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河流抛屍案(四) 若是兇手随機選擇作……
第73章 河流抛屍案(四) 若是兇手随機選擇作……
簡世國盯了一天安保隊長, 他除了處理了兩個緊急事情,一直在辦公室待着,人都沒有出來過。
有了朱千的教訓, 簡世國不敢貿然跟他們打照面, 只好在外面盯着。
眉間有痣的安保是巡邏崗,每兩個小時在樓裏和外圍轉一圈, 其他時間不是玩手機就是和幾個小姑娘逗悶子。
期間劉榮時也沒有跟他們接觸過, 倆人完全是正常上班狀态。
簡世國道:“晚上七點, 白班安保下班。昨天下班後,安保隊長先回了趟家, 換了身衣服, 帶着個女人逛商場去了,買了很多東西,晚上就住在那個女人家了。
另外一個下班後就在家裏, 沒有出過門。”
阮晴開的是免提, 蕭景赫道:“跟安保隊長好的女人查了嗎?”
“這不是在盯人, 沒來得及嘛。”簡世國突然哎呦一聲,“有情況。”随即挂斷了電話。
房間裏有一瞬間的沉默, 不知道那邊什麽情況。
叮——
阮晴的手機上收到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女人和安保隊長手牽着手,女人的身高估摸着有一米六五, 長發, 空氣劉海, 看年紀有二十七八歲,穿着白色的長款毛線衣,女人化了妝,長得很漂亮, 滿臉笑意。
相比之下安保隊長長得就有點對不起觀衆了,皮膚糙,發際線也有點高,小眼睛,鼻子很大,唯有身高還過得去,勉強一七五。
阮晴啧一聲,“他是用了什麽手段把這女人籠絡住的?”
蕭景赫笑起來,“查查就知道了。”
又叮了一聲,阮晴的手機上又收到一張照片,看角度就知道是偷拍。還是安保隊長和這個女人,安保隊長已經換了便服,女人站在安保隊長面前,表情有點急,背景是一幢淺灰色的住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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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條定位信息跳出來,伴随着簡世國的語音,聲音壓的很低,【看他們的表情好像出事了。】
蕭景赫用阮晴的手機回信息,【只觀察,不行動,蕭】
簡世國立刻會意,這是蕭景赫回的,嘴角不自覺咧開,要說他倆沒事,打死他都不信。
蕭景赫把手機還給阮晴,“再問問小賀那邊的情況。”
阮晴發信息,賀仲明很快回過來,【這家夥回到家就沒出過門,我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阮晴暗暗發白眼,【也許就是宅呢。】
【也太宅了,連續兩天都不出門。】
【上樓看過嗎?】
【不敢上去,怕他學了朱千。】
阮晴沉默,這樣盯着也不是辦法。
蕭景赫收拾飯盒,“看來還是要接近他們,光是外圍盯着,盯不出來頭緒。”
“他們太警覺了,萬一打草驚蛇……”
“我來處理。”
阮晴看他,怎麽處理?蕭景赫沒有說,而是把她的飯盒一起收拾了,動作自然的就跟收拾了很多次似得。
阮晴的臉紅了下,不自在地轉過頭,看到對面原來放椅子的地方空着,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我想再去黃欣出事的地方看看。”
現在是晚上9點38分,到學校差不多要十點了,很接近黃欣失蹤的時間,她想去附近看看,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我跟你一起去,太晚了。”雖然她是警察,到底是女孩子,萬一出什麽事情,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了按照規定,出任務必須兩個人。
阮晴倒是沒有推脫,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知道幹警察随時面臨着危險,能規避危險盡量規避,畢竟命只有一條。
照例是蕭景赫開車,阮晴坐在副駕。
津口市的夜晚寧靜中透着祥和,阮晴來這裏半年多了,她在慢慢習慣。人真是可怕的動物,無論外界的環境怎麽樣,時間長了,總會習慣。
如果當時她重生到一位境遇很差的人身上,想來也會習慣。
遠遠看到了方家竈頭公交站,一輛233路公交車剛開進站。後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學生模樣的人。
蕭景赫找了地方停車,兩人下車,步行到公交站。
前面的幾個學生有男有女,一路上說說笑笑,這樣成群結隊,不會有問題,就怕落單的女孩子。
阮晴和蕭景赫沿着人行路走,阮晴在裏面,蕭景赫走在外圍。夜晚還是有些冷,阮晴拉好衣服拉鏈,雙手塞到口袋裏。
