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收購 是故意忽略了,還是另有目的……
第69章 收購 是故意忽略了,還是另有目的……
第六十九章
走在最前面的卻是東方刈, 一副主人的姿态。封媛在他身後,神情萎靡,臉上的殘妝都洗幹淨了, 素白着一張臉, 顯得更沒有精神。
東方刈背着手,氣場全開, 每路過一個地方, 員工都自動避開, 恭敬地低下頭。明明他不是老板,他們卻沒有辦法不把他當成老板, 好像天生就是他的打工人。
東方刈走進會議室, 坐在主位,好似這就是他的地方。
劉榮時坐在他左手邊,打開電腦, 見封媛還站着, 道:“封小姐坐啊。”倆人完全反客為主。
封媛在劉榮時對面坐下, 望向東方刈。過年的時候,她還去過東方家, 以東方家未來的兒媳婦自居, 當時的東方刈親切地叫她媛媛。
如今,她坐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 卻感覺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兩個股東在會議室門口張望, 東方刈要做什麽?他們也是股東, 有權知道。
東方刈的眼神飄了過來,帶着警告,兩個股東的脖子一縮,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慌張。東方刈果真和封繁不一樣, 兩人急忙走開,不敢再往裏看。
劉榮時把電腦推到封媛面前,“封小姐,這是收購協議,封氏被收購後,所有的資産包括專利全歸世創,您和您的母親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這麽少?”百分之二十,每年才能分多少錢,不是說讓她和母親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嗎。
東方刈整理袖口,眼睛幽深。
劉榮時的餘光掃了他一眼,道:“封氏的賬上已經沒錢了,債臺高築,除了世創,沒有哪個企業會收購這樣的公司。董事長是看在您父親的面子上,做出人道主義援助,這才收購公司,并且給您和您的母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換成旁人,恐怕一分錢都不會給您。
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的員工,光是裁員、遣散費也是不少的資金。您把公司賣給世創,您和您母親目前居住的別墅還能保下來,不吃虧。”
封媛垂下眼簾,t是啊,如果申請破産,要走程序,還要賣別墅還拖欠的工資和債款,她點點頭,“好,公司可以賣,股份能不能多加百分之五?”她的要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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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榮時的餘光再次瞥向東方刈,後者環抱着手臂,背靠椅背,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劉榮時搖頭,“百分之二十已經是我們的極限,這還是董事長跟股東們争取的結果。”
封媛咬牙,盯着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畢業後,還沒有看過這麽長篇的文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我要……”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封媛盯着母親的名字,沒有動。
劉榮時望着她,她像一尊雕塑,直勾勾地盯着手機。
手機鈴聲停了一瞬,又響起來。
東方刈突然道:“接電話,煩。”
封媛忙接了起來,告知鄭婉如要賣公司,便挂了電話,她說:“我要找法務看過合同。”
東方刈起身,背着手往外走。
劉榮時合上電腦,“我會發一份合同到您的手機上,明天這個時間到世創簽合同,您要抓緊時間。”他壓低聲音,“我怕董事長會改變主意。”
封媛感激地點頭,“我會的。”
劉榮時急匆匆走了,封媛獨自坐在會議室裏。她來公司的次數很少,來了也是在封繁的辦公室,跟他撒會兒嬌,再順點錢走。
公司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卻要把它賣掉。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兩個股東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道:“東方刈來幹嘛?”
封媛望着他,這些股東,她一個都不認識,“收購公司。”
“你同意了?”
“不然呢?你們能讓公司起死回生?”封媛嘲諷地勾起唇角,“你們要是有能耐,公司也不會這樣。”
另一個人惱了,“你怎麽說話呢,大股東是你爸爸,公司垮是他經營不善,你怪不到我們!”
“就是,明明是你爸決策失誤,公司裏的專利在行業裏是領先的,只要好好利用,即使賺不到大錢,也不會破産。”
封媛冷笑,“我爸給你們賺錢的時候,你們不說他的好,公司垮了,都怪他!”
