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官方善後

官方善後

陸靈蘊見到門口幾個不善的身影時,心裏便涼了半截,看來龍煜沒能拖住圖戈,王睿也沒能攔住外圍的許望。

也是,就剛才那種動靜,這地下室不引來人都不可能。

她手撫在周中陽臉上,輕輕拍了拍,低聲說道:“連累你了。”

啪嗒兩聲,有人按亮了燈,鬥法後的滿室狼藉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陸靈蘊坐着沒動,實在有點起不來。一打四再拼一場,還不如省省力氣,反正都是幹不過的。

兩個打手守在門口沒動,許望快步去看伏地不起的白木崖,圖戈陰沉着臉走向魂瓶,瓶身完好,符紙也在,但瓶內已沒有魂魄氣息。他轉向陸靈蘊,雙目猩紅:“魂呢?”

陣法破了,就那種封印魂瓶的符咒,齊修還不看在眼裏,自然是他帶走了,這個陸靈蘊當然不會說。她淡淡回道:“背負罪惡,當然是去她該去的地方。”

這意思就是告訴圖戈,龍紫英已經魂飛魄散,你死心好了。

這時,一旁許望喊道:“白大師還有氣!”

圖戈聲音陰冷:“已經廢了!”

許望頭一回在這個一向平和的圖爺身上感受到強烈的寒意,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對一息尚存的白木崖施救。他咬了咬牙,還是不管了,留着人手對付眼前的丫頭要緊。雖然她們是兩個人,一個昏迷不醒,她自己也虛弱的好像起不來,可她能把這裏折騰成這個樣子,誰知道還會有什麽變故?

正想着,外面突然傳來消防車的鳴笛聲,長長的尾音中,貫穿着短促的警笛聲,還有人在喊話。許望皺眉罵道:“草!”

陸靈蘊笑了。

許望說:“我去看看,你們在這,聽圖爺的!”

圖戈的臉陰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殺人,但陸靈蘊覺得,今天不一定就能死成。

Advertisement

我D能治一切邪祟。

有人拿着喇叭在喊了:“地庫着火了,裏面的人趕緊出來!”

周中陽終于回神了,頭先動了動,然後坐了起來,一看陸靈蘊也坐着,周遭一片七零八碎,陣法已經破了,下意識罵了一句,但後半句沒吐出來,這感覺,又他媽被上身了!這計劃裏也沒明說啊!

圖戈陰恻恻地說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白木崖是烏鴉嘴,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丫頭,竟真讓他準備了多年的心血功虧一篑!龍紫英被打散了魂魄,陣法被毀,白木崖就算能醒估計也是個廢人了,他扣下了龍煜也算多留了一手,可是外面那些人,打着救火的名義,估計要把這裏翻個底朝天!

周中陽雖然還有點虛弱,但天師符的威力在,比他第一次上身醒來後的感覺要強太多。他把陸靈蘊扶起來攬到懷裏,對着圖戈幾個人說:“就別勞動人民警察了,自己走吧。”說完就打算扶着陸靈蘊出去,門口的倆人要攔,卻聽身後有人說道:“出來談吧!”

這聲音太熟悉,陸靈蘊聽着心裏像炸開了花一樣高興,擡眼看去,果見兩個打手身後又多出了兩道身影,其中一個瘦瘦高高,不是陸震又是誰?!她激動地喊道:“師父!”

周中陽也激動了一下,陸震回來了!

內有玄門高手,外有人民警察,這裏的場面也實在不宜曝光。圖戈冷聲說道:“扶上白大師出去!”

陸靈蘊見了師父好像回血了一半,在周中陽連拉帶拽下,一路磕絆着紮進了陸震懷裏,眼圈都紅了。陸震抱着她,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回去再說。”

陸靈蘊出來才見外面一團亂,消防車、警車都進了院,車庫門旁邊的綠化着了,但明火已經滅了,只還冒着煙,車庫門大開着,裏面明晃晃趴一只煙霧彈,還有絲絲縷縷的煙冒出來。警察在旁邊問話,許望似乎是被打了,嘴角帶着血,臉都氣綠了,旁邊圍着一圈年輕人,其中有倆喝高的,一直罵罵咧咧,被王睿和幾個人攔着按着,周圍是圍觀和幫忙的業主、物業、園林工……一片嘈雜混亂。

都在計劃中。

陸震讓陸靈蘊等他一會,然後和随行的人引着圖戈鑽進了趴在角落裏的黑色轎車。

圖戈此時面色沉重,臉上的怒火正慢慢轉變成絕望。陸震卻挂了似若有若無的笑,說道:“唐志、圖戈、圖一刀,我為了你真是跑斷了腿啊!”

陸震從外套裏摸出來幾張照片,遞給圖戈說:“你先看看這個。”

圖戈一看到照片上的畫面,一張臉頓時變成死灰色,眼裏有意外、驚懼、絕望,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你們竟找到了這裏……”

陸震往座椅後背一靠,說道:“苗族呢,歷史太久了,是個偉大的民族,也是個有記憶的民族。你的記憶不過一兩百年,他們的記憶卻有四五千年,你偷師的那些都還只是皮毛而已。你知道我是幹嘛的,你這個道場,剛好撞在了我的飯碗上,所以為了我有飯吃,只好對不住你了,你的老巢被端了!”

