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會生氣吧
她會生氣吧
傅景霖原本不渴不餓，他能五六個小時不吃不喝一直全情投入高頻率的工作中，之後再稍稍吃一點東西，繼續開始工作。小時候大哥會每個小時都把他揪起來灌300ML溫水，後來上高中和大雪無人監管，早飯和晚飯也經常忽略不計，又是大哥砸錢買通室友給他帶飯和抓去食堂吃飯。
他的口腹之欲淡薄的可以忽略不計，唯獨現在，這杯淡金色的氣泡酒停留在海雲山手中時，突然極具誘惑力，就像她咬在嘴裏的肉脯一樣。
現在的遲疑只是不知道應該用指尖偷摸她的手指，還是符合社交禮儀的不去觸碰她的手，只接過酒杯。冰鎮的香槟發出小氣泡爆裂的聲音，就像他現在心花怒放的心。
海雲山被盯的有點發毛，他太嚴肅了，就好像在面對一個很嚴謹的項目，用那種銳利甄別的目光盯着自己。心說難道是我的演技掉鏈子了？這方面确實不行。但你是不是應該配合我啊？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敬您一杯。祝您生日快樂。”
傅景霖接過香槟杯，眼睛不知道該往那兒放，卷翹的黑發散在她肩頭，挂脖連衣裙露出一點上班時看不到的□□。只有将香槟一飲而盡，不知道染上雙頰的是酒意還是羞澀：“謝謝你。海小姐…你什麽時候回去工作？”
暗中觀察的傅景瑞在電腦前大為失态，雙手捂臉，幾乎要趴在電腦前：弟弟你也真是太會說話了！你暗戀的女人站在你面前，陪你過生日，跟你聊天，你不管是表白還是直接吻上去，或者當個紳士，怎麽樣都行。你居然能選回去上班？？
海雲山暗暗佩服，傅總的演技可比我好多了，他就像是這幾天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她卻做了兩手準備，從親昵但不暧昧的喝酒吃飯閑聊，從工作聊到生活，以及傅總終于繃不住了把我抱到餐桌上大DO特DO，都行。“前兩年只吃了您的生日蛋糕，都沒能當面說過祝福的話。請。”
桌子旁邊有四把椅子。
“女士優先。”傅景霖貼心的拉開椅子，請她坐在自己身邊。
海雲山遲疑了一下，先給兩人的酒杯都倒滿，酒瓶放回到冰桶裏，公司團建在部門裏上司優先，搞得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順從他的意思，坐下，招呼保姆：“王姐，叫廚師上菜吧。”
上門做菜的私人廚師，廚藝精湛，什麽都會做。
雪白的河豚魚肉炖豆腐，在鍋裏炖了将近半個小時，魚不怕炖，一聽招呼立刻端下砂鍋。
制作成葫蘆形狀的福祿鴨，肚子裏填滿黑松露和幹貝、鮑魚丁炒制的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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鹵牛腱子的肌理花紋完美如大理石，配上蒜蓉辣椒油的蘸料和幹碟蘸料。
芝麻醬寬粉酸辣開胃，寬粉已經煮好，用芝麻醬拌了備用。蔥花蒜末小米辣芝麻，燒熱的油往上一潑，立即出鍋。
這四道菜先送出來，需要快炒的菜都已經抓腌入味，起鍋燒油，清蒸菜上了蒸箱，出菜速度不用太快，也不要太慢。
傅景霖想跟她傾吐衷腸，說說自己這半個月以來很想念她，經常到她的工位那兒轉一轉，每天都在看她有沒有上班。倒不怕她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只是這有點變态，怪吓人的。沉默的提起筷子，麻醬寬粉這種純澱粉和油脂+油脂的混合物，在大哥看來大逆不道，其實他也挺愛吃。
海雲山聞到一種奇異的魚香，極度的鮮香，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先讓我嘗一口。站起來裝模作樣的給二人都盛了一勺魚肉豆腐湯，雪白的魚肉，雪白的豆腐，兩樣塊的大小基本上一致，其中還有炸過的福袋兩個。
傅景霖覺得很溫暖，她就是會讓人覺得快樂又溫暖：“謝謝。你不用照顧我。”
海雲山笑笑，暗自佩服傅總的演技，哇他突然變得很斯文很矜持，甚至有一點點羞澀。難怪人家有錢，你讓我去騙錢我都沒這麽好的演技：“應該的。壽星最大。”
傅景霖身心愉快的把帶有銀質刀少的葫蘆鴨大盤移到自己面前，整整齊齊的切開，連着鴨腿和一些內餡一起移到她的盤子裏：“這個也好吃，你嘗嘗看。”雖然在大哥看來嘌呤太高了。
“好鮮美。”
北辰宮9號裏，書房已經變成監控室，三個屏幕顯示着三個角度，分別是俯瞰視角，正對着海雲山的吃的心滿意足的表情，還有正對着弟弟的角度，他正在心猿意馬，吃的哪裏是生日宴。
傅景瑞夾了一塊厚切三文魚，在監控這非常濃墨重彩的一幕。雖然就算是出了什麽變故也來不及補救，但他現在确實緊張。比某天找刺激，拉滿杠杆的外彙投資爆倉還刺激。