“本來就是他的原因!”
封媛突然站起來,眼神要吃人,她大喊道:“我爸已經死了!你們要怪他,就去陰曹地府找他!”
“你這人,怎麽說話越來越難聽!”
“我就這樣說話,愛聽聽,不愛聽滾!”
“你讓誰滾呢!”男人很激動,口水快要噴到封媛臉上了。
另一個人攔住他,“好了老餘,你跟她較什麽真!現在是要解決公司的問題。”
“怎麽解決?她都把公司賣給東方刈了。”
他們也知道,賣公司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申請破産,什麽都留不下,“那個封媛啊,你要好好看看合同,別被坑了,東方刈的手段防不勝防。”
“用不着你們管!”封媛打開會議室的門,準備離開,卻看到鄭婉如和阮晴他們來了,她的臉色一變,恨意湧上心頭,他們來幹什麽?!看她的笑話?!
鄭婉如走的很快,她一把拉住封媛的胳膊,推着她到了角落,低聲道:“你把公司賣給東方刈了?”
封媛冷笑,沒有一個人想着挽救公司,她把公司賣了,卻各個來質問她。公司都這鳥樣了,不賣了,留着下蛋啊,“是啊,怎麽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東方刈就沒安好心,你爸說不定就是他害死的。”
“可我爸已經死了,我們得活着。”
“可以賣給別人。”
“就這個破公司,誰要。”
“公司裏還有幾項專利……”
“要是沒有專利,東方刈會主動上門嗎。”封媛推開鄭婉如的手,“媽,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你也回家吧,張羅張羅我爸的後事,不能老在法醫室躺着,怪冷的。”
鄭婉如一愣,剛幹的淚水,又要湧出眼眶。
封媛望向阮晴,眼神冰冷,帶着諷刺,“沒有你幫忙,我照樣能行。”
阮晴沒有說話,她在想鄭婉如的話——公司裏還有幾項專利,原來東方刈看中的是這個。
鄭婉如小跑着追上封媛,“媛媛,咱們再好好想想。”她還是覺得不能賣給東方刈,至于說為什麽,她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封媛不理她,走的卻很快,快到電梯口的時候,斜刺裏鑽出幾個人,擋在了她們面前。
封媛沒有好臉色,“幹什麽?”
“拖欠的工資什麽時候給?封總讓我們等,我們一直等,結果他卻……他沒了,不能連帶着工資一起沒了吧。”
“是啊,房貸全靠我老婆還,生活費都沒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當初說裁員,裁掉的給遣散費,我都被裁了一個多月了,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你們自己住大別墅,我連房租都交不起了,房東說再不交房租,就把我的東西扔出去,你們得給個說法。”
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把她們兩母女圍住。
鄭婉如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吓得直往封媛身後躲。
封媛的臉色慘白,她緊緊攥着拳頭,不敢退縮,“欠你們的錢,我們會還上。”
“怎麽還?”
封媛:“世創已經答應收購公司,等我簽好合同,你們的錢就都有了。”
鄭婉如悄悄扯了她一下,事情還沒有定,怎麽就把話說出去了。
員工們竊竊私語,“你把公司賣了,我們呢?”
封媛:“你們願意留就留,不願意留就給遣散費。”
“世創是大公司,待遇好。”有人開始期待。
“人家未必要我們,到時候簽了賣身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我年紀大了,找不到工作了,就算賣身契也得簽啊。”
“算了算了,工資要到手,我就回老家了,城裏套路深,玩不轉。”有人心生退意。
員工們聚在一起議論,鄭婉如悄悄拉封媛,倆人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到了門口,封媛發愁,“媽,你有錢嗎?咱們怎麽回去?”
鄭婉如:……
以前出門有司機,手上的卡有好幾張,從來沒有想過錢是什麽,如今沒有錢,連回家都成問題。
鄭婉如:“要不讓蕭景赫送?”
