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發
第30章 出發
三月十一日星期二,言書越出院,站了滿屋的人惹得一旁新來的病人看了好幾眼,還以為是什麽新的儀式。
言書越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其實你們可以選一個人來接我就行,沒必要全都一起上來。”
蔡佑山把裝好衣裳的包挎在肩上,又往上攏了攏,“沒事的,人多也熱鬧不是。”
可也不是這麽個熱鬧法兒啊。
顧扶音和言書越走一起,和她彙報安排去做的事,“車報廢了,賠償的話可能還得再等幾天。”
說來也是有些倒黴的,撞她們車屁股的那車的司機發了病,腳上一個用力把油門踩到死,就那麽把她倆給頂了出去,結果又遇上搶行的車,可謂是前後夾擊,那麽好一個車硬生生給整報廢了。
她很心痛的,那可是白花花的錢啊。
“那我那車現在還有得賣嗎?”言書越扭頭問她。
顧扶音說:“有。”
這樣言書越就放心了,“那就好,有得賣就行,不然真成絕版車了。”
一行人上了電梯,等着層數從八慢慢變為一。
車從醫院地下停車場出來,與進來的救護車打了個照面,看着車裏擡出來的擔架床,言書越收回了目光。
開車的蔡佑山往後看了眼,趁着還沒彙入車道在等着排隊,問言書越,“越姐,我們是回酒店還是去哪兒啊?”
言書越遞出手機,“去這裏。”
“好嘞。”蔡佑山爽朗的回了聲。手機固定在支架上,沿着給出的路線完成這趟行程。
崔北衾攀在椅背上,瞧見手機上的地址,就是一個號碼牌,還挺少見的。
她問言書越,“越姐,我們去這兒幹嘛,玩兒啊?”
言書越扭頭看她一眼,又縮回椅背裏,“去找蘇老板,有事。”
她帶着商量的語氣又問,“什麽事啊,可以說來聽聽嗎?”
崔北衾看見言書越晃了晃手,指上反射的銀光刺了下眼睛,答案閃上心來,臉上有了笑,“是去修東西嗎?”
言書越扯了嘴角,打了個響指,又攤開手,“你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她才不管有沒有獎勵,興奮過後是懷疑,她有些不确定,“蘇老板真的開出這麽豐盛的條件?”
回頭看她,“你還在懷疑?白紙黑字都簽了怕什麽,況且,蘇老板也不是這樣的人。”
“說的你們好像很熟似的。”崔北衾嘟囔着。
言書越表情微滞而後又恢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角扯出一絲笑,解釋道:“蘇老板是目前為止,唯一能給得起這樣條件的人,姑且相信一下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她說的也對,多少次別人想将他們收入麾下,卻沒人能給得起這麽慷慨的條件。
□□的報酬,還幫他們維修兵器,怎麽看怎麽劃算,可這從蘇白的角度來看,是賠本的買賣啊。
顧扶音擡頭看着言書越的背影,藏在陰影裏的眸子有了深思,指尖敲打着膝蓋。
她在思考蘇白這麽做的動機,是為人,還是為事,或者是有其他謀劃?
繞過街上一個個紅綠燈,計劃好的路線将時間牢牢束縛,在最後的倒計時停在車位裏。
擡頭看着這藏在小道裏的古樸建築,蔡佑山扭頭看着言書越,有些意外,“這地方還真叫春北路十三號啊。”
言書越擡手比劃了一下,“那麽大一塊招牌,沒看見?”
誰家好人會給自己的店取名叫春北路十三號啊,聽起來像什麽特工街頭的地方,有夠懸疑的。
不過為什麽都喜歡仿古的建築風格,好看是好看,可在這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啊。
環視四周全是那什麽紅燈區,不會是被騙了吧。
崔北衾蹿到言書越身邊,伸手拉住她衣擺,扯得人停下動作回頭看她,“怎麽了?”
