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下做人的壓力
放下做人的壓力
“她超好。你知道的，別人有時候會猥亵一只貓。”鄭景仁饑腸辘辘的吃下餅幹，心滿意足：“下個月讓她再來一次，如果她願意，我每次付給她一千塊，兩千也行。”他大概每年只發瘋4~8次，依攻克難度和笨蛋的濃度而定。最近到了緊要關頭，每天都快撐不住了。所有人都在跟他汲取信心，每個人都在問‘鄭工，我們真的能成功嗎’，他只能假裝信心十足。
這個價格不多不少，不多是因為她很美又溫柔，撸貓一晚上你還想要多少啊，又沒有別的項目，只是誇一只每天洗澡的貓咪而已。
他看大哥不吱聲，帶着倦怠遲滞嘆了口氣：“我也想每天喵喵叫，第一是沒時間，第二是頻繁得到會降低滿足感。延遲滿足，我不會成為多巴胺的奴隸，這麽多人中，只有二哥還有李嬌嬌，以及這位女士真用對貓的語氣跟我說話。”
而嬌嬌是他的幼兒園老師，時年五十歲，鄭景仁每次見面還是會沖她喵喵叫。
傅景瑞沉默了一會，當前情況很難說，弟弟應該會讓他的情人來安撫老三，畢竟我們倆有空時也會承擔‘撸貓’的責任，小弟把自己當成一只貓之後不會做任何貓咪做不到的事。但是：“景仁，你看過你崩潰的錄像。她們并沒有猥亵一只貓。”
她們只是吻了一個清爽又儒雅，散發着書卷氣還會喵喵叫的帥哥好不好！潔淨的食物和環境，而每天進出實驗室的深度清潔消殺讓小弟散發着一股非常幹淨的氣息。
扭腰喵喵叫，爬過去在別人身上蹭來蹭去，問題明顯在你身上，這不就是誘惑別人嗎。
鄭景仁比他小了将近十歲，但濃重的黑眼圈和單薄脆弱的身體，以及那種揮之不去的憂郁和愁緒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一點。理直氣壯：“在我的認知裏是這樣的。”
“你得考慮實際情況。”
“我壓力大到不想當人了還考慮什麽實際情況？你們兩個當哥哥的為什麽不來摸摸我的頭誇我是最好的貓貓？”
傅景瑞放棄争論，他當初用了很久才接受小弟這不是精神病，只是壓力過大，差一點就把他扭送精神病院了。盡力忍耐住不愉快，冷冰冰的說：“我很高興你沒去吃小白鼠。下次讓人給你開個金槍魚罐頭。”
“你又生什麽氣？”
傅景瑞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我。沒。生。氣。”
我快氣死了！誰的壓力不大，可你的壓力不應該太大，你的實驗室是我和老二兩家大公司每年注資數億，你又憑借天才科學家的實力獲得了很多項目，你一個小孩，有什麽壓力？小時候還只是喵喵叫當語氣詞，說自己想當小貓，現在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了。
鄭景仁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沒提前預約，一般都睡在休息室裏準備連軸轉，這棟度假莊園雖然距離實驗室只有十幾公裏，但通常全年只來住幾天時間，還要大哥派保镖去綁架自己。喝了半碗粥清醒過來，捋了捋思路：“她不是你派來的，是在這兒金屋藏嬌的情人嗎？大哥，對不起啦。比起可愛小貓，她還是會愛你。”
Advertisement
一位英俊、溫和、果斷，永遠掌握住一切事态變化，永遠喜怒不形于色的帥氣大哥。你這樣的人才能讓女人覺得滿足吧。
“事情比較複雜。”傅景瑞沉默片刻，這顯然不是打發我和小弟這個智商的人的方式，小弟五歲那年就沒法用這種話打發他，如實相告：“海小姐是傅景霖的暗戀的對象。”
“哦？”
“但她不知道你二哥暗戀她，兩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也沒說過幾句話。”
“啊？”
“我看不下去了，幫個忙。她以為我是露露，就順勢假冒了傅景霖的身份和她暧昧。我要考察她能不能作為弟弟的女友，和她保持長久的情人關系會不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鄭景仁目瞪口呆：“啥？你這是幫什麽忙？你怎麽考察？先跟人家把情侶該做的事都做了嗎？”
早知道大哥有點變态，但是這個變态程度是不是過分了？
你是不是連結婚登記都要代勞了？你別替二哥生孩子！
傅景瑞承認這不道德：“露露愛她，我也喜歡她。原計劃是用她恢複單身這件事，作為給弟弟的生日禮物，露露雖然單純，但他的自身實力足夠迷住海小姐，不需要格外的方式。
我不能把她據為己有，也不太可能永遠隐瞞身份。從你的角度理性分析——有三個問題。第一，是否告訴傅景霖，我所做的一切。第二，是否告訴海小姐，其實我不是傅總。第三，是否應該遵循世俗的道德觀念，在他們婚後保持距離？景仁，我有一個計劃，可以雙向隐瞞我所做的一切。”
鄭景仁只想縮回被子裏做一只貓貓，太刺激了，這些問題。
他鬼使神差的說：“一夫一妻制只存在于部分人類社會，和少數的動物族群中。從倫理學的角度來說，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制，乃至于多夫多妻制，都有其特殊的生存背景和時代環境。咱們現在這個時代，對公衆人物的道德約束比較高，但以上這三種感情狀态，其實也不少。大哥，你常常告誡我凡事都要考慮後果，二哥也不傻，那美女能讓你們倆愛上，她肯定也不傻。別的不說，你倆受不了笨蛋。”