二人坐的很近，遠比一般的家庭宴會時近的多，手肘幾乎會互相觸碰到。
傅景霖緊張的喝了兩杯香槟，裝作沒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海雲山總在倒酒，他用手蓋住酒杯口：“海小姐，你在想什麽？”
海雲山真心實意的想着如何打包走自己最喜歡的幾道菜去做午餐，拿一碗米飯扣進去，拌着吃，好爽耶，這些食材真是頂級、健康又華麗，點外賣都不知道該點誰家的。當然不能說在思考去哪裏弄個飯盒，話沒出口，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傅總，我能不能問一下…公司裏還有哪位美女也是你的情人？”
傅景霖猛地扭頭盯着她，心頭無名之火暴漲，甚至有點委屈，自己潔身自好這麽多年，雖然是因為以前沒有喜歡的對象，懶得浪費時間和多費精力，但總歸是沒有任何暧昧，還被人調侃【女人只會影響傅總看文件的速度】【每一個公司項目都會在深夜幻化成美女和傅總不知天地為何物】【加班≈開趴】。你怎麽能這樣看我？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傳我性冷淡嗎？”
海雲山不僅熱情參與八卦，還貢獻了一個傳播度較廣的笑話，戲谑傅總帶高管深夜[心]激情是一起熬夜加班。但被人當面質問時還是有點羞怯，不會查來查去，把這個事兒給查出來吧？
“我沒有跟他們一起傳啦。我只是很好奇…您為什麽會喜歡我，從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畢竟在全公司裏，不論是工作能力還是顏值，前二十名裏大概都沒有我。”這還是往好了說，有幾位女性高管既漂亮又強悍，高學歷，能力強，方方面面把人秒殺。還有一個某部門女同事，素顏上班就和女明星一樣閃閃發亮。
傅景霖因為過于緊張，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大了一些：“你的底層邏輯是如果我喜歡你，就也會喜歡別人。我想抱住你，就會在公司裏騷擾漂亮的女性下屬？而如果我沒這麽做過，就說明我也不會喜歡你？這種歸類方式不對，邏輯謬誤。”糟了，我是不是把話說的太重了？她會生氣吧。
“我的意思其實是…”
海雲山笑吟吟的看着他，甚至覺得有點可愛。傅總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就好像昨天晚上讓我爽到之後又跟我睡在一起的人不是你，換個顏色的衣服就切換人格，如此義正詞嚴，行，穿白衣服的光之傅總都快把我當棒棒糖添了，而穿黑衣服的暗之傅總如此羞澀，主打的是反差萌，一個光明正大的色另一個陰暗的瑟瑟。“對不起啦。我有點緊張。”
傅景霖真的很喜歡她這種平靜的姿态，連帶着他也平和下來：“沒…沒什麽的，就當做很普通的和朋友吃頓飯就好，你想說什麽都行。”
其餘的菜很快就送了上來。
蒜蓉生蚝，每一只生蚝都有十五厘米以上。
糖醋鯉魚明豔鮮活、頭尾上翹彎出美麗的弧度。
一道鼎湖上素，翠綠清甜。
龍井蝦仁用的是活剝的鮮蝦，肉質緊實鮮甜。
再加上與之格格不入的醋溜白菜和水煮魚，還有一盤彩椒牛肉粒。
海雲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香槟瓶裏幾乎空了，她臉上泛起淡淡的酒暈，還沒有傅總臉上那麽紅：“畢竟過去沒有什麽交集。您又不了解我，喜歡我什麽呢？”
傅景霖仔細想想，她這個問法其實也對，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不戀愛，必然有他特殊的緣故。要麽有毛病，要麽裝的好。“你要改嗎？”一個好冷的笑話啊。
海雲山get到了笑點，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他手臂上：“傅總，我可以加強一下。”
傅景霖望着她，她是如此溫和寧靜，自得其樂，像是一位女神。此時此刻的美麗遠勝于她在公司時的樣子，過了一會才微微笑了笑：“公司裏的人要麽輕浮傲慢，急于炫耀和反駁，在人前大出風頭，有些則漫不經心，其他人則在微弱的壓力下近乎崩潰。你不一樣。你很有活力，聰明，性格又很平穩，甚至總是很快樂。”
海雲山微微一笑：“我确實是随遇而安。”
這完全得益于我的原生家庭，在什麽地方混時間都比回家好！
傅景霖：“你工作也很努力。”救命啊，感覺聊天要聊死了，我不是這麽不會說話的人。
為了掩飾尴尬起身切蛋糕。
海雲山拿起蠟燭：“傅總，要許願嗎？”
傅景霖搖搖頭，看向攝像頭：“我今天很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