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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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皇帝要成親,不過是親政之路上的第一步罷了。

太後娘娘心下惴惴,暗罵了一聲提起這主意的徐太妃,又強笑道:“劉愛卿,哀家聽說你家中侄女兒年方十一,正是花朵兒一樣的人品。不知劉愛卿可願與哀家結個兒女親家?”

劉歇一怔,他倒是沒想過這一層。

他想起那個性子冷僻的侄女兒,不禁皺了皺眉。那個丫頭是個不容人擺布的性子,只怕當了皇後,也不會對自己有利。

過了很久,劉歇慢悠悠地道:“太後說的是我家的女兒吧?”

太後呆了一呆,心想這劉歇明明就只有三個兒子,哪裏來的女兒?然後她反應過來,劉歇大概是打算認侄女兒劉白玉當女兒,好親上加親吧。

覺得自己猜到了這腹黑劉歇的心思,太後娘娘十分驕傲,于是挺直了脊梁說:“女兒也罷,侄女兒也罷,劉家的女孩兒,想必都是內外兼修的大家閨秀。劉愛卿若是願意,明兒個我就頒旨賜婚。”

劉歇大大方方地斂裾跪下:“多謝太後娘娘聖恩。”

太後娘娘心裏一毛。

劉歇跪着,她坐着,為什麽她還是覺得自己比劉歇矮了一頭?

她在心裏嘆氣:皇兒呀皇兒,母後這也是不得已。所幸的是,劉家的女孩兒才貌十分出衆,并不至于委屈了你。唉,只是希望,今後你的岳父大人能對你手下留情。

軒羅殿前頭,小皇帝段雲嶂正同皇弟段雲重一人折了一根桂樹枝,哼哼哈哈地比比劃劃。

段雲重胸口猛遭一擊,立刻捂胸大呼,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轉起圈來。段雲嶂見他就是不肯倒下,便狠狠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段雲重悲憤地看他一眼,砰然倒地,口吐唾沫而死。

段雲嶂于是拄了桂枝,玉樹臨風,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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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自己已經被親娘出賣得徹徹底底;更不知道,自己快意恩仇的童年,在他的新皇後到來之後,會像一只美麗輕巧的紙鳶,飄出宮牆,消失不見。

經過大殿,劉歇看到那幾根棟梁又像往常一樣蹲了個小角落唧唧歪歪,于是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徑直離去。

這一瞥,凝結了劉歇多年政治生涯和眼力的精髓,瞥得十分藝術。這一瞥,就像一盆涼水,把興奮八卦中的淩、呂、周三人澆了個透心涼,連淡定的符大丞相都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劉歇在心裏冷笑。這朝廷棟梁四人組一直在琢磨着對付他,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放在眼裏罷了。

一個故弄玄虛的老頭,一個橫沖直撞的莽夫,一個要死要活的腐儒,一個吟風弄月的浪子,四個人湊在一塊兒,能成什麽大事?

其實他劉歇的女兒能不能當皇後,他還真是不太在意。以他的地位,并不需要再多一個國丈的名號了。可是既然太後都提出來了,他也不好拂了太後的意。

劉歇唇角浮現一抹邪佞的殘笑。(作者鞅:請注意此處精到的用詞~)

想起他的女兒,他收回了邪佞的殘笑,嘴角抽起筋來。

只因劉歇想起,他确鑿是有個女兒的。

當今的朝廷,以威國公劉歇領首輔大臣之職。威國公和先帝段秉日,皇叔段攏月三人是至交好友,情誼非比尋常。先帝乃是庶子,當日多虧了劉歇和段攏月鼎力相助,才能順利繼位。

先帝薨的時候,小皇帝段雲嶂只有七歲,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劉歇便當仁不讓地接管了朝政,自此之後,權傾天下。至于皇叔段攏月,每日裏拿把扇子在皇宮裏晃來晃去,跟太後搗點小亂,跟太傅下幾盤棋,又或是調戲幾個宮娥,總之是不理朝政的。

太後垂簾聽政,劉歇首輔領政,棟梁四人組參政議政,當中放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皇帝,外頭游離着一個閑散的皇叔和若幹更閑散的皇親,這就是當今朝堂上的平衡。這平衡中的每一方,都在試圖打破這個平衡,也都不敢随便打破這個平衡。

小皇帝立後之事,或者是一個契機。

威國公家的破事

劉歇家裏,有七個老婆,三個兒子,一個遠房侄女兒劉白玉,唯獨沒有女兒。

只因為劉歇在很多年裏頭,一直都不記得自己有這麽個女兒。而其他各房,自然也順着劉歇的意思,選擇性地忽略這個女兒的存在。

這事,要從十二年前說起。

話說十二年前的某日,劉歇下朝回家,路遇大雨。轎子都淋透了,轎裏的劉歇身上也濕了大半。劉歇一進門,一邊抖着袍子,一邊看見府裏新請的一個繡娘正在屋檐子地下繡花。那繡娘低頭弄繡線的樣子不知觸動了劉歇哪根筋,劉歇忽然就萌動悸動沖動了。

于是就把人家給動了。

動了整整一夜,劉歇意猶未盡。

然而第二天早晨,劉歇險些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

原來那繡娘長的一張黑黝黝的臉,身材也是豐腴得很,再加上細細的眯縫眼,傻笑起來,真個叫劉歇痛不欲生。劉歇反複回憶,自己昨個是如何被這麽個東西觸動了心思,卻無論如何回憶不起來。

大概是雨天天暗,錯把母猴看成了婵娟。

于是劉歇自認倒黴,并将此事塵封在他的記憶裏,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名列他奇恥大辱事件第二位,僅次于少年時偷鄰居家新媳婦的花內褲被抓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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