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謝軒禹等被帶回離火宮之後,錦玄和教王被關在了地牢,“識時務”的謝軒禹反而有一些自由。

謝軒禹利用這一點有限的自由在離火宮中試探性地走動。

雖然範圍不算太大,但也基本可以判定整個離火宮已經在烏嶺的控制之下。

和大部分苗疆人對中原人的敵視不同,烏嶺對中原的一切充滿了興趣。

自從謝軒禹來到離火宮之後,每日都會被烏嶺派人叫去聊上一會天。

烏嶺似乎希望通過他,對自己尚未踏足的那一片土地更多一分了解。

謝軒禹在與烏嶺的對談中,也對這個瞬息背叛了自己的教主的女人充滿了好奇。

苗疆地處邊陲,在明迦教王的治理下,這些年休養生息慢慢從戰争的重創中恢複過來。

而就在這承平日久的平和生活裏,她又為什麽要發動這樣的一場宮變。

謝軒禹覺得理由似乎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這麽看來,淩月之戰後,中原武林也是損傷慘重。到如今,也就王家可以說道說道了。”烏嶺聽謝軒禹說完中原的一些局勢之後如此總結道。

“祭司大人用毒的能力世所罕見,又擁有風眠,即算是王家家主親自來,也不是您的對手。”

謝軒禹長得一副端正的樣貌,微笑着說奉承話的時候,确實很讓人受用。

烏嶺的心情也因此有幾分放好,“我苗疆的毒術自然不是你們中原人能比拟的。”

謝軒禹趁着這當口,似毫不在意地說起,“祭司大人,我學醫多年,這世間的毒也見過不少,這風眠究竟有何奧秘之處?”

“這你們中原人就有所不知了,風眠乃是離火教中至寶,無色無味,使用方法不同,中毒者毒性的深淺和中毒後的症狀也都會有所不同,而配置解藥的藥材更是絕難尋獲。”

烏嶺當然也能察覺到謝軒禹打探消息的用意,但也覺得告訴他沒什麽大關系,“小謝神醫,縱你醫學天賦不俗,想解此毒,怕也是妄想。”

謝軒禹心知這是警告,但也渾不在意,“烏嶺教主哪裏的話,我的醫術自然不敢與您對用毒的理解相比拟。”

“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臨到最後,烏嶺輕聲這麽一句,就結束了今天的談話。

總體上來說,烏嶺和謝軒禹二人還算得上賓主盡歡,各取所需。

謝軒禹從烏嶺大祭司那裏出來之後,沿着離火宮正中央的蓮池盤桓良久。

配置解藥的藥材難以尋獲,也就是說風眠并非無藥無解。

這與謝軒禹原本的猜測吻合,凡毒必有解,即使是世間奇毒風眠也不例外。

這是謝軒禹與烏嶺虛與委蛇這麽多天以來,最大的收獲。

但有一點很奇怪,在這段時間裏,謝軒禹與烏嶺就藥理和毒理進行過一些交流。

在這交談之中,謝軒禹發現烏嶺對用毒之術雖然也算精通,但遠遠算不上高明。

今天她那句“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大哥和教王身上的風眠不是她下的?烏嶺背後還有其他同盟?

大哥的情況都不能再拖,他得盡快拿到風眠的解藥配方。

謝軒禹有些想不通,無意中繞着離火宮的蓮池越走越偏離自己今日來歇息的住所。

謝軒禹雖然醫術了得,但是武功卻并不高,正因為如此,烏嶺也不擔心他逃跑,由着他在離火宮中亂逛也無人阻止。

他這樣不期然地走了許久,竟然來到了影月堂的所在。

別人都稱呼錦玄為影月使,這裏應該是她之前的住所了吧。

謝軒禹打量着四周,竟然有叱咤聲傳來。

“未炎,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忘了影月使當初是怎麽對你的嗎?”

