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色彩鮮豔的磚在地上鋪成一朵朵花, 早上負責打掃的人員剛剛澆過水,主要起到一個為磚降溫的作用,其次是降低空氣中的灰塵度。

郁執腳步輕快地走過, 銀色長發只用一支發簪盤起,孔雀藍的纏花發簪, 墜下一片片輕飄飄的藍羽。

精致又貴氣。

這是他在帝都的購物軟件上發現的一款發飾, 他十分喜歡,各式各樣的買了不少, 走的着急都沒拿回來, 這支還是離開那天戴着來着。

見到小狗,他也換下戴了好久的珍珠發帶。

走起路來, 垂在一側的藍羽搖曳輕晃。

旁邊翠綠的樹垂下寬大葉片,形成一片涼爽的陰影落在郁執身上,三角洲多雨,花草樹木總是光亮亮的幹淨漂亮。

“副團早。”

“副團早。”

團員們在路上三三兩兩的出現和郁執打着招呼,團裏有規定, 沒出任務留在根據地的人,如果沒有特殊情況, 一日三餐是要去餐廳那邊一起吃的。

紅姐說這樣可以增進大家的感情, 一起吃飯吹牛聊八卦, 一頓飯下來就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了。

達塔的妹妹緊張到大氣不敢喘, 把郁執吩咐準備好的早飯遞給他,她已經從她哥哥那裏了解到, 那個英俊高大的alpha是老大的侄子。

一想到她誤會了對方的身份,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和副團告狀?

偷瞄着郁執,視線落在他的發簪上,少女驚豔到張大眼睛。

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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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團穿的, 用的總是很有品味。

郁執拎着早飯離開,妹妹松了口氣,看來那位大少爺沒告狀,人真好。

“副團再見。”

“副團慢走。”

郁執點了下頭回應,撩開五顏六色的疊紙千紙鶴門簾,沒走兩步和剛任務回歸的央伽碰上。

“副團,今兒回去吃?”央伽瞧了眼郁執拎的早飯,“副團,你這飯量趕上大象了哈哈哈——”

雖然郁執不茍言笑但也不會無緣無故苛責欺負團員,所以一些膽子大的,性格外向開朗的團員,還是敢和他開玩笑的。

沒有惡意,郁執也就不在意。

“你介紹進團的添多被我開除了。”

“啊?為什麽?”

“他是個廢物。”

央伽:……

郁執:“第一團隊不需要這樣的廢物,第二你把這種能力的兄弟送進團裏等同于送他去死。”

副團的直白如同一把鋒利刀刃。

“不要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歡迎歸隊。”

郁執不再逗留,家裏還有小狗等待着投喂。

央伽摸了把大光頭:“副團,有時間對練啊!你上次答應我了的!”

初心不變。

郁執頭也不回:“好,有時間。”

不過他最近應該沒有什麽時間,剛打開房門小狗就撲了上來,挂在他身上:“你可算回來了,我要餓死了,小姑怎麽說?”

連珠炮似的。

從郁執手裏拿過竹籃,上面還插着一圈新鮮的小花:“哇,這裏的餐盒好漂亮。”

小狗蹦蹦跶跶拎着竹籃去到餐廳,一邊把早飯拿出來一邊唱了起來:“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餓肚子簡直太難忍受了,我那天晚上餓慘了,餓到我胃痛。”

這應該是池大少爺過的最慘的一天一夜了,也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餓肚子。

深知餓肚子滋味的郁執:“以後還亂不亂跑了?”

池硯西擡起頭,收斂了嬉皮笑臉:“郁執,再有下次我不會再追着你跑了。”

他很認真。

這一次他低估了三角洲的危險性,所以義無反顧地跑了過來,他都不敢想如果他真出了事,爺爺,小姑,他的家人們會有多難過,只是想想他都後怕。

爺爺的年紀受不受得了這樣的打擊,他在這邊出事,小姑會有多自責,爺爺和小姑之間的關系怕是再也不會變好。

所以這種事他不會做第二次。

郁執贊賞地掐了下年輕alpha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蛋:“這才是正确的決定。”

小狗成長了。

他欣慰。

郁執:“而且不會有第二次,吃飯。”

嚴肅的氣氛因郁執的回答再次變得輕快,池硯西此刻瘋狂想和能時刻給他明确答案的老婆貼貼:“我能坐你身上,你抱着我吃飯嗎?”

郁執:“可以。”

池硯西: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狗!