圖戈捏着照片的手有些發抖,繼而突然發了瘋一樣把照片撕了個粉碎!車裏除了圖戈之外還有仨人,全都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等他瘋過了,陸震才又開口,聲音很平靜:“既有人身,何苦不做人事呢?跟他們走吧,他們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說完便拉開車門走了出來。

這邊警察和物業正在遣散圍觀的人,有消防員背着龍煜從別墅裏出來了,身後跟着王睿,只是龍煜昏迷不醒,他們正打算給他送醫。陸靈蘊焦急地往黑色轎車那邊看,直到見陸震下車,才趕緊喊道:“師父你快來看看!”

陸震過來檢查了一下龍煜的呼吸、脈搏、眼睛,說道:“睡蠱,放心吧,過幾個鐘頭就能醒。”

幾個人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王睿留下善後,外圍本來也是他在控場。周中陽開車帶着陸震師徒和龍煜先走。路上陸靈蘊以為會挨罵,一句話不敢多說。

陸震聲音裏聽不出喜怒:“誰的主意啊?”

車裏安靜了一瞬,周中陽說:“陸爺你是要誇還是要罵?”

陸震說:“扔個煙霧彈就敢叫消防,你們這是報假警!”

周中陽說:“那草不是還着了一片嘛,也不算太假吧,再說仍煙霧彈那哥們喝高了,自己都不知道仍的是酒瓶還是手榴彈!”

陸震說:“總不至于放火的也喝高了吧?”

周中陽說:“那不能,那不是明擺着放煙花出的意外嘛,罰點款,賠點錢,那點損失還不夠王睿喝一頓花酒的,他賠得起!”

“膽是真肥!什麽人都敢招惹,丫頭小,你也跟着瘋,我讓你照顧好她,你就給我照顧成這樣?!”

陸震這話一講,周中陽一時也卡住了,陸靈蘊半撒嬌半讨好地說:“我這不挺好麽,沒傷沒病的……他一個生意人,被我拉來破邪除惡、替天行道,師父你都還沒誇我們,一回來就罵人!”

陸震被氣笑了:“你倆這一唱一和的,還要誇你們?不得上天呢!”

周中陽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陸震,似乎這位陸爺也并沒有太氣。他笑了笑,騰出一只手去握陸靈蘊的手,她雖然話說得乖巧,多少還是緊張的。

陸震看了眼握在一起的兩只手說:“你好好開車!”

周中陽的手在陸靈蘊小手上輕輕拍了拍,才又挪回方向盤。

陸震想着地下室那一片狼藉,七煞鎖魂陣的陰邪他是知道的,魑魅魍魉魈魃魋七只邪煞守陣,一旦有人闖陣,七煞借了星宿之力,會直接攻擊闖陣之人的七魄,七魄主人身形,對身體喪失控制後什麽都是妄談。所以破這陣法的關鍵,在于先要守住自身,再争取時機破陣,且破陣之人的精氣修為,也要足以能夠調動星宿之力,不然也都是花架子!

陸靈蘊在井底超度萬魂時,陸震雖未能親見,但多少知道她是有些與衆不同的,周中陽就難說,他能幫她擺平人的事,決然做不到替她擋煞。但陸震是親眼見到那陣法被破得極其徹底,能讓白木崖在自己的法陣中傷到口吐鮮血昏迷不醒,這實力已不容小觑。

陸震說:“七煞陣你都敢闖,哪來的膽子覺得自己能不受侵害?”

陸靈蘊嗫嚅着說:“我見過一個調用天地太虛無極之力護衛自身的法門,就想試試……”

這便是陸靈蘊行法之初,給自己畫的那個虛幻的太極,右旋聚天地正氣,左旋擋萬千鬼煞,有了這一步打底,才有後續行法的生機。陸震是沒見着陸靈蘊行法施咒的全過程,若是見了恐怕會更意外,其中有些咒文是失傳已久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問道:“你這些符文法咒都是哪來的,我可沒教過你破七煞這種邪陣!”

陸靈蘊:“就那個拓本裏頭的,六甲天書……”

陸震良久無語,半晌才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道法看似簡單,但行法深奧,禁忌太多,不是短短幾句咒語字面所能涵蓋的,你能從白木崖這裏全身而退實屬僥幸,下次別那麽虎!”

陸靈蘊心知陸震這話說得不錯,她行法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覺得極其吃力,身體好似扛着萬鈞之重,一舉一動都沉重無比,且胸腔中一股躁動之氣四下沖撞,好像下一秒就會炸開!她那時才知破陣不是兒戲,一旦中途扛不住,積蓄的力量放不出來就會盡數反噬到她自己身上,那樣的後果遠比她初時想象的可怕!

她十分乖巧地回應:“我知道了,我下回不敢了。”

陸震說:“不管你們誰出的主意,這麽一鬧,幹掉了岳昇的財神爺,往後商場上見了許炳南,怕是不太好說話。”

這個周中陽倒也想過,但幹都幹了,誰還管那麽多呢!他說:“要我說,許炳南得謝謝我們,家裏養這種邪神,早晚遭反噬!再說了,他們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全然跟我們無關,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商場講禮尚往來,我不得給他回個禮?”

周中陽說完,突然又反應過來,一笑說道:“不過陸爺,我們這都是小打小鬧,只求個全身而退,真正幹掉圖戈的,還得是您這大手筆!您看您這出現的時機,就等着我們把桃洗好捧您跟前了!”

陸震:“……”他确實是個摘桃的,摘完了,還想倒打一耙。

陸靈蘊想着師父一走杳無音信,突然回來竟先沖着圖戈去的,不禁問道:“師父你這麽久是去哪裏了,怎麽一回來就去了藏珑墅?”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