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國後
第59章 國後
五九天,決戰日。
兩軍陣前相對,随着旭烈格爾的一聲“沖擊”,血狄的勇士們手舉彎刀,騎着戰馬沖向敵人。
塵土奔騰,咆哮如潮。旭烈格爾的軍隊宛如排山倒海從四面八方撲擊而來,中間手握長旗的隊伍又像一把鋒利的符頭長驅直入,劈向中軍。
王汗的軍隊在山坡上嚴陣以待,血狄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讓他後背發涼,冷聲直冒。
“那幾個沖在最前面的是什麽人?”王汗問。
“回王汗,那是血狄的五大将軍和四大先鋒,是旭烈格爾用無數人命鮮血喂養出來的惡犬!他們每一個都是經歷過無數厮殺的虎将,額如銅,心如鐵,揮舞彎刀猶如草原的疾風,戰争時以砍殺敵人為樂啊!”
“我們還是離這些魔鬼一樣的人遠些吧!”王汗心裏發虛,轉身離開。
兩軍厮殺于一起,頓時殺得人仰馬翻。
王汗帶領手邊人馬轉移到另一坡上,只見還有一支人馬沖殺而來,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無人可擋。
“這、這又是什麽人?”
“王汗,那就是您的宿敵旭烈格爾啊!”
“旭烈格爾?他在哪兒?”
“那個騎着白鬃黑馬的。”
“他不是血狄首領嗎?為什麽會如先鋒一樣沖在最前面?”王汗喃喃地說,“他難道就不怕死嗎!”
“王汗,旭烈格爾生來就在戰場上,于他而言,戰場上厮殺就像食肉飲水一樣。這都是他生下來就有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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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野蠻又血腥的一群罪人。快告訴裏瓦德太子一定要頂住旭烈格爾。”王汗心虛不已,“太可怕了,我們還是再換個地方吧。”
厮殺沖鋒仍在繼續。
“我們剩下的人馬呢!為何遲遲不出!”裏瓦德太子高呵,“我那些手握鐵槍的科列奇勇士都去哪了!”
“太子,王汗讓您先頂住……他帶着鐵力金皇子還有剩下的人退回王庭了!”
裏瓦德太子暴怒,他還沒敵軍所傷,卻差點被自己的父親氣到吐血。
“這個膽小如鼠的老混蛋!跑吧,跑吧,我看他最後能将自己的墳墓遷移去哪裏?”裏瓦德太子怒目猙獰,一想到自己的人還在前面浴血奮戰,自己的父親卻已經帶着小兒子悄悄溜走了。
他那顆火熱的心最終還是被冰冷的水澆滅了。
想讓他的人馬替他們送死?憑什麽?
“所有人跟我走。同我一起厮殺出去!”裏瓦德太子勒住了馬繩,這裏已經沒有值得他拼死相搏的人了。既然他的父親如此自私涼薄,那他也要為自己另尋一條出路了。
科列奇部猶如被大水沖散的蟻群。旭烈格爾身上沾滿了敵人的血,他揮舞着彎刀,一個個科列奇人陸續倒在他的馬下。
“所有人跟我殺過去!不要讓王汗跑了!”
“攻下科列奇部的王庭!”
就這樣從白天厮殺到夜晚,由從夜晚厮殺了破曉,科列奇部一再後退,旭烈格爾帶着血狄勇士們在後面窮追不舍。
終于在這一日,他們還是打到了科列奇部的王庭,王汗的老家。沒有退路的科列奇部人又想起了反抗,然而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當血狄的旗幟插入土中,科列奇部的滅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王庭毀了。
地上人的屍體和馬的屍體遍地都是。
“哈薩德約,你來認一認這些都是什麽人?”清掃戰場的時候,旭烈格爾喊來哈薩德約和黑勒木的人來辨認地上的屍體。
“這個是科列奇部的老将軍,是跟随王汗的父親出生入死的老臣。”
“這個是王汗比較疼愛的小兒子鐵力金,就是和赤兒思稱兄道弟的那個。”
“将他的屍體剁碎了扔出去,不許掩埋。”旭烈格爾冷聲說,只要與赤兒思有關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哦!那個是王汗!”在地上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黑勒木快跑了過去,蹲下身子,“旭烈格爾首領!王汗……他身體有些僵但沒有完全死……應該是還有一點氣息……”
“沒有死嗎?那正好。”旭烈格爾看向巴根,“去把胡爾汗叫來。當年王汗砍了他的一條手臂,現在是他複仇的時候了,是想要砍手,還是砍腿都任憑他處置。”
“我這就去叫胡爾汗!”巴根很快就将胡爾汗帶了過來。
胡爾汗望着地上昏死的老者,手捏着彎刀卻遲遲難以下手。
“首領,我無法對一個閉着眼的人揮刀。”胡爾汗搖了搖頭,他神色動搖,實在是下不了狠手。
“下不去手,那我幫你。”旭烈格爾眼色一淩,嗜血彎刀落下,一條手臂就飛了出去。
“這王汗居然如此剛毅?被割斷了手臂都一聲不吭?”巴根奇怪地問。
“他已經死了。”黑勒木又伸手探了探。
“剛剛不是還活着的嗎?怎麽刀還沒落下呢他就先一步死了?”
