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富婆之死(一) 要是複了婚,還會有這……
第59章 富婆之死(一) 要是複了婚,還會有這……
東方岩自以為他不出現, 訂婚的事就不作數,整日窩在市局躲清閑,和秋露露你侬我侬。
東方刈直接殺到了市局,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助理, 助理拎着個袋子,袋子裝的鼓鼓囊囊。
東方刈滿臉笑容, 從進門開始, 遇到民警, 不管認不認識,就讓助理發喜糖, “我家阿岩的訂婚喜糖, 請收下。”
他一路發,還沒有發到辦公室,消息就傳開了。
賀仲明一臉八卦, “東方岩可以呀, 剛跟小阮退婚, 這麽快又訂婚了,身邊還有個溫香軟玉的秋露露, 真讓人羨慕。”
簡世國的腿翹在桌子上, 背靠着椅子,“你羨慕吧, 我可不想像他, 我只要有我們家慧慧就足夠了。”提起蘇慧, 簡世國一臉的幸福。
葉永輝輕笑,“齊人之福不是那麽好享的。”
阮晴坐在一旁,不發表意見。
東方刈敲了敲門,自來熟地開始發糖, “我們阿岩剛畢業,經驗不足,還要多靠衆位提攜幫忙。呀,晴晴也在啊,來吃喜糖,沫沫的事多虧了你們,我正想找個時間感謝你們呢。
什麽時候有空?我做東。……蕭隊長呢?在裏面辦公室呢,我進去不會打擾到他吧?”
東方刈不愧是在生意場上混的,自說自話的功夫無人能及,他敲了下蕭景赫的門就進去了。
阮晴他們幾個相互看看,都把喜糖放在桌上,蹿到蕭景赫的門外,耳朵貼在門上。
東方刈:“蕭隊長,這是阿岩的喜糖,到時候辦婚禮,你可一定要來。”
蕭景赫接了過去,“東方叔叔客氣了,婚禮的日子定了?”
“定了,五一,正好你們放假,都過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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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衆人咋舌,真夠着急的。
蕭景赫笑了笑,“沒有案子的話,我們就過去,您也知道,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場。”
“我理解,阿岩要是有你一半能幹,我就放心了。”
“多歷練幾年,一定可以的。”
“借你吉言,我就不打擾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發糖。”
辦公室外的衆人趕緊往自己座位上跑,來不及的,拉住身邊的人,佯裝讨論案情,“你說他為什麽要殺他?”至于誰要殺誰,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東方刈掃了他們一眼,大踏步出了門。
衆人望着他的背影感嘆,東方岩永遠逃不出他老子的手掌心。
東方岩得到消息,趕緊往外跑,必須攔住他,不能讓他給秋露露發糖。
東方岩徑直跑到三隊辦公室,秋露露正在整理資料。郭局讓他們把陳年舊案整理下,有的因為當時的技術條件落後,無法偵破,放在現在,可能很快就能抓到兇手。秋露露正在篩查這種案子,能偵破的盡快偵破。
東方刈還沒有來,東方岩松了口氣,上來就拉住了秋露露的手,“露露,跟我出去下。”
“我在工作。”秋露露抽出手,“等休息的時候。”
“不行,就現在。”東方岩不由分說,硬拽着她走,秋露露掙開他的手,“阿岩,現在是上班時間!”秋露露生氣了,她是個嚴格遵守工作制度的人,“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
東方岩張張嘴,他總不能說他爹來隊裏發糖了吧。
門被人敲響,東方岩的身子一震,東方刈笑眯眯地看着他,“阿岩,你在這啊,我就說在二隊怎麽沒有看到你,工作時間擅離崗位可不對。”他掃了秋露露一眼。
秋露露渾身僵硬,腦子裏警鈴大作,他來幹什麽?
因着秋露露和東方岩的關系,三隊的人沒敢提東方刈來市局的事。
東方刈從助理的袋子裏拿出兩包喜糖,笑嘻嘻地走到秋露露跟前,放在她桌上,“阿岩的訂婚糖,五一辦婚禮,你可一定要來啊。”
秋露露驚愕地瞪大雙眼,訂婚?結婚?什麽時候的事?
東方岩黑着臉,“爸,你在幹嘛?這裏是警局,我們在工作!”
東方刈沒有好氣,“你知道在工作還串崗?!有你這麽上班的嗎?我要是你們隊長,一頓檢查跑不了,滾回二隊去!”
“你先離開這。”東方岩站着沒動。
“輪不到你來管老子!”
