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時風眠最近在偷看她
第40章 時風眠最近在偷看她
不知道是誰主動追上來, 兩人吻得柔情綿長,互相試探,又忘乎所以地交融。
兩人交替氣息之間, 鼻梁輕輕蹭過。
時風眠恍惚間微愣, 對方的氣息像是融化了,傳遞了一絲令人心顫的熾熱溫度。
她心裏隐約有幾分擔憂,這樣就算解決了問題嗎?
周遭的溫度迅速攀升, 模糊她的意識,逐漸只能注意到此刻的親吻, 正當她感覺身心被某種力量往下拉拽時。
時風眠感覺對方手臂搭在自己脖頸,她略作停頓,卻沒有阻攔。
忽然, 賀蘭毓伸手推倒了她。
身後的地板上鋪着厚厚的絨毯, 時風眠也提前有留一分心神, 半空中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你……”
不過,賀蘭毓卻不是朝着要害來,而是做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舉動。
因為方才的動作之間, 兩人的衣服都有點淩亂, 時風眠襯衣的領口敞開,露出左半邊的肩膀。
賀蘭毓眸色微暗,突然俯下身,咬住了她的肩膀。
時風眠慢慢地皺起眉頭,手上也卸去了力道, 默不作聲地看着她動作。
她看不清賀蘭毓表情,反而肩膀上的觸感更加清晰, 對方露出森白的尖牙,不輕不重地碾壓摩擦過那片肌膚。
此刻, 她不禁想起初見的時候,對方将她咬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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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留下疤痕,但是仍然印象深刻。
賀蘭毓好像有點小癖好,對恨的人就喜歡咬上兩口。
剛才是咬她嘴巴,現在就到了身體。
哪天不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時風眠心裏隐約有一分憂慮,不過等了片刻,呼吸逐漸綿軟,對方卻從她懷裏起來了。
她仍然坐在絨毯上,半斂着桃花眸,漫不經心地望向對方。
“可以了。”賀蘭毓眼眸幽深冷靜,說道。
“……”
時風眠若有所思,不清楚對方的态度。
她方才表現應該沒有問題,賀蘭毓卻沒有表露其他目的,如今更是用幾乎荒誕的方式結束這場“試探”。
只是要一個吻,或者是咬一口……簡單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時風眠斂下心中思緒,輕牽起一個笑容道:
“沒關系,以後要是想到其他要求,我們還可以商議,盡量滿足你。”
她把話放到明面講,言外之意就是別像從前那樣出“損招”。
賀蘭毓半垂眼睫,情緒難辨。
時風眠這般處事風格,倒是跟記憶裏全然不同。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我想回去休息。”她語氣帶着一分倦意,說道。
時風眠沒有追問,輕點了點頭:
“晚安。”
“……”
賀蘭毓轉身離開了。
時風眠臉上笑意褪去,不禁低頭看左肩膀。
上面赫然是整齊的牙印。在白皙的肌膚上過于突兀,單看這樣的痕跡,幾乎散發着似有似無的暧昧澀氣。
她很快收回了視線,遂将衣領拉上去,最後才沉默地從地上起來。
翌日天亮,別墅外面的地平線泛着一道白線。
庭院裏的樹木蒼幽,傭人正在打掃地上的落葉,天晴後,空氣中雪的氣息也逐漸散去。
時風眠眺望窗外景色,思緒也逐漸飄散。
昨夜過後,兩人居然還能維持表面和平,這個結果完全在預料之外。
現在的關系像是隔了層薄紗,不清不楚的。
礙于這樣的形勢,時風眠也只能靜觀其變,看看賀蘭毓究竟想幹什麽。
于是,她在走廊逗留了片刻,就轉身向書房走去。
書房裏。
她剛剛走進來,就聽到了雪團子啾啾的叫聲。
有種鳥語花香的美感。
時風眠腳下微頓,覺得一大早,就被小鳥背後蛐蛐了。
她視線不禁下移,落在金籠前女人的背影。
賀蘭毓一襲素白的衣裙,墨發如瀑,晨曦的溫暖光暈中,仿佛微卷的發梢也在發光。
她周身的氣息寧靜淡然,面前的雪團子就顯得過于熱情了。
“你什麽時候來了?”時風眠問。
“沒多久。”
時風眠視線下移,就看到對方在給鳥喂食。
她心中估摸着,可能自己前腳出去,賀蘭毓後腳就進來了。
不過,這段時間有時風眠在這裏,賀蘭毓基本很少接觸雪團子,更別說是喂食了。
時風眠心中思忖,接着就徑自經過她,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書架前。
她旁若無人,目光在上面掃了一圈,随即拿下來一本書籍。
兩人之間隔着四五步遠,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時風眠翻了翻書,忽然聽到賀蘭毓說道:
“它不是我贈予的吧?”
