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玫瑰

第17章 玫瑰

落在結實的地面上又踩了兩下,誰能想到他們挑的這棵離得最近的樹,樹葉長在了最頂端。

要想過去下一個地方,還等往上爬。

甩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坐地上,看了圈周圍的人,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氣。

累了,真的很累啊,言書越感覺自己手都快要斷了,或許以後可以增加一項運動來鍛煉手臂以備不時之需。

手臂力量很重要,不是嗎?

“還不起來嗎?”

正坐地上緩神的言書越望着說話的人,表情一時呆滞沒做回答,她這是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嗎?

海樓笑着對自己伸出手,同剛才她做的一樣。

搭上她的手順利起身,道了聲謝,鞋上沾上了奔跑中的灰塵,擡頭四處環望,找着接下來的出路。

“越姐。”回頭看去,崔北衾把手裏的的夢盤遞給她,“給,夢盤。”

還是指着北方,可他們現在身處的位置,北方沒有出路。

待到衆人都休息夠了,精力也恢複充沛,言書越帶人慢慢摸索着路。

直線不行就走曲線,總有去的路,在這裏,條條大路通夢眼。

壓制着心裏的恐懼走到樹葉邊緣,朝下看了眼,有一片緊挨着的葉子不算遠,輕輕一躍便能過去。

等她順利跳過去後,看着身後人一個一個安全過來,才又開始下一步。

雖然他們的目标是尋找夢眼,可還是得确保安全,畢竟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麽,多個人就多分勝算。

“你其實比他們更害怕,不是嗎?”

走了好些距離,海樓開口和言書越說話,身後幾人聚在一起,把安順夾在中間走。

言書越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羅盤,此時它不再指北,偏了些方向,指向西北。

“害怕?誰不害怕,沒有誰不害怕。害怕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是隊長,是依靠,就算是怕,也得裝的不怕。”

她說的很平常,就像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或許本身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回頭瞥了眼,跟着她跳過樹葉落在另一張葉子上,看她一直注意着身後的人。

“你這樣不累嗎?”她湊到言書越身邊。

待到所有人都過來,回身繼續走,往下的路開始變陡了。

“不累,他們是隊友也是夥伴,我是他們的依靠,他們同樣也是我的依靠,并不存在什麽所謂僅我一人抗下所有事的時候,我們是一個整體,大家都是家人。”

海樓看着她,竟然有些羨慕呢,她也想這樣。

收好羅盤停在樹葉與枝幹連接的地方,朝下看了眼估計着距離。

“都注意一下。”

聽到言書越的聲音,三人往這邊靠近仔細聽她說。

“我們要往下爬大概三個葉子的距離,然後去對面,明白嗎?”

很清楚的描述大家都能聽懂,擡手招來崔北衾,囑咐道:“你走前面,确保前方的安全。”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問了句,“能行嗎?”

崔北衾拍拍胸脯保證道:“我做事,越姐放心。”

言書越點點頭,随後安排後面的人,依次往下,她落在最後。

如果往上爬很簡單,那麽往下走,就很難。

難點不在于沒有力氣,而是看不見,是未知。

手臂力量有限,沒辦法做到一邊爬一邊往下看,看在此時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要松一只手,側着小半個身子往下瞧才看得見。

所幸也不是什麽很遠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噌的一聲,崔北衾出手擋開襲來的暗箭,短劍被劃上一道印子,難看的緊。

所有人都防備起來,前面是一片黑,出現一道很高的栅欄将地分成兩邊,一邊是富貴竹,一邊是玫瑰。

很漂亮的玫瑰,可惜帶了很多的刺。

身後一聲冷笑,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聽得很是迷茫。

言書越看着身邊人,長刀豎在身後,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人是在嘲笑。

“你在為什麽感到難過?”言書越為自己竟然懂得海樓的想法而有些疑惑,她這個時候倒是成了讀心聖手。

海樓望了她一眼,護在前面的人似乎沒有感受到危險,手裏兵器成了防守狀态,聽着她們說話。

沒有拐彎抹角,也不會這樣做,她說:“在為付出的人難過,在為失去生命的人難過。”

“都說玫瑰是最美麗的花,想要它的人不懼怕身上尖刺,誓要把它緊握在手裏,哪怕得了一手的血。”

“費勁心力得到卻也只将它放在架子上,沾了滿身灰塵,不再瞧一眼。或許哪天偶爾想起,才來憐愛一番,也不知為了什麽?”

