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翻牆
翻牆
宋聽整個晚上都沒聽進去。晚上，餘晔和宋聽一起回宿舍。
在校道上，樟樹葉綠油油的，吹起一陣風，很涼快。
宋聽走了幾步後忽地停下，餘晔回首，他看着宋聽躊躇的樣子。
“反悔了？”
那人撇撇嘴：“沒有。”
餘晔點點頭，他走到那人身前，傾着身子。
“那就好。”這話聽得宋聽心癢癢，他向後退一步，猶豫後還是開口：“餘晔，你什麽時候彎的？”
某人身子一怔，旋而勾唇：“從……喜歡上你開始。”
？！此時周圍的動靜都變得寧靜，餘晔聲音低沉，宋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仿佛這一刻成為定格，路燈下的少年仿佛就不會長大，永遠不會。
燈光靜靜照在餘晔的側臉，宋聽恍惚間覺得他還挺好看的，就像初次見面，盡管明知這人不是那個他嗎？
宋聽忍不住罵了一句：“靠，男妖精。”
餘晔：？？！
410 宿舍裏。米奇鬼哭狼嚎：“班長，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
剛到門口的兩人聽見這聲響，俱是心下一驚。
宋聽一腳踹開門：“放開他！”
米奇正歪躺在床鋪上笑個不停，沈言站在走廊中間，雙眸中透着煩躁和無奈。
餘晔看見這一幕也是愣住了。
鴉雀無聲，宋聽尴尬地杵在那兒，反應過來後扯起來奇。
“你發什麽癫？”
“不是我說，哈哈~班長太搞笑了……”
米奇在床上打滾，餘晔表情僵硬，他邁着大步走到沈言身邊，在身邊悄語。
沈言瞪大眼睛，眸中的不滿一掃而空，換成了全部的羨慕。
宋聽滿頭問號：“沈言？你剛剛在幹什麽？”
沈言側過頭：“練習表白啊。”
宋聽原本坐在椅上向後仰着，聽見這話，差點沒摔下來。“表白？就那個鄭……鄭羽？”
沈言點頭。
宋聽目光就在餘晔和沈言之間來回掃視，半晌，他選擇閉嘴不提。
洗漱過後，衆人紛紛上床。
宋聽剛走至床邊就一個後撤，退至米奇床前，吓得他一聳肩。
“幹嘛啊？聽哥？”
餘晔被這邊動靜吸引，他望向這邊默默的看着。
宋聽沒有察覺：“今晚梁子他們在外面等着，出去慶祝一下？”
“慶祝什麽？慶祝你考第二啊？”
宋聽不耐煩地撓撓頭，他哼了一聲後繼續說：“啧，我餓了不行啊？”
米奇眨巴着眼：“聽哥你晚上沒吃啊？這麽晚了……”
“你就說去不去吧！”這句話宋聽幾乎是吼出來的，一時間宿舍內一片寂靜。
一旁的沈言終于開了口：“早去早回，我替你們守‘家’。”
這時候某人從床上坐起，“我也去。”
宋聽僵硬轉頭：“去，去哪兒？”夜色下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你年級第一……翻牆？！”米奇也是一驚。
宋聽來不及捂住米奇的嘴，他壓着聲：“你特麽說出來幹什麽？”
餘晔挑挑眉，他走下床，來到二人身邊，宋聽轉過身來，那将眼前的最後一絲光擋住。
“去慶祝，不帶上我啊？”米奇縮在床角，頓感不妙，這兩人火藥味兒都有點重啊，就成績而已，至于嗎？”他心想。
宋聽指着餘的床鋪：“去個屁！你想得美，該回去睡覺！”他咬牙切齒。
然而，十分鐘後……
小道上，最高的人光明正大走在最前面，剩下的兩人在後面貓着身子，看上去就像尾随者。
“聽哥，你說他跟來幹嘛？又不會翻牆。”米奇悄聲說道。
身旁的人一怔，随即又快步走起來。
“管那麽多幹什麽？跟上！”三人就這樣來到了圍牆邊。因為有樹木做掩護很隐蔽，所以很多人都從這裏“出去”。
宋聽倚靠在圍牆上，他抱着胳膊，歪着頭，看着身前那人忍不住笑起來。
“唉，我說，餘少看見了也就行了，只求你別告密啊，這可是咱的最後的後路。”
他看着那人修長的倒影。餘晔沒說話，他走到宋身旁，估量着圍牆大約兩米多高，翻出去不難。
“不是要翻牆？快點兒的。”這話聽得宋聽一愣，“你翻牆？？”米奇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那人。
