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喬昱辰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放:“加我一個,現在的賭注是什麽?”

旁邊有人搭腔:“賭等一下誰給清許推蛋糕。”

這些公子哥就是這樣,既會賭房賭車賭地皮,也可能賭一張照片,一句話,一個朋友圈。

喬昱辰:“這賭注不錯。”

他加入後打了一球沒進,聳了下肩,另一人上場,他去到池硯西身邊:“我這兩天新收了一個保镖,特別不一樣。”

從他嘴裏聽到保镖兩個字,池硯西都要有應激反應了,蹙眉看他。

喬昱辰給進球的對手叫了聲好後又壓低聲音:“特種兵退役,蟬聯過2界特種兵野拳賽冠軍,你知道野拳賽吧,就是不管路子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沒有規則最要命那種。”

說話間到了池硯西打球,他觀察着球桌的局面,判斷着先從哪一個球開始。

選定對面的球正要離開。

喬昱辰:“但最有趣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池硯西扭頭看他,他今天格外絮叨。

喬昱辰笑容燦爛:“他居然是一個omega,還是性感的黑皮~”

小兔子把換衣間的門完全打開:“先生,我們進去吧。”

換衣間不大,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方留有透光玻璃,灰白色儲物櫃滿滿當當占了三面牆,收拾的還算幹淨沒有什麽雜物堆積。

小兔子一直在門口等着郁執,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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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執向前走了一步,腿一軟站不穩的向旁邊摔去,抓住門框勉強站穩。

“咳咳……”

一陣低低的止不住的咳。

“先生你沒事吧,我扶您進去坐着休息一會兒吧。”

郁執已經沒力氣的順着門框滑坐在地,他扯下快要讓他窒息的口罩,大口喘息了幾下:“能麻煩你先給我杯水嗎?”

原本紅潤的嘴唇變得幹燥。

小兔子瞧了眼郁執失去水色的唇,對方說話時撲過來的氣息都是灼熱的,讓人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體溫應該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好、好的。”

他着急忙慌跑進換衣間,很快拿了一瓶水回來,在郁執身前蹲下,兩下擰開瓶蓋遞了過去。

“謝謝,咳咳……”

郁執接過水瓶時手指碰到對方的手,和他一樣指腹都有繭子,對方的要更厚,那是一雙很粗糙的手。

一觸即分。

他舉起水瓶向嘴送去,到了嘴邊又是一陣忍無可忍的劇烈咳嗽,水晃出大半灑到小兔子身上,把他的挎包都澆濕。

小兔子瞧了眼狼狽的自己。

郁執好一會兒才停下:“對不起,能扶我進去嗎?”

他主動伸出手。

一秒鐘後小兔子應了聲:“好。”

抓住郁執手臂帶到自己肩膀上,把這個脆弱的beta從地上扶了起來。

極其輕松的。

郁執垂着頭整個人都靠着小兔子,跟着他走進換衣間,門關上時他輕聲問道:“你是誰的人?”

因為感冒而柔軟的聲音仿佛在親密耳語。

小兔子抓着他的手瞬間收緊,無辜友善在那張臉上消失:“在你掏出槍之前我會先殺掉你。”

郁執勾唇:“判斷失誤。”

尾音還沒等完全落地,兩人同時動手,抓着他一只手的小兔子就要把他來一個背摔,但郁執的手并沒如他預料般向後摸槍,而是伸向了被他抓住的手。

修長手指勾住手腕上的多線條金屬手環,用力一扯,手環就變成了一條危險致命的線勒向小兔子近在咫尺的脖頸。

正在彎腰向下用力的小兔子眼睛一瞪,使勁兒調轉方向,向後一個頭錘。

“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只是習慣性懷疑一切。”

所以他故意摔倒,故意喝水試探,被他潑濕的背包出現手槍的輪廓,再聯想到對方手上的繭子,以及這一路走來對方穿着厚底鞋腳步卻輕到沒有聲音,以及有人出現在他們附近時,他總會反應迅速的看過去,哪怕有的人尚且離的很遠。

這一切的習慣,他都很熟悉。

又把他往這種偏僻的地方領,答案很明顯。

兩人糾纏着打到房間中心,手上的力氣在較勁兒,暗暗找着對方的突破口。

嘴上也沒閑着。

小兔子眸光陰狠:“這不是一個惹人喜歡的好習慣。”

抓着郁執狠狠撞向儲物櫃,儲物櫃上的雜物噼裏啪啦掉落,帶起的灰塵嗆的郁執咳嗽起來。

不過半死不活的beta十分頑強:“單打獨鬥也不是好習慣。”

手上發力揪扯着小兔子一個轉身,極盡暴力的把小兔子塞進打開的儲物櫃,像是把他慣進墳墓。

兔耳發箍從小兔子頭上掉下:“不用試探我,這次的确只有我一個人。”

“想獨自一人殺了我,在你的主人喬昱辰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

聽到他提到喬的名字,小兔子神色變了下,擡腿向郁執踢去:“你很聰明。”

郁執臉上是病态的紅,戴着的帽子掉了下去,柔軟的銀白色長發散落到身前,眼裏是一抹嘲諷,美的鋒利又驚心動魄。

“但你很愚蠢。”

換衣間裏響起激烈的打鬥聲。

*

“我贏了。”

喬昱辰開心地舉起手臂慶祝,大家鼓掌恭喜他贏得為主人公推蛋糕的機會。

池硯西這一局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喬昱辰說的那個omega,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喬昱辰紅光滿面:“再來一局?”

