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警告

警告

往常,夏季學期一開始就意味着要加緊訓練,準備這個賽季的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可是今年,洛伊要準備的是三強争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這讓她有些遺憾。

她本來打算在畢業之年能夠再努力一把,戰勝格蘭芬多,為拉文克勞拿一個大滿貫,但是守門員并不能直接對抗找球手,而哈利的火弩箭加速極快,并不是秋的掃帚能比的,再加上覺醒記憶之後,她知道了哈利是世界的男主,也是最優秀的找球手,便只能遺憾的歇了心思。

到了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弗立維教授在魔咒課後把她留了下來。

“洛伊,巴格曼先生讓我通知你,晚上九點到下面的魁地奇球場去,”弗立維教授說,“他要在那裏告訴勇士們第三個項目是什麽。”

晚上八點半,洛伊在拉文克勞塔樓跟秋分開,來到樓下,當她穿過門廳時,哈利從大理石樓梯上追了過來。

“你認為第三場會是什麽呢?”兩人一起走下石階,融進陰雲密布的夜色中時,哈利問道。

“我認為可能跟神奇生物有關,因為芙蓉最近不停地唠叨着地下隧道,她認為我們要尋找財寶。”

“何況,”洛伊意味深長地說,“或許你知道,芙蓉有特殊的信息渠道。”

哈利剛想說如果真的是挖寶,只要向海格借一只嗅嗅,把事情交給它去幹就行了,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了她後面那句話,一時有些發怔。

“別發呆了,”洛伊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弊是三強争霸賽的傳統,走吧。”

哈利回神,兩人一起順着漆黑的草坪朝魁地奇球場走去,然後穿過看臺間的一道裂口進入了球場。

“他們在這裏搞了些什麽?”哈利氣憤地說。

魁地奇球場不再平整、光滑,看上去,似乎有人在這裏砌起了無數道長長的矮牆,這些矮牆錯綜複雜,蜿蜒曲折地伸向四面八方。

“是圍牆。”洛伊聳了聳肩,哈利低頭仔細觀察着離他最近的那道矮牆。

“你們好!”一個愉快的聲音喊道。

盧多·巴格曼站在球場中央,旁邊是克魯姆和芙蓉,洛伊和哈利和跨過一道道矮牆,朝他們走去。

哈利走近時,芙蓉朝他露出燦爛的微笑,自從哈利把她的妹妹從湖裏救出來以後,她對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你們覺得怎麽樣?”洛伊和哈利翻過最後一道矮牆時,巴格曼愉快地問,“進展不錯,是不是?再有一個月,海格就會把它們變成二十英尺高。”

“不要擔心,”他看見哈利臉上不快的表情,笑着說道,“争霸賽項目一結束,你們的魁地奇球場就會恢複原樣!好了,我想你們大概猜得出我們在這裏要做什麽吧?”

洛伊沒有說話,抱着手臂有些無聊地走劇情。

“迷宮。”克魯姆粗聲粗氣地說。

“對了!”巴格曼說,“是一個迷宮,第三個項目非常簡單明确,三強杯就放在迷宮中央,哪位勇士第一個碰到它,就能獲得滿分。”

“我們只要通過迷宮就行了?”芙蓉問道。

“會有許多障礙,”巴格曼歡快地說,踮着腳跳來跳去,“海格提供了一大堆動物…還有一些符咒必須解除…諸如此類的東西,你們知道,還有,得分領先的勇士首先進入迷宮。”

巴格曼對洛伊和哈利微笑着,“接着克魯姆先生進去…最後是德拉庫爾小姐,但你們都必須拼搏才會成功,就看你們穿越障礙的能力了,應該很好玩的,是嗎?”

“但願吧。”洛伊冷冷地說,畢竟海格繁育的恐怖生物炸尾螺,她真是再了解不過了,那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玩的。

其他勇士禮貌地點了點頭,并不想說話。

“很好…如果你們都是沒有問題,我們就回城堡去吧,好嗎?這裏有點兒冷…”

勇士們一起跨過不斷增長的矮牆時,克魯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可以跟你說句話嗎?”

“可以,沒問題。”哈利說,微微有些吃驚。

“你跟我來,好嗎?”

“行。”哈利好奇地說。

芙蓉回了布斯巴頓的飛天馬車上,而洛伊望着哈利和克魯姆一起離開了球場,往禁林的方向而去,有些失神。

今天是1995年5月27日,也是原著中老巴蒂的忌日,如果她沒有解救中了奪魂咒的老巴蒂,又說服了蠢蠢欲動的小巴蒂,恐怕哈利和克魯姆仍然會被打斷對話,在禁林深處遇到瘋瘋癫癫的老巴蒂,當哈利去找鄧布利多時,埋伏在一旁的小巴蒂就會擊昏克魯姆,毫不手軟的殺死父親,然後把他的屍體變成一根骨頭,再幹脆利落的把它埋在海格小屋前的菜地裏。

她喜歡他的聰明、瘋癫、狡猾、殘忍、冷漠,他的一切一切…但當他真的徹徹底底變成一個惡棍時,她又希望他不要堕落得徹底。

這算不算另一種葉公好龍呢?

“又不開心了?”

