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蹤

第32章 跟蹤

電梯到了一樓,言書越跟着其他人就要出去,被海樓拉住了手。

回頭看她,眼裏帶上不解,電梯門在她的不解中慢慢合上。

沒人伸手阻攔。

“不是去一樓嗎?”

言書越靠在廂壁上,看到亮了燈的負一樓。

海樓說:“路有點遠,打算開車去。”

言書越皺了下眉,看她推開門走了出去,轉身問她,“你不是暈車嗎?坐公共交通不是更好一些?”

進來的車輛打了燈,光落在她腳邊,拉長着身影。

手指轉着鑰匙,海樓看她,“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所以還是自己開車方便些。”

停好車的司機鎖上車,提上買的東西,看到熟人上前打了聲招呼。

“有段時間沒見了,海小姐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她面上神情很高興,惹得海樓也跟着笑了起來。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準備去買點東西。俞律師加完班了?”

和她說話這人叫俞初斜,是住在她樓下的鄰居,偶爾串串門吃個飯什麽的,關系還算可以。

俞初斜又用力往上提了提手裏的東西,注意到她身邊站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對啊,累死人了。哦,你什麽時候有空來我家吃飯呗,阿末可是很想你。”

塑料袋裏的易拉罐相互撞着發出聲響,海樓彎了下唇角,不客氣的說:“那我就等你邀請,到時一定去。”

又說了兩句後道了再見,海樓看着俞初斜消失在拐角處,回頭看到言書越放空的目光。

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她的目光慢慢落到自己身上。

海樓問她,“在想什麽呢?”

此時她們距離海樓停車的位置大概還有三四個車位的距離。

言書越扭頭看她,問了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你真的活了有五六十年?”

海樓停下步子,靠在車門上,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對她問這個問題感到奇怪。

“為什麽問這個,你不是不相信嗎?”

她還記得當時幾人的震驚,統統透露着懷疑。

所以現在問她這個問題,是一時興起嗎?

言書越看她,回答的有些認真,“我是不相信,可我覺的你說話總是真假各摻一半,讓人很難分清楚你話裏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所以我想問的更明白一些。”

海樓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她是這麽個想法。

“那為什麽是問這個問題,而不是問些別的?”

她們說的話沒有八千也有一百吧,怎麽就挑了這麽個問題。

言書越看着海樓的眼睛,她說:“因為我還有一個疑問,前面的話只是做了個鋪墊。”

被她的話提起了興趣,海樓挽着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站直了身子,“什麽疑問?”

她還不知道這人竟是個求根問底的學生。

“你為什麽說捏碎夢眼會對命數造成影響?”

海樓直視着她的眼睛,一點也不慌張,坦然的很。

“他們和你說的?”

言書越點頭。

她輕聲笑着,手落在言書越衣領上,把被壓住的領子扯了出來。

“那他們沒跟你講我是在騙他們的嗎?”

她似乎說的是真話。

可言書越在這件事上沒有分辨真假的能力,因為她本身就不知道夢眼會不會對命數造成影響。

她自己從沒有求證過,老師也從沒有告訴過。

不論是好的結果還是壞的結果,她都不知道。

她無法直接斷言海樓話裏有沒有錯,所以她需要一個解釋。

言書越目光直直望着她,看着她眼底倒映的小小人。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戲弄夏傳?

“真的只是騙他們?如果只是騙的話,那夏邑禾遇上的事只是偶然嗎?”

海樓看她,這人真的很聰明,懂得将事情串聯起來看待,也算達成了一個小小的目标。

按下鑰匙聽到車傳來咔噠一聲,手扶着拉開的車門。

“如果真的只是偶然呢?不要聽別人說了什麽不說什麽,就開始分辨真假,如果對事情沒有自己的判斷,就算我現在給你一個回答,你還是不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言書越問,“就不能直白的給個答案嗎?”非要扯些大道理。

海樓唇角上揚,手指朝上指了指,又賣了個關子,“天機不可洩露。”說完,她就上了車。

言書越撇了下嘴,又不是幹算命的買賣,整得這麽玄乎也不知道為了什麽。

繞過車頭拉開車門,跟着也上了車。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那就去自己去查呗。

也就多花些時間罷了。

車停了下來,頭上信號燈還真不給面子,還剩一分鐘的倒計時。

言書越扭頭看向窗外,這邊似乎比寧昭市黑的還要早,才這個時候,外面就有些見黑,也亮起了車燈。

摩托車轟鳴聲慢慢小了,最後停在右轉車道的停止線上,騎手裝備了全身,卻唯獨落了一雙手。

看他在那兒搓着手取暖,也不知道這樣的法子頂不頂用。

海樓聽到傳來的輕笑聲,扭頭只看了一眼,問道:“你知道十三號總部在生地嗎?”

