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麽，你沒抽中？”……
第5章 第 5 章 “怎麽，你沒抽中？”……
夜裏失眠到兩三點才入睡，第二天程漾起來時，家裏已經空無一人。
可憐的大學生去上學了，她爺爺應該是去公園裏遛鳥，奶奶不出意外大概率是在市場買菜。
程漾伸了個懶腰，一下子放松下來，慢吞吞地進浴室刷牙洗漱。
睡眼惺忪地接了杯水，看向鏡子裏頭發亂糟糟的自己，伸手擺弄了幾下劉海，又把披在肩上的長卷發用小皮筋紮成了丸子頭。
她是淡顏系，臉蛋幹淨，膠原蛋白滿滿，五官又是明媚大氣那一類，簡單擦個口紅就很顯氣色，看着就像是嬌養長大的書香門第大小姐。
程漾照了照鏡子，确認自己沒黑眼圈後滿意地拿起牙刷，還沒動，背後突然多出來一個人。
“爺爺！”程漾被下了一大跳，差點沒拿穩杯子。
但老爺子渾然不覺自己做錯了什麽，處事不驚地挂好了鳥籠，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看看誰家女生像你這樣，每天睡到九十點才起床。”
“我上班每天七點起來，就回家了偷一下懶。”程漾一邊刷牙一邊不滿地抗議。
“七點還早？我每天五點就起來了！”
“哦，然後坐在沙發上打盹？”
程漾對他的行程早就了然于心，認真建議：“在沙發上也是睡覺，為什麽不再被窩裏多躺一會兒？還省的被自己的老婆大人念叨開燈浪費電，您說呢？”
一搬出老婆來，老爺子就說不過她了，轉身就走。到了門口了又想起什麽似的，不經意地提醒一句：“桌上有粥和包子。”
程漾洗完了臉，聽到這話趕緊跑過去看，邊找邊問：“有買小籠包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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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就翻出了一袋子熱乎的小籠包，嘗了一個，味道正好，馬上飛奔過去抱了老爺子一下：“爺爺，我宣布你是最好的爺爺。”
老爺子一邊嫌棄一邊笑，又被她喂了一個包子。
刷着手機吃完了早餐，程漾沒閑着，坐在電腦前翻譯了幾篇前段時間接的醫學論文。
這類型的稿子她從大學就開始接觸了，算是最順手的類型，沒過多久就弄完了給對方發了過去。
等待對方查看的時間，她看向窗外，這時天空已經放晴，陽光照在昨夜被大雨洗刷過的路上，幹淨柔和。
昨天談姝在她答應後給她發了見面的時間地點，是在明天下午，程漾本來想等到時候再出門，但沒想到天晴了心情也跟着愉快起來，于是立即起身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走走。
“你去哪呢？馬上吃午飯了。”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奶奶看她背包出門，從廚房裏探出身子問了一句。
程漾頭也沒回，悠揚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家裏沒零食了，我出去買點，午飯你們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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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裏出來，程漾沒打車轉悠，想着趁天氣好，散散步也不錯。
春日裏花草樹木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路邊的店鋪也趕着春光開門招攬客人。
她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這麽悠閑地走過一段路了，在街上慢慢晃悠着，連風吹起時落在肩上的葉子都覺得舒服。
她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天空的照片和游佳分享，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誇誇。
w佳：【風景真好，人生真美，所以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事現在才要在這兒上班？】
