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叔父,您真的要去啊?"
雲深不知處的雅室內,藍曦臣一聽藍啓仁說起自己的行程,頓時大驚失色。
“廢話!”藍啓仁故意不去看藍曦臣那憋屈的模樣,嘆道:“你弟弟在那邊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結果又是半年不見。如今好不容易出關,我當然要去看看啊。”
藍曦臣想說哪有長輩親自去見晚輩的道理,合該晚輩來拜見長輩才對。而他自己做為兄長,代叔父為去看藍忘機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再讓弟弟來一趟雲深不知處見見長輩,便是兩全。
可藍啓仁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仗着長者說話,晚輩不要插嘴的規矩,續道:“而且,他與無羨成了道侶,說什麽這回也得帶他回家一趟,總該拜拜祖先啊。”
見藍曦臣欲言又止的樣子,有備而來的藍啓仁迆迆然又加了一句:“我要是不去,你哪裏會想到這點。”
藍啓仁一點反駁的機會都沒留給藍曦臣,縱使堂堂澤蕪君,藍氏宗主,也只能低眉斂眉的乖巧受訓,應了一句:“啊……是,叔父。”
其實藍曦臣一有空便會給藍忘機寫信,拜藍氏祖先,為魏無羨入族譜一事也沒漏下,只是藍忘機和魏無羨一直忙着淨化亂葬崗以及建立宗門之事,十封信中就有八次不回。而雲深不知處自被溫氏火燒之後就一直處于百廢待興的狀态,以至于大局已定之後,藍曦臣才得以忙碌着重建雲深不知處,以至一直未能好好與失而複得的弟弟聚上一聚……
現在倒是能借個清談會的機會,無奈藍啓仁也有此心,還搶先提議要上夷陵,藍曦臣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垂首應下。
至于所謂的顧此不顧彼,對弟弟和‘弟妹’不上心‘冤情’……藍曦臣心知就算解釋了,也打消不了叔父前往夷陵參加清談會的決心,說不定還會被惱羞成怒的叔父穿小鞋,所以藍曦臣識時務的咽下了解釋的沖動,默默領受了藍啓仁的責備,只在心中默默垂淚。
迫不及待想要前往夷陵參加清談會的不只有念叨着自家弟弟/侄子的姑蘇藍氏的兩位,還有聽聞魏無羨功績,知曉其如今在夷陵的聶懷桑。
做為被宗主安排到聶懷桑身邊,專司護衛二公子安全的聶宗輝。
見聶懷桑在收拾行李,雖知道經過戰争歷練之後二公子雖仍怕宗主怕得厲害,可他想做的事情一旦打定了主意,便是宗主也無法改其志不說,反會被他勸服,聶宗輝仍墜在他身後跟着,苦着張臉尤不死心的勸道:“二公子,您真的要去夷陵嗎?萬一宗主不讓呢?”
“那我就死纏爛打。”聶懷桑勃勃開口:“魏兄他們補全了法則,還淨化了亂葬崗,一定也能找到辦法解決我們聶家的刀靈!”
“這……宗主要是知道了……”雖知二公子一心為宗主,亦是為聶氏家族打算,聶宗輝仍不贊成聶懷桑親身涉險。畢竟那可是由群鬼守護的夷陵,偏二公子除了腦子不錯,其餘皆一無是處。
Advertisement
不知道聶宗輝在心裏編排自己空有腦子堪用的聶懷桑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嗐,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對此,聶宗澤只是抿了抿嘴,絲毫做不到聶懷桑這麽自信。畢竟只要參加了清談會,到時候人多口雜,宗主遲早會知道二公子來了夷陵,還找上了景行君的,哪還用他告小狀啊。
自岐山聽訓之後,聶懷桑也許久沒見過魏無羨了,至今他還十分懷疑在雲深不知處聽學的最後一年,交到的這個好朋友。
聶懷桑在雲深聽學聽了整整三年,前兩年一直因為未能通過考核,直到第三年他才在赤鋒尊的壓力下有了幾分上進心。當然,他那上進心也不是什麽認真讀書,努力學習,而是求着魏無羨給他打小抄,試圖靠着這一招獲得優異的成績。
聶懷桑和魏無羨可算是沆瀣一氣,求學時二人就時常在聚在一塊談天說地,甚至無視藍氏家規在雲深不知處抓魚、喝酒,捕鳥……若不是三個月後金子軒出言不遜,惹得魏無羨出手将他教訓了一頓,以至于他被江宗主帶回了雲夢,只怕他們二人鬧騰得姑蘇的天都要翻了。
如今想起來那段日子,聶懷桑尤且懷念不已。
而被他挂念着的魏無羨,此時正委委屈屈地冒着耳聾的危險,聽着河東獅吼。
“魏無羨!你是不是找抽!”溫情一雙美目圓睜,裏頭幾乎能當場噴出火來。
魏無羨自知理虧,既不敢捂住耳朵,也不敢反駁,只能躲到藍忘機的身後,連腦袋都縮着,聲如蚊蚋的求救:“藍湛救命救命……”
藍忘機也是個護短不護理的,當即用身軀把魏無羨遮擋得嚴嚴實實,還當着溫情的面對魏無羨保證:“別怕,我在。”
