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微暖的陽光自縫隙間撒在木質地板,清晨天還未完全亮,沒有開窗的道場不如外頭那般涼爽,略悶的空氣讓少女忍不住做了個深呼吸來緩和沉悶。
她跪在地面上整理軟墊,這個道場一直以來就只有她會使用,即使如此,少女仍舊沒有懶惰,把一塊塊的墊子整齊疊放在角落,一菱一角全都對準,用幹燥的布擦拭地板,看起來相當珍重這個場地。
少女崩直嘴角,湛藍眼眸專注盯着手邊的布。她的頭發有些長了,跪坐姿勢僅是微微前傾,卷曲的淺棕發絲便會掃過地面,這使她不得不用發夾把耳邊的發固定好,露出一小塊白皙的肩頸。
當蓮巳敬人打開道場的門,所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道場內的空氣終于開始流動。
面癱少女擡起頭,見不出情緒起伏的雙眸望向敬人,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她很困惑的感覺。
無論如何,先打招呼總是不會錯的。她放下抹布,拉好跑位的道服。雙手撐住地板,保持着跪姿轉了個面對敬人的方向,非常有禮貌地朝他問好:“敬人爸爸早。”
“……說過多少次了,我沒妳這麽大的女兒。”他不曉得自己什麽時候被冠上這個稱呼的,事到如今再次聲明似乎也沒有什麽用處……“算了。早上好,理世,別忘記今天要去夢之咲學院報到,等會把早餐吃完後我會帶妳和理恩去學校領學生證和制服,別磨蹭太久。”
啊,原來是這件事啊。
“我明白了,敬人爸爸。”少女的措辭十分得體,盡管流了一身汗,她的頭發跟道服也沒亂掉多少,更何況她還有意整理過後才跟他說話,讓敬人完全找不到能夠責備對方的點。
洗戰鬥澡加頭發大概十分鐘內能解決,今天要穿的衣服昨天有先整理出來,早餐也在前來道場前弄好了,等會熱一下就可以吃……少女在心中估算時間,看來現在開始行動也有很充足的緩沖空間。
不過讓客人幹等着也不好……她想了一下,雖然蓮巳家和他們家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理由仗着雙方熟悉就随意對待。理恩那個臭小子應該也還沒睡醒,況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辦法叫動對方。
“那麽──請敬人哥先去客廳稍坐一下,桌上的零食可以任意食用,我先去梳洗一番,馬上就來。”理世拿起抹布,很快站起身來,癱着臉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要請他作客,反而像是要找他打架一樣。
但敬人知道這是少女從小到大的壞習慣。她不曉得是遺傳到誰,從小就是那張見不出多少波瀾的面癱臉。根據她的說法,她自己也很難把心情表現在臉上,所以說話分外誠實直接,畢竟表情無法傳達出她的情緒,只能開口說了。
所以敬人也沒介意對方沉着一張臉,就連口吻都好似命令人。“這句話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不用對我這麽客氣沒關系,非正式場合的時候放松一點就好。”
“我已經很放松了。你看,我用力起來是有肌肉的。”完全沒有抓到重點的少女走到少年面前把道服的袖子卷起來,非常認真地做了個健美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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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梳洗,我在客廳等妳。”敬人選擇性無視了少女看似纖細卻意外結實的手臂,大掌拍了拍她的腦袋,其實這女孩仔細看還有幾分傻氣在。“眼鏡沒戴看的到嗎?”
“我的近視度數只有三百,不像敬人哥一拿下眼鏡就會把我和貴賓狗搞錯。”少女很認真地對敬人解釋并分析了他們兩人的不同。
“……”敬人覺得自己應該要反駁一下,但是想想又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确實曾經在沒有眼鏡的情況下對着小狗和少女的名字,他不會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更不會去掩飾,所以他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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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過後,蓮巳敬人和鸠原理世并肩走在路上。現在還不到七點鐘,路邊只有幾名運動社團的學生在移動,小貓趴在圍牆上頭,慵懶地半睜只眼打量路過的人類們。
“明明是報到的重要日子,理恩居然睡過頭……理由竟然還是昨晚熬夜打電動?太不懂事了。看樣子我作為叔叔阿姨的托付人,應該要好好整治一下他,夢之咲學院可不是這麽好混的地方,就由我讓他好好記住所謂的紀律!”