不待這名男子的話說完,一道血線已自其喉間飛濺而出,頃刻間,他已經沒有聲息。

出劍的男子并不在意這條人命,“現在影月堂由我掌管,再有不服,這就是下場。”

原本圍在那死去男子周圍的影月堂衆,一時間也被血腥的手段怔住,紛紛下跪表示臣服。

未炎平素雖然手段頗為狠厲,但頃刻間奪人性命的事還是不敢,沒想到如今下手越發殘忍。

這名影月堂弟子不過是為舊影月使錦玄說了幾句,語氣過激了些許就被取了性命。

謝軒禹認出來殺人者正是那日出現在清水寨的死士頭領,擔心殃及這條池魚趕緊隐身一顆大樹之後。

但謝軒禹疑心未炎應該早就看見了自己,因為未炎在馴服衆人後似乎特意朝謝軒禹藏身的方位掃了一眼。

謝軒禹很緊張地保護着自己的小命,在衆人散去之後他趕緊回到了烏嶺給自己安排的住所閉門不出。

謝軒禹從離火宮的藏書樓借出來很多醫書,潛心研究,一直到後半夜,卻依然還是無甚頭緒。

“謝神醫指望從這一堆古籍裏找到解風眠之毒的方法嗎”

謝軒禹可能想得太過于入神,連房內突然進了人都沒有察覺。

一擡頭,看見來人,正是今天白天當着謝軒禹的面殺人的未炎。

他換了一身裝束,整個身形隐藏在黑色的長袍裏,唯露出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若不是白天才見親眼見他結束了一名弟子的性命,謝軒禹差點認不出來。

“你來找我有何事?”久久地伏案,謝軒禹的脖子都已經有些酸痛了,所幸懶懶地靠在了竹椅的靠背上。

未炎少見地笑了下,“想與謝神醫談一筆買賣。”

謝軒禹與未炎接觸并不多,少有的幾次接觸也都沒什麽好印象,“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未炎卻并在意謝軒禹拒絕意味明顯的話,旁若無人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看起來你并不歡迎我。”

“您說笑了,這裏是離火宮,我一個外來人借住于此,怎敢對主人家說什麽歡迎不歡迎的話?”謝軒禹這話看似說得謙虛,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這屋不歡迎你,還不快滾。

未炎當然聽懂了謝軒禹的意思,“謝神醫聽過倉绫花嗎?”

直到此時,謝軒禹才開始正視未炎。

雖然謝軒禹和錦玄與教王說起自己入苗疆的目的,但卻從未透露自己早已知道風眠的解藥是倉绫花,此次入疆也正是為尋此物而來。

這個從未接觸的未炎如何得知,還是他在試探些什麽?

謝軒禹雖然心中已是怔動,但并打算如此輕易地暴露自己的目的,“您這是在考校謝某的醫術?”

“謝神醫又何必在我這個明人面前說暗話呢?你不辭辛苦來到苗疆不就是為了尋找此物嗎?”未炎并不喜歡這樣反複來往試探的說話方式,直接一語點透。

謝軒禹至此确定,此人有備而來,“你怎麽知道?”

從這一刻起,謝軒禹将談話的主動權讓渡給我未炎,“我還知道,謝神醫直到今天,還一無所獲,別說找到倉绫花,就是連倉绫花在哪裏都不得而知。”

謝軒禹點頭承認,“确如你所言,所以你是來提供線索給我的嗎?”

未炎一向不茍言笑的臉色顯露出一點點挑釁,“願為小謝公子效勞,畢竟令兄還等着此藥解毒呢。”

“你是林家人,還是王家人?”只有中原各派才會稱呼他為小謝公子,看來這個末炎絕不僅僅是一個影月堂的副堂主這麽簡單。

“哼,林家和王家算什麽,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罷了。”

未炎直接否認了謝軒禹的推測,但顯然他對這二人頗為熟悉。

如果他真的知道倉绫花的下落,不惜一切代價,謝軒禹都願意一試。

只是此人既然早知自己的目的,又在如此暗夜前來,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告知,“你的條件是什麽,說說看?”

“謝神醫果然爽快。我要你去月羽澗取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謝軒禹不解。

“你拿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未炎言語中有種不容謝軒禹拒絕的氣魄,“你要去的這個地方叫月羽澗。”

“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你別無選擇。因為……”說着,未炎擡眼定定地看着謝軒禹緩緩說道,“倉绫花就生長在月羽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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