把魏無羨感動得一塌糊塗,還把自己的側臉貼到了藍忘機的後背,輕聲道:“藍湛,你真好~”
被人當狗一樣防着的溫情一個沒忍住,賞了他們一人一個白眼。
“你們很閑是不是?盡在我這裏搗亂!”溫情是真怕了他們。怕他們在自己這裏呆得再久一點,自己會因為看多了兩個大男人卿卿我我的膩歪樣子而長針眼,也怕呆會魏無羨尤不死心的要幫自己處理剛采好的藥材,于是當機立斷,要把人踢出自己的藥廬。
只是鑒于二人的武力值,溫情自知無法力敵,遂選擇智取:“過兩天就要召開清談會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那肯定安排好了呀 。”對清談會的準備進度一無所知的魏無羨指了指剛才在藥廬門前經過的其中一名弟子的背影,大言不慚道:“我和藍湛收的徒弟一下就給我們搞定了。”
一計不成,溫情冷笑,道:“真替你們徒弟覺得倒黴,遇上兩個甩手掌櫃。”
“此言差矣。”雖然把事情丢給徒弟是魏無羨的提議,還賦予了歷練的美名,但藍忘機也是坐享其成者,當仁不讓要為媳婦兒出頭正名:“徒弟就是用來幹事的,不然我收來幹嘛!而且這叫磨練。”
“就是就是。”魏無羨連忙點頭附和。
這厚顏無恥夫唱夫随的樣子,也不怪溫情會在心裏暗罵他們一句狗男男了。
兩日後,清談會召開,藍忘機以靈犀派掌門人的身份向修仙界宣布——從此仙門以他藍忘機為尊,由他藍忘機來統領整個修真界。
射日之片持續的時間只有半年,可溫氏的傀儡大軍不只是難殺,還會将被他們所傷之人感染成新的傀儡。連續半年的戰事,能活下來的本就寥寥,更何況後面的雷劫,更是讓整個修真界都元氣大傷。
如今的仙門百家雖不至于盡了氣數,可除了本身實力強橫或家大業大的那幾家外,其餘世家也只比奄奄一息沒好上多少,反正是折騰不起來了。
姑蘇藍氏好不容易找回了他們的二公子,又見識過他在不夜天裏與其道侶大殺四方的場景,自是無條件的信奉藍忘機。
清河聶家的赤鋒尊與澤蕪君是知己好友,也不會反對。
剩餘仙門中人一是聽過忘羨二人的美名和善舉,二來也曉得藍忘機是和魏無羨一起淨化困擾了修真界百年的亂葬崗之人,他們肯定是沒辦法像對付溫氏一樣對付他們,三來也怕一旦追名逐利又會遭遇雷動……
三管其下,皆稱若是藍忘機為仙督,他們都是願意信奉的。
本來一開始時,說好是讓魏針羨做修真界的王,成為新一任的仙督。可是在清談會之前,魏無羨終于意識到做為仙督的責任并不輕松,他并不只需要應鄉民或世家所願四除祟,還要伏案勞作,批閱各地送來的公函,還要應各家所請去吃酒應酬……
于是,當清談會召開之前,魏無羨就決定一事不煩二主,讓藍忘機領下了仙督的頭銜。反正藍忘機也要将靈犀派發揚光大,那就順便把仙督之位坐穩,而且兩個名頭還能相輔相成,再合适不過了。
只是,藍忘機一直致力于讓魏無羨當仙督,如今就差臨門一腳時突然得到了個‘不願意’的答案,不免有些惆悵,便多問了一句:“媳婦,你真的不當嗎?”
魏無羨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厚道,更不占理,可他更清楚,自己不能表現得心虛氣短,否則這藍忘機就能找到由頭乘機‘欺負’自己。
“我才不當!”魏無羨仰着腦袋,斬釘截鐵的硬氣開口:“當仙督的話我豈不是要一直規規矩矩的?而且做宗主都得處理一堆公務,當仙督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我不就得忙死了?我想不開才會去當呢!”
藍忘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魏無羨見他點頭,便知道自己的謀劃穩了,語氣也随之和緩了許多,還有些嬌裏嬌氣的:“所以嘛,要當你去當,我還要去研究法寶呢~”
“好吧。”雖然即将身兼二職,但這是為了自己的媳婦,再忙,藍忘機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不過,事兒攬下了,好處可不能落下。藍忘機直勾勾的望着魏無羨,啞着嗓子問:“那我可不可以要獎勵!”
“啊?”
正為了得逞而自得的魏無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身體忽然懸空,竟是被藍忘機打橫抱了起來。他還美其名曰:“不反對就是答應了嘿嘿~”
然後就折騰了魏無羨整整一夜,甚至第二天都下不了床的地步,氣得魏無羨在清談會上自始至終都擺着一張冷臉,讓人恨不能離他三尺遠。
不過,藍忘機成為仙督,無論是散修、百姓,還是世家都是信服的。畢竟修為、家世和能力等方面都讓人望塵莫及,自然就衆望所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