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威震七煞

威震七煞

陸靈蘊右手執劍,左手捏了一道符,手腕一抖,符紙已經燒了起來。她将燃燒着的符紙快速擦過劍身,火熄滅時,紙灰剛好從劍尖滑落。

她看了眼地上的魂瓶,冷冷說道:“我只要它!”

白木崖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說道:“你猜我會不會給你?”

話音方落,一道黑影箭一般向陸靈蘊射了過來!

鬼氣!陸靈蘊只覺得強烈的鬼氣鋪面而來,下意識擡劍去擋,“叮”一聲,劍身微顫,低聲嗡鳴!她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被周中陽扶住。再擡頭,白木崖左手中已經多了一枚魂鈴,右手執一枚招魂幡,正帶着陰笑望着她,說道:“丫頭,看在陸震的份上,我不傷你們,趕緊走吧!”

他這是先給了她們一個警告!

陸靈蘊掙開周中陽扶着他的手,又往前一步,再一次把劍指向了白木崖!

周中陽緊張地看着她,她臉上的嬌俏沒有了,眸色鋒利,滿臉殺氣!丫頭這副面容,他是頭一回見,她急了就有點虎,他此刻的不安比來前要強烈得多!

周中陽想,幹脆來硬的吧,對面是個人,物理攻擊總還是有用的。可他身形剛一動,就聽“叮叮當當”一串鈴響,一股陰冷之氣鋪面而來,硬生生逼退了他往前沖的腳步!

陸靈蘊已經動了,身形飛快地擋在了周中陽身前,一把劍揮得“呼呼”生風,劍光閃爍間,撞過來的一道道黑影被擊散!可是那鬼氣似乎源源不竭,兩個人已經陷在層層包圍的鬼魅中,任憑陸靈蘊劍花翻飛,也只是防守,時間長了,人就會疲憊。

周中陽此時方知她說的“地下不太平”是什麽意思,他們之所以把法壇設在這裏,是因為眼前這個邪惡的法師,已經将這裏的森森鬼氣煉成了傷人的武器!

周中陽來之前,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點自信的,他雖然學得時間不長,但老師給力,自認打架不會太吃虧,但眼下對付這些陰靈卻完全束手無策,全靠陸靈蘊在擋着!

陸靈蘊也意識到了不能這樣僵持,她揮劍斬掉撲過來的鬼影,然後在頸間扯了一把,朝周中陽扔了過去,喊了聲“齊修”!

周中陽沒留意她扔了什麽,只是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竟是那枚玉牙!繼而他便覺得身體一僵,身體和意識都已不受控制!

白木崖正有些得意,卻突然覺得不對勁,那重重黑影包圍之中,似乎多了一道身影,還未看仔細,便聽被包圍中的男人喊道:“這裏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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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蘊朝周中陽看了一眼,他站在圈中,雙手結印,手指快速變幻,口中喃喃誦咒,最後一道洪亮的“破”從他口中喊出,重重鬼影頃刻間煙消雲散,伴着隐隐的哀鳴!這便是鬼首山君借了人身後的非凡道力!

陸靈蘊喘着氣看向對面的白木崖,他似乎也驚了一下,鈴聲停了,執幡的手也頓住,那上面還萦繞着森森鬼氣,他望着周中陽問道:“你又是誰?”

周中陽聲音不急不躁,對白木崖的問話充耳不聞,只對陸靈蘊說:“這下面的東西不用你管,去破陣。”

白木崖回神,鈴聲再次響起,招魂幡上“卍”标記聚起的鬼氣又濃重了些,随着他将幡往前一舉,無邊的鬼氣從幡上噴湧而出,朝着對面兩人襲來!

只是那重重疊疊的黑影在逼近周中陽時,仿佛被什麽東西阻攔住了,沖在最前面的黑氣慢慢消散,像是在被什麽東西吞噬!鬼影越來越薄,越來越淡,白木崖面上開始顯現出不安,語氣裏帶着意外:“你竟也是個修鬼道的!”

周中陽眸色幽深無光,看着略顯無措的白木崖,勾了勾嘴角。

陸靈蘊已經快速取出了香爐,又取出了三柱香,燃香,插入香爐,提劍轉向白木崖,冷冷說道:“你這是旁門外道,行的也是陰詭邪事!”她看了眼地上的七煞鎖魂陣,繼續說道:“太極、星宿、鬼煞……不是你這個用法!”