蓮巳敬人皺着眉頭,穿着藍色為主調的制服,衣着上見不到任何一點褶痕,由此可見少年做事一板一眼的性格。對于什麽東西都能很快上手的他,唯一的缺點就是過于死板,尤其是說教時的表情更是給人強大的威壓。
理世還沒有制服,她穿着一身便服,淺棕色的發綁成兩只長長的辮子落在身前,以奶黃色緞帶綁起,看上去很樸實。擡頭瞥了他一眼,黑色方框眼鏡下的藍眸很快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開口:
“理恩他平時上課從未遲到過,每次我從道場回來時,他就已經拿着便當出門了,昨天只是個特例。”理世嘆了口氣,聲音染上少許無奈,再度出聲:“大概是和以前學校的朋友打電動,才會到這麽晚。”
這次敬人沒說話了。
鸠原家的情況敬人是知道的。理世的爸爸是武打動作電影的明星替身,認識很多演藝界的大人物,目前正在海外兼職做教練,媽媽是護理師,現在跟着爸爸一同飛揚過海。
鸠原理世和理恩這對姐弟從小就與父母親聚少離多。
要說的話,鸠原家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理世跟理恩兩人不算親密,不過生活平淡,即使爸媽不在也不會夜不歸宿或随意浪費錢,真要用錢的時候也沒遇過拿不出手的狀況。
不過嚴格探究起來,鸠原家似乎也沒那麽普通。爸媽很少跟孩子提起工作上的事,因此理世跟理恩都對他們的生活圈不太了解,蓮巳敬人甚至都知道的比他們還要多。
這并不代表蓮巳敬人會贊同鸠原爸媽放任式的教育理念。尤其是幾天前理世的爸爸突然殺日本,毫無預警地到姐弟倆的學校替他們辦了轉學,只把新學校的DM扔給理世就風風火火的消失了,搞得簡直像是臺風過境,留下一堆雜七雜八的手續讓他們自己處理。
有些事情,敬人終究是外人,不能多言。
理恩對爸爸的行為非常火大,已經氣得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兩天了。但是日子終究要過,學校還是得上,理世自然得一手包辦姐弟倆的轉學手續,去各個事所東奔西跑忙了一整天,得知這個消息的敬人看不下去,幫她加速了夢之咲校內的轉學辦理速度,才讓理世能夠趕在明天上學前拿到制服和教科書。
被迫和朋友分開也沒半聲怨言,她冷靜得恐怖。
“如果只要抱怨就能夠改變現況的話,我會抱怨的。”當敬人問她的時候,理世是這樣回答的。
這種狀況不是第一次,卻是最大的一次,就連敬人看了都忍不住皺眉、理恩也氣得跳腳,理世卻仍舊面不改色,得到消息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戶口名簿。
找戶口名簿幹嘛?辦入學手續啊!
