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樣般配
那樣般配
傅景霖很沒胃口,在中餐廳和哥哥坐在八仙桌兩邊,面對面吃飯,用筷子數米粒。
“為伊消得人憔悴。”傅景瑞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就把‘驚喜’送給他,生日禮物何必過生日再送呢。只是說清楚身份之後,她見到我難免有些尴尬,說不定會說漏嘴。要是不說呢…真正的傅總可不是這樣啊,她和傅總确實不熟。弟弟是個正經人,所用的壞心眼最多也就是商戰裏給對手設圈套,以及派人卧底,去舉報消防和稅務問題。
傅景霖臉上微微一紅,搖搖頭:“不全是。工作太忙了,産品更新疊代的緊要關頭,競品公司也透露出風聲,能和我形成強有力的競争。前期研發投入的資金可能要一兩年才能回本,實在是壓力太大。”
他憂郁而英俊又惹人憐愛的嘆了口氣:“真想壟斷這個行業,太難了,別人家的研發人員也那麽聰明。有栗子蛋糕嗎?”
管家:“當然有。您已經吩咐過了。”
傅景瑞已經放下筷子,向後一靠,神色不明的看着和自己共用同一張臉,比自己小三歲的親弟弟。有點意味深長:“你應該學着霸道一點,露露,別這麽不善言辭。”
傅景霖無語:“我什麽時候不善言辭過?不論是對公衆的發布會,還是公司開會的時候。啊謝謝。”
傅景瑞下意識的推卸責任,不是我做事不對,是他的錯:“我指的是對海小姐。你要是沒空談戀愛,就叫人去問她想要升職到哪個位置、要多少錢才肯和男友分手做你的情婦。現在這樣拖拖拉拉,就不怕別人乘虛而入?”
傅景霖觀察過她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她加班到深夜時何醉會來接她下班,帶着他自己做的晚餐給她,放在一個很溫馨的粉色飯盒裏。女人常說她要的是陪伴和态度,我哪有這個時間,和哥哥吃頓飯都需要秘書安排日程表。雙手抱胸,上上下下的打量老哥:“哥哥,這是你大學畢業後單身至今得到的經驗嗎?”聽起來失敗的一塌塗地。你哪怕有些成年人的泡妞經驗,跟我說這個也靠譜一點。
突然明白過來:“你的寶貝石頭是這麽收購的,是吧?”
傅景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平靜的說:“你再這麽拖延下去,總會有人先出手。”
……
三樓主卧室看起來和二樓的卧室一模一樣,同樣整潔、極簡、冰冷,多出來的只有一個書架,在窗口放滿了詩詞集,一把搖椅。既沒有鮮花,也沒有綠植或任何裝飾物。
傅景瑞回到自己卧室裏,正撞見她拿着睡裙走向浴室:“你要洗澡?”
海雲山慢悠悠的問:“傅總,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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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沒什麽變化,像一尊名家手筆的雪白大理石雕塑,英俊的油畫,那雙較為銳利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兩下,似乎在考慮什麽:“我幫你。”
海雲山漂亮的臉蛋上紅白斑駁,似乎很難為情,又不敢拒絕。
早晚有這麽一天。想想那個傻叉賭狗,他如果不賭博何至于落到這個地步。不對,上司暗示的沒錯,确實是有人看上我了。但按照正常流程來說,換男朋友沒這麽驚心動魄,普通的分手,被傅總追求一下快速同意,這才是常态。
有必要搞出人命嗎?有必要嗎?我們不是一個合理合法的公司嗎?你有這個能力,比起泡妞是不是更應該用在搞事業上?你是真覺得追我追不上是嗎?
浴室很大,大的足以擺下一張防水沙發,讓‘傅總’倒一杯酒,坐在那裏觀賞她在鏡子前面梳順頭發。
脫掉連衣裙和內衣,扔在旁邊地上。
大腿有美麗的肌肉線條,長跑運動員一樣的小腿,還有美麗的腳踝。
緊致的後背,纖長的手臂。
她的脖頸和後背都羞的發紅。
在想起很多浴缸謀殺電影之後感覺好多了,浴缸是個很适合殺人的地方。
打濕一頭長發,再揉搓出許多的泡沫。
傅景瑞沉默了一會,放下酒杯走過去,拿起旁邊的的花灑。
換不同的角度沖掉她頭發上的泡沫,黑色的長發如絲綢般流淌在肩頭。
“啊?”海雲山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下意識的睜眼看向他的手。
傅景瑞看着她手臂和後背的白皙柔和的線條:“海小姐,你很喜歡運動。”
海雲山輕盈的說:“以前是體育特長生,高考加過6分。”
“很優秀。”傅景瑞關掉花灑,拿起旁邊的護發素,均勻的塗在她發梢上:“很有爆發力。喜歡攀岩嗎?”
