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種堕落，一個游戲
一種堕落，一個游戲
一輛集裝箱車在中午駛到庭院門口，在短暫的嘈雜後，一輛嶄新美麗的小車卸了下來。
海雲山下樓出門。繞着車轉了一圈，小王子和玫瑰的貼紙貼在相似的位置，一瓶完全相同的沉香香氛擺在駕駛臺上。
這和掉在水裏的那輛車一模一樣，甚至看不出有什麽區別，如果有，那就是自己那輛車是官方配置的，這輛車是所有能升級的項目全部升級，後備箱裏放着幾瓶礦泉水、折疊鏟和滅火器，中控臺的儲物盒裏放着一只全新的護手霜和潤唇膏。
許飛豹把鑰匙遞給她：“電充滿了，油也加滿了。400公裏的行程，海小姐，您可以出去玩玩。”
海雲山有點高興，但是方方面面照顧的太全面了，真像是什麽變态跟蹤狂，不至于吧。應該是按照我的車複刻的：“上車。”
許飛豹有點驚詫：“先生相信您。”傅先生的原話是她不會做蠢事，不會逃跑也不會想要報警——沒有任何非法拘禁的證據。
海雲山托着腮：“你不上車，那我買東西誰結賬啊。快點，我知道哪裏有大集。回頭讓傅總把錢給你。”
許飛豹松了口氣，坐上副駕駛：“都聽您的。”
一腳油門十公裏，快速收獲非常新鮮的、壓榨膨化食品——米花棒，糖炒栗子，現炸的糖油餅香酥大雞排和甘梅地瓜。
哪裏舍得在新車裏吃東西，在賣藕粉的小攤上吃完所有熱氣騰騰的油炸食品。
許飛豹默默拍照報備。
海雲山心滿意足，回到別墅之後臉上還帶着滿足的微笑，回到電腦前昏昏欲睡的繼續看文件。
哥哥：[看你的樣子，就好像出去跟人偷情似的，那麽滿足，那麽快樂。]
海雲山突然笑了起來：“您擔心這個麽？”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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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山拉長音調，黏黏膩膩的說：“別擔心~我只是出去偷吃而已。嘻嘻嘻嘻。”
她的臉上滿是笑容，任何一個剛結束極端減肥的美女都能理解這種快樂。
傅景瑞心情非常低落。他希望海雲山做高貴典雅的事，吃潔淨的食物，過着自律又極有未來前景的生活，像自己一樣，絕不食用或是做任何不利于健康的事。
而她抛棄了安靜的空間，潔淨美味陰陽均衡的食物，寧願和人群擠在雜亂嘈雜的集市上，拿着裝在紙袋裏的炸雞和油炸糖餅看起來非常快樂。一種堕落，還會拉着露露一起堕落。
他沒有再回複消息。
附件三，先做完了。
《‘鯨鋅’相關問題詳細表格》，海雲山收集信息和整理資料的能力不錯，思維清晰，并逐一标注了信息來源，包括國際市場和國內市場的價格對比，以及同行業競品的報價與簡介做了個圖貼在文件上。
附件二在晚上十點前也發了過來。
而那長篇大論的文件，在速讀提煉了所有問題後逐一填寫相關答案，也已經總結到近百頁。
海雲山則高高興興的帶着炸雞的餘味去游泳，不管他是否回複。
……
深夜時分。
傅景霖已經完成了對蜂蜜肉脯的偷梁換柱，看起來紅豔豔的很好吃，實際上确實很好吃。
很濃郁的甜味和芝麻香氣，外加炙烤過的氣味。
這種糖油混合物在大哥看來是大逆不道的，他又不想僅僅為了這一點小事就開啓戰争，況且大哥并不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他對他自己更加嚴苛。
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寬慰海小姐失去男友的悲痛。
除了升職加薪請她吃飯聊聊天還能有什麽呢？
或許一個新男朋友就很不錯。
獨自躺在頂樓的休息室裏，總裁辦公室後面是他留給自己的二十平米卧室，起床就上班，下班就睡覺，能節省很多時間。思來想去，已經想到如果和海雲山開始戀愛，她也住在這裏，屋子裏會充滿她身上那股恬靜的淡香。
冰箱裏可以放上她喜歡的飲料，零食架上除了0卡果凍和蛋白棒之外，也可以裝滿那些屬于她的甜點。
那樣或許每個周末的早晨都可以不着急起床工作，或是根本不工作。
希望她死掉的男友不要影響她投入下一春的心情。
……
六月十五日，也是一個月圓之夜。
“海小姐，我要和你玩一個游戲。”
海雲山妖妖嬈嬈的靠在吧臺上，靈巧的小手向後摸索剛剛用過的冰錐：“什麽游戲？刺激嗎？”
荒郊野外，古堡，深夜，性感美女，游戲，搜索關鍵詞得出《古堡獵殺》《血腥新娘》《驚險13小時》等美女在城堡裏逃避丈夫/情夫/前夫追殺的電影。
傅景瑞決定玩到底：“明天，我會重新來到這裏。我希望你能拿出一個合适的姿态來面對我。就穿這條裙子。”
這條素淨的純白色挂脖連衣裙，色澤柔和，剪裁合體，質地良好，在胸下線的位置用交叉的綁帶收緊纖腰，裙擺灑落在地上，露出柔美的肩頭手臂和上背部。純潔，美麗，性感。
海雲山很快就摸到冰錐把手，猶猶豫豫，在背後下手必能捅死他，然後不論是保镖還是獵狗，哪一個都打不過：“傅總，我沒太懂，我做的不合适嗎？”