“額...越姐,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崔北衾感到有些難言,吞吞吐吐的一句話說了好久。
看着站在車邊沒有動作的隊友,言書越有些哭笑不得,“沒騙你們,這真的是蘇老板的店,正經的不能在正經呢。”
崔北衾還是不相信,“正經的店為什麽開在這裏?”
“正經的店為什麽不能開在這裏?”言書越反問她。
被問的人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沒人規定不能再紅燈區開正經的店。
他們人太多,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看到別人打量的眼神,言書越攤了攤手,給出選擇,“是一起進去還是,你們在外面等我?”
“一起。”
跟着言書越,看她上了臺階在門上敲了兩下,等着門開。
門後面是她沒見過的人,至少不是帶着她進樓的那兩位之一,不過她好像認識言書越。
“言小姐,裏面請。”那人拉開門,側身站在門邊。
只當她是被人提前做了安排,并沒産生什麽懷疑,帶着他們往裏走。
樓裏還會之前的樣子,統一的服飾,褐色的盒子,依舊沒什麽人,只有安靜的打字聲,以及他們上樓的腳步聲。
還是六樓,等待的谛瀾上前,将人帶去了接待室。
言書越回頭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她還以為蘇白在呢,明明回複信息是讓自己來找她的。
“那個,谛小姐,蘇老板不在嗎?”言書越也不是想打探別人隐私,只是有些好奇。
谛瀾讓人準備茶水,坐上沙發解釋道:“是這樣,老板有事耽擱等晚些時候回來,特地讓我來接待幾位。”
茶水上來招待着,言書越握着杯子,問道:“那蘇老板有說我們找她是為了什麽嗎?”
谛瀾點頭,笑了下,“是關于維修兵器的事嗎?老板說了,幾位只需要把兵器給我,四天後再來拿就是了。”
“只用四天嗎?”蔡佑山咋呼了一下。平時他們修兵器最少的都需要五天,這四天能修好嗎?他表示有些懷疑。
知道他在想什麽,谛瀾望過去,給出肯定的答複,“就四天,全部修好,倘若未能修好,我們答應在額外送諸位一把趁手的兵器。”
這話可把蔡佑山給逗笑了,胳膊肘撐着膝蓋,像在和人喝酒那般與人交談,“一樣的材質?”
“一樣的材質。”谛瀾說。
喲呵,還挺大方,這一把兵器的材料可不便宜,可她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撓了一下癢癢,一點不見舍不得。
蔡佑山摘掉箍在手腕上的銀環放茶幾上,笑了笑,“爽快。”
跟上他的動作,從左往右,依次是安順的項鏈,崔北衾的耳釘,顧扶音的手環以及言書越的戒指。
兵器幻化成主人喜歡的飾品,方便攜帶也方便使用。
“那還請幾位在這瓶子裏留下幾滴血。”谛瀾讓小助理把瓶子拿給他們,解釋道:“維修兵器需要幾位的血來恢複原始形态。”
這些他們之前維修時也遇見過,并不覺得奇怪。
讓小助理收好滴了血的瓶子,谛瀾交叉着手問道:“幾位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言書越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反倒是問了她一個問題,“冒昧的問一下,這是只在寧昭市有這樣一個地方,還是別的地方也有?”
谛瀾笑了下,神情含上幾許深意,“別的地方也有,總部在生地市。”她沒撒謊。
言書越眼神遲疑了一下,重複道:“生地?”
“對,生地。”谛瀾眼底印上別的情緒,藏得很深。
下次行動要去的地方是生地,而他們的大本營在生地,就連海樓也是生地人。
只是巧合嗎?言書越想了想,又問,“那我們的兵器可以到了生地在那邊拿嗎?”