海雲山輕柔的抿着嘴,粉嫩的臉頰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太貴了。”
只是喜歡街健,但要說有什麽水平,只能說雙力臂,順風旗,前/後水平,單臂引體,俄式挺身——我一個都做不出來!附近的攀岩館488一個小時,大可不必。
“今天來的客人。”
傅景瑞給自己這種不道德的行為找了個借口:“我很愛他,但也很喜歡捉弄他。”譬如說現在,同胞哥哥仗着長相相似,用他的身份去泡他喜歡的女人。
他在樓下‘輾轉反側、寤寐思服’,我就在樓上,正上方的浴室裏幫他的暗戀對象洗澡——就用他的身份。
這太不道德,太禁忌,也太邪惡低劣。但是……
海雲山坐在浴缸裏,捂着胸口趴在浴缸邊緣,陪他尬聊:“那你們感情真好。”
“他小時候很可愛。不論喜歡什麽東西,都叫哥哥想辦法弄來給他。後來長大了,就不提這種要求了。”
海雲山調動平生所有的情商,打起120%的警惕性:“傅總,現在他想把好東西送給您吧。”
傅景瑞看她頭發上的泡沫被沖掉,黑色的長發如濕水的綢緞,光澤濕潤,披在她雪白的肩頭,眉眼都被水流打濕,真正的出水芙蓉。“那可不一定。很不一樣。”
我只是享受你坐在旁邊的時刻,享受吻你的感覺,享受假冒另一個人的寧靜,他是真的愛你。
你們就連名字都那樣般配,傅景霖,海雲山。
海雲山只覺得情商耗盡,無話可說。又有些恐懼于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太平靜了,讓人根本猜不透。甚至不明白他怎麽能在激情熱吻之後,又陷入平靜的睡眠中。
主動投懷送抱不知道是否可行?只記得傳聞中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男男女女都失敗了。
傅景瑞看她臉上滿是不知所措:“我去換件衣服。。”
用浴巾裹住她,嗅她頭發濕漉漉的的味道。他這裏的沐浴套裝不含有任何香氛,洗出來的只是人類的本味。沒什麽味道,根本沒有弟弟說的那種令人魂牽夢繞的感覺。
海雲山迷茫的吹幹頭發坐在床邊,進退兩難決定自暴自棄的開始睡覺,反正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裏,多想無益。就和昨天晚上一樣——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
傅景霖确實沒有睡覺,他根本就沒躺下。
屋子裏若有似無的有一種味道,像是海雲山身上的味道,單獨同乘電梯時能嗅到那種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
首先排除海小姐來到這兒住了一夜的可能性,難道是最近精神不太穩定,出現了幻覺?
他原本還在糾結,用升職加薪來誘使她分手,或是直接表白,哪一個更可行。
目前看起來升職加薪和加班沒能讓她分手,讓她的上司暗示自己想和她約會,也沒有任何回應。難道真的要我捧着一束花,去向她當衆表白?
一旦她拒絕,我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挫敗,她也會十分尴尬,辭職逃跑。
哥哥的建議并不可取。這弄混了雙方的定位,也混淆了我想要的生活方式。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加班。
……
傅景瑞吹亂自己梳理整齊的頭發,抓的更像弟弟加班過後的潦草發型,換了整齊嚴肅的白色睡衣,扣好每一粒扣子。再次叫醒半夢半醒的美女,她雪白的肩膀露在被子外,白色的睡裙肩帶并不比膚色更白,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蓬松的枕頭上,讓這個從未有人睡過的枕頭看起來充滿芬芳的香氣:“海小姐,你不應該等我一起睡麽?”
海雲山無言以對,只想質問:你在裝什麽正經人啊,你是嗎,痛快點幹完了放我回去。
又不敢,只好裝作害羞腼腆的樣子,優雅的伸出手,板着他的肩膀:“我不是正在等你麽?傅總。”
傅景瑞又一次吻了她:“你願意繼續今天早上沒做完的事麽。”
海雲山側過臉,依偎在他肩頭,放軟聲音:“被別人看到了怎麽說呢?我還要上班。”
傅景瑞明白她淺顯的意思,想要自由和名分,籠罩在她身上,借由微弱的壁燈欣賞她眼中的恐懼和謹慎,沒必要這麽害怕吧?你不覺得你是不同的麽:“六月十七號你回去上班。”
海雲山微微一怔,六月十六是傅總的生日,一個很好記的日子,每年都有神秘人送給他擺滿草莓的六層大蛋糕,然後被先到的人分着吃了。兩只手都攬住他的脖子,看他假正經扣到最上一個扣子的白色家居服,伸手:“我是你的生日禮物麽?”
傅景瑞被她吻上頸部大動脈時候,情難自抑的顫抖了一下。海小姐如此富有生命力和爆發力,簡直像一條捕獵的蛇,如此平靜且富有耐心。
沉迷于親吻,綿長的親吻,撫摸。他沉迷于這陌生感覺,但保持理智,在第一次就找到了會讓她很有感覺的親吻方式,以及撫摸的手法,就像他平時撫摸太湖石那樣,輕柔仔細,用心去感受變化和律動。
海雲山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盡量讓自己享受一切,喘息着微微貼近:“傅總…”
傅景瑞還給自己留了一點底線,只要沒有真正發生關系,那就等于什麽都沒有發生。即使她得到了愉悅滿足也是一樣:“說幾樣你喜歡的東西。”
海雲山睜大眼睛,心說你不會是想讓我說騷話吧?
那不成,這只限于和閨蜜以及網絡親友說,或者對我二次元的老公們老婆們說。
虔誠許願:“健康長壽。”
傅景瑞差點繃不住笑了,暧昧氣氛幾乎一掃而空,拍了翹臀一下:“說點物質的。”
“黃金,珍珠,寶石。”海雲山說了一些本來就很喜歡,一旦有機會跑路又容易變現的東西。本着反正都這樣了,不要白不要的精神:“我本來想過年的時候換個兩萬多的筆記本電腦。ROG_幻16。我現在的車雖然不貴,但開着很舒服。”
傅景瑞嗯了一聲,專注于自己最喜歡的項目。
用口舌和靈活的手段去操控另一個人的行為,觀察那個人細微的動作姿态,眼神變化,把一切變化都形成規律,并加以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