“不會是因為剛才聽到首領要砍他的手被活活吓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周圍響起了一片嘲笑聲。
旭烈格爾有些無語。他實在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視為強敵的人居然就是這樣一個沒種又沒腦的老頭。
戰場有身着長袍者昏沉沉地醒來,他推開身上死人,想要趁亂逃跑,卻很快就被一群清掃戰場的血狄勇士給發現了。
“站住!”
“這個人是誰?”旭烈格爾見這人穿着獨特,詢問黑勒木。
“是馬保羅啊。”
“中原人?”
“不,不。他是科列奇部很有名的商人,倒賣金銀、絲綢、貂皮,馬保羅是他在中原做生意時用的名字。”哈薩德約解釋,“他是個有本事的人,王汗能在王庭過得這麽舒服多虧了他。”
旭烈格爾看着這人,擡了擡手,示意戰士放下彎刀,将其扣押下來。
“首領,我們沒有找到瓦德裏太子的屍體!”
“繼續追擊。”旭烈格爾命令,“只要身上流着王室血液的格殺勿論。”
“是!”
“首領,夫人來找您了。”達日巴特趕來通知。
“走。”聽到林昭昭來了,男人的臉色頓時柔和了下來。
林昭昭被領入了科列奇的王帳,一進來他就被這其中的繁華富裕吸引住了雙眼。
不愧是歷史悠久富貴多年的大部落,和王汗的王帳相比,他和旭烈格爾住的地方只能被稱為寒酸了。
知道林昭昭過來,他特意将自己身上清洗幹淨,梳理好發辮,然後換上了一套剛繳獲到赤金色衣袍。
他站在金碧輝煌的王帳中央,像君王一樣朝林昭昭伸出了手。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林昭昭看着眼前人的微微有些恍惚。
“你這是什麽打扮啊。”他走了過去。
旭烈格爾雙手輕輕抱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兩人額頭相抵,看着像是在親密溫存。
“好看嗎?我的國後。”男人在他耳邊問。
“說什麽呢?”林昭昭臉上一熱,“都是上萬人部落的大首領了,還沒個正經樣子。”
“天天裝模作樣的多累人,在洛初面前,我還正經什麽呢。”旭烈格爾摟着懷裏的人,微微阖眼,安寧平靜的模樣就仿佛迷失的狂徒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哼,你在我面前裝也沒用。”林昭昭的臉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聽着那如鼓點般有力的心跳聲。無論嘴上說成什麽樣,心裏的擔心挂念都是無法遮掩的。
終是忍不住,他擡起雙手,也緊緊回抱住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看樣子洛初也是想我的。”旭烈格爾眼簾垂下,微微笑了笑。
“這不是廢話嗎?”林昭昭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說得理直氣壯。反正此時他縮在懷裏,旭烈格爾也瞧不見他臉上的羞澀依戀。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就好像這世上只剩下彼此一樣。
“過來坐。”旭烈格爾牽着林昭昭的手,走到了那鑲嵌着無數珠寶的王座邊。
“這是王汗坐的王位吧。”林昭昭停下腳步。
“應該是吧。”旭烈格爾倒不是很在意。
“我還是不坐這了吧。”這樣尊貴的位置可不是随便坐的,林昭昭搖了搖頭。
“你是嫌髒嗎?我讓人打水再來擦拭一遍?”旭烈格爾有些後知後覺,還以為林昭昭是嫌棄這裏是老頭坐過的地方。
“……這不是我該坐的位置。”林昭昭心裏還是在意分寸的,“你坐吧,我坐旁邊就好。”
“為什麽?這王座不好看嗎?你不是喜歡這些珍奇的石頭嗎?”旭烈格爾不由蹙眉,當他第一眼瞧見這王座的時候,心裏就想着林昭昭肯定會喜歡。
“怎麽會不好看呢?但這是王座啊。”林昭昭有些無奈,雖然他與旭烈格爾之間的羁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他到底是個男人……不,就算他是個女人,這種時候他想自己也該是要避嫌的。
“那又怎麽了呢?”一個位置而已,旭烈格爾不知道林昭昭在糾結猶豫什麽。
“王座,王座,顧名思義,那是王才能坐的地方。”林昭昭輕聲說,“你坐吧,我坐不合适。”
在他心裏,這樣華貴威嚴的王座也只有旭烈格爾才配得上了。
見林昭昭想走,旭烈格爾手上輕輕用力就将人又拽了回來。
“坐吧,我想讓你坐在這兒。”他低聲哄着。
林昭昭想嘆氣,“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聽懂了。”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林昭昭,“本王命令你坐,你還敢不坐嗎?”
