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家還未營業的酒吧,門外一只奶油小熊正在發傳單,門裏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圍坐一桌,正就綁架失敗的事各自發言。

幸運撿了條命逃回來的老二,窩在不起眼的角落卡座裏,大口喝着酒在心裏感嘆着,還好那人的槍法菜的一批,不然他也交代在那了。

放下酒杯向兜裏摸煙。

動作一頓,低頭看去,指尖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

他偷摸向周圍看了眼,見沒人注意用手指将兜口撐開,那麽大一塊紅寶石晃了他的眼,有些眼熟。

腦袋裏一晃而過那個菜逼的袖口,好像戴着的就是這東西。

嘴角忍不住上揚,他是幹什麽的,一眼就看出這寶石絕對是真的,這麽大一塊,少說也能賣個十萬八萬,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把不但留了條命還賺了一把。

那個傻b,救人還戴這麽好的東西。

小心用指尖把袖扣捏了出來,藏進掌心,夾住,目光貪婪的偷偷欣賞。

忽然接連着的玻璃破碎聲響起,吓的他差點把袖扣弄掉,連忙塞進兜裏,轉頭就瞧見好幾個身穿武裝制服的人單手抓着繩子從破碎的窗戶甩了進來,另一只手握着槍,開始無差別掃射。

像是他在電影中看到過無數遍的場景。

*

池硯西一吸氣,最後一點清苦的味道通過煙嘴進入他剛被侵入的口腔,席卷肺腑,打擾了他的思緒。

他拿下徹底滅了的煙。

這是什麽煙?怎麽一點煙味沒有?回蕩在唇齒間的清苦還産生了一點藥味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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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抽煙。

他覺得長期抽煙的人身上會有一股油煙味,他不喜歡,郁執身上并沒有那種味道。

不過這個煙……這是煙吧?

不對,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快步離開,幾次想把煙頭丢下,煩躁地“啧”了聲,家裏就不能多安置幾個煙灰缸!

*

郁執按照着腦內地圖在偌大的池家如游魚般自在,一路順利來到正門前,身穿黑白制服的傭人欠身,手臂無聲且恭敬的向前示意。

他小幅度點頭。

跟随在傭人身後向裏走去,目之所及,雕梁畫棟的紅木彰顯富貴底蘊,深色地磚泛着冷光,無聲中莊嚴肅穆的磁場傾軋而來,讓人不自覺收斂呼吸,放輕腳步。

當然不包括郁執。

這樣的房子很好燒吧。

他想着。

到達正廳,傭人停下:“老爺,郁先生到了。”

郁執看向距離遙遠的主位,鶴發童顏的老人家正合着青花瓷茶蓋緩緩吹氣,主位下四排大氣的紅木桌椅分列兩邊,将他襯托的如同一位帝王。

池鳴戈,alpha,池家掌權人,帝國商貿聯會會長,同時也是紅姐的父親。

池鳴戈擡起眼,那是一雙不符合年紀的清亮雙眸,帶着看破人心的智慧和沉穩,随意說了句:“坐吧。”

郁執微微颔首,看了眼分列兩邊的座椅。

一椅配一方桌。

一樣的光澤,一樣的間距 ,一樣的花紋,猶如複制黏貼沒有絲毫偏差,只是站在這兒,郁執都能想象到這戶人家起碼得有一百條家規,甚至是規定了一口食物咬幾下的那種嚴苛。

他走去左首位落座,以免離太遠老人家聽不清,說話要用吼的就不好看了。

傭人送來茶點,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茶香飄散至郁執鼻尖,他倒是不拘謹端起了茶杯。

先聞其味,再見茶湯。

真是大戶人家,招待他一個保镖居然用頂級大紅袍。

池硯西:“你們在三角洲也喝茶?”

郁執:“紅姐喜歡。”

聽到他提起小女兒池鳴戈默了瞬,瞧着優雅品茶的年輕beta,這就是绮紅親手養大的孩子,離開家,抛棄婚約,跑去三角洲那樣混亂危險的地方,成立傭兵團,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小鬼。

“你是绮紅的情人?”

郁執端茶杯的手一抖:“咳咳、咳咳……”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真是好可怕的一句話。

樓上,池硯西表情玩味的離開。

郁執放下手帕,回去要和紅姐說一聲,她父親老年癡呆了。

“不是。”

池鳴戈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她有沒有和你說過為什麽離開家?”