“……”
時風眠翻頁的動作微頓,想起當初接對方回家,随口就說這只鳥是其送的禮物。
實際上,是她奪人所“愛”。
“你要是舍不得,就拎回去吧。”時風眠語氣不疾不徐,手掌輕撫過雪團子前額呆毛。
然後,她若無其事地放下手臂。
賀蘭毓捕捉到她的細微動作,眸光微動,低聲說道:
“拎去哪裏?”
只要住在時家,雪團子就在彼此的眼皮底下。
雖然她只想起協議有問題,但是由此可想到,在時家經歷的其他事情,也不會全如時風眠講述的那樣。
就比如這只銀喉長尾山雀。
“随你。”
時風眠的态度縱容,好像她離開時家也可以。
等了一會兒,卻仍然見金籠在哪兒。
賀蘭毓垂着眼眸,沒有去撫摸雪團子,只是看着它将飼料吃完。
她唇邊泛起淺淡笑意,說道:
“它已經習慣了你,我帶不走。”
這是屬于她們的小鳥。
聞言,時風眠暗中松了口氣,面上假裝不在意地輕聲答應。
養了這麽長時間的寵物,也有了感情,她一時間還有點舍不得,還好賀蘭毓沒有将它帶走。
半小時後,管家過來送了幾份信件。
時風眠放在桌面上,沒有立即查看,因為平時也有不少書信上門,管家一般先替她過濾其中部分。
她正在看一些文件資料,就讓賀蘭毓幫忙看。
賀蘭毓坐在對面,聞言也沒有拒絕。
她半垂眼睫,視線掠過上面的信件,都是常見的形式。
只是,當白皙的指尖停在最後一封,瞥見署名,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過了一會兒,時風眠從文件裏擡起頭。
然後,就對上了賀蘭毓的目光。
眸色幽深,如古井無波。
仿佛已經注視了她許久,即便被發現,也只是輕垂下睫羽。
“這幾封信裏面,有謝、倪兩家孫輩聯姻的請帖,還有姑母的家信,務必讓你親自打開。”賀蘭毓語氣淡淡地說道。
說着,她将姑母的信遞過來。
時風眠心中有些詫異,這位姑母是自己這邊的,從前關系不錯,只是後來她成家以後,便甚少來往了。
她打開了信件,大致看了看。
姑母近年身體不好,又無子嗣,便想起昔日時家的輝煌時光,前段時間還把時風眠母親接回祖宅了。
後面是一些關心問候,最後她希望年底的時候,時風眠能帶上賀蘭毓回祖宅,一家子好好聚一聚。
時風眠心中思量,沒有拿定主意。
她放下書信,将內容簡單對賀蘭毓說,對方也是靜默了半晌。
其實,因為時家關系複雜,兩人成婚以來,賀蘭毓也從未見過時風眠的長輩。
“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想帶我回去?”賀蘭毓擡眸看着她,問。
時風眠輕搖了搖頭,“我是覺得你應該知情。”
至于兩人回不回,那是以後決定的事。
賀蘭毓便沒有再追問。
見時風眠不打算看別的信,她拿起最後一封,神情有點異樣,說道:
“這裏還有一封……”
“誰的?”
“是褚茜。”
話音落,賀蘭毓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時風眠聽到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失态,而是眼底浮現些許疑惑,仿佛在思考這是什麽人。
“她是盛宜雜志的總監。”
這一句話,讓她想起來這位人物的背景,褚茜跟時氏沒多大關系,反而是跟賀蘭毓有過幾次商務接洽。
不過,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因為賀蘭毓拍攝雜志,因公在外居住一個月,工作期間,她和褚茜同出同入,引起了“時風眠”的疑心病,所以……
“時風眠”在攝制組裏散播賀蘭毓疑似出軌消息,借此要挾對方中止拍攝。
賀蘭毓跟褚茜之間本來沒有什麽,但是頂不住惡意謠言壓力,最後只能同意她無理的要求。
因此,賀蘭毓背負了違約的惡名,并且從那時起跟褚茜再無合作。
“……”時風眠捏着信件一角,頓時有點如芒在背。
尤其是當事人還在身旁,平靜地凝望着她,讓氣氛陷入了更加難言的沉默。
她不禁皺起眉頭,褚茜怎麽突然找上門了?