所有人只是看着她,沒有人有答案,或許說,沒有人想要回答。都不是傻子,都懂得她話裏的含沙射影,誰讓他們行動之前都看了資料呢。

言書越說:“是該難過。”

她的認可來的很是時候,海樓心裏的難過被她的話逗笑,勾了勾嘴角,“我很喜歡你。”

嗯?小隊成員轉了目光看向言書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言書越先是瞪大了雙眼,手裏的刀背敲着手肘,抿着唇問,“你...”

“說的這句話。”

“......”

好吧,有些自作多情了,下次就是可以把話說完,別那麽大喘氣。

氛圍一時有些尴尬,不過總會有好心的人替她解圍。

“越姐,接下來要怎麽走?”崔北衾這時候出聲,詢問接下來的路。

言書越投去感激的眼神,如果不是崔北衾,她還真不知道這話要怎麽接下去。

拿出夢盤,不出意外指針指向了那片高大的玫瑰叢,摸索着走到葉子邊緣,伸頭朝下看。

好消息是距離不太遠可以跳過去,壞消息是跳過去之後,那邊沒路還得跳。

底下的栅欄完好,緊密的排布在一起,沒有門,哪怕一條能擠過去的縫都沒有。

“老蔡。”言書越出聲喚人,把夢盤連同自己的手表一同交給海樓,望着她看來的眸子,交給她一個重任,“我們倆先去探路,如果半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沒回來,你就帶着她們想辦法從這裏下去。可以嗎?”

是可不可以,而不是明不明白或是其他的話,她在同自己商量。

“可以。”以為她會有疑問,可答應的很爽快,臉上閃過一絲驚詫。

言書越點點頭和蔡佑山商量了一下,她沿着栅欄往左,蔡佑山往右。

“那個,”她邁出一步又走了回來,握緊手裏的刀,“你需要兵器防身嗎?”

從進來到現在,她還沒問過這人到底會不會些防身的招數,想來應該是不會的。

可不會并不代表不需要。

“謝謝。”她伸出手,說了聲道謝的話。

撇了下嘴把手裏長刀放她手上,感受到它傳來的重量,海樓沒握緊給哐當一下砸地上。

言書越:“......”

大家:“......”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摔落在地上的長刀,刀身反着亮光,透露出一些尴尬。

“啊,那個不好意思,有些重我拿不動。”手落在唇上,輕輕咬了下,尴尬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到別人身上。

輕聲嘆了下,她都忘了自己這刀雖然看着很輕,實際上非常重要,畢竟材料可是很貴噠。

拿出另一把短刀,雖然是同種材料做出來,可比這把輕多了。

她學着之前言書越的樣子,把刀藏在手臂後面。

“謝謝。”又是一聲道謝,這人怪有禮貌。

又和蔡佑山交代了幾句,才開始各奔東西往前尋了去,待到兩人身影慢慢成了黑點,海樓盤着腿坐地上。

望着對面的天,同這邊比陰沉的好像随時都可能下一場大雨。

就是這樣,明明是在同一場夢陣裏,卻有着不同的兩片天。

以那條栅欄為界,界裏雖然天氣灰暗了些,可能見度還不低,而在界外,能見到的地方一共才方圓五米左右。

全是黑色,那黑色讓人恐懼,讓人膽寒,讓人忍不住幻想是不是在那頭藏着一只道不出名姓的怪物。

有時想象是可怕的,它迎合着你的一切天馬行空,各式各樣的奇異生物被創造,可真當它出現又有多少能夠接受呢,

“那個,漂亮姐姐?”

凝望着眼前黑色的海樓回過神,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着有些拘謹的小孩,笑了笑,“怎麽了?”聲音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這聲音好迷人啊,忍不住快要星星眼了。

見狀,崔北衾給了她一肘子,犯花癡的人揉了揉受傷的手臂,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漂亮姐姐,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從這裏下去?這裏不是更近一點嗎?那樣他們也就不用去探路了。”

她說的這裏就是直接從這葉子躍過去,然後順着栅欄往下跳。

其實如果有根繩子或者其他設備,說不定還真能從這裏下去,可他們就是肉身一個,從這裏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肉眼可見的有接近七八米的距離,誰敢大着膽子說跳就跳啊。

那可是要命的唉。

“我們能很輕易地躍過葉子去到栅欄,可離地的距離太高了,跳不了。”海樓輕聲解釋道。

指尖落在冰冷刀背上,感受到它刺手的棱角,順着刀身往下,直到刀尖觸上食指。

安順看着她的眼睛,問了一個從她們角度來說有些驚訝的問題。

“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拼命想要得到的東西,最後得到了卻不珍惜?這不是和自己最初的目标背道而馳了嗎?”

在場兩個大人的目光彙聚在一起,她們沒想到安順會問這樣的問題,對她的年齡來說,這有些超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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