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第合同終止

◇ 第30章 合同終止

“怎麽會?”秦徽蹙了一下眉,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說,“五年前你要查案,我就幫你和我舅舅牽線搭橋,要不是你告訴我伯父去世,我現在還蒙在鼓裏,我要是了解什麽內幕早就告訴你了,有什麽理由瞞着你呢?”

“我只是随口一提。”聞途把他的手推開,“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和你更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要下班了,再見。”

聞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水間。

出了寫字樓,他給谌意發了個消息說自己馬上過來,随後開車上路,去谌意公寓的路線已經刻在他的記憶裏了。

他進了小區,熟門熟路來到附近的臨時停車位停好車,往谌意的樓棟走去。

以往送谌意回家,他都沒上過樓,這是他第一次進來。腳步聲清脆地回蕩在走廊裏,黑色大理石地磚幹淨得發亮,和暖調燈光輝映。

他駐足在谌意門前,擡手想敲,卻看到谌意給他留了門縫。

門緩緩推開,室內環境映入眼簾,一大片落地窗,城市繁華的夜景盡收眼底,襯得屋內燈光暗淡。

黑金色系的陳設簡約,透着低調的奢華,谌意就站在餐臺旁邊,側對着他,低頭正在點蠟燭。

熨貼的黑色襯衣凸顯他的體型,火光将他好看的側臉輪廓映亮。

聞途将門關上,谌意側目看向他,半張臉隐沒在黑暗裏,氣氛霎時間變得微妙。

聞途站在玄關沒進去,谌意就端着蠟燭朝他走來,帶來一股清幽的香氣,像是雪松沉澱後的氣息。

谌意把香薰蠟燭擱至玄關的櫃子,香氣在彼此之間萦繞。

他不說一句話,直接将聞途抵在了櫃子上,沒有半點前奏。

聞途近距離注視他,咽了口唾沫,顫動的眼睫昭示着他其實不太冷靜。

谌意的手指滑過他頸側,沉着嗓子開口:“印記已經沒了。”

他随即俯身,偏頭吻在他脖子上,聞途把臉側過去,無聲中迎合他的動作。

他又吮出了幾道紅痕,随後靠近聞途耳邊說:“等它消失了,我就吻新的上去,你身上要一直有我的标記,亂七八糟的人就不會靠近你了。”

聞途手攀在他的肩上,輕輕将他的身子推遠了一點,望着他問:“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所有觊觎你的人。”

“床伴還要控制我的人際關系嗎?”

“我說過我有潔癖,你也可以控制我。”谌意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又緩慢地移到鎖骨和胸膛,“你也可以給我标記,讓別人靠近不了我。”

他握着聞途的手,撫到自己臉上:“你給我,好不好,我也想要你的标記。”

他的眼睛在跳動的火光中發亮,微垂的睫毛帶着濕色。

聞途看得心髒一顫,恍惚間産生錯覺,似乎面前的人又變回了從前那個生澀、小心翼翼、又很愛他的谌意。

聞途沒法拒絕,他湊上前吻在谌意的脖子上,學着谌意的樣子在對方皮膚上吮吸出痕跡。

谌意眼神暗下去,欲望漫上來,他緊抱着聞途的腰,幾乎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血液,滲入骨髓。

“做吧。”谌意靠着僅存的理智發出請求,“當*友這麽久了,還沒做過。”

聞途沒回應,只是捧着他的臉,在他耳朵、下颚、脖子上落吻。

他的動作像是默許,給了谌意進攻的信號,情緒只要開了閘便一發不可收拾。

沒來得及進卧室,甚至沒來得及換鞋,蠟燭後調的迷疊香和麝香如潮水般噴湧出來,似是調情,又帶着十足的侵略性。

谌意做起來的時候毫無章法,有時捂住他嘴把他的哼鳴堵進喉嚨,有時又掐着他脖子逼他叫出聲。

聞途面對牆壁,被抵在上面,身體懸空搖搖欲墜。

谌意輕而易舉地做到這個姿勢,将人按上牆,讓他膝蓋騰空,只能在自己大腿上找支撐點,然後在這種無路可逃的境地下被強取豪奪……

……

聞途從浴室出來,穿着谌意給他的衣服。

襯衫松垮地蓋在身體上,有些大,聞途把袖子挽起來,來到客廳,看見谌意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手肘撐着沙發扶手,指尖在下巴上摩挲,似乎很認真。

他眉目凜冽,像還在辦公室工作那樣,一如既往地迅速從床伴的角色中抽離出來。

聞途垂下眼睛,眸中的落寞一閃而過。

但他覺得這樣也不錯,不談感情,想了就見面發洩一通,其餘時間互不幹擾,似乎是最輕松的相處模式。

見谌意在忙,他也不想再久留:“我先走了,襯衫我會送去幹洗,好了之後再還給你。”

“等等。”谌意擡頭,語氣淺淡,“這是我要給你的東西。”

聞途有些疑惑,走了過去,接過他遞出來的文件,簡單掃了一眼封面,瞬間蹙緊了眉。

“這是長晟能源有限公司的內部資料,我托人拿到的。”谌意望着他說,“去年這家公司因為企業合規問題被審查,我注意到了它。”

聞途睜大眼睛:“什……什麽意思?”