小巴蒂問道,此時他正拿着一張羊皮紙,盯着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裏兩個挨在一起的黑點,Barty Crouch和Loie Ollivander幾乎疊在了一起。

洛伊沒有說話,她正在發呆。

“這是怎麽了?”小巴蒂察覺到她在走神,把活點地圖扔到辦公桌上,然後走到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腰。

洛伊的手臂搭在他的手臂上,撫摸他骨節分明的手背,搖了搖頭。

她想說自己沒事,但她模仿得不像,因為她的表情是空洞的,而且是故意顯得空洞,她就是在暗示她在試圖回避這個問題,這樣也許就不會像她擔心的那樣——他們之間可能會産生敵意。

“說吧,說嘛。”小巴蒂蹭了蹭她的脖頸,稻草色的頭發軟軟的,而她的笑就像在默許他現在的行為,她喜歡他對她撒嬌。

“其實的确有件事,”洛伊被他親昵的舉動蹭得有些放松,不自覺脫口而出,“我想知道,你還會殺死父親嗎?”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不妥,因為抱着她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但他并沒有生氣——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洛伊回頭時,只看到他在沉思,似乎在咂摸着他們談話中未明晰的話題。

“我想殺他,但你認為他還有用,”小巴蒂仍然是沉思的語調,“我希望別讓我再見到他。”

在他又說了一次他對父親的态度之後,面對他的妥協,洛伊終于說話了。

“答應我一件事,不過…”

小巴蒂看着她,但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聽懂了,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對她将要說出的任何話都不感到驚訝,即使她說的“不過”就像一個不安的警告。

洛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然後她改變了主意,“我想我不需要說出來。”

她知道他清楚。

“為什麽?”小巴蒂追問道,“難道你還是怕我會反駁你?所以不願意和我坦白,你不想要求我,但你又希望我答應,所以要我猜?”

“我不知道,因為這可能會毀了一些事。”洛伊有些頭痛他的聰明。

小巴蒂不慌不忙,因為情況越緊急,他也就越冷靜——他已經察覺到他最初的假設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他不答應她對他的要求,他們就可能會回到原點。

“什麽事?”

他帶着被逗笑的表情問,好像他考慮過卻又抑制住了一種想找其他話題的沖動,也許是為了避開他從她那裏推斷出來的事情,那些他希望可以一直暧昧不清的事情,他不想否定它們。

“我會答應的,會答應的。”他重複了一遍,就像他終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并且他會遵從她的意願。

“我不會破壞什麽事情的。”他說道。

在她還未說出口時,他就已經試着緩和,仿佛他從未考慮過她對他們的那些擔憂,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好笑,他想打消她對他的疑慮,但又不想徹底打消,因為這樣就可以讓她的目光長久的為他停留。

他想掩蓋真相。

“不僅如此,你可能完全搞錯了。”他補充道。

短暫的沉默。

“我不這麽認為。”

小巴蒂心想,雖然她在嘴硬,但她的眼神帶着歉意,他能看得出來,那是為了那些未對他說出口的嘲諷而道歉。

“不用多說了,”他眼睛轉了轉,然後洩了氣一般,把頭搭在她肩上,這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傷感的被抛棄者,“令人生畏的悲傷警告。”

“我承認,但是我很抱歉。”

洛伊緊緊握着他的手臂,怕他松手,小巴蒂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做出這個欲迎還拒的假動作,她就抓住了他。

小巴蒂感覺她似乎松了一口氣,因為她終于把他們之間的事情搞清楚了,接着她又帶着他往蠟燭邊挪動幾步,然後松開他的手臂,轉過身面對面的看着他。

他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光亮下看過她不曾躲閃的臉,因為大部分時候她會移開目光,轉過臉不面向他,這使她的沉默有了一種故意為之的氣質,他覺得這種氣質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氣得跳腳,想要把她按住狠狠地吻她。

小巴蒂擡起手,摩挲着她的額頭,然後是銀色的眼睛,鼻子,鮮紅的唇…他再一次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複着那些話。

“你完全搞錯了,我不會破壞什麽,但讓你信任我真的很難。”

再一遍,又再一遍,複述了很多次。

“我知道了。”洛伊被他說得開始愧疚了,她想抓住那只溫柔的手,它讓她難過,因為它仿佛在從一塊大理石或者一塊寒冰中汲取愛。

“我只是不相信,”她喃喃地說,“我知道你有多恨他,我覺得我在逼迫你,巴蒂…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情願,可是這種行為…我不想你殺人…”

“我還能怎麽辦呢?”小巴蒂凝視着她的眼睛,語氣裏帶着濃濃的不甘,“你在通知我,或者說,警告我,如果我不答應,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不算數,這是個絕好的理由,你可以輕易撕毀所有承諾,假裝一切都是我的問題,而你是不得不這樣,因為我讓你失望,對嗎?”

“沒有——”

“你有。”

“沒有…”

“你有!你就有!”

小巴蒂癟了癟嘴,收回手捂着臉,“你就會欺負我,因為我愛你,你現在得寸進尺肆無忌憚了!因為我犯過錯,即使那是在我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即使那對我不公平…”

“真的沒有!”洛伊一邊否認一邊去拉扯他的手臂,但小巴蒂的手指就像粘在了他的臉上,最後她只能無奈的踮起腳,按住他的腦袋,吻在他頭頂上。

“好點了嗎?”

他沒有說話,她只好繼續吻他露出一截的光滑的額頭,他的手指,以及他的脖子,不停安撫他的失落,他不安敏感的神經。

她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狠不下心去折磨他了。

小巴蒂猝不及防的松了手,把她摟在懷裏,往自己身上壓,但就算他的動作近乎粗暴,她也沒有反抗,似乎她知道了他在假裝哭泣,博取她的同情和愧疚,她也不想再責怪他了。

她已經開始用她自己去取悅他,讓他不要垂頭喪氣,因為她不想看到他難過的樣子,為了填補沉默,她給他們的談話帶來了奇怪的轉折。

她在試圖挽救此刻的談話,但她一時沖動的解讀,簡直暴露了他們的話題趨勢,也是他最渴望的目的——今晚睡在一起。

他得逞了。

她是在誰的懷裏學會了這些?

是我。

小巴蒂得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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