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錦玄和教王被關在地牢裏已經好些天了。

雖然烏嶺一度欲置教王于死地，但現下卻似乎改變了主意。

離火宮地牢的環境談不上好，但烏嶺也沒有刻意為難，他們二人都沒有遭太大的罪。

烏嶺時不時造訪地牢，試圖說服教王配合實施自己的計劃。

“明迦，只要你配合號令五寨，讓他們俯首聽令，你依然還是離火宮的教王，風眠的解藥我也會想辦法替你解開。”

在這一段日子裏，教王明迦被毒症折磨，已近乎形銷骨立，虧得有謝軒禹用上的一些他研制出來的方法減緩毒性，否則早就沒力氣應對烏嶺。

“你來這裏找我，是不是五大寨中已經有人反了？”

烏嶺本是微微俯着身子和教王講話，聽到此言不由得挺直了身子，“五大寨都有死穴捏在我手裏，想反，他們敢嗎？”

她話說得硬氣，但心裏卻清楚，局面的攻守之勢瞬間就有逆轉的可能，她必須要盡快讓教王下達五寨聯合的號令。

昨日收到消息，锴鴻竟然逃到巫祈，妄圖游說绛塵與金馬聯手。

幸好她在巫祈早有安排，控制人了巫祈人的蠱池，绛塵這個小丫子怕是不敢有什麽動作。

“你這一番折騰究竟是為了什麽？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錯了。”教王頗有點恨鐵不成鋼。

烏嶺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有錯，“向好之心，人皆有之。是你太軟弱太固步自封，我們這麽些年才過得這樣苦。”

“十年之前的淩月之戰已經讓巫民死亡無數。還要為了你的野心死多少人才夠呢？”

“為了成就大事，總是要有所犧牲。”烏嶺并不以為意。

這個人已經中毒太深了，教王自知道不同，不相與謀，多說也是無益，再不肯多說一句話。

烏嶺卻像突然着了魔一樣，捏住了教王的脖子，“你總是這樣，總是要跟我作對。”

但看着教王一臉的淡漠平靜，突然也就失了興致。捏着教王的脖子一把将其推開，徑直離去了。

謝軒禹給的藥不錯，錦玄的身體已經逐步在恢複，若不是教王示意她忍耐，她幾乎就要暴露實力。

當天晚上，許久沒有露面的謝軒禹再次偷偷溜進了地牢，給教王和錦玄送藥。

“你說未炎來找你？”錦玄本來在收撿謝軒禹送來的吃的和藥品，聽到他的話頗有些詫異。

未炎比錦玄年長，但在前後差不多時間加入離火宮，同屬影月堂這一代中的佼佼者。

“是的。你之前聽說過他和中原有什麽來往嗎？”

“我看過他的名冊，出自清水寨，土生的苗人，父母在他五歲那年就不在了，是清水寨裏一個阿媽給養大的。劍法極好，但并不擅毒，獨來獨往，不太看不出與中原有什麽交集。”

謝軒禹一一聽着，并看不出什麽異常。但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從離火宮變到現在，處處都有着未炎的身影，這個人仿佛隐在一團霧氣之中。

錦玄看謝軒禹的神色不郁，心中有些擔憂，“你決定去？月羽澗是苗疆禁地，裏面兇險非常，進入其中是九死一生。”

“根據未炎的描述，月羽澗的環境也與倉绫花的生長環境相同。”哥哥和教王身上的毒都已經蔓延全身，“我非去不可。”

謝軒禹雖然沒個正行，但他認定的事情也無人能勸動他。

除了道別，謝軒禹今晚冒險前來還有另一件事，“幾天前，我偷聽到巫祈與厲笙談話，隐約中好像是說锴鴻到了巫祈。”

錦玄被關在地牢中已有時日，消息全然不通，“烏嶺野心昭然若揭，又截殺清水寨，五大寨必也不可能全然臣服于她。而她頻頻來此威逼教王估計要是希望借用教王的名義控制各方。”

“是的，锴鴻此行結盟應該并不順利，烏嶺手裏捏着什麽制衡巫祈寨主绛塵的命脈。”謝軒禹對苗疆這複雜的局面也是理得并不太順。

錦玄不想謝軒禹為此分心，“離火宮的事情不該牽涉你，我能解決。你放心去月羽澗，平安把倉绫花帶出來就好。你和未炎定了何時出發？”

“後日子時。”

“好，有情況我們通過黑蝶傳信。”

在未炎的協助下，謝軒禹沒費太多勁就遛出了離火宮，前往月羽澗。

月羽澗不僅僅是苗疆的禁地，更是有名的死地。

謝軒禹此刻就站在了這似乎只是存在于巫民們口中的禁地入口。

這一處密林看起來和苗疆随處可見的密林并無二致，只在不顯眼處立着一塊久經風霜已經被磨得渾圓的長石，上面赫然用苗疆文字寫着“月羽澗”三個大字。

本是在溽熱的苗疆，謝軒禹此刻竟然感覺到一絲絲陰森的冷意。

未炎站定腳步,“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你拿着我要的東西回來，在這期間我會竭盡全力護住教王和錦玄的安全。”

對未炎這種人，諾言的分量有幾分重可真不好說。但好在錦玄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具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未炎的這句許諾也就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意而烏嶺并無殺意，他們二人眼下應該也無性命之憂。

“好。”謝軒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轉身越了那塊圓形的界石，走進了月羽澗，

未炎看着謝軒禹的背影，也期待着他能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帶回來。

錦玄和謝軒禹這邊的前路未知，锴鴻和绛塵對蠱池的情況也是一籌莫展。

“寨主，不好了，蠱池中的蠱物又逃逸出來，臨近蠱池的一個寨子遭了災。”绛塵的一個護衛急沖沖進來禀報。

锴鴻在知道巫祈的情況後，就留在了巫祈幫忙想解決之法，正好就遇到了這樁事。

在蠱池一夜之間失去控制之後，其中束縛的毒物不斷地從中越出，四處傷害無辜的巫民。

烏嶺仿佛是預感到了绛塵在立場問題上的動搖，這個月的藥粉距離約定的日子已經遲了三日了還未送到。

绛塵急得不行，一邊煉制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只炎火蛛，寄希望于這個寶物能起神效；一邊疲于奔命，四處救治受災的民衆。

饒是她已經提前遷離不好蠱池附近的居民，但也治标不治本，仍不時有人受傷，這已經是這三日來的第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