她的态度總是讓敬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把學生證拿給警衛證明身分之後,敬人領着理世往辦公大樓走。
“那邊就是老師們的辦公大樓,一二樓是各處室以及老師的辦公室,三樓上去有廣播間、影片撥放廳……我們學生會室在另外一頭,明天我再帶妳和理恩去參觀,你們都是做事認真的人,挺适合學生會的,可以考慮一下。”
“我會考慮的。”理世點頭應下。
這間學校的占地很大,就連走廊都非常寬敞,即使三個人并肩前行兩側也還有位子可以讓人通過。整間校舍彷若皇室貴族的宅邸,到處充滿着華麗的裝飾,就連中廊旁的走廊上都有不少油彩名畫,相當有藝術氣息。
敬人一邊走一邊說明,理世一手抱著文件,用厚厚的文件當墊板,可以裝進口袋大小的筆記本放在上頭,她将敬人說的重點一一抄寫下來。
他們走得不快不慢,敬人又刻意帶她稍微繞了一下,等他們走到教師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把資料交給負責的老師,理世提着兩個放東西的書包,從辦公室走出來。
理世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手一個比她的肩膀還要寬的書包,普通科的教科書比制作科的多,不過制作科的專科書籍卻厚上許多,無論看哪個書包都被塞得鼓鼓的,非常沉重。
“我幫妳拿一個吧?”敬人伸手想接過理恩裝滿書的書包,指尖才剛勾過提帶,理世就把包包往自己靠,不讓他拿。“女孩子別勉強自己,如果肌肉拉傷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不……”理世搖頭,神态自若地把書包拿到同一只手,輕松地舉過自己的頭,臂膀連一點顫抖都沒有。“這對我來說很輕的,只是體積比較大才會分兩只手拿。敬人哥是偶像,又是學生會副會長,要批改的文件很多,如果敬人哥受傷會比較糟糕,我比較強壯,就讓我拿吧。”她并不是勉強自己,只是清楚的知道敬人比她還要瘦弱。
“……我知道了,妳可以把書包放下來了。”敬人推上眼鏡,試圖用這個動作掩飾自己複雜的心情。自己從小照顧的鄰家妹妹看上去貌美如花,武力值卻比他這個直逼一米八的大男人還要高。
小時候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軟萌妹子去哪了?不對,好像理世從小就這麽彪悍。
蓮巳敬人突然有點悲傷。
完全沒意識自己打擊到敬人身為男性的自信心,少女順從地放下手。這個時候敬人的手機忽然響了,她點頭示意敬人可以趕緊接起,敬人也沒避諱,就直接在理世面前講電話。
“是學生會的事。”挂斷電話後,敬人吐出一口長氣,解釋:“有些文件急需英……學生會長閱覽蓋章的,我得先去拿一下。妳……看要不要自己先參觀一會,今天學生會除了我只有會計在,我可能要花一點時間。”學生會室要爬樓梯上去,雖然理世說書包不重,但也不能讓她自己提着兩個重包爬樓梯。
“不要緊,我就在一樓的部分晃晃。”明白了敬人的用意,理世也沒有推辭。
“等我這邊處理完之後,電話連絡,記得要接電話。”
“電話連絡。”
理世目送敬人離開,她轉頭往另外一邊,沿着走廊繼續前進。
走過轉角時,鸠原理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猛然擡首,正好見到一名身形修長的少年站在中央噴泉邊。他微微垂着頭,應該目光落在手中的稿子上,無聲地開口,好像是在進行練習,在發現理世望向他的時候,對方也直接望了過來。
那紫色的眸子冷清,在目光移到少女身上時,漾起一抹絕非善意的笑容。如果要理世說明的話,這個表情有點像……看見心儀的玩具的孩子。邁開長腿,少年朝理世的方向一步步靠了過來。
少年看着面無表情盯着自己的女孩子,即使對方一語不發也沒生氣,加深嘴角弧度,直直看進少女的眼。
他停在理世面前,只是一瞬間,他的神色目光突然變得和之前截然不同,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地。那明亮清澈的眼眸變得毫無波瀾,渾身笑意全數散去,即使嘴角仍舊勾着一抹溫和的弧度,卻顯得冷漠且沉寂。