說罷,緩緩閉眼,右腳輕輕擡起,以左腳為支點,用腳尖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圓,手腕微微一轉,劍尖朝下,以左腳為中心,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反着的“S”,這正是标準的後天太極陰陽魚,陽魚在上,陰魚在下,陰陽有序,天地可分!

繼而她雙腳分列兩側,劍身一挑立于胸前,誦道:“以太虛為鼎,以太極為爐,以清淨為本,以無為為用,以性命為凝結,以造化為真種!天地應吾身,日月存吾靈,道骨清輕,皆我真形!急急如律令!”

一旁的爐中的香燒得更旺,周遭的幽綠的燭火卻越發抖動得厲害!

陸靈蘊那道小小的身形,看在白木崖眼裏,一瞬間竟讓他有了些懼意!

周中陽緩緩開口:“別走思,白大師!”

這聲音從容不迫,讓白木崖心裏更沉。他聚起心神,口誦招魂咒,手裏魂鈴大動,陰風揚起,招魂幡又聚起了新一批鬼煞,洶湧着朝周中陽襲來!

一旁陸靈蘊睜開眼,目含精光,足踏罡步,左腳向前,右手舉劍,含着一口真氣說道:“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語畢一道符紙落向劍身根部,緊跟着便是加印,喝道:“北鬥第一,陽明貪狼星君!現身靜心,保我安寧!起!”

劍身上穩穩立起第一道符紙,同一時間,白木崖招魂幡上升起的陰風似乎弱了,那地上鎖魂陣中七星勺頭上代表北鬥第一星的那枚符紙,好像受到了震撼,微微抖了抖。

陸靈蘊右腳再踏一步,執第二枚符紙,口誦:“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北鬥第二,陰.精巨門星君!現身淨口,保我真言!起!”

兩星現身,白木崖招魂幡上升起的陰風似乎弱了,森森的鬼氣也有些式微之象。沖擊周中陽的邪魅陸續被吞噬,而白木崖試圖召喚新的鬼煞時,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他的咒語似乎不大管用,能用的鬼煞越來越少,很顯然被對面的鬼首壓制了!

情急之下,白木崖轉向身後七個魂瓶,咬破中指點到了封着瓶口的符紙上,符紙逐一燃起,瓶中被煉化的魂魄受到了召喚,更為邪厲的鬼氣沖了出來,順着白木崖的招魂幡所指,去沖擊施法的兩人!

陸靈蘊眼鋒掃過沖過來的邪靈,再起一符,左腳踏出,同時拉回劍身護住身形,喝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纭;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一時間,似乎能見到四象靈獸的幻影護衛四周,騰騰肅殺之氣,令沖擊的邪靈轉了方向,紛紛沖着周中陽而去!

七只邪靈攻擊人身七魄,周中陽沒法再安穩不動,手中結印散開,身形騰轉逐一躲避和應對!

陸靈蘊不敢停,口中再念:“北鬥第三,真人祿存星君!現身淨身,去我萬塵!起!”第三道符穩穩立起。

右腳再上,踏天權星位,起第四符,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渎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回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北鬥第四,玄冥文曲星君!現身安土!起!”

左腳踏玉衡星位,起第五符,誦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這是淨天地神咒,能掃蕩厭穢,使正氣充沛!

符文落于劍身玉衡星位,陸靈蘊再念:“北鬥第五,玉衡廉貞星君!現身淨世!起!”這一符立起,北鬥七星中已有五星在現,整個地下室內的鬼氣似乎都被壓制了,周遭蠟燭幽綠的光亮不見了,火苗變得明亮而旺盛!周中陽那頭也已經穩住,重新結印,壓制邪魅!

陸靈蘊再起第六星,踏開陽位,念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隐名。洞慧交徹,五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北鬥第六,武曲大道星君!賜吾金光,起!”第六符立于劍身。

她此刻周身似乎金光熠熠,似有神明護體,俨然一派神女之姿!只是細看,額頭鼻尖已都是汗,臉色已經蒼白了。符行法消耗的是她自身的元氣,一連六道符,她已然要扛不住!