池硯西搖了下頭:“你們玩兒吧。”

喬昱辰就開開心心的招呼着大家又玩兒了一局,這一次他輸了,結束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估摸着應該差不多了。

他可是給白桐安排了10個人,他就不信這次搞不死那個該死的beta!

翻出白桐的電話打了過去。

3秒後他看向手機,怎麽不接?

輕快的鈴聲在走廊裏響個不停,拿着手機的那只手滴着血,轉過手機,顯示出上面的來電顯示——提款機。

“站住!”

四人組保镖出現在前方攔住了路,黑黝黝的槍口對準着充滿危險的beta。

視線落在他手上,那只手裏拽着一個皮質頸環,頸環并沒有脫離主人的脖頸,只是此刻它的主人低垂着腦袋,如同垃圾般被拖到這裏,留下一路觸目驚心的蜿蜒血跡。

小兔子白桐沒了之前自信十足的模樣,只剩下凄慘。

保镖隊長:“你是……”

“郁執,池硯西的保镖,這個人準備暗害池硯西的好兄弟喬昱辰被我抓到,現在我準備把他帶去他們那裏。”

郁執直接開口打斷,他現在不是很有耐心,感冒病毒正在他體內肆虐讓他無比難受,又經過剛才這一輪生死搏殺,激發着病毒快要将他完全吞噬。

“現在告訴我他們在哪?”近乎命令的語氣。

保镖隊長眸光閃爍,郁執這個名字最近經常聽到,也知道他和喬昱辰的過節,但保不準他回到池家後被“教育”了一通,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地位。

況且他是池硯西的保镖,他們可不敢私自動他。

“我們帶你過去。”

郁執随意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隊長又看了眼他拖着的人:“需要幫忙嗎?”

郁執抓着頸環的手加重力氣,勒的白桐咳嗽了聲。

他笑着向隊長說道:“他比較喜歡我。”

隊長抿了下唇,沒做聲,感覺這個人颠颠的。

一路上時不時能聽到郁執的咳嗽聲,只聽聲音會讓人覺得他脆弱又可憐。

游戲廳在二樓,現在郁執還有3個臺階就走了上去,可以聽到人們交談嬉笑的聲音,他一邊走一邊用白桐的手機給提款機打電話。

很快接通。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喬昱辰急切的想聽到好消息,可對面的人卻遲遲沒有開口。

“說話!”

“我靠!”

“這怎麽回事?”

“搞什麽?節目表演?”

喬昱辰被大家突然爆發的喧嚣吸引,擡起頭,視線穿過衆人和樓梯口的郁執對上,那是一雙彌漫着笑意的眼睛,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瘋狂。

對方漂亮的臉蛋上沾染着血跡,像是玫瑰花的刺,讓他生出一種妖異又危險的美麗。

下一秒,手機聽筒裏終于傳出聲音。

“嗨,我們又見面了。”

上挑的尾音透着愉悅卻讓人毛骨悚然。

喬昱辰從始至終一直緊盯着郁執,無比确定剛才這句話是他說的,而給他打電話的是白桐,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勉強拿穩手機,瞳孔僵硬轉動,這才看見郁執手裏還拖着個人。

黑巧般的膚色,讓他一眼就認出是誰。

怎麽可能?

這一次怎麽可能還會失敗!

郁執手上用力一甩,把破破爛爛的白桐丢到前面。

周圍的人驚呼着向後退開,沒注意到郁執這一下把自己帶的向前踉跄了兩步,差點沒摔倒。

喬昱辰回神一邊向後退一邊喊着:“快!快抓住他!他殺人了!老子要是出事你們這些保镖都得死!”

這個瘋子這次也許真的會殺了他!

保镖們有些猶豫,但實在是架不住喬昱辰的威脅,想着先圍住郁執做做樣子等池硯西回來再說。

剛要有所行動。

正巧回來的池硯西:“誰要動我的保镖?”

金字塔尖的少爺不怒自威,保镖們噤若寒蟬,隊長連忙鞠躬哈腰:“池少爺這都是誤會。”

沒等他詳細解釋,郁執已經拔出了槍,游戲間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

喬昱辰試圖躲到臺球桌後:“池硯西!快讓人把他抓起來!”

該死的!難道那10個保镖都被郁執收拾了!早知道留幾個在身邊了!

