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禪院家(完)
第12章 禪院家(完)
禪院家的主屋,禪院甚爾按照禪院夫人的吩咐,送來了直哉的心理檢測報告。
穿着黑色和服的禪院夫人坐在主座,她和所有的禪院家的女人不一樣,她高傲,有自我意識,是這座墳墓裏為數不多的,清醒的,被人懼怕的存在。
“甚爾君別客氣,想吃點什麽?”侍女們垂首在外,如同一個個漂亮的木偶,毫無生氣。和裏面坐立的夫人完全不同,明明她們才是真正留着禪院家血液的女人。
“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我要的東西呢?”甚爾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能在這種地方綻放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麽軟弱無力的莬絲花。
禪院夫人笑了,她纖細的手指撫過桌面的文件夾。禪院甚爾死死的按住文件不讓禪院夫人抽走。
“…謹慎,我喜歡。”禪院夫人無所謂的笑了笑,她從桌子下抽出一個黑色的金屬盒子。“用他們咒術師的說法,這是特級咒物?”禪院夫人打開盒子,特級咒具游雲靜靜的躺在昂貴的法蘭絨的綢子上。
“人類總是好操控的,不管是錢還是權,只要有了一個,以後就會不斷的渴望,越爛的人就越好操控。萬幸的是禪院家都是好操控的人。”禪院夫人将咒具從裏面拿出來,金屬表面反射着燈光,明晃晃的寒意讓禪院甚爾有些興奮和恐懼。
“你知道的,我不是咒術師,對這些也不了解,但是你應該很清楚,它有什麽用。”禪院夫人笑得越溫婉,甚爾就越恐懼,這個女人不是可以憑借武力征服的存在,她是潛伏在草叢裏的毒蛇,随時準備咬你一口。
禪院夫人沒有把游雲遞給甚爾,反而重新放回箱子裏,她用眼神示意甚爾将文件給她,甚爾也沒有讨價還價,直接把文件從桌子上劃過去。
禪院夫人接過文件,打開來看了一眼,接着又擡眼看了一下甚爾。“你看過了?”禪院夫人在看過那張單子後,臉色一變,所有的溫婉都被撕裂,此刻她就好像被動了幼崽的母豹。
“我說沒有,你信嗎?”禪院甚爾從口袋裏摸出煙,打火機點燃煙頭,白色的煙缪缪向上,如同身姿婀娜的少女。
“你到底在怕什麽?禪院家不是已經在你的掌握中了嗎?”禪院甚爾問她,即使禪院家所有人都糊塗,但是甚爾不糊塗,他看的很清楚,禪院家的一舉一動,都被禪院夫人握在了手裏。
“甚爾君,看的越多,你就越知道,鑽石的背面是多肮髒。”禪院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從甚爾哪裏接過火機,點燃了文件,親眼看着它被火焰吞噬,只留下灰白的殘餘。“但是,誰不喜歡鑽石?即使它肮髒,發爛發臭,我也會握緊它,因為掌控一切的感覺,太好了。”
禪院夫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帶直哉走吧。”甚爾打開信封,裏面是一張黑卡,連帶着一張房産證明。
“我為什麽要帶一個拖油瓶?”禪院甚爾翹起二郎腿,他看起來輕松又自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捏緊的手心裏,有多少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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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帶着直哉,我就可以保證你不被禪院家追殺。”禪院夫人輕飄飄的話,是甚爾最大的心結。
“……就這麽說定了。”甚爾站起來,一把拿起桌子上裝游雲的盒子,邁着大步就往外走。“明天帶小鬼回來收拾東西。”
出門的時候,侍女正好端着點心過來,甚爾随手抓了一把,塞到口袋裏,在侍女驚恐的目光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夫人…這…”侍女看着缺了一塊的點心,求助似的看向屋子裏靜坐的禪院夫人。
“滾。”禪院夫人臉色鐵青,她的聲音不在是溫婉的小鳥鳴叫,而是老虎般的咆哮。
小侍女被吓到落荒而逃,連糕點都扔到了地上。
禪院夫人坐在燈光下,她用手撐着自己的軀體,腹部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疼的她冷汗直流。在幾次喘息之後,疼痛慢慢平息下來,她支起自己的身體,整理梳妝,不一會兒,她又是那個完美的禪院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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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直哉坐在黑影裏,黑暗比光明更讓他放松。怪物從黑暗裏伸出祂的尾巴,纏繞在直哉的手腕上,
直哉借着窗外的燈光,看向自己的手,恍惚之間,他看見自己手裏滿是鮮血,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哭泣,充斥着整個房間。
屋外,萬家燈火通明,屋內,尖叫與哭泣,鮮血與汗水,有什麽東西在耳邊低聲耳語,此刻,直哉只覺得頭暈腦脹,就仿佛如同氣球在耳邊爆炸。
黑暗中,一雙手替他捂住了耳朵。
“別聽。”繼國緣一捂住了他的耳朵,他的聲音代替那些絮語,環繞在直哉的耳朵邊。
“別看。”繼國緣一輕輕的掰過直哉的頭,阻止他向外看去。
“現在,慢慢呼吸。”直哉跟着緣一的話,緩緩的吐氣“按照我教你的,慢慢呼吸。”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直哉慢慢平息身體裏躁動的負面情緒,在他安靜下來後,緣一才松開捂住他腦袋的手,問到“你看見什麽了?”