你要是希望我欲拒還迎還是堅貞不屈你倒是說一聲啊，我他喵的哪知道你喜歡什麽狀态。現在不熟，等以後熟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喵喵叫還是想第四愛。
傅景瑞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詳細的介紹這個游戲：“我要你裝作周六那天什麽都沒發生，你和我之間沒有多餘的關系，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海小姐，你只是被邀請過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而我的宴會上沒有別人，只有你一個人。像是兩個不太熟悉的上下級，總裁和中層女員工，我們會在一起吃飯，切蛋糕，閑聊，賞月。依然不會發生關系，在這個晚上只會有一個吻。然後，就像我說的，第二天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海雲山的表情複雜到無法解讀。
傅景瑞補充了一句：“接下來會按照正常的方式重新接觸，約會。”
海雲山：“……？？？啥？？？”
傅景瑞把一串鑰匙放在桌上：“這是距離公司步行十分鐘的一棟公寓。你的新家。在我非常想你的時候，我會主動過去找你。海小姐，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海雲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傅總，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清楚一點。”
傅景瑞面沉似水，仍然古井無波：“我說的不清楚嗎？我看不出你享受現在的生活。你想要回歸正軌，回去工作。我不胡讓你與世隔絕。”
海雲山把冰錐又放回冰桶裏，走到他身邊坐下，沉吟了一會，臉上漸漸染上一片淡紅：“傅總，說實話我前男友都沒讓我這麽爽過。雖然整個關系進程過快，對我來說也過于簡單粗暴，但房子和車都送了，有必要從假裝純潔第一次約會開始嗎？白天假裝純潔的剛開始接觸的地下戀情，晚上做成年人的事我覺得白天部分可以省略掉，也給我減輕點工作壓力。”
成年人不是非要有感情才能做這些事，小孩也會因為好奇去親吻自己的同學。而且現在這種關系，應該很容易解決掉那個永遠在試圖搶功的男同事，還有那個永遠試圖把工作推給我的女同事，以及油膩領導。
傅景瑞嚴肅的盯着她的雙眼，她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瞞過弟弟和她這兩個人，讓自己全身而退：“很有必要。我希望所有的事都漂漂亮亮的，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體面又上進。明白嗎？你們是很正常健康的戀愛關系，你也只是一個陽光健康充滿活力的都市精英。”
海雲山猛地咬住牙，垂下眼睛免得洩露情緒，深感受辱。怕死有什麽錯？沒有什麽比我的生命更寶貴。還是說非要我在明知道逃不出去而你又善于使用暴力的情況下，非要誓死不從然後被暴打一頓？打昏一個人，恐吓我，現在再反過來指責我不體面，不上進，這件事做的不漂亮？你有病吧。
易地而處，你跪的比我還快，你就是因為善于見風使舵才成為富豪的。
傅景瑞到不覺得她那樣順從有什麽問題。他自信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還活着的人，也沒有任何一樣他盡全力想要得到的東西，會失手錯過。一個人或早或晚的服從命令，只能證明ta的智商和自我認知的身價。她很聰明，索要的禮物也很符合他的心理預期。
看她突然回避自己的目光，咬着牙，挎着小臉，表情管理失敗明顯很委屈憤怒的樣子。這大概是女孩子的害羞，伸手撫摸她發燙的臉頰，鼓起的咬肌，按了按她的嘴唇：“公開的信息，他人看到的故事需要漂亮。海小姐，你也需要努力工作，繼續升職。如果讓我來規劃你的人生，你想聽聽嗎？”
海雲山忍了又忍，怒沖沖的說：“我很想聽聽傅總的教誨。當小金絲雀就不必了！”
傅景瑞審視她憤怒、屈辱和恐懼混雜的臉，用他那慣用的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應當保持現在這樣，身心健康，良好的工作狀态和睡眠質量，聰明而穩定的狀态，儲蓄而不是被消費主義所征服。你本來就沒有觸及晉升的天花板，項目經理，或是總經理還是你能勝任的，只不過你還年輕，也不夠努力。現在晉升通道為你開啓了。海小姐，你想要被稱為副總裁嗎？”
這張美麗的臉龐上的恐懼消失了，屈辱也漸漸淡化，憤怒和欲望交織在一起。
生機勃勃，鮮活生動，讓人想要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