言書越“嗯”了聲,手指打在方向盤上,還有半分鐘的倒計時。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個小巧的銀色指環,還給她。

“之前一直忘記還你了。按照給你的承諾,全都修好了,不過你得給我報銷一半。”

她如果不提這事,言書越都快忘了。

掌心接住她還來的陌雪,小小的銀環放大變成一把短刀的模樣。

補齊了刀身上的缺口,就和當初借出去的一樣。

海樓松開腳剎車朝前滑了出去,慢慢給了點油,速度快了起來。

“本來是打算讓師傅幫你處理一下刀柄,可想着是你的東西,也就沒讓他做。”

把刀往眼前湊了湊,如果沒記錯的話,那爛掉的位置好像在中間吧。

可怎麽補得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言書越為了确定心中猜想,問了出來,“整個刀身都換了?”

海樓笑了笑,看到身後空了好長一段距離,把車并到左邊去。

“也沒有,只是在你之前的基礎上重新鍛造了一下,沒發現它變窄了嗎?”

她又仔細看了看,沒發現她說的變窄了。

言書越搖頭,直言不諱的說:“你不會在騙我吧。”

海樓有些哭笑不得,又是一個路口車停了下來,扭頭看言書越,她說得很認真,“我真沒騙你,這刀還真就是用之前的材料重新打的。”

言書越低頭看手上握的刀,看了很久,最後把它給了海樓。

感受到手指涼涼的,海樓瞟了眼,看她把陌雪留在了自己無名指上。

“送你了。”

簡單的,擲地有聲的三個字。

海樓擰了下眉,随後笑道:“就這麽白送我了?你會不會是不想付我那一半的錢吧?”

言書越看着窗外,沒到時間街上路燈還是暗着,不過店鋪開上了燈,也就不顯得外面的世界是黑的。

“怎麽可能,我又不白送,如果以後還能一起行動,還得麻煩你保護我們,哪裏是白送的。”

還真是一點便宜都占不了。

她嘻笑着,“不白收,保護你們。”

越往前開路變的越寬敞,不久就到了她們此行的目的地。

車落在停車位裏,言書越看着坐落在眼前的方形建築,被一時的轟鳴聲吸引了注意。

她扭頭看海樓,此時她剛鎖好車,問道:“所以我們來這裏是買什麽?”

把鑰匙揣兜裏,扣上鴨舌帽後,又把手留在兜裏朝前走。

“你這話問的,當然是來買食材的啊,這麽冷的天吃頓火鍋應該不過分吧。”

有人在寒冷的冬天裏吃雪糕,也有人在炎熱的夏天吃火鍋。

她這選擇,過分不了一點。

海樓邊走邊說:“這可是我家附近最大的超市,能買的東西肯定很多。”

言書越抿唇,規模是挺大,就是不知道她這腿能不能堅持到那麽久。

手裏推着小推車跟在海樓後邊,看她往小車裏放了些食材。

超市裏人有些多,說話聲多了,空氣也變的有些渾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霧。

“你家有火鍋底料嗎?”看到車裏全是食材,言書越順嘴問了句。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海樓,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給忘了。另外還得買些辣椒。”

她們又轉了回去,看她把底料扔小車裏,注意到一旁走過的穿黑衣裳的人。

言書越提了下眉,朝小推車裏望了眼,在一衆食材裏,它尤其顯眼。

海樓把選好的辣椒扔小車裏,又選了些番茄,扭頭注意到言書越沉下去的表情。

“怎麽了,表情嚴肅成這個樣子,是不能吃辣嗎?”

言書越推着小車走她身邊,問道:“你認識後面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嗎?”

那人最開始并沒有吸引言書越的注意,可誰讓他後面又跟了一路呢。

或許就和之前那跟在她們身後的小車一樣,說不定這人認識,那就沒必要去敲打。

路過水果區,看到火龍果還不錯,選了兩個。

“你是說那個站在貨架邊,正挑選零食的人嗎?”

低頭看了看擺出來的蘋果,餘光瞥了眼,“嗯。”

對蘋果不感興趣,言書越又把它放了回去。

又選了香蕉,等在排隊稱重時,海樓撐在小車前面,笑看着言書越。

“認識吧應該。”

言書越:“......”随後糾正道:“認識就是認識,什麽叫應該?”