“大海…黑色的大海。”直哉閉着眼睛,空氣中仿佛流淌着海水的濕鹹氣息。
“女人,孩子,黑色的十字架,蒼白的面具…”直哉皺着眉頭,陽光的味道沖散了難聞的味道,只有暖洋洋的氣息被吸進腹腔。
“你怎麽不開燈啊?”禪院甚爾回到家,他打開客廳大燈的開關,裹着大衣的小鬼哆哆嗦嗦的蜷縮在沙發上,他擡頭看了一眼背着大提琴盒子的甚爾,露出一個脆弱的笑容。
地上爬滿了黑色的觸手,祂們順着直哉的影子向外爬,留下一地黑色的印記。
“我跟你說,這玩意兒你的自己打掃。”甚爾踢開試圖爬出門的觸手,将大提琴盒子放到門口,挽了挽袖子。“今天想吃什麽?”
“炸雞。”直哉眨巴着他漂亮的眼睛,地上的觸手們蠕動着爬回他的影子,這一幕看起來異常的詭異,但兩個當事人都沒有自覺,反而習以為常的開始做起家務。
“你每天都吃那麽多,卻一點肉都不長,那些動物都白犧牲了。”甚爾将圍裙系在腰上,單手敲了兩個雞蛋打散,他準備做個最簡單的蛋包飯。
“哦,對了,明天我帶你回禪院家。”
“…不去。”直哉用紙巾擦了擦地面上的黑色痕跡,聲音裏充滿了不高興。
“去收拾行李,我們搬到米花町去住,離你大門老師近,我以後不回來,你就去她哪裏吃飯,知道嗎!”甚爾才不管直哉怎麽想,他的東西,都要從禪院家一并帶走。
“哦。”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直哉更加不高興了,他悶頭洗刷着地板,觸手從影子裏伸出,憐愛的摸了摸直哉的臉。
甚爾隔着廚房玻璃,看着兩個自憐自艾的小可憐,不由得笑出了聲。
甚爾看着這個才住了半年不到的地方,心裏暗自感慨,原本意外離開禪院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誰知道禪院夫人就這樣把自己的寶貝給放了出來呢。
“我們要搬去哪裏啊?”直哉踮着腳,去問鍋裏的炒飯香味。
“反正是一個離禪院家遠遠的地方。”甚爾一把按住直哉的腦門,把孩子往遠處推了推,免得油濺到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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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未知子早上起來,伸着懶腰就去冰箱裏找吃的。
“早上好老師!”直哉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家裏的橘貓本凱西,蹲在直哉的腿上,享受愛撫,甚爾在他對面翹着二郎腿,看報紙。
“搞什麽?一大早?你不上學嗎?”大門未知子拿出瓶牛奶,分成兩杯,遞給直哉一杯,自己喝一杯。
“我們家都是家族學堂,所以大概沒有人想起來要辦手續上學吧。”直哉并不在乎,他好歹也是讀過大學,準備考研的醫學生,雖然一定要說的話,以他的學歷一般醫院不會要他,但是一般的中小學內容還是難不倒他的。
“哎呀?直哉還沒有讀書嗎?這可不行哦,小孩子就是要去讀書才可以。”晶叔帶着城之內從外面回來,他正好聽見直哉沒有讀過書的事情,但是按照青見家的地位,不應該會讓直哉不去讀書,畢竟學校才是人脈累積的關鍵地方。
“讀書嗎?不要!”直哉趴在墊子上,學着本凱西的樣子伸出舌頭去舔被子裏的牛奶。
“已經決定好了,明天就去帝丹小學報道。”甚爾翻看着手裏的報紙,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直哉的名字在帝丹小學的入學名單上。
“唉!!!”
城之內順手将買來的早點遞給甚爾“你們搬到隔壁了?”
“哪所大別墅!”大門未知子對這種享樂的事情更加在意,她趴在窗子邊上一看,隔着馬路就能看見那潔白的高牆。“好近!”
“嗯,晚上直哉放學就和我們一起吃飯。說起來,你們有去拜訪過鄰居嗎?”
“鄰居?工藤家?”本凱西被直哉突然的高聲喧嘩吓了一跳,一下子從直哉的膝蓋上跳下來,奔向晶叔的懷抱。
“你認識工藤?”甚爾奇怪的看了眼直哉,禪院家封閉的教育是不可能讓直哉接觸到普通人的。
“倒不如說,甚爾君不認識才比較奇怪,工藤優作先生可是鼎鼎有名的推理小說作家。”城之內有些驚訝,他的小說可是連小學生都有讀過。
直哉和甚爾都是一臉迷茫,甚爾是真不知道,直哉則是只知道萬年小學生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他爸爸。
“你們家是不是與世隔絕啊?什麽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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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