就好似懸挂于夜空中的月,無論周遭有多少璀璨的星光,都無法奪去他的姿色。他就這樣在高處看着妳,即使心中明白雙方的遙不可及,仍舊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幻想自己得到對方的一天。
月亮不可能永遠挂在天上、永遠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但是他卻為了她停下了。
他對世界萬物都一視同仁,他不曾給任何人物貼上标簽,卻偏偏為了眼前的人停住了腳步。
沒給人開口詢問的機會,少年突然半跪在少女面前,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褲管是否會因此弄髒,即使是這麽普通的一個動作,都被少年做得優雅到移不開眼。紫眸望着少女,他淡淡一笑,那是一個只要是女孩子都難以抗拒的柔情。
即使那個對象是萬年面癱的理世也不禁呼吸一滞。
少年像是完全沒察覺對方的反應,雙眼盯着理世,彷佛進入只有兩人存在的世界。他手指一動,一朵嬌嫩豔麗的玫瑰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卻像是不滿意自己變出的東西一般,突然手一揮,大量的花瓣從指尖跑出,随着風往上飄。
理世眨眨眼,面癱完美掩飾了她此刻的目瞪口呆。
“貴安。”
就在少年開口的這個剎那,定時降溫的灑水設施于同時啓動,濃厚水霧噴灑在背景,朦胧了背景,卻讓眼前的少年顯得更加亮眼,陽光透過水霧罩在他身上,讓整個人都閃閃發光,非常好看。
而理世抿起雙唇,毫不在意唯美到可以拿來當電腦桌布的CG畫面、以及應當讓人小鹿亂撞的暧昧氣氛,她看着眼前求婚似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視線掃過對方自然用手臂夾住的資料,朝對方點頭。
“你好,日日樹……學長。”理世的口氣生硬,她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尴尬,所以她只是點頭,遲疑了一下才把對方手中的玫瑰花接過來,意外發現這不是塑膠花。
這朵真花他藏在哪?袖子嗎?怎麽沒壓扁……理世覺得很神奇,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她現在其實有些興奮。
聞言,少年冷漠的臉上立刻揚起一抹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Amazing──!”他猛地站了起來,誇張地高聲大喊:“沒錯!我就是你的日日樹涉……呵呵,沒想到妳能從劇本上看見我的名字,意外是個善于觀察的孩子!今天的世界也充滿驚喜──沒錯!妳就是那個異物。冷靜的樣子,讓人真想打破冰山,看看會變成什麽樣貌……”
少年一下冷淡、一下熱情、一下高呼、一下低笑……口中的話更是讓人摸不着頭緒,猜測不出對方的下個反應會是什麽,理世頓了一下,緩緩地開口:
“謝謝學長誇贊。”總而言之,理世直接把話承接下來。
這種厚臉皮的态度又讓日日樹大笑出聲。按照日本人的禮儀,确實是應該要禮尚往來,理世才剛從少年給她的震撼中抽出,一時間腦袋還不太靈活,等日日樹笑了快半分鐘,她才意識到自己該回話。
“我是接下來要轉到二年A班的轉校生,敝姓鸠原,鸠原理世。”她停頓一下,試着用自己最真誠的語氣來表達內心的想法:“日日樹學長的演技非常好,演的是主角嗎?還有魔術……也很厲害。”她差點看傻了。
“哦呀?妳很喜歡魔術嗎?那就多一點魔術吧──!呼哈哈哈哈哈哈☆”
日日樹雙手一張,這是一個非常有張力的動作,然而就在下一秒,成群的鴿子從日日樹身後飛出!他一轉身,長發在空中劃出弧度,小花從天而降,有幾朵落在理世的頭上,輕柔得難以察覺。
“喜歡鴿子嗎?”
“喜歡花朵嗎?”
“要不要來杯紅茶呢?”
“Amazing──!歡迎來到日日樹的獨場秀……!”
