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醒酒

第二十三章 醒酒

在一堆聞春祺的垃圾信息轟炸裏,顧時雨總算找到了一條有用的。

-蔣郁嵘:鄒雁杳失蹤的事情應該不是沈家做的,這十八年來鄒家也沒少在暗中調查,但都沒有找到相關性證據。再加上鄒雁杳剛失蹤時D市的警局也曾展開過調查,都未果。他們應該做不到這麽天衣無縫。

-顧時雨:那怎麽解釋沈泯在第二年就馬上就娶了林昭昭?而且他們在大學期間就是情侶關系。

林昭昭就是沈家繼鄒雁杳之後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沈輕帆的後媽。

如果說巧合那也太過牽強。

妻子失蹤不極力尋找反而若無其事再娶

再娶的還是曾經的戀人。

-蔣郁嵘:這個不足以構成殺人動機,據我所知沈泯和鄒雁杳是互相看對眼才結婚的,林昭昭家在D市也算小有名氣的商戶,沒必要為了個沈家太太的位置付出太大代價。

顧時雨幹脆熄掉手機屏結束對話,轉頭去陽臺點了根煙。

煙霧缭繞中,他心緒如麻。

蔣郁嵘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或許鄒家有的線索更多。

又是鄒家。

鄒家不比沈家,頂多算小富。

但他對鄒家沒有好印象,按理說這經濟條件怎麽會讓當年的沈輕帆過得那麽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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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裏又浮現出那間只夠裝下一張床的出租屋。

轉眼一根煙的時間,沈輕帆已經在洗澡了。

他濕噠噠走出浴室的時候,顧時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沒想到有人穿比自己大兩個碼數的衣服,也能這麽誘人。

白色的布料摻上沒有完全擦幹的水,就像融化在沈輕帆的身上,稍不注意就一片春光乍洩。動一下,半個肩膀便裸露出來,能看見左邊鎖骨窩裏的那顆淡痣。

下半身的深灰色的運動褲也松松胯開,褲管拖到地上,只有那根細細的腰帶在苦苦支撐,努力維護沈老師的清白。

欲蓋彌彰,難以讓人無限遐想。

沈輕帆本人則被水汽蒸得氣色極佳,面色紅潤,額前的碎發放下來,為原生淡薄的長相增添幾分平易近人的氣息。

顧時雨突然間覺得他昨晚執意讓沈輕帆換上他的衣服,是一個極其正确的決定。

“我衣服呢?”沈輕帆将這人不懷好意的目光盡收眼底,一邊無情地把從肩膀上滑下去的衣服提上來,一邊問他。

顧時雨倚靠在門上,歪頭直愣愣盯住他:“昨天晚上洗了還在烘,沒幹。”

沈輕帆渾身不自在,道了句謝後快速鑽回被窩。

那人還是站在原處不動。

沈輕帆問:“你呆那幹嘛?”

顧時雨不答反問:“沈老師早飯想吃什麽?”

沈輕帆有些尴尬,他的睡眠質量很久沒這麽好過,所以起來的點再過一小時就能吃午飯了。再加上他現在這身衣服還不方便活動。

于是他說:“不吃,不餓。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好死不死。

那種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裏面的橋段發生了。

“咕~”

胃裏就傳來腸道蠕動的聲音。

早不叫晚不叫,就等他說完後空氣靜默的那兩秒。

聲音尤顯清晰。

顧時雨憋笑道:“番茄雞蛋面吃嗎?宿醉之後吃點清淡的,養胃。”

他扭頭道:“随便。”

顧時雨不再逗他,轉身往廚房走。

提到宿醉,沈輕帆更覺有些丢臉,昨晚所有事情偏偏歷歷在目,果然電視劇小說都是騙人的,他真恨不得全忘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有些人喝起酒來就跟降了智似的。

原來自己情況更甚。

他忽然想起睡覺的時候左手感到一陣癢癢的。

舉起左手看了看,沒有蚊子包。

應該是錯覺。

不過沈顧時雨昨晚喝得比自己還多得多,他酒量居然真這麽好

他有點好奇這種酒桶的身體構造。

“味道如何?”坐在飯桌對面的顧時雨系了條和本人不搭邊的圍裙,滿懷期待地望着他吃下第一口。

沈輕帆有些被燙到,含糊不清地說:“好,謝謝。”

顧時雨遞過來一杯涼水。

沈輕帆接過。

果然正經不過五秒。

這人便馬上道:“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沈輕帆喝水的動作一滞,不知道他腦子裏一天東想西想些什麽,果斷幹脆道:“沒有。”

“啊,”顧時雨微微失望道,“我以為我表白被拒後你還能平心靜氣地坐在這裏,是在給我機會。”

沈輕帆習以為常,冷靜道:“你想多了。”

顧時雨撐着下巴道:“那你跟我想象中的反應還挺不一樣的。”

沈輕帆問:“你覺得我應該怎樣?”

顧時雨不假思索道:“一早上起來人就已經跑得沒影兒。”

其實沈輕帆本來是想這麽做的,但一是他醒的時間太晚,二是這衣服太松,他怕跑着跑着變裸奔上市頭條新聞。

酒精害人……

沈輕帆把筷子遞給他,示意他吃飯,顧時雨笑眯眯接過的時候故意碰他手在 的地方。

沈輕帆拍開,道:

“跑什麽跑,又沒幹虧心事。再說穿着這衣服要我怎麽跑”

顧時雨委屈道:“這衣服怎麽了?我以前不也穿過沈老師的大衣服嘛。而且你現在穿着特別好,特別好看。”

沈輕帆刀他一眼,“我以前的衣服也沒大得這麽誇張,你就沒有小兩個碼的?”

