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三十九度。

校醫給傅鉑樂拿了退燒貼和布洛芬。

“最近天氣變化快,冷熱交替明顯,你們這些男孩子不要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好就不注意增加衣物。但是,現在溫度這麽高,也要注意适當地減少一點衣服。”校醫拎了拎傅鉑樂的衛衣,“現在這麽穿太熱了,哎,那個誰,去他宿舍拿一件短袖一件外套給他換上。”

邵铖漢剛給傅鉑樂倒來溫水,聽見校醫這麽說愣了一下。

傅鉑樂啞着聲開口,“我不是住校生。我有鼻炎,每年換季就容易這樣。”

校醫聞言不贊同道:“有鼻炎也不會讓你發燒!家裏有人沒有?叫家長來給你送衣服。”

“沒有。”生病的傅鉑樂看起來比平時更冷一點,不光是一張俊臉上沒有了溫和的表情,就連說話時候的語氣都帶着一點刺。

完全沒有那種所謂的可憐巴巴的樣子。

“你這學生真的是。”校醫也看出了傅鉑樂的脾氣,沒再跟他争執,“随便你。中午回去換套衣服來,今天下午二十七八度,你現在這個狀态不散點熱怎麽行?”

傅鉑樂淡淡地“嗯”了一聲。

邵铖漢讓傅鉑樂把藥吃了。吃完藥之後喝點熱水發發汗,還得再測上一次體溫,确定物理降溫和藥物降溫都有效了才能回教室,否則得上醫院去挂水。

校醫室裏又陸續進來幾個學生,生病的和傅鉑樂的症狀差不多,都是發燒。校醫又忙着給那些學生診斷開藥去了。

傅鉑樂吃了藥之後就閉眼休息,但眉頭一直擰着。燒到這個度數,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力氣,不難受才有鬼了。

邵铖漢坐在傅鉑樂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傅鉑樂的臉色後說:“我回宿舍給你拿衣服。都是洗幹淨了的,你放心穿。距離放學還有幾個小時,你這麽悶着不行。”

傅鉑樂睜開眼睛,沒什麽表情地看向邵铖漢。

邵铖漢硬是從那濕漉漉的小狗眼神裏看到了委屈和脆弱。

“行了你別說話。”邵铖漢先打斷了傅鉑樂拒絕的可能,“我去拿衣服,在這等我。”

傅鉑樂趕緊抓住邵铖漢的衣擺,“現在能進宿舍嗎?”

他的聲音很啞,帶着濃重的鼻音。

邵铖漢:“可以,跟宿管員說一聲就行,大不了記我名字。又不會怎麽樣。”

“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傅鉑樂咳了一聲,“我不想在學校的廁所裏換衣服。”

邵铖漢哭笑不得,“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潔癖?”

傅鉑樂抿唇不說話,像是賭氣似的也不看邵铖漢了。

邵铖漢陪着傅鉑樂在校醫室裏待到了下課。再次量體溫的時候,他的體溫已經爬下了三十九的高坡,來到了三十八點五這個半山腰。

體溫降下來後,傅鉑樂的腦子清醒了不少,也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連站都站不穩。去宿舍的時候他沒讓邵铖漢背,硬是一點一點地跟在邵铖漢身後爬上了六樓。

邵铖漢給他拿了一件短袖和一條毛巾。

“你身上有汗,這毛巾我每天都洗。你要是介意的話,我給你拿紙……”邵铖漢還沒說完,傅鉑樂已經抽走了他臂彎裏的短袖和毛巾,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宿舍的浴室。

門關上後,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下來,傅鉑樂這才對自己剛才幹的事情後知後覺。他看着手上的衣服和毛巾陷入沉思。他拿衣服就好了,怎麽連毛巾都拿了?

“……”真是給他燒糊塗了。

最後他也沒用毛巾,雖然身上發了細密的汗有點難受,但是再過三節課就放學了,他忍一忍也行。

他的潔癖有時候其實也沒那麽嚴重。以前在上跑酷課的時候,弄得比現在還髒,他也照樣能忍到晚上回家。

“沒擦汗?”邵铖漢一眼就看出來傅鉑樂沒用那條毛巾,“還是介意我的毛巾是不是?過來。”

“沒介意,不想弄髒了。”傅鉑樂已經拉上了口罩,說話的時候,臉頰都被熏得發燙。

邵铖漢一臉不贊同地道:“弄髒了就洗呗,之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矯情?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過來。”

生着病的傅鉑樂是很容易有自己的小脾氣,也更容易委屈。

他平時都是被好聲好氣哄着的那一個,尤其是他生病的時候,就連傅千裏都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地說一些他不喜歡的話來刺激他,免得被他揍。

現在邵铖漢卻說他矯情?

他很矯情嗎?