用最快的速度過去,伸手想讓郁執坐下,郁執卻是低頭靠近他耳朵,放輕的聲音簡直如同在下蠱:“你可以坐在我的機*上,我抱着你吃飯。”

淺色眼珠瞄着他的獵物,他的小狗,帶着幾分玩味,他的看小狗能忍到什麽地步計劃,還在進行中。

池硯西腦袋裏已經有畫面了,太色了。

那豈不是兩張小嘴一起吃,真是搞得人心黃黃。

已經有要點頭同意的趨勢,突然池硯西向後一個大跳,多少有點滑稽了,慌張地跑回桌子對面,甚至不敢直視郁執:“我我我我可是正經小狗,不對,我可是正經人,你這樣是誘惑不了我的,好好吃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宣*淫是不對的!”

他忙扒拉早飯,試圖用美味的食物填補他某處的空虛。

郁執無聲笑了下,慢條斯理的享用早飯,同時還可以觀賞小狗當下飯節目。

活着好像挺好的。

郁執在一個很平常的早上,瞧着眼珠滴溜溜轉,把所有小心思都寫在臉上,腮幫塞的鼓鼓的池硯西時,忽然生出了這個想法。

吃過早飯郁執詢問池硯西,想不想去親自報仇?

池硯西當即拍桌:“當然想!我要報複他們一個狠的!”

于是他就來回踱步思索起來。

郁執也不急,他在網上搜索着帝都警察要學習的法律知識,好有個大概的了解。

小狗轉了十來圈,停下。

“有了,我要把他們也全部潑一身染料!”

郁執擡眼,這就是狠狠的報複?他完全不能理解。

可能是他疑惑的太明顯。

池硯西過去,習慣性□□往他身上一坐,環住他脖頸:“怎麽了?不好?”

郁執的手落在他肌肉緊實的腿上,即使他現在不是池硯西的保镖,但他依舊沒有讓池硯西這雙手沾血的打算。

瞧着年輕alpha:“挺好的,這樣就很好。”

永遠這樣單純善良,無憂無慮就是最好的。

*

落日十分,戈多城上方的天空變成了漂亮的粉色,雲彩如美人魚的鱗片一般。

漂亮到讓人駐足感嘆。

戈多城熱鬧依舊,一輛黑色皮卡從遠處開過來,開進機場附近那條賣手機等電子設備的街道。

一只手從駕駛位那邊的車窗伸出來,男士的手夾細長煙杆總有一種澀感,尤其是那只手又偏骨感時。

駕駛員戴着十分具有當地特色的惡鬼面具,車子開得緩慢,丢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傳出聲音:“郁執,就那個藍牌子那家。”

車鬥上,池硯西穿着作戰服和防彈衣,戴着和郁執一樣的同款面具,他身旁是兩個大塑料桶,一個桶裏是紫色染料,一個桶裏是綠色染料,全部裝滿。

他半蹲着,手裏拿着一個超大號噴管,和帝都灑水車上的差不多。

一想到等會兒自己要做什麽,池硯西就忍不住嘴角上揚,他還真沒做過這麽刺激的事情。

郁執:“這一條街的人蛇鼠一窩,追你的那八九個人肯定是前後這幾個店的人,沒必要放過,我數到1,車子加速你就開噴,還有小心站穩。”

池硯西興奮的:“好!”

他瞧着那幾個店鋪老板,眼熟,就是追他的那幾個,這會兒正在店前欣賞美麗的夕陽,悠哉悠哉。

手機裏傳出郁執的倒數,數到一的時候車子加速,池硯西站起身大喝一聲:“孫子!”同時利落的打開開關,染料湧進噴管裏時頂的他稍稍晃了下。

他的大喊引得那幾人向他看去,紫色染料如噴泉般強勢湧出,幾乎是瞬間就把毫無防備的幾人變成紫人,道路狹窄,他們身後的店鋪也被殃及。

池硯西震驚的看了下手裏的噴管,居然有這麽大勁兒,更加興奮地晃着噴管向他們噴去,有個人直接被沖倒在地。

瑰麗夕陽下,想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紫色的染料被渡了一層光暈,向四周飛濺時漂亮到仿佛下了一場紫金色的雨。

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鼓掌叫好,也有人拿着武器大喊着向他們追去。

郁執把油門又往下踩了踩,車子提速,池硯西開心地舉着噴管噴着,讓那些欺負他的家夥全部嘗嘗一身染料的滋味。

郁執從後視鏡發現後面有人騎摩托車追趕他們。

“站穩。”

油門踩到底。

染料已經空了一桶,池硯西立即拿起第二桶的噴管,眼珠滴溜溜一轉,打開後轉身瞄準追他們的人。

“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少爺的厲害!”