顧時雨笑道:“沒有呢。”

有也不給。

沈輕帆将面前這人将記憶中的作了對比。

始終想不到曾經那個比他還矮半頭的清瘦少年,是怎麽長成如今這體格的。

他不經意間瞥他一眼,那人卧蠶拱起,笑盈盈地與他對視。

“快吃,”沈輕帆催他,“吃完我去洗碗。”

顧時雨佯裝驚訝道:“怎麽能讓客人洗碗?”

“別廢話。”

*

上午的光線明亮,充盈着整個屋子。

開放式廚房裏兩道身影,一人清洗,另一人守在周圍。

慵懶的周末氣氛使人放松。

這情景就像在廚房裏黏着主人一起玩的大型犬。

“你……你別貼着我。”沈輕帆手上沾滿黏糊糊的泡沫,只能用手肘推了推湊過來的顧時雨。

“沒有啊。”顧時雨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身子又往那邊靠了靠。

沈輕帆忍無可忍,一個肘擊敲在他腹部。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時雨吃痛垂下頭的瞬間,沈輕帆好像看到了他耷拉下來的耳朵和尾巴。

吃了教訓後,顧時雨果然不再貼着他了。

但是!

“你現在在幹嘛?”

沈輕帆一臉驚恐雙手抱胸作防禦狀,看着一路尾随他到卧室并且打算把衣服往上撩的人。

“換衣服啊,”顧時雨若無其事道,“這是我的房間嘛。”

接着便單手把衣服脫了下來。

“你……”

沈輕帆還來不及制止,一個雄壯的裸背就已經出現在視野裏,接着那人便松開褲腰帶,露出內裏黑色的邊緣。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充了上來,連忙轉身。

不過又是錯覺嗎?

沈輕帆好像看到那人的腰椎處有一個紋身,一晃眼的時間,他也不太确定。

“沈老師你在想什麽?”

身後溫熱的氣息突然靠近,沈輕帆卻不敢動彈:“你……你換好衣服了嗎?”

顧時雨似乎是輕笑了一聲,然後道:“換好了,我只是來把你的衣服還給你。”

沈輕帆猛地轉頭,幾乎是用搶把那人手上的東西拿過來。

靠近時,顧時雨低沉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現在臉好紅。”

“出去!”

被推搡到門外的顧時雨一臉吃味。

卧室門打開後,出來的俨然是一本正經的大學老師形象。

顧時雨喃喃道:“可惜了。”

還是他的衣服更适合沈輕帆。

不過這身也挺好的,有一種為人師表的禁欲感,如果順勢撲到的話,淩亂的樣子應該也很美。

沈輕帆沒聽清他在念叨什麽,回頭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顧時雨追上他,"你現在去哪?"

沈輕帆心想還能去哪,吐出兩個字:“回家。”

“那我開車送你。”

沈輕帆果斷道:“不要,你覺得我會讓你知道我住哪兒嗎?”

按照他之前送花那個架勢,知道了不得天天蹲守小區門口

那花還是沈輕帆連哄帶勸才說服他不再送了。

顧時雨可惜道:“哎,被發現了。那我送你到樓下。”

沈輕帆婉言道:“不用麻煩了,謝謝。”

顧時雨:“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還需要我明說嘛。”

沈輕帆真想捂住他的嘴。

有錢人的小區常常讓人摸不着頭腦,綠化帶上種的樹恨不得把房子都隐藏起來,以此來彰顯這優秀的生态環境多麽物所超值。

沈輕帆覺得這錯綜複雜的布景有些熟悉。

他問:“現在這是你以前家對面那個小區嗎?”

他記得以前來給顧時雨補課的時候,那別墅區的路也這麽彎彎繞繞。

顧時雨道:“沒想到沈老師你還記得。”

他當然記得了,第一次來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進的不是住宅小區,而是迷宮。

沈輕帆問道:“你父母不就在對面嗎,為什麽還要在這邊買套房子?”

顧時雨道:“因為不想以後談了戀愛天天去開酒店。”

......

“你還真有先見之明。那你又要去住學校宿舍?”

“因為一個人在家很無聊。”

沈輕帆記得他爸媽不常回家,他在的那段時間裏都沒見過他們幾面。

之前還有一次問能不能去他家住。

啧,以前那麽可愛惹人憐愛的一小孩現在怎麽這樣。

他沒再說話,就這樣拐了幾個彎,經過了一個噴泉,終于柳暗花明又一村。

到了大門口。

沈輕帆瞅了一眼對面的,沒變,和五年前他來補課的時候一樣。

顧時雨注意到他在看別處,突然道:“沈老師你還去過那個網吧嗎?”

“那個黑網吧?”沈輕帆不确定道。

“嗯。”

“沒有了。”沈輕帆道。

“哦。”

一輛空出租車來得正是時候。

沈輕帆上車後将車窗緩緩降下。他撓了撓眉骨,道:“謝謝你,昨晚和上次許達觀的事情。麻煩了。”

“你的事我從來不覺得麻煩。”

沈輕帆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化後,顧時雨不再能讀懂他視線中的意義。

車尾揚起風與沙,在車輛稀少的公路上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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