餘晔還是自說自話，“我先來？”
宋聽：“啊？啊不是……”
宋聽剛想一把拉住餘晔，只見那人跳起，手搭上牆頭，一個借力，順勢跳上牆頭。
他坐在了圍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的人。
宋聽瞪大了眼，“你怎麽上去的？”
二人在風中淩亂。牆頭的少年支着下巴，膚色冷白，揚起唇向下面的人勾了勾手。
“還不翻？”
沖擊太大了。聽見他這話宋聽才反應過來。
“失策了。”宋聽嘀咕着。
牆頭的少年翻身躍過，跳下圍牆，然後穩穩落地，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還不快跟上！”宋聽朝身後吼了一聲，下一秒也翻了過來。剛站穩他就揪住餘校服的下擺。
“不是，看不出來啊，深藏不露啊餘少。”宋聽調侃着，上下打量着餘晔。少年彎下腰，咧起嘴，笑得溫柔。
“抓着我幹嘛？怕我跑啊？”宋聽身形一頓，旋即他觸電般縮回手。
“嘁，要點臉吧你。”他後退一步，這時精奇也翻過來了。
“啧，怎麽這麽慢？”
米奇撓撓頭。
“額，業務生疏。”
“行了，梁子他們在老地方等着，快去。”宋聽轉身丢下這句話，然後拿出手機邊走邊劃拉。
夜晚，小路上無一人，長長的路上只有三名身穿校服的少年。
餘晔走在宋聽的右邊，他忽然冒出一句：“宋聽，今晚少喝點。”
宋聽沉默半晌，某人又補充道：“未成年人禁止飲酒……”
不等他把話說完，那人停下腳步瞟了右邊一眼。“餘晔，你少管。”
宋聽狠狠摁滅手機，大步向前走去。米奇看着宋聽氣勢洶洶的背影和頭上随風揚起的毛。
他深吸一口氣。“唉—聽哥這脾氣，以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餘少啊，你多勸勸他，嗷？”
餘晔冷眼看向米奇。
“是嗎？”話音剛落，就向前跑去追上宋聽。
很快，三人到了飯店。店名很特別，叫“十點見”。
宋聽推開門，“梁子，來了。”
這時餘晔環顧四周，飯店不大，但內部設計得很好，中間擺着一張長桌，周圍圍坐着一圈穿着湘南校服的學生。餘晔看了一眼，全是三班的，大約十幾二十個人，只是就連平時看起來很乖巧的女生也來了幾個。
聽見宋聽的聲音，衆人紛紛擡頭，停下手上的事。
“聽哥來了？快快，來坐。”梁傑招呼着那人。
宋聽看向身旁，“你坐我旁邊。”
“行。”餘晔點點頭。
“餘少怎麽來了？稀奇啊！”“我靠，餘少你也翻牆？”他們叫嚷着。
“聽哥，随便點了幾個菜。”
宋聽靠着椅背，他揚了一下下巴。“湊合吧。”
這時候菜上來了，曲文幾個去拿碗筷，回來時還擡了一筐啤酒。宋翰打開一罐。
“今天呢，主要是慶祝咱們三班守擂成功！”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
“話說在前面，女生呢就別喝了啊……”
“宋翰！你瞧不起誰呢？”譚琳拍案而起，一旁的吳鈴鈴趕忙拉住她。
“譚琳，你坐下，坐下說。”譚琳狠狠地白了宋翰一眼這才坐下，吳鈴鈴湊到譚琳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與此同時，長桌的另一邊。
“宋聽，酒大傷身。”餘晔還在苦口婆心地勸着宋聽。宋聽握緊了手中的筷子，“閉嘴。我有分寸。”
聽見這話，餘晔懸着的心終于落下。
“那行吧，我喝可樂。”譚琳板着臉說。一旁的吳鈴鈴笑得開心。
“幹杯—”一時間氣氛融洽，好不歡快
蔣柯宇咂着嘴說：“光是吃喝也沒味兒，咱們玩點什麽？”
語音剛落，就有人提議“真心話大冒險！”“這個行。”“來來來。”“前面加上擊鼓傳花。”“我來當裁判！”
熟悉游戲規則後，音樂響起，衆人從桌頭到桌尾，手上攥着宋翰的護腕。大概輪了幾圈後，音樂戛然而止。梁傑看着手中的護腕哭笑不得。