封媛沒有接話,她不想見到阮晴,反而說:“不賣公司,我們倆怎麽活。”
鄭婉如:……
是啊,不賣公司,她們連普通人的生活都過不了。
“賣吧,談個好價錢。”
……
阮晴和蕭景赫目兩個活生生人一直杵在辦公室,卻沒有人理他們,員工們都在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那倆股東也走了,大股東打算賣公司,他們小股東說不上話。
阮晴走近一位員工,問道:“你們公司有幾項專利?都是關于什麽的?”
那人上下打量她,“你誰呀?這是公司機密,不能說的。”
阮晴拿出證件,“我是警察,在調查封繁死亡的真相。”
“他不是跳樓嗎?還有內情?”員工一臉八卦。
阮晴:“就是走個流程,……公司的專利是關于什麽的?”
“有關納米的,封總打算用在醫療上,做癌症診斷,但這是個難題,投入了大量資金,卻沒有攻克。要不是這個項目,封氏也不會垮。”
阮晴回想原著,有關封氏企業涉足的産業描述的很少,倒是東方家的産業涉及醫療業,難道封氏能起死回生是封繁賣掉了專利?
那為什麽這次沒有賣?
阮晴想不明白,“專利多嗎?”
“有四項,封總當時投這個項目的時候,描繪了廣闊的前景,卻沒想到栽在了這個上面。”員工嘆了口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阮晴和蕭景赫對視一眼,看來東方刈要的極有可能是這幾項專利。
……
兩人回到市局,屠小龍的法醫鑒定出來了。封繁系高墜死亡,死前曾經跟人發生過沖突,手臂上有淤青,口鼻處曾被人按壓,也就是說他在臨死前,被人捂住過口鼻。
在問詢的過程中,并沒有人提到這個細節,是故意忽略了,還是另有目的?
蕭景赫打電話給簡世國,三個安保有沒有什麽異常。
安保隊長和那個眉間有痣的安保在正常上班,說話磕巴的那位在家裏,沒有出過門。
簡世國一直在外面盯着,到了飯點這個人也不出來,他還在納悶,就看到一個人長得很壯的人出來,買了三份盒飯回去了。
簡世國趕緊下車,拉起拉鏈,遮住半張臉,小跑着進了樓,就看到那人進了二樓。那個房間,正是朱千的住處。
簡世國明白過來,朱千被變相軟禁了。
蕭景赫:“繼續盯着。”他挂了電話,叫阮晴,“查下朱千的社會關系。”
那位說話磕巴的安保叫朱千,32歲,撫東省人士,家裏排行老大,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妹妹還在讀書。
朱千在安保行業做了快十t年了,一直是個小喽啰,連個小隊長都沒有混上。
朱千初中畢業,字能勉強認全,人老實,幹活實在,就是膽子小,過了十點就不敢出門了,見了小貓小狗也繞着走。
他是經人介紹進的世創,因為幹活一絲不茍,很得安保隊長看重。安保隊長自己幹活不實在,特別喜歡朱千這種。
蕭景赫想以朱千為突破口,可是簡世國說,朱千被嚴密看管,根本沒有辦法接近。他曾經假裝送外賣的敲錯門,看到房間裏有兩個人,都是壯漢。他們很兇狠地說送錯了,他們從不點外賣。
蕭景赫還在另外想辦法,簡世國打電話過來,火急火燎地說,朱千不見了。
蕭景赫趕緊往現場趕,簡世國正在朱千的住處。房門大開,垃圾桶裏扔了很多一次性餐盒,煙灰缸裏的煙頭幾乎快溢出來了,滿屋子的煙味。
被褥随意攤在床上,電褥子的插線頭挂在床邊。
衣櫃裏幾個衣架孤零零地挂着,角落裏扔着一團安保的制服,習洗漱用品都不見了。
簡世國氣得眼睛都紅了,“TMD,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失蹤!”他一直在外面盯着,就沒有注意他們仨什麽時候跑的。
蕭景赫沒有講話,可能是他假扮外賣員,驚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