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日代月

以日代月

傅景瑞坐在跑車副駕駛位,閉目假寐,他不喜歡太低矮的跑車,沒法舒舒服服的伸開腿,沒辦法,自己的太顯眼了,會被弟弟認出來。

許飛豹:“先生,海小姐回來了。”

街上霓虹璀璨,看不見星月高懸。

海雲山拎着一個購物袋,從露出的尖角來看,有一些蔬菜,她獨自走了回來,看起來有些疲憊。

傅景瑞打電話給弟弟:“你在幹什麽?”

傅景霖擡手示意會議暫停,自己接電話:“我?在工作啊?怎麽了?”

霸總就是可以要求正在講PPT的員工暫停。

大哥并不能說自己就在海小姐家門口:“沒什麽,問問你們現在的進度,每隔三天跟我彙報一次。”

傅景霖本來想要起身,在高管面前也不擔心什麽,讓他們直到自己的目标是一件好事,把消息傳開:“暫時我不準備推進進度,畢竟死了一個人不是小事,我看她和我相處時還有點不自在。她很緊張,一直在注意我的動作和表情,身體是繃緊的。海小姐好像還不想太快走入新的戀情。”

在場所有與會人等都在豎起耳朵聽。

這位海小姐是誰,這是很重要的事!

傅景瑞深感無語:“死了個前男友,你想要她怎樣?守孝三年?”

我給她買了很多精美的白裙子不是用來裝小寡婦的,裝也行,裝一個改嫁的寡婦。

你大哥控制情緒不容易。

如果你們真結婚、開始同居我還好控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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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霖真不明白大哥為什麽總在催促進度,他在投資時明明很有耐心:“少說也要一個月吧?”

“好好。”傅景瑞淡淡的說:“以日代月,講究。”

傅景霖不敢吭聲,一個是怕他,在一個是懷疑他是不是單身太久,閑的沒事開始更年期了,怎麽這樣陰陽怪氣的。

傅景瑞準備下車了,戴上墨鏡和口罩,拿起小紙盒踹進兜裏:“按照你的進程來吧,別受我影響。”

其實這棟公寓樓都是他的,其中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裝修了一層,準備将來送人用的,并保留至今從來沒去過,現在只有兩個人住進去。

許飛豹下車繞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先生,我應該在哪裏等您?”

傅景瑞:“就在這兒,我半個小時下來。”

大堂經理并不知道誰才是幕後的真正老板,但這位陌生而高貴的先生一走進來,就令滿堂生輝。白色絲綢襯衫和白色細亞麻長褲很容易穿出退休老人的感覺,但穿在他身上,卻無比的自然貼合。他身材高挑健康,烏黑的頭發閃着昂貴的光澤質感,難以打理的絲綢襯衫和亞麻長褲上沒有一絲褶皺,白皮鞋被擦的潔白閃亮。

即使看起來不是本樓的住戶——本樓就沒有這麽闊的租戶,也讓他放軟了語氣:“先生,有什麽能為您服務”

出示了第十二樓的門卡,同時又進來了幾個人,上到十二樓的時候還剩三個。

傅景瑞暗暗的想,用錢就能證明我對你的喜愛,這是最簡單的。你為了禮物而主動找我,這也非常簡單好辦,我和你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不就是雙贏嗎?

海雲山吃完一些被戲稱為綠化帶的純淨沙拉和水煮蛋,正在一邊看柴女士的公開課,一邊在客廳做拉伸。渾身筋骨都抻一遍,實在是舒服的很。

門鈴響了。

攝像頭內看到是誰,她有點迷惑的拉開門:“傅總,您來了。”

傅景瑞一路調節自己的氣質,但有點沒調節好。他完全沒有工作狂的氣質。海雲山穿着粉色的瑜伽服套裝,平平無奇,她應當穿白色的。進屋四下打量了一下,她入住之後添加了鵝黃色的薄毯,還有一些毛絨玩偶,顯得整潔溫馨。“去開瓶酒。”

海雲山關上門,笑吟吟的問:“您不念首詩,告訴我去開什麽酒?”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傅景瑞用這道考題難住了所有人,沒有人答得上來,他們總會傻傻的去拿杜康酒過來。五十多度。

而傅景瑞通常不喝超過四十度的酒,他不喜歡太刺激的東西,難道這些人都沒有觀察能力嗎?

不過對她的正确答案有兩個,或許連低度數的葡萄酒也可以算是正确答案。

海雲山就去酒櫃裏想了想,抓到一瓶沒開封的杜康酒,私下相處時總是打起十萬倍的精神,瘋狂開動腦筋——所有穿越小說裏都說元代以前沒有蒸餾白酒,曹操應該沒喝過五十度的白酒。但是傅總是不是這個意思呢?他對傳統文化浸淫很深,我是不是有點班門弄斧了?