蕭景赫雙手插兜,閑庭信步一樣。
兩人的狀态都很放松,相隔不過拳頭大小的距離,從背影看,就像是出門散步的小情侶。
從公交車站到學校,并沒岔路口,而且有大半路是在學校的外圍。
走在人行道上,隔着護欄能看到學校荒廢的草地。
蕭景赫突然道:“我有個猜想,這裏并不适合作案,兇手極有可能帶走了受害者,在別的地方行兇。”
“那要受害者卸t下防備,心甘情願跟着走。”
“假如兇手假扮成弱勢群體,尋求受害者的幫助呢。受害者是個沒有社會經驗的大學生,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會考慮很多,還會很熱情的幫忙。”
兩人此時正好走到學校門口,津口市科技大學幾個字豎在大門口。
阮晴道:“以前看到過類似案例,懷孕的妻子假裝不舒服,尋求女大學生幫忙,再夥同丈夫性/侵了女大學生。”
這是當年課堂上的經典案例,老師在講課的同時,提醒廣大學生,碰到類似的情況,先撥打120,再打110報警電話,不要私自送孕婦回家,等着你的,未必是善有善報。
蕭景赫:“也許我們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若是兇手随機選擇作案對象,我們無從查起。”
“需要調取最近兩年的奸/殺案,有沒有類似情況,是只有一起,還是連續作案。”
阮晴的眉心蹙起來,私心裏希望只有這一起,十幾年寒窗苦讀考上大學,卻因為善心死在惡魔手裏,會是多麽的悲涼。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車子也越來越少,霓虹燈孤單的亮着,風越來越冷。
蕭景赫道:“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查案。”
兩人又步行到停車的地方,上了車,暖和多了。阮晴稍微往下拉了拉鏈,呼出一口氣,凍得蒼白的臉色慢慢有了紅潤。
蕭景赫微微勾了下唇角,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阮宅門口,阮晴正準備下車,大門識別到蕭景赫的車牌,自動打開了。
阮晴:?
這什麽情況?
蕭景赫笑起來,“叔叔阿姨有心了。”竟然把他的車牌錄入到道閘系統裏了。
阮晴暗暗翻白眼,什麽時候錄進去的,她都不知道。
蕭景赫開車直接将阮晴送到樓下,車子的引擎聲在院子裏響起。樓裏本來只有一盞燈亮着,突然間全亮了。
阮晴頭大,趕緊下車,朝蕭景赫擺手,“路上開車小心哈。”
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露出阮曜的腦袋,“辛苦蕭隊長了,這麽晚送我妹妹回來。”
蕭景赫本來在倒車,此時卻停下車,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回道:“應該的。”他揮揮手,開車走了。
阮晴進了屋,正在換鞋,阮曜趿拉着拖鞋下來,一臉興奮,“你們倆啥時候好上的?”
阮晴險些從換鞋凳上掉下去,白了他一眼,“我們倆就是上下級關系,一起去了下現場,太晚了,他送我回來。”
“你明明有車。”
“開兩個車多浪費。”
“既然是上下級,應該是你開車,為什麽他開?”阮曜似乎抓住了問題關鍵,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阮晴的動作一頓,一直都是蕭景赫開車,她從來沒有意識到不對,“他喜歡開車?”她也想不到理由。
阮曜哼了聲,“你就自己騙自己吧。”
“你把燈都打開了,不怕打擾媽休息啊,這都十一點了。”阮晴岔開話題,她不想聊。
阮曜不理他,轉身上樓。阮晴趿拉着拖鞋跟在他後面,一擡眼,正撞進徐彩華彎成月牙的眼睛裏。
一個兩個的都這麽精神,不睡覺啊。
阮晴掩口打了個哈欠,在徐彩華張口前,說:“媽,我困了,進屋睡覺了。”
徐彩華一句話憋在嘴巴裏,不吐出去心裏不痛快,她跟着阮晴進了卧室,“晴晴,你和景赫……”
“我倆什麽都沒有。”
阮晴推着她往外走,“我們就是純純的同事關系。”
“你可以考慮下發展別的關系。”
“沒有時間。”阮晴把她推出門外,砰一聲關上了門。
徐彩華對着門嘆息,怎麽就不開竅呢。
阮晴換衣服洗澡,想着蕭景赫回去是不是也會受到江玉的盤問。
洗好澡,躺在床上看了兩頁書,眼睛直打架,便睡了,一覺睡到天亮。
手機裏有蕭景赫發來的消息,【九點來接】
阮晴盯着那四個字,很想說,別來了,我自己去吧,可她的車在局裏,總不能再開一輛過去。
洗漱好,下樓吃飯。
徐彩華破天荒地起來了,眼睛裏分明還有睡意。
阮晴:“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睡不着。”徐彩華說話有氣無力的。
“發生什麽事了?”連美容覺都不睡了。
徐彩華張張嘴,把話咽了下去。
阮晴:“封家的事?”