七煞鎖魂陣,本就是七星陣附以邪靈所成的兇煞陣,眼下六煞已被道氣覆壓,陣中六只邪靈下的符紙已經在烈烈抖動,只餘一只,陸靈蘊乘勝追擊,足踏瑤光神位,起最後一道符:“天罡天罡,九炁煌煌。金光激烈,上應律蒼。下赴九府,何鬼敢當。吾為破軍,萬鬼伏藏。天回地轉,右陰左陽。上天節度,生化萬方。真炁正炁,攝滅禍殃!急急如律令!”

她幾乎是咬着牙念出:“北鬥第七,天關破軍星君!賜吾真雷!起!”

“轟隆”一聲雷鳴,像是來自九霄,又似起自地獄!陸靈蘊只覺的胸腔一口血往上湧,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再看對面,白木崖也是臉色蒼白,一口血噴了出來,跪倒在地上,手中的銅鈴滾出去老遠,招魂幡也從手中脫落了。他面前的七只小罐在抖動,已經要壓不住下面的符紙,中間魂瓶上的符紙也在翻飛,仿佛下一刻其中的魂魄就要脫困而出!

同樣難受的還有周中陽,他身上是一道不屬于這具肉身的陰神,在七星雷霆如此強大的威壓之下,完全待不住,盡管被他吞噬的鬼魅替他消化了大部分天罰之力,他仍是被逼出了身體,半跪在了地上!

北鬥七星均已就位,鋪天蓋地的正氣充斥在整個空間,外面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陸靈蘊只覺得身體下一刻就要炸開!

她強忍着念出了最後一道咒語,将全部的北鬥之力,盡數放出:“北鬥靈靈,鬥柄前星。貪狼操惡,食鬼□□。巨門煩赫,照曜分明。祿存奔霧,統攝吏兵。霞沖文曲,光徹廉貞。威南武曲,真人輔星。天罡大聖,破軍尊星。四天閉塞,濁炁渾凝。帝持斧钺,統領天丁。靈官巡檢,聽察尋聲。九州社令,一一呼名。誅斬兇惡,獲罪不輕。兇惡者死,慈善者生。斬頭截足,杵碎身形。鬼妖蕩盡,人道安寧。真炁所到,萬魔摧傾。天地日月星風,火雷電霆。急急如律令!破!”

劍身上的七道符紙同時燃起,轟隆一聲炸雷,似乎是從天穿屋而落,直直砸在七煞陣中!陣中的七道符文瞬間被點燃,罐體炸裂,所有邪靈頃刻間灰飛煙滅!一時間仿若萬鬼哭嚎,攝人心魄!

七煞陣是白木崖的心血,這一刻他仿佛經受了雷火灼心一般的劇痛,氣血翻湧,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陸靈蘊也是一口血噴在了地上,勉強用劍撐住才沒有栽下去,她臉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滿屋的蠟燭先是滅了多半,剩下幾根火苗晃了晃,也在頃刻間滅掉了,整個地下室一時間漆黑一片!

但陸靈蘊的天目是可以視物的,她望向齊修,萬幸他沒有受傷,緩了緩已經好了許多。她說話費力,朝他笑了笑。下一刻齊修已經走了過來,他俯下身,擡手去擦她嘴角的血跡,手指卻從她唇邊穿過了,他碰不到她。

陸靈蘊自己抹了抹嘴角的血,笑着說:“沒事,已經結束了,你先去休息。”

齊修似乎是不放心,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說:“你可以随時叫我。”

陸靈蘊點點頭,看着他消失。

她深吸口氣,自嘲道:“真厲害啊,差點玩死自己……”

她艱難地走向周中陽,從他身上翻出來提前備好的那枚天師符,畫符時疊加了他的生辰八字,關鍵時候能夠強行聚起精神,護衛本體。她手腕一抖,将符紙點燃。本來還想抱起他,可她這會實在是沒有力氣,只好就地一坐,稍稍扶起他,讓他頭枕在了自己腿上,等他醒來。

只是剛做完這一切,地下室的門突然就開了,外面燈光雪亮,逆光投射進來四條身影,為首的是圖戈和許望,一身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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