“騰山公司沒有倒閉,他們在外界打着破産清算的名號,其實暗地裏進行了破産重組,然後他們改名換姓,現在已經被這家名叫長晟的公司收購了。”

聞途望着紙上文字,心髒猛地收緊,他驚愕地看向谌意:“什麽意思?你在查我爸的案子?”

谌意靠着沙發,回答:“長晟去年因為刑事合規問題,案件被送到檢察院,我順手查了一下這家公司的前世今生,才發現它和騰山公司有關聯。”

“你騙我。”聞途打斷他,“你是在查我爸的案子,對吧?因為我們現在重新有交集了,你想幫我?”

谌意坐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好看:“秦徽能幫你查,我不能嗎?”

“誰說秦徽幫我查了,五年前我取證和辯護,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任何人牽涉進來,因為我不想連累任何人,你明白嗎?所以現在我也不需要你幫我。”

谌意說:“這就是你五年前沒找到真相的很大一個原因,社會上每個人都不是孤立的,人際關系像一張網一樣,你不借助外界的幫助,想獨立地去辦一件事比登天還要難。”

聞途話語哽在嘴邊,半晌只吐出發顫的幾個字:“你不懂……”

“有什麽不懂,這很難懂嗎?一個人力量太渺小,難免要借助外力,包括一些冤案的平反,往往是律師、司法機關還有新聞媒體和廣大群衆共同的努力,你應該轉變這個觀念,是想一個人慢慢探索,還是快點啓動審判監督程序,還你爸的自由?”

“自由……”聞途唇角抽搐了幾下,“他已經死了。”

“……”谌意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長達近半分鐘的沉默裏,他眼裏的驚訝轉變為難以置信。

“他五年前就死了,二審判決之後突發心梗走的。”

谌意立即站了起來,朝聞途靠近一步,聲音有些抖:“對不起,聞途……我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他還在監獄裏……”

他伸手想扶聞途的肩膀,卻被聞途打開,聞途望着他的眼睛,盡力讓語氣顯得平靜:“當時他去世的消息沒漏出去半點,你知道為什麽嗎?”

谌意壓低了眉頭,咬緊牙關沒說話。

聞途繼續道:“因為我爸惹到了不該惹的角色,對方要報複他,那背後的勢力很強大,甚至夥同了你們公檢法系統內部的人,我爸在中院當了三十年法官尚且不能和他們抗衡,何況是你?我在明敵在暗,對方可能就是你不知道哪一個層級的直系領導,他想打壓你比弄一只螞蟻還簡單,他要是知道你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你的後果輕則被調離公訴科,重則……重則就和我爸一樣的下場,你現在懂了嗎?因為你是他的手下,你比我更容易受到報複。”

“那怎麽了!”谌意振聲說,“你覺得我會怕嗎,有本事弄死我,他們把法律當什麽了?我不信誰能這麽無法無天。”

聞途情緒也激動起來:“你在系統內部待了五年應該比我更清楚,上層的水比我們想象得要深得多,你安分守己就不會惹一身臊,我知道你不怕,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不可能說得動你,所以我五年前和你分手,和你斷了關系你就不會再因為我的緣故卷進這場風波,結果現在呢?我們重新有了一點交集,你又要開始查這個案子,那我們分開的這五年算什麽?”

“五年前你……”

“谌意,我很累,我不想再和你說這件事。”他移開視線,聲音嘶啞,“我們不要再見面了,這段關系也不要再繼續了。”

聽到這句話,谌意的理智啪的一聲被燒斷,五年前被抛棄的恐懼再次擊潰他的意識。

聞途轉身就要走,卻被谌意一把拽住。

他從背後抱緊聞途,死死箍緊他的脖子,将人禁锢在自己懷抱內。

“說要奉陪我,只做了一次就想和我斷了?”

聞途閉上眼睛,只覺無法呼吸。

“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把你永遠鎖在我家裏,在你腳腕上綁鐵鏈,讓你哪裏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在我身下挨*。”

聞途疲憊不已,無力感一陣陣湧上四肢:“你能不能別說這種幼稚的話了。”

他還想說什麽,卻聽到谌意沉悶的聲音從他耳側傳來:“哥,你別走好不好,我這五年來都沒能忘掉你,你還要再抛棄我一次嗎……”

聞途愣了好半天,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語氣間的小心謹慎、患得患失,像是淋了雨、害怕被主人再次丢棄的流浪犬,聞途心跳加劇,一瞬間就心軟了。

“你……”聞途低聲開口,“你別再查案子,我今晚就不走了。”

谌意立即将他放開,脫口而出:“不可能!”

聞途心髒抽痛,想說的只有寥寥幾字,卻像滾燙的火石在喉間燒灼。

他怕看到谌意的表情就說不出拒絕的話,所以不敢回頭,僵着脖子,背對着谌意寒聲開口:“那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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