徐彩華嘆氣,“幹警察的都這麽敏銳嗎?”連她想什麽都知道。
“也不一定。”阮晴說的是實話,她因為是側寫師,對人的情緒特別敏感。
徐彩華:“我聽你爸爸講了,心驚肉跳的,幸好退婚了。”
他們能想到這一層,阮晴并不吃驚,畢竟阮培良在商場上浸/淫多年。
徐彩華繼續道:“你以後要離東方家的人遠一點,誰知道懷着什麽心思。”
“我知道了。”阮晴吃着包子,又喝了口牛奶。
徐彩華:“封媛也是可憐,你爸爸說,今天約了人去看別墅,幫她賣個好價錢。如果封媛找你,能幫忙就幫忙。”
阮晴沒有吭聲,原著中的封媛過得很好。阮家破産後,原主找過她,本以為封媛是閨蜜,能幫她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可是封媛卻給了她兩百塊錢,讓她別再來了,她不想讓婆家知道她有個落魄的閨蜜。
阮曜死後,原主甚至連火化的錢都沒有,她跪在火葬場外面三天,一個老師傅看她可憐,夜裏偷着幫她火化了。原主當時捧着阮曜的骨灰,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她買不起墓地,沒有地方安葬阮曜,只能将他的骨灰灑在護城河裏。
當時原主很想一頭紮進護城河裏,可她沒有,她一直想不明白,好好的家為什麽突然間傾滅。
如今,位置對調,阮家在能幫忙的時候,施以援手。
阮晴覺得如此便夠了,不用再做更多。
樓下響起汽車的引擎聲,徐彩華的眼睛立刻亮了,她聽得出來是蕭景赫的車子。
阮晴急忙塞下最後一口包子,“我先走了。”
“別只顧着查案子,自己的事上點心!”
阮晴不耐煩,“知道了。”逃也似的出了門。
蕭景赫的車子已經停好,阮晴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催他開車。
蕭景赫:“這是怎麽了?”
“老太太老是催我談戀愛,煩。”
蕭景赫樂,“跟我家那位一樣。”
“江阿姨也催你了?”其實她想問的是昨晚有沒有被盤問。
蕭景赫無奈,“催了好幾年了,随她去。”
他看了眼銀貿城的定位,開車過去。
銀貿城剛開門,人不多。阮晴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昨天收手機的店鋪。老板一看到她,不自覺地露出苦瓜臉,“警官,您怎麽又來了?”
阮晴拿出視頻,視頻上一個瘸着腿的老男人走進店裏,“還記得這個人嗎?”
老板看了很久,道:“好像那天他賣給我的就是個紫色的手機,我當時還納悶,他一個老男人怎麽用這種顏色。我還問了句是不是你撿的,他說不是,是別人給他的。”
“有沒有說是誰給的?”
“沒有,我是收手機的,只要雙方的意願達成,完成交易,其他的,我不過問。”
“那你在附近見過這個人嗎?”
老板搖頭,“我平常車進車出,不注意路上的人。……哎,對了,我知道有個人,他可能會認識。”
老板跟隔壁同樣是收手機的店鋪老板打了聲招呼,讓他幫忙看店,帶着阮晴他們過去。
老板:“這個人自從銀貿城建起來就在了,有關銀貿城這附近的事他都知道,我們都叫他百事通。”
這位百事通的店在一樓,是個賣電腦的,年紀有四十多了。
老板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百事通,有事找你。”
百事通翹着二郎腿,戴着頂黑色的鴨舌帽,樂呵呵的,“啥事?”
“這兩位是警察同志,想問你打聽個人。”
阮晴拿出視頻,百事通看了一眼,道:“我見過他,他是個流浪漢,最近幾年來的銀貿城,經常在外面翻垃圾桶。高考的時候沒有考好,受了刺激,腦子有點問題。”
“他經常在哪個地方翻垃圾桶?”
“就在銀貿城後門,整個樓裏的垃圾都放到那。”
阮晴問了後門在哪兒,道過謝,和蕭景赫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