東方刈訓完他,立刻換上笑臉,給每個人發喜糖,臺詞都一樣。衆人讪笑,一邊接喜糖,一邊偷看東方岩。
東方岩就像當衆被人打耳光,他想帶着秋露露走。可是秋露露垂着頭,白皙的脖頸完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她盯着喜糖,眼睛裏的哀傷怎麽都掩飾不住。
難道他和秋露露注定不能在一起?
東方刈的每句話,都是對他的淩遲,他覺得他不是東方刈的兒子,是他的工具。
東方岩身體僵直地走出去,坐在了辦公桌前。即使他搬了出去,依然無法擺脫東方刈。
二隊的人都在看他,沒有人上前詢問,這是他的家務事,除了他自己,沒人幫得了。
原先他們覺得阮晴破壞了東方岩和秋露露的感情,視她為第三者,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沒有了阮晴,還有封媛,是東方岩家庭的問題。
東方刈什麽時候走的,東方岩不知道。他跟東方刈的抗争,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甚至想自暴自棄。他有一瞬間想到,與其跟封媛結婚,當初就不該退婚,現在的阮晴比起封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
阮晴把喜糖放進抽屜,無意識地浏覽網站,還有三個小時就下班了,難得清閑,她準備放飛一下。
蕭景赫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小阮,小賀,老簡,出現場。”
又有命案了。
阮晴立刻關掉網站,跟着往外走。
案發現場在一處別墅內,別墅的女主人被殺,發現的是她家的鐘點工。
鐘點工孫阿姨每天下午兩點到四點會來打掃衛生,一連兩天人都不在,她挺納悶的。她給女主人家打掃衛生兩年了,每次她都在家,如果不在家,會提前知會孫阿姨。
孫阿姨給女主人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她覺得不對勁,趴着窗戶往裏看,一看不打緊,差點給吓暈過去。女主人躺在地上,身上有很多血。
孫阿姨吓夠嗆,趕緊報了警。
蕭景赫他們趕到的時候,當地派出所的人已經在了,門被打開,門口拉起了警戒帶。
據小區物業說,女主人叫錢瑩瑩,前年跟丈夫離婚,一直獨居。
錢瑩瑩的屍體t就躺在客廳,靠近茶幾的左邊,身上中了三刀,流了大量的血。
屠小龍簡單檢查了屍體,“刀是從同一角度刺入,胸部兩刀,腹部一刀,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的12點到一點之間。”
阮晴在詢問孫阿姨,孫阿姨哆哆嗦嗦的,還沒有緩過勁來。
阮晴:“你對錢瑩瑩了解多少?”
“我就知道她跟丈夫離婚,一個人住,房子是她自己的,挺有錢的,出手也大方。她有個姐姐,她姐姐有的時候會跟她借錢。”
“她姐姐結婚了嗎?”
“結了,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說到這的時候,孫阿姨頓了下,“兒子的智力有點問題,女兒在讀初中。”
“除了她姐姐,錢瑩瑩平常還跟什麽人來往?”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每天就來倆小時,還得不停地幹活,注意不到那麽多。”孫阿姨看看時間,“我得走了,還得去下個雇主家。”她哆哆嗦嗦地往外走,下臺階的時候險些摔了。
房間內沒有發現兇器,門窗完好,客廳內的擺設都沒有損壞,錢瑩瑩就像是被人突然殺了。
蕭景赫仔細觀察現場環境,茶幾上擺着咖啡杯,杯子裏還有二分之一的咖啡。咖啡杯的杯柄朝着屍體的方向,就像是死者正在喝咖啡,要去做什麽事情,随手把咖啡杯放在了那裏。
錢瑩瑩身穿睡衣,應該是剛起床不久,假設這個時候兇手來了,她穿着睡衣開門,說明跟兇手很熟,得從死者的社會關系開始排查。
痕檢部門在采樣,由于房間大,采集起來并不容易。
屍體被帶回市局的法醫室,做進一步的檢驗。
錢瑩瑩的姐姐錢丹丹被傳喚到市局,得知錢瑩瑩的死訊,錢丹丹愣了好一會兒,她不确定地問:“瑩瑩真的死了?”
阮晴:“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
“一個星期前。”錢丹丹有點恍惚,還不能接受現實。
“她當時的狀态怎麽樣?”
“她說她前夫想跟她複婚,她正在考慮,我勸她不要複婚,她前夫看中的是她的錢。”
“錢瑩瑩很有錢?”
“嗯,前些年房地産剛起來的時候,她買了一棟樓,現在的市值少說也得十幾個億,她前夫就是看中這一點兒,要跟她複婚。”
“他們有孩子嗎?”
錢丹丹頓了下,“沒有,不知道他們倆誰的問題,一直生不出孩子。”
“你跟錢瑩瑩借過幾次錢?”