23年了。

他的小女兒從來沒有回來過,作為他孩子中唯一的beta,她一向聽話,順從的聽從他們所有的安排,在離開前還在為聯姻做準備。

她的離開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人知道答案。

郁執喝了口茶壓下剛才的驚吓,這個問題他還真知道:“紅姐說這裏的椅子太硬了,她坐着不舒服。”

無懼無畏的迎上池鳴戈的審視,這個回答聽着跳脫但懂的人自然懂,就是不知道身居高位,掌控一切的沈鳴戈能否明白。

一陣沉默後池鳴戈收回視線:“硯西的安全就交給你負責了。”

郁執起身,颔首,離開。

池鳴戈瞧着beta高挑的背影,走路姿态像是電視上的模特,原本他只要能正确找到綁架者藏身附近就算通過考驗,沒想到,他的表現十分優異。

就是硯西這次被綁,經檢查,受傷最重的是他的下颌骨。

目光幽幽,绮玉送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

郁執去到池家給他安排的住所,一棟白色的二層別墅,一側牆壁爬滿翠綠藤蔓,薔薇開的正豔,夏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位置距離住宅較遠。

他去到二樓卧室陽臺,看向房後那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天鵝交頸正惬意戲水,湖上一座玻璃橋通向後山,山不高,一棟現代風的獨棟別墅坐落在上面。

那就是池硯西的住處,與他這裏幾乎一湖之隔。

在他瞧着那棟別墅時,池硯西也正在窗邊看着他,居高的位置他只需要俯視就可以看到陽臺上那倚欄獨立的身影,天邊海浪般的火燒雲仿佛落在他的身側,忽而有風吹起他的發梢讓人意識到那不是一幅畫,而是真實存在的人。

池硯西見他又磕出了根煙。

“這麽狂,晚上出來給他立立規矩。”手機裏傳出喬昱辰和人接吻的聲音。

池硯西嫌棄的把手機丢到桌上,再向外看,陽臺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

門鈴被按響,郁執離開沙發去開門,一位穿着傭人制服的beta露出标準的職業微笑,将手裏的托盤又稍稍擡起了些。

“郁先生,您的袖扣。”

黑絲絨的托布上,紅寶石袖扣熠熠生輝。

郁執:“等一下。”

他轉身離開,很快又去而複返,随着他一擡手,托盤上就又多了一個袖扣,湊成了完整的一對。

“按照官網售價把錢打到我卡上,我不喜歡髒了的東西。”

“麻煩了。”

beta端着托盤離開,有點懵,盯着那漂亮的袖扣看了又看,沒髒啊,交還給他之前特意擦拭過的,不過,這個真的可以報銷嗎?

心情忐忑。

不過郁先生……

想起剛剛見過的beta,臉不覺得紅了起來,他比自己見到過的omega還要漂亮,身形又像alpha一樣高大。

一時心猿意馬,托盤傳來撞擊感讓他站不穩的向後倒去,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他手臂把他扶穩又立即松開。

beta慌張道歉又連忙道謝,在看清是誰扶住他後稍微松了口氣。

“少爺,不好意思啊。”

池硯西掃了眼托盤上的東西,又看了眼臉紅着的beta:“你發燒了?”

beta震驚,他、他剛剛那是發騷了嗎?因為郁先生?

臉更紅了。

池硯西:“這是怎麽回事?”

beta收斂心神,仔細把事情向池硯西說明了一遍。

池硯西盯着袖扣,所以這裏面有定位器,提起這個,他的舌頭不由得動了下,郁執把這個東西放到了綁匪身上,之後特意放過對方,最後池家的人根據定位将對方一網打盡。

啧。

真這麽厲害?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他很生氣,舌頭愈發不舒服,他檢查了,用力的話能摸到一個小小的硬點。

郁執離開前丢給他一句:“如果你不想下次被綁架時被割掉舌頭,這件事最好不要聲張。”

beta見池硯西發呆,點了下頭後從旁邊錯身離開,捉摸着要怎麽和領導說明才能顯着這件事合理一點,同意給郁先生報銷。

沒走兩步。

“等一下。”

池硯西追去beta身前,拿起袖扣轉了轉:“這個我要了。”

beta:?

beta:少爺要二手的東西?

池硯西已經拿着袖扣離開了,郁執在收到打款信息時,對池家的打錢速度感到十分滿意。

正要坐回沙發繼續癱着,門鈴再次響起。

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耐。

他這是動物園?按鈴參觀?