日日樹接二連三的變出各式各樣的東西,理世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也不見少年洩氣,情緒反而越來越高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日日樹的表演告一段落,他把最後的花冠帶在理世頭上,朝她行了個大大的紳士禮。一連串下來,理世也逐漸放松,很自然地接受日日樹送給自己的花冠。
她很想笑,但礙于自己是個面癱,只能使用自己最真摯的語氣表達:“謝謝你,日日樹學長。”
“呵呵,為了妳,我使用渾身解數獻上這個世界的愛與驚喜,若是如此也無法取悅妳的話,我這個小醜也未免太失職了。”日日樹低聲笑着,那嗓音好似有千萬只羽毛掃過耳畔,直到心頭都忍不住發癢。“這個世界如此美好,做個反抗命運的愚者,替人生添加驚喜,才能充實自己的生命!如果我這麽做能讓你重拾對世界的期待,也算是值得了。”
聞言,理世扯了扯嘴角,也不曉得是有聽懂還是沒聽懂,只淡淡地說:“就像是裝了V8雙渦輪引擎,我的人生總是會以時速超過四百公裏的馬力被拖向與計劃完全背道而馳的方向。”這種驚喜真是要不得。
“看來妳很明白……沒錯!世界上唯一可以預料到的事情,就是世事難料啊!”日日樹雙手叉腰,好像看到孩子成長了一般,伸手拍了拍理世的頭,态度莫名驕傲。
理世沒有說話,任由對方蹂.躏自己的腦袋,也不在乎頭發是不是有亂掉,她只伸手确認了花冠沒有損傷,即使歪掉也不是很在意。
“理世。”
聽見有人呼喚,理世和日日樹同時轉了過去。她注意到不遠處的蓮巳敬人的臉色不太好,手中多了一個提帶,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有關系?
日日樹盯着敬人,笑得燦爛無比。相反地敬人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立刻皺起眉頭,臉上明白的寫着大大的“排斥”二字,腳邊卻是快步走向理世,一手擋在理世和日日樹中間。
“哦呀哦呀,這不是敬人同學嗎?”日日樹對他的警戒毫不介懷,态度反而熱情無比。
“日日樹,你這家夥又到處亂撒花瓣……”敬人咬牙,把理世往後拉,看着一地雜亂的花葉以及羽毛,深深地吸氣。“真不懂你這種人為什麽會被英智重用……給我把地板都收拾幹淨了再走,別把垃圾全留給負責的學弟!玫瑰花是帶刺的,如果有人因此受傷該怎麽辦?”
語句一頓,他跩過頭,恨鐵不成鋼地道:“還有妳!理世,我不是和妳說過偶像科校舍只有男人,叫妳小心一點,別随意和人說話的嗎?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理世,日日樹搞出來的這些東西是不是跟妳有關系?”
見敬人準備開啓念人模式,理世馬上把花冠從頭上拿下來,低下頭,一臉“我很抱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的模樣,明明面無表情,卻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蓮巳敬人聲音一咽。
“知道錯就好。”這女孩就知道抓他死穴!
這時候,敬人的電話又來了,他轉過去接電話,背對兩人。
日日樹發現理世偷偷在看他,也不意外,朝少女眨了眨眼,手指放在嘴前,有幾分調皮的感覺,示意她不要出聲。
理世點頭,向他揮了揮手,目送日日樹無聲地逃跑。該是蹑手蹑腳的怪異動作,偏偏被日日樹做出了種奇特的和諧感,這人真是天生的戲精。
等敬人回頭,理世仍舊乖乖地站在原地,湛藍雙眸盯着他,身旁的少年卻已經消失無蹤。
“人呢?”敬人揉了揉太陽穴。
“消失了。”她一本正經地說:“也許他是華麗的玫瑰花精靈?比起這個,敬人爸爸,我幫你拿資料吧。”
敬人看了看自己用兩只手提起的文件,又看了看想讨好他的少女一手一個随便都有文件三倍厚度的書包,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先放一章出來給大家看看......理世之後會越來越跩(?)
大家比較希望哪些角色多一些出場戲份,都能告訴我,我會盡量滿足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