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綁架案(三) 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第55章 綁架案(三) 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警方對拆遷的村落進行地毯式搜索, 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地方。

房間裏的窗戶用木板釘了起來,電燈是臨時拉的線路,用發電機發的電。房間裏有吃剩的面包包裝袋, 方便面盒子。

裏面的房間有張破床, 床上扔着軍大衣。在軍大衣上發現了長發,很有可能是東方沫的。

痕檢部門對房屋進行采樣, 提取了指紋和毛發。

一切工作做好後, 警方留了幾個人員蹲守, 若是綁匪回來,可以一網打盡。

東方家終于看到了一點兒希望, 他們相信, 蕭景赫能找到東方沫。

可是綁匪始終沒有打電話過來,蕭景赫意識到這不是一起簡單的綁架案。

難道他們的目的不是錢?

拐賣孩子?這幾年打拐力度很大,大庭廣衆之搶走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蕭景赫深思, 到底是哪裏不對?

……

毛宇辨認了阮晴發來的輪胎痕跡照片, 确認是新鮮的輪胎痕跡, 這輛車子又出動了。

東方岩立刻交警部門,讓他們注意拆遷村落附近的道路, 留意這輛被盜的二手車, 車牌號很可能換了。交警需要排查全市的監控視頻,量大, 車輛多, 沒有那麽快找到。

阮晴他們跟着痕跡上了馬路, 由于失去了輪胎痕跡,賀仲明只好漫無目的的開,“你說綁匪抓了人,不打勒索電話, 又帶着孩子出去,他們想幹嘛?”

阮晴一直在想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到現在都不打電話,綁匪擺明了不是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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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偷車只偷二手車,落腳點還是拆遷的村落,明顯缺錢啊。

阮晴的眼睛閃了下,“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你哪次的猜測不大膽,說吧。”賀仲明已經習以為常了。

“綁匪是被人雇的,真正要綁架東方沫的另有其人。”

東方岩本來渾身無力地癱在後排座位上,聞言坐直了身子,“你的猜測很有道理,綁匪沒有必要一晚上不打電話,可是誰雇傭的綁匪?我們家也沒有仇人啊。”至少在他的認知裏是這樣。

東方家人員關系複雜,要想排查,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再者說了,你認為無關緊要的事,在別人看來那是天大的事,認知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你根本不知道哪個舉動觸動了別人的神經。

車裏沉默起來,大家都在想着下一步該從哪裏入手。

阮晴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急忙接起來,“蕭隊。”

“老葉查到套牌信息了,你們馬上回市局協助。”

阮晴一喜,“好的,我們馬上過去。”她對賀仲明說:“回市局,有套牌的消息了。”

賀仲明也跟着一喜,調轉方向盤,朝市局的方向開。

東方岩也來了精神,他望向阮晴的背影,這是跟她第二次辦案了,想起她纏着自己的那些日子,久遠的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如今的她,對待自己還不如賀仲明親切,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感到不适。

東方岩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簡直犯/賤,他自己的事還不夠煩心嗎。t

車子進了市局,剛一停穩,阮晴就跳下了車,直奔辦公室。

葉永輝說抓到兩個做□□的,其中一個做過尾號是B32K的牌照,但是他忘了是誰找他做的了。

阮晴:“他們人呢?”

“關着呢,我對審人不熟,這不叫你們回來了。”

“帶到審訊室。”阮晴準備審訊,東方岩道:“我能不能去?保證不講話。”事關小侄女,他想多出份力。

賀仲明道:“那你跟小阮去。”

東方岩勾了下唇角,點點頭。

阮晴沒有吭聲,徑直走進審訊室,東方岩坐在了記錄員的位置上。

做假/車牌的人已經押過來了,那人四十多歲,頭頂的頭發禿了,耳朵很大,腦門子油光發亮,下巴上的肉往下垂,看來做假/車牌這行生意不錯,養的肥頭大耳的。

阮晴面無表情,“姓名,年齡,職業。”

“馬闖,43歲,無業。”馬闖抖着腿,很無所謂的樣子,“警官,我又沒幹違法的事你們抓我幹什麽?”

“你做了什麽事,心裏不清楚嗎,還用我重複!”

“我不就是賣了幾個假/車牌嗎,這也犯法?”

“根據刑法規定,僞造、變造、買賣或者盜竊、搶奪、毀滅國家機關的公文、證件、印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并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你自己掂量掂量,夠判幾年的。”

東方岩看了她一眼,暗暗驚訝,她竟然對刑法條文這麽清楚,他一時半會兒都想不起來。

馬闖的臉色白了幾分,“警官,我就是賺點生活費。”

“這你得跟法官去說。”阮晴斜睨着他,“尾號後四位是B32K的車牌是不是你賣的?”

“我要是協助你們破案,是不是能減刑?”

“那要看你提供的線索重不重要。”

“津A0B32K确實是我賣的,買我車牌的人長着長臉,下巴也挺長的,TMD,特別摳,賣他五十還講價。”

“他叫什麽?有沒有聯系方式?”

“叫什麽我不知道,聯系方式也沒有,每天那麽多人來買車牌,我也不能誰的電話都存啊。”馬闖見阮晴露出失望的神情,急忙說:“不過,讓我再見到他,我一定能認出來。”

阮晴去申請畫像師,根據馬闖的描述畫出嫌疑人畫像。

畫像師一連畫了三四個小時,終于把畫像畫出來了。馬闖指着畫像,興奮地道:“就是他!”