開門時那張本就厭世的臉冷意更深,抱臂,身體一歪靠上門框,沒有将人請進去的打算。

鐘山:“你好,我們是少爺的保镖團,我是鐘山。”

“我是餘天明。”

“高浩。”

“高瀚。”

“還有一位沈嘉一今天休假,我代表大家歡迎你的到來。”鐘山憨厚的笑着,“我們總算是有一個領導了,對了,這是對講機。”

他把還沒拆開的盒子向上遞了下。

其他幾人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郁執,原本聽說他是一個beta,他們這幾個alpha就很不滿意了,但想着那應該是個很強悍的beta吧,可眼前這個……

倒不至于用弱不禁風形容他,能看出身材不錯,是結實的,可也許是他長得太……太漂亮了,又或者是他白的像個瓷器,就覺得他脆脆的,需要被輕拿輕放,還要放在軟墊上才安全。

郁執瞧了眼鐘山手裏的盒子:“我有。”默了一瞬又生疏的補了句,“謝謝。”

鐘山:“這可是最新的……”

郁執沒聽,他想起臨走前紅姐對他的叮囑。

紅姐:“正常人類社會和我們這裏不一樣零幀起罵,雖然你不罵人,但在此基礎上我們還要有禮貌。”

紅姐:“想要有禮貌也簡單,你就記幾個基本用詞,比如謝謝,請,麻煩,不客氣,不好意思,抱歉……”

“記住了嗎?”

“記住了。”

“來一句我聽聽。”

“請把你的錢給我,謝謝。”

“……”

“再來一句,你好好想想。”

“不好意思,我要開槍打你了,麻煩你配合一下。”

“記住了,到帝國以後你盡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郁執回神瞧着還沒走的幾人。

“你們還有其他事嗎?”

“請問。”

滔滔不絕了一通的鐘山:“……”

幾人神色微變,鐘山撓了下腦袋尴尬的笑了下:“啊,沒、沒有了,不打擾了,你休息。”

郁執點了下頭:“再見。”

關上門回去了。

鐘山幾人無聲交換着眼神,性格暴躁的高瀚張嘴就要開罵,他的雙胞胎哥哥高宇瞪了他一眼。

鐘山:“行了行了,走吧。”

21:23

郁執房子裏的通訊器響起:“郁先生,少爺準備出門。”

一片黑暗中郁執在沙發上睜開眼睛,對這份工作的厭煩又提高了一個程度。

池硯西上了車,擡眼向副駕駛的郁執看去,又換了身衣服,黑色工裝褲和同色系套頭沖鋒衣,銀色頭發松散的束在脖頸後,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學生,手肘搭在車窗上正在吞雲吐霧。

“不許抽煙。”

回應他的是郁執按下隔板按鈕,将車裏空間切割成兩部分。

司機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偷瞄了郁執一眼,什麽來頭?這麽狂?不過這是什麽煙?咋這味兒?

隔板又帶着怒氣下降,露出池硯西的一張臭臉。

郁執淺色眼珠轉動,在後視鏡上和池硯西那雙恨不得瞪死他的桃花眼對上視線,他無動于衷的回望。

僞裝成車禍弄死他吧,不會讓紅姐發現的。

伴随着微不可察的吸氣聲臉頰微微凹陷,手裏的火星明滅着燃燒了一截煙杆。

煙在肺腑游走一圈,緩緩從鼻腔飄出,白煙向上飄散,萦繞,飄過池硯西鼻尖,又是那股淡淡的清苦味道。

池硯西信息素手環上的數值不明顯的升高了些。

池硯西:小姑怎麽會找個性格這麽差的人當情人?看來三角洲真是沒什麽人了。

昱湖會館

喬昱辰的産業,并不對外開放,因此這裏也成為他們經常聚會的地方。

鐘山他們兩個留在了會館外,兩個跟随進會館,不過只有郁執一直跟到了休閑廳外。

關上的門将他隔絕。

除了他之外還有4位侍者,以及幾位別人帶來的保镖,大家紮堆在寬闊的走廊,那幾個保镖在閑談着。

郁執一人在稍遠一些的地方,背靠牆壁,一只腳随意的搭在另一只腳前。

想要殺死他也不止車禍一個方法,選哪個最穩妥?

其他人打量着他,他和池硯西一起出現時大家都被驚豔到了,要知道池硯西的長相可是圈子裏數一數二的,一雙多情桃花眼,一張天生微笑唇,但又因面部輪廓硬朗并不顯得嬌媚,可以說是英俊的恰到好處。

曾被媒體偷拍過,只那一次就獲得了無數顏粉求着他進娛樂圈,可這個人在池硯西身邊毫不遜色,他們還以為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沒想到他居然是位保镖。

一位侍者在心裏默默感嘆,池家的保镖真賺錢,這人一身名牌還都是最新雜志主推款,一身下來6位數。

還有他的流蘇樹葉耳挂,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啊。

侍者盯着郁執右耳看了看,不對,那不是耳挂,那是——

他轉頭看向另外幾個保镖的耳朵,耳機線向下延伸被西服遮擋住,震驚的瞪大眼睛,這個池家的保镖——好精致。

耳機都用鑽石的!