海樓把裝好的水果拿給工作人員稱重,回頭看她,“應該的意思就是,見過他這個人,但是從沒和他打過招呼。”

工作人員把東西遞給海樓,又看了她一眼,才接着給下一個人稱重。

兩人去了冷凍區,超市裏的熱氣在這邊一點不起作用,散發的冷氣還是讓人感覺手涼。

“他跟了你很久?”

言書越浏覽着擺放的玲琅滿目的商品,買了些丸子和肥牛,還有幾份別的。

看她手指凍的通紅,言書越移開目光落在她臉上。

“什麽叫久?”海樓直視她望來的眼睛,“從老爺子夢陣裏出來就跟着了,這算久嗎?”

言書越擰了眉頭,看來是有人在調查她啊,應該不是扶音安排的人。

“調查過嗎?”

走到飲料區,看着一堆紅紅綠綠的瓶子,“為什麽要調查,浪費時間還浪費金錢。要喝什麽?”

言書越一眼就看中了快樂水,“可樂。可是萬一他對你危險呢?”

海樓拿了一打可樂兩打啤酒放小推車,帶着她去結賬。

“危險,要是有危險的話還用等我回生地?安啦安啦,不用這麽擔心。”

買的東西裝了兩大包,她們一人提一個,往停車場走。

身後那人還跟着,嘴裏叼根吸管喝牛奶,有些滑稽。

“要我幫你問問嗎?”

海樓看她,笑着說:“你要怎麽問?”

言書越聳了聳肩,空了的手比劃了幾下,“把他抓住摔地上,然後別着他的手問為什麽跟着你?”

“行啊,你負責上,我負責看戲。”

跟着的人看兩人把東西放進後備箱,吸光盒子裏最後一點牛奶扔垃圾桶,做了處理的窗玻璃看不清裏面。

亮了車燈,慢慢從停車位裏滑出,他趕緊跑去停車的位置,沒注意跟着的人。

剛拿起頭盔,趁他視線一瞬的缺失,手臂禁锢住他的脖頸,順道拔掉了鑰匙。

頭盔掉在地上,下意識想要扯開讓人窒息的手,被人狠狠摔在地上。

背上多了只腿把他死死壓地上,手別在身後,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擁抱。

“說吧,誰讓你跟的?夏傳還是夏邑禾。”

男人掙紮着,眼裏沒有提到兩人該有的反應,一點也不慌張。

空餘的手撐着地想要起身,奈何言書越施加的力道太大,掙紮也只是徒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不認識你說的人,我警告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報警了。”

狡辯的慣有套路,沒想到他開始賊喊捉賊,倒成了言書越的不是。

從海樓那裏要來的陌雪杵在他腦袋邊,言書越彎了下嘴角,刀身泛出的雪白鋒芒吓得男人不敢再有動作。

此時她的聲音像是索命的厲鬼,只要一個不滿意,那刀就能割斷他的脖頸。

“你要不要賭一下,我敢不敢把這刀刺進你喉嚨。現在可以說是誰讓你跟過來的嗎?”

男人想起接委托前那人的囑咐,起初還當是個玩笑話,現在可不得不當真。

他吞咽着嗓子,有些發憷,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不敢拿命來賭。

“我說,我說。”

言書越收回慢慢往他靠近的刀,依舊立在一旁,不過位置遠了些。

“我們是通過電話聯系的,聽聲音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那是這樣的話,她的備選名單裏這樣的人可太多了。

言書越問他,“你哪兒的人?”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加重,男人痛呼了一聲,趕緊回答,“寧昭市,我是寧昭人。”

“和你通電話那人呢?”

“她用的網絡電話,這我上哪兒知道去啊。”男人真的是叫苦不疊。

就接了個任務還碰上這麽個煞星。

言書越問,“你們怎麽聯系的說清楚。”

“都是她來找我,那電話一直在變,我從來沒聯系過她,真的,我不騙你。”

見問不出什麽別的有用消息,言書越起身收回陌雪,笑了笑,“希望下次我們不要再遇見,後會無期。”

海樓繞了一圈的車停下,要下車窗沖他揮了揮手,載着人離開。

男人看到車上的鑰匙被拔走了,追了兩步沖車子大聲喊道:“唉,把我車鑰匙還我啊。”

降下的車窗丢出他想要的東西,咒罵着踢了一下腳,趕緊把鑰匙撿起來。

他媽的,才開第一單就泡湯了。

這都什麽人啊。

擰下鑰匙離開這裏,也不敢再跟上去,選了另外一條路走。

在黃昏裏的傍晚亮了路燈,車道上等待通行的人拼命按着喇叭,催促着想走那幾秒的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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