w佳：【不說假話，我現在從辦公室裏看過去只能和一臉怨氣的客戶還有怨氣更重的同事看對眼】
兩個人從工作聊到旅游，後來吐槽了一堆事沒話說了，游佳忽地甩了個鏈接過來開啓了新的話題。
w佳：【這不是那個誰嗎？[鏈接]】
程漾點開鏈接一看，發現是A大創業分享會的新聞。
新聞置頂的照片拍了站在講臺上的一位男生，對方穿着寬松灰色衛衣，背影清瘦，低垂着眼眸，看着像是正在調試話筒，冷白修長的手和黑色的長杆形成鮮明對比。
周圍人在映襯之下變得模糊，不像是拍宣傳照，更像是大學校園牆上偷拍了某位帥哥來撈人。
沒等程漾往下翻，游佳又發了幾條過來。
w佳：【就是那個李雲霁的表弟！】
w佳：【他弟弟我們之前不是還碰巧見過幾次的嗎？當時就帥暈我了，沒想到現在更有感覺了！！】
眼皮一跳，程漾迅速下滑到正臉照，終于看清男生的長相。
原來昨天給程祈允說的分享會的學長是他？
想起昨天尴尬的見面，程漾給了回複。
。：【是嗎？還好吧。】
游佳沒察覺到不對勁，只繼續興致勃勃地和她分享信息。
w佳：【聽說他還在A大讀研三，然後好像大四的時候和同學一起開了游戲公司，現在發展的不錯，畢業應該是直接當老板了】
w佳：【而且他和漾寶你一樣大，才二十二】
她打字的速度太快程漾連話都插不上。程漾下定決心要轉移話題，但最後一句收回的話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w佳：【其實我個人覺得他比李雲霁還要好看，就是傳說他是個拽王，挺冷淡的，不過這樣好像更帶感了，高嶺之花拉下神壇，很難追，但追到手應該就對人死心塌地了，短短一生總得搞個這樣的帥哥到手吧？】
高嶺之花？
看到這裏，程漾徹底忍不下去了，想都沒想，噼裏啪啦打得鍵盤起火。
。：【要是高嶺之花是他這樣，我直接吃花行吧！至于長相，也就勉強還看的過去：）】
她這一句話直接炸出了接下來的幾十條消息，游佳來來回回盤問她怎麽回事，聽起來像是有故事，讓她速速招來。
沒想到這個意外碰見的人在自己閨蜜這兒人氣這麽高，程漾招架不住，應付幾句就收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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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繞繞在街上逛了幾圈，程漾最終停在了高中母校對面。
這裏沒多大變化，鐵門石牆，古建築式的風格，和她記憶裏的一樣，只是周遭的店鋪變化了不少，許多她以前常去的小店都已經消失不見。
程漾在心裏感慨了下，滿懷記憶地走向那扇熟悉的門。然後不到三分鐘，就被以“社會人士不得入內”的名義趕了出來。
“叔叔我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榜上還有我名兒呢！”程漾慘兮兮地扒在門上想讓人通融一下。
門衛淡定地喝着茶，待她嚷嚷完，只回了一句：“榜上的學生我每一個都認識，沒你。”
程漾這時才想起來優秀畢業生榜好像只有近三年的，她這個畢業了五六年的人早就沒有存在感了。
行。
畢業的時候說要記得回來看看母校。
真出去了就是狗都別想進去。
百無聊奈地環顧四周，程漾看着有幾個學生站在了學校門口，沒進去，而是選擇走了一條小路。
這條小路她熟悉，是通往電玩城的捷徑，她以前還被朋友拉着去過幾次。
玩心大起，程漾也不和門衛拌嘴了，匆匆忙忙過馬路跟了上去，進了破舊的電玩城。
這裏比以前多了一些設備，但比起大商場裏的裝置，還是要遜色許多，有的還就放在屋外，一頂大棚一張桌子就搭建起了一個游戲場所，看着更像是夜市上套圈抓娃娃那種。
程漾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麽在這裏玩得不亦樂乎的。
落差感太大，正打算出門去別處看看，一個模樣七八歲的小孩忽地跑到了她面前，問：“姐姐你也來玩游戲嗎？”
小孩目光灼灼，手上拿着游戲幣。
程漾往他跑過來的地方看去，離他們的不遠處站着幾個大一點的學生，雙手抱臂盯着小孩似乎在緊張地等待着什麽。
看樣子小孩是想請她幫忙？
雖然她也挺想幫的，但是自己都一把年紀了，和小孩争好像不太合理，于是擺了擺手說：“都是小孩子玩的，沒什麽難度，姐姐就不摻和了。”