思量再三,拎出來一瓶米酒,去拿瓶起子的時候還有點糾結猶豫。

這要是賭對了,能哄得他很高興,又談起詩詞歷史。

如果賭錯了,可能會顯得我很蠢還有些不知所謂。

傅景瑞已經把所有玩偶按照大小和種類重新排列,堅決杜絕高矮錯落,依照身高排序,一只純白波斯貓放在黑狗背上,位居中央,兩側呈階梯式下降。

看她拿了兩只玻璃杯,一瓶打開的米酒走回來,臉上還帶着運動的紅暈,明眸有點舉棋不定的瞄過來,像個來交卷的學生,顯得更加可愛柔軟,同時又很聰明。

海雲山看到他那張只要穿上白衣服就變得冷漠平靜的臉上有一點點變化,只有觀察的足夠久才能發現的細微的滿意。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放下酒杯,自斟了七分滿:“要冰塊嗎?我正在鍛煉不能喝涼的。”

傅景瑞微笑着攏了一下她散落肩頭的頭發:“不要紮丸子頭,鍛煉時會扯到發際線。”他自顧自的扯掉她的皮筋,海小姐順勢坐在雪白的毛絨地毯上,讓他随便折騰頭發。

傅總的手指很輕巧,捋順微微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編了一條松緊适宜的辮子。這種輕松的時刻讓他想起了自己每年只能見一次的小妹妹:“你現在可以抹一些護發精油,一會鍛煉完再去洗掉。”

海雲山仰起頭:“傅總,你很懂女孩子哦。”

傅景瑞心說我一會就把全部資料都給弟弟發過去,之前給他的教程也不知道看沒看:“海小姐,你在向我索吻麽?”

海雲山可愛的嘟嘴:“我答對了問題,不給我獎勵麽?”

傅景瑞撫弄她的碎頭發,喝掉酸酸甜甜的米酒:“你選擇真正的獎勵,還是一個吻?”

他掏出紙盒晃晃,裏面有些細碎的聲音:“又是一條項鏈。”

海雲山挺想假裝自己看重感情,問題是我們有什麽感情?如果不談感情,會不會影響我搞更多的錢。“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傅景瑞笑了起來:“都給你?”

海雲山爬到沙發上壓住他,摟住脖子:“打劫,不給我就別想走。”

傅景瑞很不喜歡她這種聰明才智,用一個問題來回答另一個問題,這不對。他摩挲着帶有薄漢和微微濕氣的腰肢,反問:“那你想讓我走,還是不想讓我走?”

海雲山心說我的情商也就到此為止了,你還挺能假正經的,夾子音敷衍他:“好難選哦~”

傅景瑞捏了捏她圓潤的大腿,親吻她柔軟粉嫩而異常滋潤的嘴唇,蹭到了厚塗當做唇膜的潤唇膏:“你現在的狀态很好。”

海雲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繼續下去?”

你要精分多久?表面上不推進關系,背地裏勾勾搭搭多久?

你是個好怪的小貓。

“對,我會單獨告訴你該怎麽做。”你也可以說想要什麽。

海雲山松了口氣,給個進度條那就好辦了:“我去繼續鍛煉,還是去洗個澡回來喝一杯?”

傅景瑞摟着她的細腰,叫她好好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喝一口,就把酒杯靠過去喂她喝一口低度米酒,酸酸甜甜的,說不清是惆悵還是歡愉。

他以前最讨厭跟人共用餐具,哪怕是親兄弟也不行。

她身體很熱,肌肉的手感很好,也不算輕,沉甸甸的壓着大腿上,卻叫人覺得寧靜平和:“醉中襟量與天闊。夜闌似覺歸仙闕。走馬章臺,踏碎滿街月。”

海雲山沉思了一分鐘,沒想到有什麽可以應和的詞句,于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倒了一杯酒。

傅景瑞喝完這兩杯酒,享受完安靜的陪伴和擁抱,他到是想要留下來依偎更長時間,又怕弟弟開完會跑來找她聊天,只好準備離開:“打開看看。”

海雲山打開小紙盒,裏面是一枚雅典娜女神和貓頭鷹的兩面銀幣,用細細的黃金鑲邊,加了一個金環用來穿過項鏈:“這麽巧,我有一枚一模一樣的!”

傅景瑞突然想起弟弟還請教自己怎麽送她禮物,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你那枚是銀質的仿品,這枚是真的羅馬銀幣。唔!”

……

傅景霖是有點無語的。

任憑是誰,在哥哥突然發來《如何通過‘咬’讓女友達到終點》以及《名家講解!男人不得不學的手段》給自己學習時,也沒那麽想學。主要是按照計劃,學了也無處實戰,到時候臨時抱佛腳也來得及,這又不用訓練,也沒法獨自訓練,更不想找別的‘陪練’。

沒必要沒必要。

然後哥哥莫名其妙的把他之前為了了解媽媽和妹妹整理的,關于‘女性護膚和生活秘密’的330KB的PDF發了過來。

傅景霖無言以對,大哥有沒有想過自己不像他那樣閑着,有很多時間需要消磨掉。

潦草的看了二十幾頁,就忙着繼續工作。

……

前男友雖然死了,但人死債不消,讨債的人沒敢往傅氏這種體量的公司寄花圈壽衣威脅她,随随便便都容易把事情鬧大,但是可以逼迫他的家人賣房子還債。

海雲山興高采烈的帶着新收獲的‘真·羅馬銀幣吊墜’來上班,她高興到特意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搭了白西裝和裸色高跟鞋,一對強光正圓珍珠耳環,一個純白色小衆手包,出門之前對鏡自拍一張發給‘哥哥’。

這樣出門比別的穿法成本高。

畢竟其他衣服可以穿兩三次再洗,白衣服穿一次洗一次。

有時候洗完還不白,氣的人跳腳。

哥哥:[很美。]

“海雲山,你還錢!!”一男一女已經在大廳裏呆了一會,剛剛保安問他們來找誰,說是來找孩子,現在一看到海雲山,突然激動起來,飛跑過來抓住她:“你把我兒子的錢還給我!”

“他人都沒了,你不能攥着錢不撒手!”

海雲山在揮拳的前一秒認出這兩個頭發微白的中年人是誰,是前男友的父母,男的是何洪,女的叫張豔。

所有昏昏欲睡在早上九點來上班的同事都精神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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