死蠻子,捧你兩句,你就插上雞毛當鳳凰了。
“……”林昭昭眼皮跳了跳,在男人手背上用力掐了下。
像是感覺不到林昭昭手上的小動作,旭烈格爾擡了擡下巴,示意林昭昭趕緊落座。
“坐就坐,還讓你裝上了是吧。”林昭昭也是有脾氣的,一屁股坐在了王汗的王座。
“是我裝模作樣,還是洛初故作姿态。”旭烈格爾無聲笑了笑,他握着林昭昭的手,半跪在旁邊,眼睛與林昭昭平視。
“我怎麽了?你還說起我來了?”林昭昭不高興。
“區區一個王座而已,洛初還推三阻四的。”旭烈格爾的指腹摩挲着林昭昭的黑發,“明明平日裏你都是敢把王當馬兒騎的……”
“旭烈格爾!”林昭昭頓時滿臉通紅,“你……大白天自己沒臉沒皮的別帶我!”
“這位置坐的舒服嗎?”旭烈格爾仰着頭,像是在欣賞一件令他癡迷的傑作。林昭昭不會知道,在旭烈格爾眼裏,如此奢華的座位也只不過是林昭昭的一個陪襯而已。
“不舒服。”林昭昭老實回答,“硬邦邦,挺膈人的。”
“到時候讓人拿些毛皮給你墊着,坐起來就舒服了。”旭烈格爾想了想說。
“怎麽?你還想将這王位給我搬回去啊?”林昭昭後仰着,被旭烈格爾這麽一直盯着,讓他有些不自在。
“嗯,當然要帶回去。”他夫人坐在這椅子上真是漂亮極了,只是看着都讓他心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将林昭昭的腿擡到他肩上……如此滿意,他肯定是要将這王位帶回營地去。
“你手往哪摸呢!”林昭昭拍開男人的手。
旭烈格爾也不說話,只是望着他。
都到這份上了,有的話不用說出來,林昭昭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你瘋了。”林昭昭低聲罵,他才沒有在別人家裏幹那種事的癖好。
“好幾日沒碰你,想得厲害。”男人眼神深了深,湊過去輕咬着林昭昭的耳尖。
“那現在也不行!”林昭昭用力推着男人的胸膛,想要堅持自己的底線。
“首領。”王帳外響起了巴根的聲音。
“起開,人家喊你有正事。”林昭昭又催了好幾聲,才将身上壓着的人給推了開來。
“什麽事?”旭烈格爾站直了身子,向來平靜的語氣裏明顯多了幾分的不耐煩。
“科列奇部的速萊也朵國後被俘了。”巴根回答,“她再三請求說想面見首領。”
“就是那個王汗從他父親手裏繼承來的女人嗎?”旭烈格爾眼眸沉了沉,想到了這女人對林昭昭的侮辱,便讓巴根将人帶進來。
林昭昭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
他倒是對這位科列奇部的國後沒什麽怨氣,更多的是好奇。他想到底是經歷過兩代君王的女人歲數應該是不小了,對方究竟有着怎樣的魔力能将王汗父子兩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帶速萊也朵上來。”巴根喊。
“臣妾速萊也朵拜見首領。”還未見人就聽見一個嬌軟溫和的女人聲音,讓人骨頭發酥。
林昭昭呆住了。哪有什麽上了歲數的女人啊,這位速萊也朵國後紅裙白衣,身姿婀娜,眉眼明豔深邃,一颦一笑皆是千嬌百媚,讓人瞧着挪不開眼……讓林昭昭平心而論,這速萊也朵國後确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瞧見速萊也朵的模樣旭烈格爾也是愣了下,随後他望向王座上的林昭昭,見對方看女人看得出神,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就是王汗最寵愛的女人速萊也朵國後?”旭烈格爾出聲。
“不敢當,臣妾正是速萊也朵。”速萊也朵行禮。她擡起眼睫,微卷的黑發猶如水中的海藻,在金色的頭冠與脖間的珍珠長鏈的襯托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旭烈格爾往前走了幾步,在女人面前站定,高大的背影恰好遮住了林昭昭的視線。
“你面見我有什麽事嗎?”旭烈格爾問。
“臣妾……懇請首領納速萊也朵為妃。”速萊也朵掃了眼男人英俊堅毅的面龐,嬌羞地低下了頭。
侍奉不同的男人本就是她們這些漂亮女人唯一的出路。速萊也朵仗着容貌身姿來自薦枕席,本來也只是想活命,為今後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日子。