阮晴把畫像發給毛宇,讓他在數據庫裏做比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煎熬,可是目前除了等,沒有其他辦法。

東方岩一直坐在毛宇身邊,盯着電腦,電腦上終于叮響了一聲,跳出一個人。毛宇調出檔案,他叫趙小海,人稱海哥,因為盜竊罪,在津口市看守所服刑,今年年初放出來的。

阮晴立刻把情況彙報給蕭景赫,由市局下發了通緝令。

……

2022年2月7日早上六點半,待拆遷的一處民房內。

鬧鐘毫無征兆地響起來,海哥伸手關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醒了一會兒神,叫起身旁的小馬。他們昨晚擠在破床上,床板咯得身上疼,後半夜又冷,人都快凍僵了。

海哥啐了一口,等拿到錢,非到賓館裏睡上幾天幾夜不可。

東方沫睡在倆人的腳頭,身上蓋着軍大衣,蜷縮成一團,顯得特別小。

海哥拍拍她的臉,“小丫頭,醒醒了。”

東方沫睜開眼睛,先是迷茫地看着他,接着想到自己被綁架了,驚恐地坐了起來,她的手腳已經解綁了。

昨晚她表現的很乖,很誠意地告訴海哥,她不會跑的。海哥也很自信,兩個大男人不可能連這麽個小丫頭都看不住,就給她把繩子解開了。

海哥道:“走吧,等把你交給那個人,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你以後怎麽樣,就跟我們沒有關系了。”

“你要把我給誰?”東方沫扁着嘴,眼睛裏汪着淚。她昨晚睡得一點兒都不好,太冷了,床板又硬,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她現在又累又餓,可她不敢講,也不敢哭,“我家裏有很多錢,只要你們放我回去,要多少錢都行。”

小馬一怔,朝海哥使眼色,海哥不理他,“小丫頭,你別給我畫大餅,從你家拿錢,我能拿到嗎。”

“能的,你打電話給我爺爺,我爺爺有錢。”

小馬拉過海哥,到一旁低聲道:“我看這小丫頭說的不像是假的,你看她穿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裏穿得起。要不咱們按照她說的,給她爺爺要錢?”

海哥白了他一眼,“你以為錢那麽好要的,咱們倆就賺該賺的,把她給那個人,咱們的賬就清了。剩下的,她怎麽樣就跟咱們沒關系了。”

“可他給的錢太少了。”

海哥拍了下他的腦袋,沒好氣地道:“你得有命花啊,三十萬,不少了。”

小馬不情願地點點頭。

海哥走到東方沫面前,“小丫頭,咱們走吧,到那邊比跟着我倆好多了。”

東方沫沒有辦法,只好跟着他們走。出了屋子,外面的風一吹,凍得她抖了幾下。

海哥抄起她,夾在胳膊底下,用羽絨服一蒙,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到東方沫的臉。

小馬掀開院中的一大塊彩條布,露出面包車,車牌號換成了津A76CF9,他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

海哥打開後門,上了車,“走。”他警告東方沫,“老老實實呆着,別耍幺蛾子,要不然……”

“割了我的耳朵下酒。”東方沫捂着耳朵,委屈巴巴地道。

海哥點了下頭,“對,好好聽話。”

路不平,面包車開的颠颠簸簸。東方沫在車裏搖晃,有的時候屁股都颠的離開了座位,她緊緊抓着海哥的衣服,生怕掉下去。

小馬專挑小路開,躲避路上的攝像頭。6點55分,到達一處偏僻的大橋底下。他們沒有動,在車裏觀望。

6點58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開過來,停在面包車對面,車門打開,一個男人下來。

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一雙桃花眼,薄唇,穿着黑色的長款大衣,手指節細長,敲了敲面包車的窗戶。

車門打開,海哥下來,胳膊底下照例夾着東方沫,“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男人看到東方沫露出微笑,“好。”他打開後備箱,拎出一個包,拉開拉鏈,裏面整整齊齊碼放着人民/幣,“一共三十萬。”

海哥看到錢,笑起來,放下東方沫,一手按着東方沫的脖子,另一只手拎住了包帶。

男人拉住東方沫的手,她的手十分冰涼,男人皺了下眉,“等下上了車就不冷了。”他想拉到身邊,可是東方沫抓着海哥衣服,驚恐地看着他。

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乖,跟着我走。”

海哥扒拉開她的手,拎過包。

男人拽着東方沫,打開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東方沫透過車窗玻璃,眼巴巴地看着海哥,嘴巴一扁,眼淚流了出來。

海哥看了她一眼,快速移開目光,拎着包,上了車,關上車門,道:“開車。”

小馬打着火,踩下油門,“哥,錢給夠了嗎?”

海哥拉開包的拉鏈,拿出一沓錢,笑道:“夠咱們哥倆嗨的了。”

小馬大笑,巴不得這樣的生意多來幾筆。

那一頭,男人開着車,快速離開。他從車內的後視鏡看東方沫,語氣十分溫柔,“沫沫,你別怕,我是你爸爸。”

東方沫詫異地瞪大眼睛,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東方岳。”

男人冷笑,“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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