傅景瑞點了點頭：“很多聰明人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道德困境和尴尬關系，真是難以處理。海小姐是個言行謹慎的人，她很大概率不會詢問弟弟，關于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不如這樣…告訴弟弟，我給他準備的驚喜被老三發現了。
老三還提前享用了海小姐的溫柔摸摸頭。
“告訴弟弟呢，我不希望毀掉在他心裏的形象，讓他覺得我在破壞他的幸福。一直以來我對你們雖然管教比較嚴格，但都希望你們幸福。”
鄭景仁壓力山大，心說和你穿同一品牌的衣服，定時打理頭發并維持相同長度，這不是只為了滿足你的強迫症嗎？和我的幸福有什麽關系，我忙起來都不照鏡子，頭發長不長，皮膚保養的怎麽樣，和我事業沒一毫克關系。“我只是對她喵喵叫了幾次，可以把我摘出去。你可以和那位海小姐聯手，把二哥蒙在鼓裏，反正他總在加班。”
“我也不想告訴她，這種不光彩的事是一個把柄。小弟，你哥哥我潔身自好這麽多年，從來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所，就為了保持完美無瑕，沒有任何不光彩的把柄落在別人手裏。為了爽一下毀掉自己一生心血，那太愚蠢了，你們也是一樣，只能認真談戀愛，禮貌的開始，體面的結束。她男友因為賭博和挪用公款，僅僅一點小錢就答應跟她分手。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損失了多少，錯過了什麽。”傅景瑞陷入沉思：“但是……她叫我傅總的時候我覺得特別輕松。難以言喻。”
鄭景仁舀起一大勺牛奶粥：“逃避自身身份定義就可以逃避壓力的喵。當你不再是‘你’，那個符號化的你，那些生活中的壓力又怎麽會繼續壓在你身上呢？這就是很多人沉迷網絡的原因。傅總，加入喵喵教吧！”
傅景瑞只想抽他。
但鄭景仁在下一秒，用那種悲傷又冷靜的眼神看着哥哥：“酒精和精神類藥品會影響你我的智商，色情或暴力、賭博也無異于飲鸩止渴。只有做另一個人，并且完完全全成為另一個人，這才能讓你覺得輕松。我抽空讀了心理學，理解我為什麽變成貓，《當我是貓的時候，就能放下做人的壓力》——我博士論文寫的就是這個，送了你一本。大哥，如果不是‘傅總’而是‘傅先生’，你還想和她交往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問題就容易多了。”
傅景瑞舔了舔嘴唇，輕聲說：“我很難給你答案。或許…這就是答案。”如果她一開始沒有認錯我是誰，只要我做了同樣的事，她就會給我同樣的回應，她同樣會以一種迷人的敏捷姿态，跳起來用手包砸破男友的腦袋。或許在她面前會增加一些保持形象的壓力，但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如果她知道我是誰，那我現在就可以開始管理她的未來。
只是對不起弟弟。
鄭景仁瞳孔地震：“別問我，我只是小貓咪，你們成年人的世界我完全不懂。”
傅景瑞正需要他幫忙出主意，至親莫過于眼前人，知道底細的除了管家就是他，而且可以拉他下水，他還在這兒裝不懂。摸出手機來，搜了幾個小貓互相騎跨聳動的混亂視頻，抵在他眼前叫他看。
鄭景仁閉着眼睛，雙手捂臉往後一倒，蜷縮在床上：“呃呃呃！！我們貓貓永遠是純潔的！不像你你老房子着火！”
傅景瑞差點被小弟攻擊到破防，但自己的行為确實反常，并不符合自己一貫的自我約束。
聽到視頻關了之後，鄭景仁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大哥，你能給我講講喜歡她哪一點，或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嗎？一見鐘情這種事不會發現在你身上吧。”
傅景瑞點了點頭，短暫的嬉鬧結束，他回到床邊的單人沙發上坐着，背對着明亮落地窗，以此确保臉上流露出的情緒都會被光影效果遮蔽：“我很欣賞海小姐的一點是，她非常專注于自身。看起來恬靜而充滿活力，恰好好處的漠不關心，在社交媒體上不浪費時間，不被媒體引導，不被消費主義洗腦，對財富的欲望讓她工作努力，偶爾接點私活…因為隐藏的好，我也不計較了。”
鄭景仁：“因為長得美吧？”
在公司裏接私活搞錢，如果不是看上了，早就被摳門大哥罰到痛哭流涕。
傅景瑞無視他這句話：“露露經常找機會對她眉目傳情，她完全不在乎傅總有沒有看她，或是是否喜歡她。完全不在意他人評價。美麗妩媚，內核穩定，她的重點完全在她自己身上，充滿耐心，在獨處時也有自我管理能力。為人很幹脆，充滿活力。”
誰能不喜歡她當時跳起來用手包砸男友腦袋的一幕？能被男友騙來，是她做人體面，遇事後的反應矯健靈敏，聰明機敏，快速做出了決定。
最終總結道：“她的生活方式和自我規劃有幾分像我，只是不如我。她吃健康餐，但還需要放縱餐。她努力工作，可還是需要休息和玩耍，而且荒廢了一些時間，但在努力賺錢努力做事。”
沉靜片刻，補充說明：“海小姐的父母在她高中時離婚，後各自再婚，海小姐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海玉書，當前在國企，駐外非洲工地上當工程師。她們姐弟倆對人生規劃的都不錯。”言外之意是駐外收入很高，這個人不是她的累贅。
鄭景仁一點點的萎靡不振，心說大哥的自戀情節越來越嚴重了，終于從顧影自憐升級到要給二哥發一個像他的老婆。考慮到昨天夜裏，崩潰的抓了抓頭發：“還真是，如果她沒有被培訓過，突然看到我發瘋就能鎮定的安撫我滿足我，還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