可當她親眼瞧見這位傳聞中的旭烈格爾首領後,頓時就被對方強壯英勇的模樣給深深迷住了。
什麽草原魔鬼啊?這分明是草原的天神啊!一想起自己曾經伺候的那兩個老玩意,速萊也朵忽然一絲悲痛也沒有了,她此刻無比慶幸科列奇部能滅亡在旭烈格爾這個真正的男人手裏。
“你要做我的妃子?你不是王汗的國後嗎?”旭烈格爾蹙眉。
“王汗無能,願他靈魂能在長聖天得到安息。”速萊也朵柔聲說,“旭烈格爾首領戰無不勝,是草原真正的王者,臣妾理應侍奉首領。”
達日巴特在旁邊忍不住想笑,但想到首領夫人還在,又瞧了眼首領的神情硬是捂着嘴給憋了回去。
“我已經有夫人了。”旭烈格爾側過了身,指了指坐在王位上的林昭昭。
“這位便是從大夏國來的楚楚夫人吧。”速萊也朵望向林昭昭,眨了眨眼,“旭烈格爾首領您真是有福氣,能娶到這樣漂亮驚豔的美人,就是我這樣一個女人瞧件夫人這張臉都忍不住心生憐惜呢。”
“……”林昭昭被誇的內心複雜,看向旭烈格爾,不知對方想幹什麽。
“我夫人自然是生得漂亮驚豔。速萊也朵,你想做我的妃子,你覺得自己能與我夫人相比嗎?”
速萊也朵面上一滞,随後很快就恢複了笑容:“速萊也朵胭脂俗粉,哪能與高貴的楚楚夫人相比。首領若為王,夫人便是後,臣妾心甘情願侍奉二位,只不過是後宮裏供王取樂的妃子罷了。”
“速萊也朵國後說得還真是幹脆啊。”達日巴特說,“你之前還不是大放厥詞,慫恿年邁昏沉的王汗說要将我們夫人抓來給你做婢女嗎?”
聽到這話,速萊也朵吓了一跳,花容失色地跪倒在地上。
“臣妾不知啊,臣妾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你說話的時候黑勒木就在當場,你要和他當面對峙嗎?”達日巴特問。
“臣妾……臣妾只是聽聞夫人貌美……想看一看……”速萊也朵聲音顫抖。
“好了。”林昭昭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他知道旭烈格爾故意為難速萊也朵是想給自己出氣。
但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起圍着刁難個女人實在也有失君子風度,林昭昭看向旭烈格爾,讓他懲治得差不多就行了。
“将她先看管起來。”旭烈格爾說。
“是。”達日巴特将速萊也朵從地上拉了起來,“走吧。”
速萊也朵哀哀切切地起來,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停下,回頭看向旭烈格爾,眼裏含着淚:“首領,看在長聖天的份上,您打算怎麽處置臣妾?可別讓臣妾等太久。”
“對了,差點忘了。”旭烈格爾說,“你先去擠牛奶吧。”
女人嬌媚的臉蛋瞬間凝固住了,十分幽怨地望着帳內的男人。
“快走了,快走了。”在達日巴特的不斷催促下,速萊也朵只能沮喪地退出了王帳。
“找到裏瓦德太子的去向了嗎?”旭烈格爾問巴根。
“他們往西邊逃竄了,恐怕是要往大梁的邊境去。”
“不能讓他們跑了。”旭烈格爾不想給自己在留下什麽禍患。
“帖薩爾正在追趕他們。”巴根說。
王帳內突然沒了聲音。旭烈格爾看了眼達日巴特,達日巴特眼神眨巴了一下,頓時明白了自家首領的意思。
“巴根,外面還有不少事,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達日巴特站起來,拽了拽還傻站在這的青年。
“啊,什麽事?”巴根還沒緩過神。
“走吧,走吧。”達日巴特拽着巴根往外走,出去前,對旭烈格爾和林昭昭笑了笑,還貼心地幫兩人将王帳的門阖緊了些。
林昭昭托着下巴,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等他擡起眼皮,卻瞧見男人正在抽出自己的衣帶了。
“你幹什麽?”
“幹剛才沒做完的事。”男人走到林昭昭的面前,貼近的身影将帳內的光遮去了大半。
林昭昭真是沒話說了,明明方才對着速萊也朵那樣風情萬種的大美人都冷心冷面,不為所動,怎麽轉眼的工夫又變成這一幅迫不及待、欲火焚身的模樣了。
“你這身子裏不會藏着兩個人吧。”林昭昭指尖摁着男人的下巴,有些嫌棄地說。
“兩個男人疼你不更好?”
林昭昭“切”了一聲,下一刻他的聲音就被男人給止住。一件件衣物從高貴的王座上緩緩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