小孩點了點頭，懵懵懂懂地走向其他夥伴，告訴他們：“那位姐姐她不會玩，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話音剛落，小孩就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量，弱小的身體緩緩被黑影罩住。
他戰戰兢兢回頭一看，程漾對他笑了笑，說：“小朋友，你想要什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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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電玩城附近的射擊攤上。
程漾第三次拿起玩具槍，瞄準射下牆上最中央的一排氣球。
餘聲還在空中回蕩，她放下設備，往正在給打氣球的老板面前一坐，轉了下手腕，問：“叔叔，這回可以抽幾次？”
這家射擊抽獎的店早已名揚附近各大高中，不過出名倒不是因為他的設置有多麽新穎，而是這裏的終極大獎自從半年前設下，就從來沒有人中過。
照理說大家都知道這八成是老板的陰謀，但耐不住勝負欲，路過時總忍不住往這裏投錢。
程漾在把電玩城裏差不多所有的游戲都玩完了，給小朋友賺滿了兌換票之後，自己才來到了這裏，玩她最喜歡的射擊。
“抽五次吧，不過看你也玩了這麽多回，我給你優惠，加一次，六次好吧？”穿着厚皮衣的老板給她遞了個抽獎桶，說話間還瞧了下她。
程漾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從抽獎桶裏認真挑了六張小卡，一一撕開，前五張都是二三等獎。
抱着希望，在周圍大大小小學生的注視下，她拿起了最後一張，虔誠且小心翼翼地打開。
【謝謝惠顧】
“靠。”旁邊有人替程漾先罵了出來。
“這家店就是騙人的。”
“對啊，一等獎的毛絨熊都放在那半年了，也沒見有人拿走過。”
“這抽桶裏面根本沒有一等獎的卡吧？妹子都這麽厲害了，還沒拿到手。”
……
議論聲漸起，老板臉上挂不住了：“你們可別瞎說，自己運氣不好，也別怪別人，我這裏寫得清清楚楚，一等獎有兩張，抽不到我也沒辦法。”
程漾沒打算和他辯論，她來這邊玩也是圖個樂子，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把二三等獎分給了周圍的小朋友，起身邁出人群。
就在她轉了個身時，接二連三氣球爆破的聲音傳入耳中。
“哇，又一個大佬來了！”
“剛才在那邊就看到這位帥哥了，手上一大堆娃娃，八成是幫女朋友抓的。”
“今天全碰上射擊手了？這他媽還玩個屁啊！”
一聲接着一聲的驚嘆，程漾停住了步子，擡眼望去。
入目的是一條黑色運動褲，側邊帶着道白色豎條紋，襯得雙腿修長，再往上看，對方身上套了件寬松的灰色毛衣，因為是射擊略微前傾的姿勢，衣服貼着背部，看得出來肩膀寬闊，但身形偏清瘦。
只是有陽光照着，男生又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沒等她仔細觀察，接着又是一連串掃射，他把剩下的氣球全部打了下來，而剛才給程漾加油打氣的人也繼續為男生歡呼。
老板像是為了證明什麽，忙不疊地湊上前去，拿着抽獎桶給人抽，笑臉相迎：“可以抽五次，不過看你是新客，給你優惠，六次好了。”
男生也沒多想，點了下頭就随便拿了幾張，打開來看。
幾乎是直覺，程漾閃過一個念頭。下一秒，有人說出了她的想法：“卧槽，一等獎！”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把看熱鬧的人群炸得興奮起來，議論聲直接壓過了剛才的打抱不平。
每個人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但這位大少爺只低頭掃了眼抽卡，眉頭一蹙，道：“這麽簡單？不是說難度挺大麽？”
程漾往他那瞥了兩眼，确認是真的一等獎。
而男生像是能夠聽見她的心聲，在她看過來時，也正好擡起了頭，看向了她這邊。
這張昨天見過的臉瞬間在她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兩道明晃晃的視線隔着幾米遠交彙，其餘人的灼灼目光都被自動屏蔽，四周仿佛都安靜下來。
在兩人你來我往的無聲交流中，裴亦舟挑了下眉，嘴邊浮現出淺淺的笑，似乎意外地問：“怎麽，你沒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