“這是一封拜訪信。”時風眠輕聲說道,掀起眼皮,也狀似無意地看向賀蘭毓。
“也許,她是來見你的。”
聞言,賀蘭毓垂着眼眸,指尖摩挲信紙邊角時風眠的姓名。
“信是給你的,你到時候會去見她嗎?”她說。
“……”
見還是不見?
時風眠面對這道問題,心裏略作思索,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的內情只怕瞞不住。
她神情沉吟了一會兒,輕笑道:
“我會給她回信,最近有空就見一見吧。”
這是幹淨利落的回答。
賀蘭毓目光微凝,掠過一絲訝異,只是打量了對方良久,卻始終看不出半分妒忌的情緒。
當她看到褚茜姓名時,就想起三年前那件事。
她以為時風眠不敢見褚茜,或者警告自己也不見,不過事實不盡相同。
賀蘭毓緩緩皺起眉頭,心底湧現一道迷霧,讓她看不清時風眠的動機,愈發難以判斷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時風眠真的能當做無事發生?
不知為何,她隐約感受到一絲躁意。
時風眠合上文件,起身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在對方身前停下腳步。
“我們還繼續演嗎?”她回過身,問道。
聞言,賀蘭毓默然不語。
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時風眠覺得兩人還是得維持原狀,可是經過昨夜的事情,對方不一定會同意。
“你想怎麽演?”賀蘭毓說道。
是相敬如賓,還是如膠似漆。
時風眠愣了一下,才領悟她的意思,不禁心裏有幾分猶疑。
賀蘭毓既然想起來了,對她來說二人相處就分過去,以及當下。
“只要維持最近的狀态。”
“最近?”
清晨的陽光在地板投下陰影,空氣裏有微塵漂浮,賀蘭毓身上沐浴了一層柔和的碎金光暈。
她的眼眸映着微光,冷靜中摻雜了一絲疑惑。
時風眠也看了賀蘭毓片刻,視線掠過對方唇瓣,接着緩緩俯下身,一點點接近,作勢像是要親吻上去。
賀蘭毓呼吸微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
時風眠卻倏地停止動作,暖融融的金色陽光中,兩人四目相對。
過了一會兒,她轉而側過臉湊到對方耳畔,輕聲呢喃道:
“就像這樣。”
演示完一遍,時風眠就直起身了。
賀蘭毓擡眸凝望她,對此不予置否。
此時,她們都心照不宣。
經過今天早晨的接觸,時風眠覺得她的表現太溫和了,似乎還打算跟自己保持協議關系。
她隐約琢磨出來一個可能性,也許賀蘭毓察覺的事情更多。
那些被毀掉的調查物證……
賀蘭毓如果還想重新搜集物證,拿捏把柄,就只能繼續留在她身邊。
後面幾天,時風眠就悄然觀察對方動向。
客廳、餐廳還有書房裏,只要賀蘭毓在旁邊,她時而就會多留一份注意,留心對方在哪裏,正在幹什麽。
這天,時風眠正随手翻看一本雜志。
餘光裏,賀蘭毓喝了杯橙汁,然後就從身旁的沙發起身。
她下意識掀起眼皮,望着對方轉身。
忽然,賀蘭毓背影微滞,側眸朝她看過來。
時風眠卻已經收回視線。
她從容不迫地喝了杯清茶,神情專注,又翻過了雜志一頁。
直到聽到腳步聲遠去,她分辨方向,才發現對方只是去衛生間,于是有些遺憾地将心放回肚子裏。
下午,在書房裏。
賀蘭毓正站在書架前面,視線掃過上面書籍。
忽然,她感覺到似曾相識的奇異目光。
這一次,賀蘭毓沒有立即轉頭,而是假意抽出架上一本書,中途倏地看向身後的桌子。
女人卻臉色不變,正專心手頭的工作。
只是,也許是一絲錯覺,對方比方才更“忙”一點。
有的時候,人在尴尬的時候,會假裝自己很忙。
然而,賀蘭毓卻沒注意她在做什麽,究竟工作忙不忙,只是被另一道強烈的情緒占據心間。
賀蘭毓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那種粘稠隐秘的情愫又開始冒頭。
因為,時風眠最近在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