“梁傑，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吧……”
蔣柯宇壞笑道：“爆一個你的秘密。”
“靠，你笑的真特麽猥瑣，不是，非得是自己的秘密嗎？”
“嗯……別人的也行。”
下一秒，梁傑看向宋聽，宋聽和他來了個對視，還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說啊！”“快說！”
“咳咳。”梁傑擺弄着那個白色的護腕。
“我……我見過聽哥戴騷粉色的帽子！”他語速極快地說完，再去看宋聽時，那人的臉黑線布滿。
“不是吧！”“我靠。”“哈哈哈。”“聽哥還有黑歷史？！”
哄笑聲淹沒了整個飯店。宋聽默默地起身，一瞬間飯店內一片寂靜。
“聽，聽哥？你，你別過來，啊—”
梁傑被宋聽撲倒在地板上，他又被宋一把拽起。
“梁傑，你喝醉了，亂說的胡話不算數，對，吧？”梁傑點頭如搗蒜，“啊對，我醉了，我瞎說的。”宋聽見好就收，他松開梁傑，順便幫他整理好了衣領，回座位前不忘拍拍他的肩。“好樣啊，不愧是你。”
餘晔全程都沒作聲。兩人回到位子上後宋翰從地上撿起他的護腕。
“靠，你們動手傷害我護腕幹什麽？”還清醒着的曲文推了推鏡框，他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個酒瓶。
“嗒”一聲擱在飯桌中央。“吶，用這個，轉酒瓶不就行了？”
宋翰看了眼酒瓶又看了看手上的護腕。
“你特麽早幹什麽去了？！”
曲文伸個懶腰，掏了掏耳朵。“剛想起來不行啊？”
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宋翰選擇閉嘴。
游戲繼續。
飯局上的歡呼聲和哄鬧聲此起彼伏。餘晔一直盯着宋聽的酒杯，一杯下肚，某人的耳尖已經開始泛紅，很好，餘晔懸着的心已經死了。
本以為他會收斂，誰知道他是越灌越猛，飯店裏的人陸陸續續走了許多，只剩幾個人組隊上分和餘晔他們幾人。
餘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一只手扼住宋聽的手腕，後者皺眉，他眯着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放開，我要喝……”餘晔一把将宋從椅子上帶起，宋聽大叫：“我靠！你！你誰？”
餘晔裝聾沒聽見。
“米奇扶一把。”
“唉，來了。”
米奇起身趕來，挽着宋聽的胳膊。
“哎，聽哥你酒量也太……”
“米奇？”
“我在，怎麽了？”
“你是米奇？”
米奇看着稀裏糊塗的宋聽。
“不然呢？”宋聽看向另一邊，他忽然睜大眼。
“那你是餘晔？”
餘晔垂眸，神色複雜。
“天殺的，該死的餘晔，不讓我喝……自己也不喝……你……你是不是，不行啊？”
最後三個字在餘晔腦子裏炸開，回蕩着。
“不行”，他餘晔不行？
他深呼吸，眼中深不見底。
“我怕我喝醉了……”餘晔頓住，扭過頭不去看宋聽。
“？然後呢？說啊！你快說！”宋聽反過手來揪住餘的衣領，手指劃過脖頸，觸感微妙，餘晔向後挪了一小步避開張牙舞爪的某人。
他板着臉開口：“我要是喝醉了誰帶你回校？”
這話聽着不錯，可是哪裏感覺怪怪的？幾秒後，米奇反應過來。
“我不是人嗎？”餘晔懶得理他。他蹲下身将宋聽背了起來。
宋聽将頭埋在他的肩頭，柔軟的發絲蹭着那人的臉頰。
餘晔瞥了一眼身後。
“米奇，走了。”“哦哦。”
米奇收起手機趕上去。
時間已近淩晨一點，三人才開始艱難的返校之路。在小巷裏，宋聽一直在餘耳旁嘀咕。
“媽—”聽見這聲，二人俱是一驚。
餘晔淡定說道：“我不是你媽。”
“聽哥這是想媽了。”米奇由衷感慨道。
“有人欺負我。”餘不淡定了。他哄着身上的人。
“誰這麽大膽？敢欺負阿知？”
米奇憋笑，心想：誰敢欺負他啊，孩子喝醉了。
“餘晔！他，他又是扇我巴掌……又是踹我的……”
？！這話如同驚雷般。
米奇惶恐道：“餘少你這麽…”
