時期的長衫和布鞋,面色蒼白,額間綴着一點紅痣,生了張大衆臉,堪堪算得上清秀,眼睛要眨不眨,神态十分僵硬。
此時他正笑着看着溫景之,歪了歪頭,雙眼漆黑一片,笑容僵硬,看見溫景之看他,眼神中卻有一種興奮的狂熱。
他朝溫景之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我扶你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