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只鲛人王 鲛族的歌

第31章 三十只鲛人王 鲛族的歌

秦渺收回拉着溟汐的手看了過去, 平安手上放着的是一粒圓滾滾的珠子，大概3、4mm大小，外觀顏色淡粉色, 很像是一顆珍珠。

她前陣子給溟汐做項鏈買了不少珍珠她懷疑是自己丢棄的, 但到手發現手感有點不太像。

她買的珍珠外表很光滑，而現在這顆，有些啞光質地，手指輕輕摩挲時會在掌心留在微透明的亮粉，似乎上了一層閃粉。

旁側的溟汐視線輕輕落在被她握在掌心的珠子上，臉微紅了紅，別扭地別過了頭沒敢多看。

他佯裝不在意, 餘光卻不自覺放在秦渺的身上,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臉色。

鲛人族的鲛珠雖與人類珍珠相似, 但作用大不相同, 可以做裝飾、美容、給幼崽補充營養，大部分鲛人族都會早早囤積鲛珠為撫育幼崽做準備。

溟汐微微出神了一下, 他很少哭泣，似乎到現在才囤幾十顆, 大部分還是別人哭留在他領地的，以幼崽的食用速度或者給伴侶, 這點都不夠。

以前他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甚至想好了自己死後鲛珠和小寶庫都送給藍修，只是現在，他有了伴侶, 身為一個雄性，他難得有些焦慮了。

別的幼崽和伴侶都有的東西，他的渺渺和幼崽自然也得有。

溟汐想着, 早知會穿梭到這異界，當初就應該去別的族群多搶一些來，但正如他不知道他未來會找到鐘愛的伴侶一樣，他也不會做這些麻煩的事。

而那邊秦渺還在研究，她用手用力捏了捏珠子，看似會留粉卻很堅硬，對着光看了一眼，珠子外表猶如覆上了彩虹，散發出五彩斑斓的亮光，手指上也會留下柔和的淺粉色帶着絲絲彩色的倒影。

她驚訝地看着手中的珠子，這種質地似乎更适合做項鏈，若是參加舞會，那燈光一照，該多麽光彩照人。

沒有女孩子不愛美的，秦渺捏着這顆珠子又讓平安在客廳裏四處尋找是否還有，她也不清楚這珠子怎麽來的，但有一就有二，說不定其他地方還藏着一個。

如果能湊夠兩個，她就可以做一對耳環。

平安聽從安排繼續去找珠子了，秦渺放下對珠子的研究才注意到溟汐扭着頭看着另一側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疑惑道，“溟汐，你怎麽了？”

溟汐剛雖在發呆，但也一心二用一直關注着秦渺的動靜，看得出她很喜歡那顆鲛珠。

他手攥了攥裙擺，耳朵發紅似乎有些難為情，但說出口的話卻不自覺帶着喜悅的輕快，“渺渺很喜歡鲛珠嗎？”

“鲛珠？”

秦渺一愣，想起以前網絡了解到的有關鲛人的一些故事，福至心靈道，“這是你流的眼淚？”

溟汐小媳婦害羞似地輕點了點頭。

秦渺沒想到真的是溟汐的眼淚，在她印象中，溟汐雖然是海族的原因總容易眼睛泛着濕潤，但從未見過他的眼淚流下來，似乎他的淚水都很快被身體吸收很難落淚，至少從兩人相遇到現在的兩三個月，她都沒看到過。

可是，眼前這顆鲛珠分明在自己的客廳內，很大概率就是今日才留下的，畢竟平安每天都會打掃衛生，不至于會遺留它。

她腦海不自覺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想起飯桌上發生的事，她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終于發現這顆鲛珠大概是他以為自己讨厭他尾巴的時候落下的。

那時候她還疑惑他為什麽藏着臉，原來在偷偷地掉小珍珠。

這麽一想，秦渺心口泛出密密麻麻的疼痛，既心疼他，又懊悔自己那會兒回複太慢，也不知道溟汐想到哪裏去了，居然真的哭了。

秦渺胸中湧動着莫名的情緒，一時忍不住傾身抱住了溟汐，她像遲來的安撫，手落在他背後柔軟的長發上拍着他的脊背，低聲歉意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還害你流淚。”