染料噴湧而出,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生機勃勃的綠色,摩托車一輛接着一輛摔倒,周圍不相關的人着急忙慌的躲避,生怕被變成小綠人,慌亂間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揚到天上去。

亂糟糟。

簡直是雙傑大鬧戈多城。

車子拐了幾個彎,郁執憑借着高超車技,以及池硯西的噴管攻擊,把追他們的人甩得遠遠的。

車鬥上的alpha開懷的哈哈大笑。

好爽!

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爽!

池硯西靠着車頭,身影在暗下的夕陽中逐漸變得模糊。

拿起手機:“郁執,我好開心。”

郁執緩緩吐出咽氣:“還有更開心的,抓穩。”

車速一下提了起來,在爛路上十分颠簸,池硯西滿心都是期待,他回身向車前看去,機場燈光亮起的那一刻,郁執開着皮卡沖破護欄,嚣張強勢的把車開了進去。

那一刻,池硯西心髒狂跳。

他沒做過這麽越界的事情。

車子沒停,開進大廳直奔兌換貨幣的房子,池硯西抓緊車子,屏住呼吸。

郁執手指還在方向盤上随意輕敲,面無表情的把門撞爛,車子開進去一大半,他松開油門,打開車門跳下,舉起挂在肩膀上的沖鋒槍向上連開數槍。

動作一氣呵成。

淺色眼珠在面具後鎖定前方的工作人員,邁着大長腿走過去:“不要緊張,這不是搶劫。”

一腳踩上工作人員去摸槍的手。

居高臨下:“還請多多配合。”

提前蹲下的池硯西從車鬥跳下來,這一刻他甚至羨慕那個工作人員,他也想被身穿作戰服的郁執踩!

還有別人說三角洲語他只覺得叽裏呱啦的,郁執說怎麽就這麽好聽。

在他犯花癡時,郁執單手把沖鋒槍向斜後方一甩,頭都沒回的開槍,就聽一聲慘叫,一個被怼到角落處,想要偷摸爬起來的工作人員手臂中了一槍,縮了回去,不敢再動。

郁執:總有些蠢貨會低估自己行動時的聲響。

被他踩着的工作人員吓到瑟瑟發抖,向櫃子那邊一指:“錢都在那裏,別殺我。”

郁執向池硯西一歪頭。

池硯西咽下口水,心領神會地跑過去,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屬于他的7萬洲幣,裝好,回到郁執身邊。

他們真不是搶劫。

郁執看向挂在牆上的電棍:“想玩一下嗎?你有一分鐘的時間。”

機場,重要的交通樞紐,這個地方所有工作崗位的工作制度,輪崗模式,他一清二楚,包括港口那裏的工作方式,這是他們傭兵團每個人都要了解,記住的。

池硯西想了想,搖頭。

他有點做不到把電棍揮向無法反抗的人。

郁執尊重他的選擇,因為這是他的報仇,這也的确是他所認識的池硯西會做出的選擇。

兩人回到車上,車子剛退出來就聽到遠處的喊叫聲,最後留給他們的只有車尾氣。

夜幕降臨,星空璀璨。

副駕駛的池硯西摘下面具,興奮不已:“郁執,我們簡直是法外狂徒。”

郁執:“別帶上我,我是好人。”

池硯西盯着他看了看,忽然笑了出來,逐漸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郁執,你真是太幽默了。”

郁執眼睛真的是一亮,終于有人承認他幽默了!

他按耐住上揚的嘴角:“法外狂徒,搶7萬洲幣。”

池硯西捂着肚子直诶呦:“不行了,別再逗我笑了。”

郁執嘴角快要按耐不住了:“法外狂徒,拿染料攻擊,試圖把對方變成小綠人,小紫人。”

“哈哈哈——”

池硯西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笑的他腰酸,沒力氣地拍着郁執的腿:“別別逗我笑了,我笑的難受。”

過了會兒車裏響起郁執的輕笑聲:“操,幼稚死了。”

這個複仇很幼稚。

兩人因為這個笑成這樣更幼稚。

可就是很開心,開心到他們倆笑不停,車窗上映出郁執露着牙齒的笑,大概生平第一次,旁邊的小狗動作誇張的比劃着,搞怪又逗趣。

歡聲笑語中車子向夜市駛去。

達叔把池硯西的照片發了出去,上次的機會沒抓住,這次可不能錯過。

有這個累贅。

郁執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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