“我問你們什麽時候出發就是有這個打算,如果幾位不怕的話,可能先去生地市,然後再到那邊十三號去拿,同樣也是可以的。”
谛瀾給的這個方案可以說可行性很大,他們每次行動都會提前去目的地适應環境。
他們也是人,也會有水土不服,也會有狀态不好的時候,所以需要時間來調整,能以最好的狀态進入夢陣。
言書越做了最後的拍板,“那就麻煩谛小姐了。”
谛瀾笑了,伸出自己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送人出了門,看着車子慢慢彙進主路,谛瀾斂去臉上的笑,身後小助理問,“谛護衛,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谛瀾回頭看了眼工作的井井有條的那些人,撇了下嘴角,“當然是去彙報消息啊。”
邁下臺階坐上路邊的黑色轎車,小助理合上門坐進副駕。
車子順着方向滑入主路,成了車流裏一輛不起眼的車,普通卻又不普通。
古仿的建築依舊在,外面是三層樓那麽高,也就只有三層樓那麽高。
蔡佑山把租的車子退回去,幾人原本是開着言書越車來的,現在車壞了,只得坐高鐵去生地,不過還好距離不遠,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
站臺上,排隊的人雖然相互認識的人不多,可還是吵鬧。
這吵鬧來自人聲,也來自環境,總之是吵耳朵的。
蔡佑山看着坐在行李箱上的言書越,她正嚼着棒棒糖,墨鏡松垮的搭在鼻梁上,瞧着對面的站臺。
他厚着臉皮伸出了手,砸吧砸吧嘴說:“越姐,給我一根兒呗。”
言書越睨了他一眼,舌頭把糖撥到一邊,“要什麽味兒的?”
“什麽味兒的都行。”他嘿嘿笑了兩下像個憨錘。
從衣兜裏扯出一長串,看的蔡佑山都驚了,這數量少說得有五六個吧。
撕下第一個給他,看到小孩兒眼巴巴望過來的眼睛,言書越撕了一個原味給她,“就這一次哦,小心牙齒壞掉。”
“謝謝老大。”安順立馬變得歡快。
言書越看着另外兩個大人,揚了下頭,“你倆呢,要什麽味道?”
崔北衾說:“葡萄。”
顧扶音說:“草莓。”
酸酸甜甜的口味。
“幾位,好巧啊。”
靓麗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裏格外吸人耳朵。
言書越扭頭看了眼,又轉回頭,發表自己的意見,口腔裏的糖化了有些黏答答的,“一點也不巧。”
她穿着墨藍色的外套,內搭一件灰色的衛衣,脖頸被高領毛衣保護着,戴了頂帽子,平時的披肩發綁成低馬尾垂在腦後。
将平時的美豔遮擋,成了普通的一員,不那麽吸引人的目光。
蔡佑山看了好久才把人認出來,要不是嘴閉的快,糖就得一下掉地上。
“海樓姐!”
海樓摘下口罩,勾了下嘴角,唇上口紅很鮮豔,揮手打着招呼,“大家好啊,又見面了。”
“海姐姐好。”安順接過崔北衾給她撕掉包裝的糖,趁還沒吃進嘴裏,先打個招呼。
兩人只是點了下頭,似乎對她的出現并不意外。
蔡佑山看見她們一副事先知道的模樣,意識到好像就只有他自己像個局外人。
“不是,你們都知道海樓姐會和我們一起啊?”他問。
崔北衾看他,打趣道:“誰讓你這幾天只顧着出去玩,人影兒都見不到一個,和誰說去。”
蔡佑山只能吃了這個不算理由的理由,扭頭看海樓,問她,“姐你怎麽想着和我們一起?”
“怎麽,不歡迎?”海樓反問他。
這話吓得蔡佑山趕忙擺手,馬上解釋,“怎麽會呢,歡迎,十分歡迎。”
也不和他調笑,她也開口解釋,“是你們越隊邀請我,和你們一起去生地。”
哦~
蔡佑山扭頭看去,言書越淡定的扶了下墨鏡,站起身看着射進站臺的燈光。
“車來了。”
寧昭市到生地市,兩個小時三十四分鐘的車程,沿途有美麗的風景。
有高山,有平原,有栽種的莊稼,也有修建的高樓。
青山綠水,城鎮風貌,一樣都是養眼的好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