他只是因為生病了覺得自己不應該被莫名其妙地批評而已。

而且他是在擔心邵铖漢洗幹淨的毛巾被他弄髒了,這有錯嗎?他明明是在考慮邵铖漢的情緒。

結果在邵铖漢這裏就變成了矯情。

“過來啊。”邵铖漢說了第三次,“過來,坐這。”

“不。”傅鉑樂把毛巾丢過去,“不坐了。我回去上課。”說着他伸手去勾放在邵铖漢桌上的那一袋藥和退燒貼。

“上什麽課。”邵铖漢趁機把人拉過來,摁着傅鉑樂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然後拿着毛巾敷上傅鉑樂的後頸,“別動,你自己說不介意的。”

傅鉑樂沉着臉不說話。

邵铖漢直接撩起傅鉑樂的衣服下擺,“你現在在生病,出汗了就得擦幹,否則你着捂出來的發燒又要變成因為着涼引起的發燒了,到時候你更難受。”

後腰一涼,傅鉑樂敏感起身,警惕回頭,“你要幹嘛?”

“幫你擦汗啊。”邵铖漢的手上還撩着傅鉑樂的衣擺,壓根不給傅鉑樂放下的機會,“你自己不擦我就幫你擦。反正後背你現在也不好擦,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一會兒你自己擦前面?”

“我自己可以!”傅鉑樂劈手奪過毛巾,反手一邊撩衣服一邊給自己擦了起來。

他的手很長,柔韌性也還可以,但是他現在确實是沒有太多的力氣,稍微累一點兒就容易出汗,結果身上越擦細汗越多,根本沒有辦法擦幹淨。

傅鉑樂擦得脾氣都起來了。他把毛巾往旁邊的椅背上一挂,“不擦了。”

邵铖漢差點被傅鉑樂這小脾氣逗得笑死。

他一手抓過毛巾,一邊把人往衣櫃上推,“扶着。”

傅鉑樂不動,默默遠離了有點冰涼的鐵皮衣櫃。

“啧。不扶也行。”邵铖漢再次撩起傅鉑樂的衣服壓在對方肩上,“很快就好,別動啊。”

傅鉑樂沒說話,也沒動了。

他現在面前是鐵皮衣櫃,後邊是邵铖漢,能站的地方就那麽一點點。他不想往前靠,當然也不可能往後靠,那樣會直接靠進邵铖漢的懷裏去。

他沉默着,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地。

他覺得自己的臉現在一定紅透了。

邵铖漢又伸手摘了他的口罩,“在宿舍不用戴口罩。”

傅鉑樂非常給面子地打了個噴嚏。

“在這也會鼻炎發作?”邵铖漢驚訝地啰嗦了一句。

“嗯。”傅鉑樂重新把口罩戴好,“你擦不擦,不擦就別擦了。”

“誰說不擦,彎點腰。”邵铖漢用毛巾拍了拍傅鉑樂的後背,然後他就看見傅鉑樂微微前傾把腰彎了下去。

邵铖漢低頭準備幫傅鉑樂擦汗。

深灰色的毛巾擦過白皙的皮膚,更襯得傅鉑樂的後背白得發光。

其實不常裸露的後背皮膚都很白,韓雲刺他們在宿舍裏打赤膊的時候他也見過他們的後背,也白,但是沒有一個像傅鉑樂的這樣白得這麽刺眼。

傅鉑樂作為一個男生,皮膚卻緊致得不行。而且他以為傅鉑樂瘦成這個樣子,估計都能看到骨頭,應該不會太美觀。沒想到這人的後背和他自己的臉一樣好看。

傅鉑樂的背後覆着一層薄肌,随着他的動作,肌肉微微隆起。漂亮的肌肉線條一直延伸到後腰,沒入黑色的褲沿。

傅鉑樂竟然有兩個漂亮的腰窩。腰窩有點深,深到邵铖漢覺得裏面好像可以盛酒。

紅色的液體泡在白皙的腰窩裏,燈光一照甚至能透過酒液看清腰窩裏的紋理,性感絕倫。

“擦完了嗎?”傅鉑樂微微回頭。

“馬上。”邵铖漢的聲音有點大,像是發呆被點名後的突然回神。他拿着毛巾蓋住了傅鉑樂的腰窩向下一擦,抵住毛巾的食指微微凹陷,落在了腰窩的最深處。

他的毛巾并沒有疊起來,只是較薄的一層。邵铖漢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用手摁在了傅鉑樂的腰窩裏。

“铖哥。”傅鉑樂有點累,腦袋抵在鐵皮衣櫃上獲取片刻涼快,“你好慢。我身上的汗都要幹了。”

“擦幹了。”邵铖漢深吸一口氣回頭,然後一把将毛巾拍進傅鉑樂懷裏,“前面自己擦。我去上個廁所。”

傅鉑樂摁着毛巾轉過身,回頭看了眼着急忙慌跑廁所的邵铖漢。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後,他也松了口氣。他站直身體,低頭看了某個不太争氣的位置,拉下衣服,重重地靠在鐵皮衣櫃上降溫。

真煩。

他在邵铖漢這都快要沒有底線了。

這樣不行。

他迅速擦完汗後,把毛巾給邵铖漢洗幹淨了。他正把毛巾往上挂呢,就看見邵铖漢一臉沉重地從浴室裏出來了。

“你怎麽把它給洗了?”邵铖漢看見那濕潤的毛巾,心裏閃過一抹遺憾。他意識到後倒吸一口涼氣,“沒事,洗了正好。過來我給你拿外套。”

“?”傅鉑樂覺得邵铖漢怪怪的但是他沒有明顯地證據。

回去後,他接到了邵铖漢抛來的外套。

是邵铖漢昨天穿的那件黑色的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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