溟汐感受着她的溫度，眼底泛出驚喜的亮光，大掌遲疑了一會兒便也落在她的腰間。

他為兩人的相擁而感到幸福愉悅，嗓音也越發柔和，“沒事，我也有錯。”

秦渺差點笑了，他哪裏有錯呢？他什麽也沒做錯，反倒是自己一直貪戀他的好，猶豫不決。

明知自己身份是和親新娘還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觸不清，雖然兩人沒有邁出過分的尺寸，但她能察覺到溟汐的心逐漸在向自己靠近，而她不否認自己的心動。

在這樣一片陌生的海域，似乎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哪怕秦渺常說不怕孤獨，卻也會想有人和自己說說話，也就是這樣，盡管她總說自己要和溟汐保持距離，但一旦他跟着自己了，別墅的大門便随時為他敞開。

更別說溟汐是那般溫柔又善良的鲛人，他總會給自己送禮物、投喂海底各類美味的魚，還經常擔心自己吃不飽每次吃飯都用那種憂愁的眼神看着她，非讓她多吃一碗才行。

那麽好的一個人，甚至比她以往接觸過的人都好，秦渺怎麽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可是，他們兩注定不能在一起。

溟汐是鲛人族，而她代表人族嫁給的是鲛人王，倘若真違背承諾在一起了，對人族不利也對溟汐不利，也許那個傳言暴虐的鲛人王會狠狠懲罰他，甚至連他的族人都會排擠他。

光這麽一想，秦渺抱着溟汐的力度就越緊，嘴角的笑容也愈發勉強，最後也不知怎麽的鼻子一酸，哭的反倒成了自己。

溟汐從未遇到過這種場面，聽到她壓抑的輕泣，察覺到肩膀上的衣裳漸漸被打濕，慌亂無措地學着她的模樣拍着她的肩膀，卻自己緊張擔憂到話都說不t順，“渺渺，別，別哭了，怎麽了？我，我在......”

秦渺一聽他聲音哭得更厲害了。

溟汐手足無措，最後單手微微用力将伴侶整個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裏，她腦袋還貼在他肩膀上，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她哭聲依舊，便學着以前父母哄自己的模樣哄她，在自己懷裏輕晃，大掌一拍一拍她的纖腰，還給她唱鲛族的歌曲。

“我心愛的姑娘——”

你在哪兒？

我随波逐浪跨越大海尋着你的蹤影

你就像那高高懸挂的月亮

雖未曾謀面卻在我心裏留下一輪倒影......”

在記憶中，這首歌是他父母總愛給自己唱的歌曲，雖時間過去很久了，他仍舊記得他們對他笑着道，“以後遇到喜歡的姑娘，一定要唱給她聽啊......”

那時候溟汐并不懂這首歌曲的含義，而直到現在，他緊緊抱着懷裏柔軟而溫暖的伴侶，歌唱的嗓音便越發流暢柔和。

溟汐用的是鲛人族的語言，秦渺聽不懂，但并不妨礙她欣賞這首歌。

她一直知道溟汐的聲音好聽，唱歌的時候更像是一團柔軟的雲在溪間穿梭，清越又溫柔同腰間安撫的力度一般，許是飽暖思欲，又或者哭累了，她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在這首她并不知含義的缱绻訴說着滿腔情思的溫柔曲調下，漸漸閉上眼睛。

溟汐歌聲沒停，他重複唱了兩遍，察覺到懷裏的動靜安靜下來了，他才低頭看着她。

此刻的秦渺不知不覺臉蛋埋在溟汐的胸口前，只露出小小的半邊臉和紅腫的眼睛。

溟汐注視着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心裏也有些悶悶的難受，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會哭泣，只是心口跟着她的哭聲敲擊撞疼，他手指溫柔地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凝視着她乖巧的睡顏，抱着她的身子，似乎擁有了整個世界，這比他第一次搶奪領地還要幸福。

他舍不得放開她，只是就着這擁抱的動作給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視線不知不覺落在她哭了後也潤紅潤紅的唇瓣上，他微微呆愣片刻，腦海裏又晃過電視劇中的畫面，凝視半晌，最終在她哭紅的兩只眼睛上輕輕落了一個吻。

如一片雪，轉瞬即逝融化在溫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