有人走了出來,徑直來到郁執身前:“池少叫你進去。”

郁執進去後最明顯感受到的就是缭繞的煙霧,轉眼看向座位中心的池硯西。

池硯西在第一時間接收到他的眼神,讀懂他的意思,暗暗咬了咬後槽牙,他在車上那是故意為難他的!

他旁邊的喬昱辰摟着個小兔子般的omega,就着對方的手吃着葡萄,傲慢的把郁執上下打量了一遍。

“聽說你來頭不小,不過要在我們這個圈子裏有一席之地還要有些真本事。”

他打了個響指。

一個壯碩如山的身影從後方走了出來,身高起碼有2米,虬結的肌肉快要把西服撐破,站定在郁執身前不遠,不屑在那張臉上幾乎具象化。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将他們當做熱鬧打量。

又一人提着手提箱上前,捆成一沓沓的錢被倒出,在桌上堆成堆,讓房間裏只是陪這些少爺小姐消遣的人紅了眼。

喬昱辰盯着郁執:“這是我的保镖,誰贏,這一百萬就是誰的,前提禁止使用武器。”

他将手裏的一沓錢丢垃圾般丢了上去。

傲慢,淋漓盡致。

池硯西拇指摸索着酒杯,并未開口阻攔,今晚的局就是為了這一刻。

有些人太猖狂了就是要被教訓一下,然後他就見郁執笑了,但他又不大确定,因為對方只是輕微牽扯了下嘴角。

雖然他和郁執打那一架他輸了,但他不認為郁執打得過大熊,體型差距太大,無武器的情況下壓倒性的力量就是絕對的勝利。

不過看在小姑的份上,他不會要郁執的命。

郁執:“開始吧。”

他答應的輕易,不少人認為他這是見錢眼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尤其是那些富家子弟神色中多了絲譏諷。

喬昱辰舒适的向後靠去,得意的向池硯西揚了下眉,且等着看好戲。

大熊自己虎虎生風地撞了下拳,沒有任何慈悲的就向郁執打了過去,碩大的拳頭,驚人的氣勢,吓的好幾個omega低聲驚叫,捂住了嘴巴。

至于那些纨绔子弟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好幾道視線隐晦又充滿欲望的落到郁執臉上。

郁執向着桌子的方向一個矮身躲過。

大熊壯但笨拙,拳出的狠一下打空,自己站不穩的向前踉跄了兩步,而郁執借着起勢沒有回身進行攻擊,而是長腿一邁踩着那堆錢山,跳進了桌子和沙發的空擋。

幹脆利落如變魔術般摸出一把轉輪手槍,強勢怼進喬昱山張開準備迎接葡萄的嘴裏。

幾乎要撞掉對方幾顆牙齒。

一切發生的太快,大家都還沒怎麽反應過來。

就在喬昱辰旁邊的池硯西瞧着眼前這一幕瞳孔猛縮,一下想起他送自己見面禮的場景,幾乎要捏爆手裏的古典磨砂酒杯,心髒有一瞬間的停跳,眼珠艱難的從怼進喬昱辰嘴裏的槍口移動到沒有表情的郁執臉上。

“咕咚。”

是他的喉結在滾動。

手環上的數值在升高。

喬昱辰眼皮快速地眨巴了兩下,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危險的時刻。

大熊剛站穩,局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傻住,其他人也傻住。

郁執:“你猜我會不會開槍。”

指甲瑩潤有着小月牙的食指,在扳機上緩緩起落。

喬昱辰一陣天人交戰,他不信!不信他一個保镖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己開槍。

于是他向大熊使了個眼色,大熊會意,立即就向郁執撲了過去。

落下的食指毫不猶豫地按動扳機。

槍聲響起。

有人尖叫着抱頭蹲地,有人慌亂向遠處避開,大熊吓得腿軟撲倒在桌上摔的亂七八糟,把桌子都砸塌,如果喬昱辰真的出事,他也會死。

酒杯在池硯西手裏被捏碎,玻璃碎片紮進他的手掌,血液混着酒精留下。

他怔怔的看着郁執,他居然真的開槍了。

信息素手環發出警報!

只不過這一刻無人在意。

冷汗自喬昱辰額上滑落,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沒等蔓延,就瞧見了郁執那雙淺到不存在任何感情的琉璃眼珠,瞬間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郁執:“你猜,第二發有沒有子彈?”

食指還在一下下起落,像是催命的鼓點,也像是貓捉老鼠的戲弄。

可喬昱辰沒有勇氣賭第二次。

池硯西這次确定他在郁執臉上看到笑容了,不是挂在嘴角而是流動在眼底最深處,瘋狂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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