錢丹丹讪笑,“借過三四次?五六吧?”
“到底幾次?”
“我不記得了,七八次有的吧。她是我妹妹,我家裏條件不好,問她借點錢花怎麽了,又不犯罪,再說了,我會還她的。”
錢丹丹穿着黑色羽絨服,羽絨服的袖口洗得發白,有的地方還鑽出了羽絨,臉上沒有化妝品的痕跡,比起同齡人,她很顯老。
錢瑩瑩那麽有錢,錢丹丹卻很貧困,不得不讓人多想。
阮晴:“你的父母呢?”
“我爸媽很早就去世了,我比瑩瑩大八歲,她是我帶大的,長姐如母嘛。……我帶大她這麽辛苦,跟她要點錢花,不過分吧。”錢丹丹還在執着剛才的問題。
“這是你們兩姐妹的事,我們是外人,不好講什麽。”
錢丹丹嗯了聲。
阮晴:“要看看她嗎?”
錢丹丹搖頭,“不看了,人都死了……我怕我受不了。”錢丹丹垂下頭,抽泣了幾聲。
阮晴送走她,去了法醫室,蕭景赫也在,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屠小龍的辦公椅上。
屠小龍:“看這三刀的位置,都離致命的地方差上幾公分,兇手對髒器的位置不熟悉,行兇的時候有些慌亂,應該是第一次殺人。死者當時如果發現的及時,送到醫院,可能會活下來。”
蕭景赫:“除了這三處刀傷,別的地方還有傷口嗎?”
“她的發根有被拉扯的痕跡,應該是發生過搏鬥。額頭靠近發根的地方有淤青,從傷口的情況判斷,至少四五天了。”
“也就是說,死者在死亡之前,跟人發生過沖突。”
“是的,因為時間久,采集不到證據。”
蕭景赫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問阮晴,“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阮晴做了彙報,“身為姐姐卻不看屍體,要麽是害怕,要麽是做賊心虛。”
“錢瑩瑩的財産有十幾個億,她沒有孩子,又沒有跟前夫複婚,一旦死亡,她的姐姐就順理成章成為繼承人。一下子有了這麽多錢,怕是又驚又喜。先不要驚動她,找錢瑩瑩的前夫過來問詢。”
錢瑩瑩的前夫叫汪江冬,是家房地産公司的老板。去年因為投資不利,虧了五千多萬,他急着找錢瑩瑩複婚,就是為了填補這個大洞。
汪江冬乍一聽到錢瑩瑩的死訊,愣了好一會兒,“她怎麽就死了?!我還指着她幫我還債呢,唉!”汪江冬捂着腦袋長籲短嘆。
阮晴冷冷看着他,前妻死了,不先關心前妻的情況,反而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的債務,真是涼薄。
“你最後一次見到錢瑩瑩是什麽時候?”
“大前天,我找她複婚,她說她要考慮考慮。還考慮什麽呀,她不能生孩子,當初要不是為了這個,我也不會跟她離婚。一旦跟她複婚,我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我承擔的風險也很大啊。”汪江冬覺得自己虧了。
“你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狀态怎麽樣?”
汪江冬想了一會兒,“她好像受傷了,腦門上,”汪江冬在自己的腦門上指了下,正是屠小龍說有淤青的地方,“在這個位置,青了一大塊,我問她怎麽受傷的,她說撞的。”
“前天下午12點到一點,你在什麽地方?”
“前天……我在公司,虧損了那麽多,得想辦法籌錢啊。”
“你跟死者的姐姐接觸過嗎?”
“那個女人,切!”汪江冬十分不屑,“她仗着養大了瑩瑩,三天兩頭跟瑩瑩要錢。瑩瑩也是,她要多少給多少,我勸過她,這種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給的越多她要的越多。”
“每次要多少?”
“有的時候幾千,有的時候幾萬,瑩瑩就像跟欠她似的,我一度懷疑瑩瑩有什麽把柄在她姐姐手上。可是她們兩姐妹講話很小心,我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線索。……警官,我能去看看瑩瑩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總得送送她。”
阮晴帶他到法醫室,錢瑩瑩的屍體放置在解剖臺上,衣服被剝了下來,身上蓋着白布。她的臉上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露出來的肌膚呈現青色。
汪江冬看着錢瑩瑩的屍體,動也不動,好一會兒,情緒突然崩潰,放聲大哭,“你說你為什麽就不同意跟我複婚,要是複了婚,還會有這檔子事嗎!瑩瑩啊,你的財産全便宜了你那個沒良心的姐姐!”
起先聽到他哭,阮晴心下動容,想着他還算有點良心,聽到最後一句,恨不得轟他出去,說到底還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