郁執眉頭壓低,視線太過模糊,讓他無法清楚确定喬昱辰的位置,持槍的手臂忽然被抓住。

看到池硯西,他忽然想起自己想要處理掉他的那一晚。

想起他和喬昱辰的那通電話。

是自己小看他了。

這次就先崩了喬昱辰再殺了他,這個膽敢欺騙他的alpha,他要射穿他狡猾的心髒。

池硯西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郁執一副剛經歷過激烈戰鬥的樣子,手上臉上都帶着傷,不知道這身衣服下又會是何種青紫交加的場面,他皮膚白,應該只是小小的磕碰都會反應十分明顯。

被他抓住的手臂試圖甩開他,打斷了他繼續幻想那具遍體鱗傷的身體,很輕易就控制住郁執。

池硯西有些意外,郁執的力氣不該是這種程度,如果變成這樣,那他或許傷的不輕。

一擡眼發現郁執在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雙格外水潤的眼底有一抹委屈。

心裏升起一抹異樣的滋味,抓着郁執的手又緊了緊。

十分生疏的開口:“別鬧了,回家了。”

臨走前深深看了喬昱辰一眼,帶着郁執就要離開,郁執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幾次打滑,最終槍沒開成,他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池硯西身上。

那一晚,來參加派對的人全部看到池大少爺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那位傳說中的保镖離開了莊園。

于是《霸道少爺悄保镖》,《瘋批美人是少爺的心尖寵》,《AB禁忌之戀之永不回頭》,《夜色下墜,今晚要不停》等多版本以兩人為原型的口頭八卦在圈子裏瘋傳。

*

淩晨2點,池硯西給郁執拔了針,敷衍的給他按了會兒貼布。

對着沙發上沉沉睡着的郁執獰笑起來,差點發出桀桀桀的反派笑聲。

興奮到搓手手。

終于落他手裏了,老話說得好:趁他病,要他命!

他隔空比劃着郁執的脖子掐了一下。

愣了下,不對啊,他現在可以真掐了!掐之前看了眼郁執死死握在手裏,他怎麽都沒弄出來的手,槍。

反正他暈着。

湊過去不太熟練地掐住郁執下巴: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再嚣張啊?”

如果有人看到這場面,簡直就是alpha垂涎貌美beta,趁其病弱大耍流氓——浸豬籠警告。

“我告訴你,你現在老實也沒用了,我……我操!”

突然醒來的郁執一個翻身就把池硯西壓到了身下,兩人也從沙發滾到地上,不過池硯西成為了人形肉墊。

池硯西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怎麽這麽快就醒了,他還沒開始複仇呢,要不是看他這次被檢查出有輕微腦震蕩,他剛剛一定先甩兩巴掌上去解解氣!

臭着張臉:“下去。”

他的腰可不是給沒滋沒味的beta坐的。

郁執的眼睛不如平時清明,盯着池硯西在思考,頭很痛,不明白為什麽池硯西會在他的房間。

聲音微啞:“看來你依舊不懂邊界感三個字。”

池硯西罵了句有病,伸手去推他。

郁執輕而易舉地抓住他,在alpha的罵罵咧咧中動作熟練的扯出alpha睡袍的系帶,拿着蔥倩色的系帶向池硯西的手腕纏去。

“這次我親自教你。”

郁執說着系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然後把池硯西被綁住的手向上一推。

年輕alpha并沒有過這種經歷,一時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在是危險還是刺激,只心髒越跳越快。

“你要幹什麽!”

烏黑色發絲中露出alpha通紅的耳尖。

池硯西急着想要擺脫現在的狀況。

那把精致又危險的格洛克手槍出現在他視線內。

池硯西老實了不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而郁執那雙淺色的眸子看着他,像是主人在看條不聽話的狗。

這樣的眼神,讓他……

槍口緩緩挑起他睡袍交疊着的衣襟。

“郁執!你給我住手!”

回應他的是槍口徹底把睡袍左側挑開,alpha年輕結實的胸肌頓時一覽無餘,在燈下被晃出誘人的光澤,随着加重的呼吸,起伏變得愈發明顯,像是要主動送到beta手裏一樣。

黑黝黝的槍口向下抵上池硯西心口,隔着緊實的皮肉,手槍仿佛都因強烈跳動的心髒而震動。

如果一個擦槍走火。

子彈就會脫膛而出,準确無誤射穿池硯西的心髒,讓他變成一具逐漸失溫的屍體,享年20歲,死在最美麗的年紀,适合被做成标本,永久保存來以此紀念他的愚蠢。

槍的主人一下下将槍管反複起落,alpha充滿力量感的胸口就被敲出一片紅痕。

在信息手環響起的警報聲中,郁執俯視着池硯西,豔色的薄唇開合:“這種行為就很沒邊界感。”

槍擡起落下,冷硬的黑色金屬邊緣按上嫩色的汝投,緩緩壓扁。

“明白了嗎,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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